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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号令,嘿嘿…上将军的命令谁敢不听、不服从?就是借十个胆,属下也不敢!”罗二虎气哼哼说道。
他平时便以陈天华的铁杆心腹自居,说他跟上将军离心离德,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难受。
陈天华和纪春生俩人,并没理会罗二虎那张拉长了的苦瓜脸,还是继续讨论他们共同关心的军制统一问题。
“对于军制统一之后的各级主官安排,上将军想必早有腹案了吧?”纪春海小心翼翼问道。
陈天华毫不迟疑,他点点头道:“大清国新军,马上要遵照西洋军制,镇、协、标全改成师、旅、团,咱们浙新军第二师,下辖三个旅,旅辖三个团,团辖三个营,实行三三制。”
师这个编制,对于纪春生和罗二虎而言,那是非常陌生和刺耳,按江南方言口音,‘师’与‘屎’谐音。
他们倒并不在乎称之为师也好,还是协也罢,总之他们相信,这是一个扩军晋升的良好机会。
“那么各级长官呢,上将军有考量了么?”纪春生继续问道。
陈天华是师长,上将军,那么副师长,中将军肯定是李兴鸿,他还有可能兼任第二旅的旅长,这叫水涨船高,都拔高大截。
“有些人现在就可以定下来的,李兴鸿副师长兼二旅旅长,中将衔,师参谋长当然是你纪春生担任,少将衔,我计划要加强师级参谋机构的建设,来分担你繁重工作量,本将还希望你经常能下去指挥旅团作战。”
“多谢上将军的信任,属下一定做好本职工作。”纪春生起立正言道。
“唉…别那么夸张行不,我们继续喝酒。”陈天华摆摆手说道。
“喝喝…上将军请。”纪春生连忙举起酒盅,敬与陈天华。
“哪…哪还有…”坐在一旁认真聆听的罗二虎,吞吞吐吐的也紧张了起来。
李兴鸿兼任第二旅旅长,这个无可厚非,但剩下的两位旅长可就难说了,很多人有资格啊,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啊。
而且按资排辈和军功,现在左刚不在了,罗二虎认为自己是最有资格,占上二个旅长职位中的一个,应该问题不大。
陈天华当然知道罗二虎硬憋着不说的后半句,是个啥意思,他沉吟片刻,罗二虎,陈二,姜五,宋小牛等人,在他脑子里打了一个转。
“第一旅的旅长,本将倾向于让罗二虎担任,节制范围扩大到湖广的铁路建设,下一步咱们要加强护路,推进筑路施工。”
罗二虎一听此话,如闻天音而喜形于色,嘴巴大大地张咧,心里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师一共才设三个旅,自己就是三大将之一了,这值得庆祝呵。
陈天华眼梢瞄了他一眼,罗二虎立刻正襟危坐,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其实心早就飞出去了。
“不过职位高了,责任也便更重大,二虎,本将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和纪参谋长的希望呵。”陈天华淡淡地加了一句。
他有意把纪春生抬了上来,一是提高纪在罗二虎等人中的威信,二当然是让纪春生明白,他可是视其比李兴鸿还重要。
“上将军请放心,二虎一定尽心尽力,鞠躬尽粹,死而后已。”罗二虎站起来大声道。
“好好二虎,坐下来喝酒。”陈天华笑咪咪示意罗二虎坐下来。
“唉上将军,还有一旅主将呢?”纪春生问道。
“这个不急,我心中已有了几个人选,不过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考察考察再定!”陈天华笑言道。
纪春生笑而不答,上将军第三个旅长人选,他已大体知道是何人了,这里只有罗二虎仍是胡涂,脑子里将整个保安部队里的高级军官滤了一边,硬是没想起这人是谁。
……
旧历十月中旬,大地已然入冬,跟北方大雪纷飞的景象比,江南还算是含蓄的,寒意到而未深。
就在陈天华巡视汉阳期间,被他惦记着的许云媛,此刻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了崇明海陵,随行的只有贴身侍卫宋瑜和韩静,带着五名男侍卫。
海陵镇,水师副将俞大鹏府邸。
他的府邸就在海陵镇边上的水师基地内,一个四合院,六间青砖瓦房,与平常稍微殷实点的人家没什么两样。
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小院内,本应种此花花草草或是蔬菜瓜果的空地,被挖成了一个不大的水池,水池里飘浮着大大小小不一的水师舰船。
在家闲着的大半时间里,俞大鹏都驻足在这个小池前,用木棍拨弄着一条条的舰只,思忖着水师在各种情况下的作战方略。
“老爷,吃晚饭啦!”
一个相貌清秀的妇人手扶着门框,呼唤着俞大鹏。
“嗯,来啦!”俞大鹏随口答应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离开那此船只。
“老爷,赶儿都饿了!”妇人嗔怪地又喊了一声,有此幽然地看了一眼那布满水面的船只,俞大鹏这才恍然大悟地抬起头,看看天色道:“哎呀,又忘了时光,天居然快黑了,好好,吃饭!”
说完,他扔下手巾的木棍,大步走进餐间。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双手扶膝,规规矩矩坐在长方桌前,两只眼睛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刚发育不久的喉结快速滚动,显然是饿坏了,却又不敢动手先吃。
他叫俞志赶,是俞大鹏唯一的儿子。
俞大鹏坐到上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赶儿,快吃吧!”
“嗯…”俞志赶乖巧地应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妇人为俞大鹏倒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又给儿子盛上满满一碗大米饭。
俞志赶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地扒吃起来。
“你这孩子,慢点吃,倒像是饿鬼投胎来似的,啥时候家里饿着你了?”见此情景,俞大鹏笑骂道。
他伸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吧唧着嘴哼了一声,“夫人,这酒从哪里买来的?这好像是正宗绍兴女儿红啊,咱家啥时藏着这酒了?”
妇人微笑道:“老爷,你上次去沪东,喝过这女儿红,回来后赞不绝口,我后来托人从沪上捎来几坛窑着,今日多备了些荤菜,就开了一坛品尝。”
夜幕降临,府中丫鬟点上了香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