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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树枝折断声在雨幕中被元辞敏锐捕捉到。
此外,还有那不同于此处环境的气息……
雨,雾……这里,是她的主场。
水,天赋使然,对于水的掌控让她更具洞察力。
羽白羞愧难当,自己方才就动了一点点……
只能紧紧定在树上,接受主子无声厉目。
树上两人屏息不动,极力隐匿气息,回应下方的仍只有风雨中作响的枝枝叶叶。
实在是,这气味太煎熬了,鼻子快要掉了的感觉。
羽白愈发觉得阴森阵阵。
雨势也愈发稠密,配合着深林暮色,扰人视线。
元辞环顾四周:不出来?那便不用出来了。
横掌劈去,歪脖子树瞬间裂开,触发一阵地颤山摇……
雨后清晨,雾岑山下的城中主干街道上,雨水渗透入地,酥润了道路。
车辙印、脚印,带着泥土或多或少留了痕迹印在上面。
路旁一家名为忘忧的酒馆早早开了门,店小二正站在门口殷勤迎着客。
“哎哎,我跟你们说,牧老疤被灭了!”
一个流气半痞的人磕着瓜子,兴致冲冲蹲到靠窗的空座位上,一脸神秘求表扬状。
“你从哪听说的,该不会是胡诌的吧?”
同样是轻浮懒散,他的右手边一名男子半蹲着,满脸不信。
“对呀,怎么可能,那牧老疤什么人,怎么会……”
“哎,你们还别不信我。那血藤林,啧啧啧,”
男子卖了个观子,咽下一大口茶,才继续道:
“你们没出城,那可是没看到,血藤林那一处林子都没了!”
“这大清早的,你是来给我们提神的吧,就,就一夜之间,林子长翅膀飞了?”
几脸鄙夷,毫不掩饰。
“嘿,你们还别不信,现在去城外瞧瞧,那光景,可是比原来更好。”
“瞧就瞧,若是假的,今晚吃酒钱你请!”
“那可是要让你失望喽!”
几人推搡着离去,声音愈发小,恍惚间能听到几句拌嘴,多是些俗琐嚼舌根子的事儿。
不多时,原本寂静的小城中出现骚动,烟火气退散了早晨的微冷,血藤林一事爆炸式传播开来。
“主…公子……”
玄衣男子低声开口,却有种愧疚感压在心头。
干瞪眼盯着自己的鼻尖:都怪你!回去又要挨罚了。
“咱们,还回不回?”
等不到回应,他再次谨慎开口。
“不回。”
呼~玄衣男子点点头,继续坐着,默默听周边酒桌的墙角。
此二人可不就是烈鹤之、羽白主仆二人。
半刻过后,待烈鹤之将最后一口糕点咽下,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此时,或有脚程快的好事者已经赶回,或有城外赶来的歇脚的大谈奇事……
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着酒馆里的阵阵传言,烈鹤之没有感情地拈着酒杯。
昨日,差点儿命丧那破林子,不,应当是那破水坑。
那是什么力量,竟然挖去整片林子造了个湖泊,若非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那狂虐的水浪削了山丘、刨了树根,不过刹那,整个血藤林被夷为湖泊。
当时出手挡了一击才不至于被巨浪吞噬,得以逃出。
“嘶~”
腹腔一阵翻山倒海,烈鹤之拧眉。
“公子,咱们……”
羽白也是死里逃生,昨夜站在那百里湖泊前凌乱了许久,盯着水片一度怀疑自己已经没了。
“去岑雾塔,”烈鹤之微思片刻,“先去无风楼。”
“你说什么?!”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元澈惊讶不已。
阿姐真是,都剿了人家老巢,干甚还留个湖。
独角兽小马一脸嫌弃地抹掉满脸茶渍,“不要一幅不认识主人的样子,又不是第一天了。”
“咳咳,那湖……”
元澈觉得,自家东西,怎么能没有归属。
知他莫若小马,“别想了,各方势力怕是已经盯上了,现在去宣示主权就是承认我们灭了血藤林那帮狗。”
不干不干,现在是好好赚钱享受的时候,不是和狗的主子们杠的时候,等自己变强了再说,小九十分识时务地想着。
“百里,百里啊,那么大的湖,无风楼可以借此拓展多少业务啊……”
元澈叹息道。
“当然,在阿姐的性命面前,一文不值。”
他又很快地想通,开始思考接下来如何做。
“首先,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其次,我那批人撒出去,密切关注各方动向。”
元澈不紧不慢吩咐道,看小九消失在转角,便安心地摇着轮椅,乘着他的专属升降梯下到一楼大堂。
山上露水重,山下这会儿,人们也才刚开始作业。
无风楼里,除了小厮、丫鬟,散客寥寥无几。
“大掌柜。”
“大掌柜。”
不时有下人路过行礼,元澈均微微点头致意。
“掌柜何在?”
一声清冷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在的。”
元澈埋在柜台上头立马抬起,迎面递上一个标准的微笑。
有小厮赶忙跑来,还没来得及开口。
看到元澈在,便放心地走开忙自己的去了。
这人,真给脸不要,摆什么臭脸。
元澈盯着头顶的黑衣人,没来由觉得讨厌。
“劳烦请掌柜出来一叙。”
烈鹤之黑袍从头裹到脚,只留一双深眸低头注视眼下这个柜台小厮,不觉皱眉:无风楼的人怎么如此无礼,连起身都不……
“我说,我在啊。”
元澈微笑,摇着轮椅从柜台里出来,内心翻了好一阵白眼。
烈鹤之这才明了:“抱歉,请借一步说话。”
哼,你才小厮,见过这么帅的小厮吗?
还行借一步!借吧,顾客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