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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最痛苦的事不是你不爱我,或者你的离开,而是爱过之后却渐变的冷漠。
祁嘉辰洗澡速度很快,身边的床凹了下去,带着微凉水汽的身体欺了上来。
“怎么了,害怕?”冷酷的男人似乎很得意,语气带着讥笑。
“祁嘉辰,你能滚开我的视线吗?看着你我就心烦。”
“不能。”
“你......”
“那你别碰我可以吗?”
“不可以。”
“......祁嘉辰,你就不能有一点点为我考虑一下吗?我难受,整个身体都难受,不想看你,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不想闻到所有你存在的气息,我觉得恶心。而且我父母现在在哪,安全不安全我也很担心,没心情跟你做这事。”
祁嘉辰听完我的话,停顿了一下,鹰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我就想让你,难——受。”随后一个翻身将我又压在了身下,男女的力量为什么可以悬殊如此大?我真的是拼死了在反抗,但在他看来,制服我就像踩在脚下的蝼蚁一样简单。
昏睡前,模糊的意识中他伏在我耳边轻声说:“爸妈很安全,已经回家了。”
这大概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令人欣慰的消息了。
翌日。失眠了一个晚上,头痛欲裂,试图起身,却没有丝毫的力气,昨晚祁嘉辰比结婚当天还要疯狂,浑身酸痛得就像是跑了几千米。
身旁的祁嘉辰还没有醒,闭着眼睛,眉头轻蹙,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腰上。低咒一声,一把扯下胳膊,祁嘉辰“嗖”的一下坐起来,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地扼在我的喉咙处,我募得感觉喉咙一紧,一口气憋在肺里。他马上反应过来,慢慢地放下手,顺手将我搂了过去,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早上好。”
“干嘛要放下手,直接掐死我算了。”
祁嘉辰用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数秒后,他悠声道:“行,下次试试。”说完,去了浴室。
吃过早饭,祁嘉辰就出门了,临走时又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笑着说:“今天也要像昨天一样乖,不要出门。”
我厌恶的摸了把他亲吻过的地方,胃中一片翻滚,真特么的恶心。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仿佛日历上的数字,只是一页页的撕去而已,下一页还是同样的白纸黑字。
冬天来了,窗外的雪已经下的很厚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是我长大以来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不知道父母身体怎么样了?从住进这个别墅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手机也在我和周毅联系过后被祁嘉辰强行收走了。
像是与世隔绝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窗户看见四季变化,却感受不到门外的空气和阳光。
除了柳妈和祁嘉辰没有见过其他任何人影,没有沟通,没有交流,祁嘉辰和我说话,我也多数都是沉默。每天生活在对家人、朋友,还有,周毅的痛苦和思念中,感觉自己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客厅、餐厅和卧室之间。
心情差,身体也越来越差,本就不出众的脸,变得蜡黄粗糙,头发就像干枯的野草,我时常会头痛,精神恍惚,甚至出现幻觉,身体会不自觉的驼背,祁嘉辰却好像没有发现我这些变化一样,每天折磨我,乐此不疲。
除夕当晚,祁嘉辰带回来两个女人,朝她们指了指我后,两个女人就走了过来,朝我鞠躬点头,热情的叫着“夫人”,我有些不知所措,不一会儿被拉着进了卧室,一个小时后,像结婚当天一样,我“盛装”上了祁嘉辰的车。
第一次走出别墅,即使是晚上,心里也有些激动,车窗外,路灯闪着橘黄色的光,远处可以看见跃上高空的礼花,砰砰地绽放出美丽玄幻的花。
“真漂亮。”我不由得感叹。
“你喜欢?那我派人买给你。”祁嘉辰见我终于说话了很幸福主动,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声音却能够表现出来。
“......”就知道派人这个,派人那个,颐指气使地指挥别人。
“去哪里?”
“带你回老宅,今天办年宴。除了我父母,帮里元老也会去,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要搭理,只要保持你华胜少夫人的姿态就好,其他的交给我,知道吗?”
“......祁嘉辰”
“嗯?”
“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我想我的父母,想哥哥。
“这里就是你的家。”他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说什么的。”努力压下怒火。
“现在还不行。”
“那什么时候才行?”
“过段时间。”不以为意地态度激起了我的愤怒,虽然在心理极力的劝慰自己要顺着他一点,但这个变态的恶魔总是有办法一两句话就会让我失去控制。
“不行。我就是要回去,我不想当什么华胜少夫人,我当不好,没有那姿态,我就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能经常陪在父母身边,充实的工作,每天照顾好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这么难?”
“你已经没的选择。”祁嘉辰冷声制止住我。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不为什么?这是你的命运,这是别的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那你就给别的女人啊,我并不想要,这些日子我过的生不如死,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讨厌你,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就不怕我哪天突然用刀杀了你吗?”
“不怕。你不会,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祁嘉辰,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唇舌之战我总是占下风,不想再去看他,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别向窗外。
祁嘉辰将我慢慢抱进怀里,轻拍着后背,声音嘶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除非我死,所以,放弃这个想法吧。”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在出现在那个雨天。”我不去看他,我知道他清楚明白我在说什么。
十几年前的那场倾盆大雨,一个白衬衣不苟言笑的男孩,成了我未来的噩梦。
车子拐进一条宽敞的马路,两边高大的法国梧桐已经落得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十几分钟后,宽敞的大路变成林间小道,两旁排满了黑衣人,一身的黑色衣装与漆黑的夜晚相融,路灯被特意罩上了黄色的罩子,光线昏暗。山庄门口停满了各式豪车,车身都贴了一串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代码,开头是大写的HS。
车子停住,两个黑衣人替我们开了车,祁嘉辰拉着我的手往大门走去,我亦步亦趋地跟着,每走一步都仿佛离坠入无边的深海更进一步,却忐忑不已,这个门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说不定是一帮拿着刀枪喊打喊杀的面目狰狞的土匪流氓,顷刻间被杀的片甲不留。
“别紧张,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祁嘉辰停下脚步,用手抚了一下我的头发。
从山庄周围的环境来看更像是私人的,欧式别墅风格,庄重典雅,相比于外面的昏暗,整个别墅里面倒是灯火通明,门口挂了大红的灯笼,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可以渲染春节气氛的装饰。负责巡逻和保卫工作的黑衣人见我和祁嘉辰走来,纷纷鞠躬致礼,我讥笑一声,还真是典型的黑帮做派。
进了大厅,黑压压的一片,硕大的水晶顶灯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映的模糊起来,我意识到头晕的毛病又犯了,轻轻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头帕走向我,轻轻弯腰颔首,将手里的帕子盖在了我的头上。
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和周围人并不善意的眼光让我如惊弓之鸟,女人的动作再轻,也着实惊吓到了我,双手本能地抓住祁嘉辰。
“别怕,这是帮里的规矩,一会儿给祖宗敬完酒,就可以摘下来了。”祁嘉辰轻握了我的手一下算是安慰。
“请少主,少夫人移步里祠,给宗族敬酒。”一个浑厚深沉的男声响起。祁嘉辰拉着我的手向前走,顿时整个屋子鸦雀无声,视线被头顶的红布盖住,眼及之处只能看见我和祁嘉辰的半截腿和鞋子,他的步伐铿锵有力,落地有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此刻我的心理涌出莫名的安全感。
接下里就是敬酒环节,祁嘉辰搀扶着我给宗族排位磕头、上香,随后他拿起一个刀子见他的中指割破一个口子,往我和他的酒杯中各滴了一滴,看着血滴在酒杯中逐渐晕染开来,心中不禁吐槽,这祭奠仪式和古代的歃血为盟倒有些相似。
“连,把你的中指给我,可能会有些疼,一会儿我帮你包扎。”祁嘉辰伸出手来轻抓住我的中指,冰凉的手指刚触碰到我的手指,下一秒就害怕地缩了回去,这是什么鬼仪式,怎么还需要我的血呢,这都是些劳什子的祭奠。
殊不知,我这手刚一缩回去,就被一个高亢的中年男声呵斥住,“大胆,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给祖宗敬酒是你身为华胜一份子的无上荣耀,居然敢退缩,简直有辱华胜名声,嘉辰,你就是这么纵容自己的妻子的吗?”
闻言,祁嘉辰冷哼一声,不急不缓地说:“父亲大人,我尊你为我的父亲,不想责罚于你,可你别忘了,谁才是华胜真正的主人,就凭你现在这样对我和少夫人的无礼行为,就可以按帮规处理了你。”
“嘉辰,别忘了,我还是你的父亲。”
“那又怎么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仅是华胜一个分支的负责人而已。称不得什么王族贵胄。”
“祁嘉辰,你.....哼。真是不知好歹。”
两个人的对话真真的震撼到了我,两个人是父子关系?这是与至亲至近的人该有的情感交流吗?中华数千年的文化传统,最尊崇的就是礼仪孝道,“百善孝为先“,子女孝顺老人,父母爱护孩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为什么从他们之间的交谈中,丝毫感受不到为人子和为人父该有的亲情呢?先是不顾人性命的肆意杀害,后又无视亲情的无情抨击,华胜,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帮派组织,为什么可以将人性泯灭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