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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章 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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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夏梦此刻显示出一个刑警应有的胆色,掏枪就要射击。我抢先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张镇尸符,往那尸体脑门上一拍,再没有声音了。

    老魏头一伸手,把那黑猫抓起来,在眼前仔细端详着。

    我惊魂未定,看到尸体腕子上挂的标牌。“赵文娟!”猛然记起这个尸体来:“是那个说被张老手术之后丢了器官的人!”我激动得大声说。

    程夏梦看看尸体没动静了,把枪放回枪套,凑过来说:“就是前阵子报纸上炒的很热闹的那个器官失窃?”“没错!事后她就再没出现过,谁想居然会死在长途汽车站呢。”“不会这么倒霉吧,她已经被摘了一叶肝,现在连肾都丢了,招谁惹谁了啊。”程夏梦有些同情的说。

    没等我回答,老魏头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听说过‘渡形’么?”我当然听过,“渡形”是一门极高深的术法。

    道家常讲五道轮回,与佛家的六道概念相近,指的是神、人、畜、饿鬼、地狱这五道,芸芸众生皆在苦海,莫不在此中轮回。

    而诸道间都有明显的界限,无法逾越。且每一轮回皆有其界点,时机未到,便不能入其道。无论道家还是佛家,堪破轮回一直是修行者的最终梦想,于是就有修真者在不断寻求可以打破五道界限的法门。

    终于在元末哀牢山一带,南人与彝人混杂之地出现一派,是叫做五命宗还是六命宗来着,他们独辟蹊径修行一门术法,可以用肉身入畜生道,虽然以人身入畜道没什么意义,但毕竟代表这打破五道界限的一个巨大进步。

    可惜,当时的道家统领龙虎山张天师,也就是我们的师祖,视此为邪派,借助朝廷力量将这一宗围剿殆尽,从此销声匿迹,打消了千百年来后续道家修行者僭越五道的念头。这就是在道家史上有名的哀牢公案。这种术法,后来被称为“渡形”,由于此法扰乱三界秩序,所以被一直禁止修炼,。

    老魏头为何在此刻问起这件事?难道这只猫有问题?想到这,不由从头到脚的又仔细打量一遍着这只猫。这一看果然发现一点不同,这猫的赤色眼睛当中仿佛藏着一些东西,雾气蒙蒙的,越看越深邃,好像里边竟有着一条通道一般,不知道通向何处,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可是越往里看时,越看不到边际,只觉得好像进入一个悠远的所在,浑身都变得轻飘飘的。

    猛然间老谢一拍我的肩膀,我惊醒过来,没等说话,那猫忽然开口说话了。

    “呵呵,不错!竟能识破我的渡形之法。”竟是一把沙哑低沉的男人声音。

    太平间里,尸体刚闭口,一只猫又开口说话,何其恐怖,我只觉得好像后脊梁的皮被一下子掀去似的,一阵凉嗖嗖的感觉。

    程夏梦也呆在那里。

    老魏头一边紧抓着那猫不放手,一边回:“你是谁?有什么企图?”那猫放肆的笑着:“桀桀桀,别这么激动啊。”接着转头望向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桀桀桀桀……”这时我注意到那猫眼神中的赤色慢慢退去,变成一种猫眼中常见的蓝色。“快说,要不然我摔死你。”说完,老魏头就要往地上摔猫。

    只听那猫喵的一声,用力抓了他的右手一下,老魏头疼得哎呦一声松手,猫嗖的一下窜到窗台上。

    程夏梦拔枪就要射击,我喊住她:“别开枪,那就是一只猫而已。”“可是,刚才,刚才它说话了?!”程夏梦看着猫说道。

    “这是‘渡形’之法,他以本身念力注入这猫身体里,控制它和我们对话。它现在就是一只猫而已。”我解释道。程夏梦想了想,终于觉得向一只猫开枪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把枪收了起来。

    这时看门老头推门进来:“出啥事了,听着里边乱糟糟的。”

    程夏梦脱口而出:“有只猫说——”

    我连忙截住话茬:“没什么事,我们在讨论案情,有警察在这儿呢,您放心吧。”

    “猫?大黑咋了?”老头走向窗台去抱猫,结果猫一扭身,钻出去了。

    老头咕哝几句,回身走过我们身边时候,下意识的探头往柜子里看了一下,“啊!”的一声惊叫,当时脸就变了颜色。

    程夏梦到底是专业出身,看出苗头不对,一把拉着老头:“猫是你养的?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请你配合警察工作!”

    这一串连珠炮似的发问,把老头问懵了。

    老头镇定下来之后,倒也不怎么失态,跟死尸打了二十年交道了,算得上是夜夜与鬼为邻,胆色自然过人。

    不过这种场合真是不适合讨论问题,几个人锁上门一起来到老头的门房,里边就一个凳子,老头也不谦让自己坐下了,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昨天晚上有件事情挺奇怪的。11点多的时候吧,老陈醉醺醺的来我这儿。”

    没等我们开口问,自己接道:“老陈是医院打更的,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又和小孙喝酒了,可是总觉得他有点兴奋的样子。”

    “哪个小孙?”我问。“还不就是那个刚死的孙庆林,尸体也停在里边,你们有兴趣看看么?”我想了想喊道:“把门打开!”

    老头无奈又掏钥匙停尸大厅的门打开,不耐烦的说:“46号。”

    虽然形状仍然是那么让人不寒而栗,但幸好尸体没什么异样。关上柜门后,我瞄了一眼柜门上的卡片:孙庆林,男,1974年8月30日,天津塘沽人。重又回到老头的门房,老头继续讲述昨夜的遭遇。

    昨天晚上11点多,看到喝得醉醺醺的老陈来找他闲扯,说今儿陪孙医生过生日,把他喝多了,还说自己就要转运了,一直絮絮叨叨的不肯走,后来老头出去解手,再回来时候,老陈已经走了。老头收拾收拾睡下,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候,就听停尸大厅里有响动,赶忙起身看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就接着睡了。要知道太平间闹个鬼神的不算什么稀奇事,老头看了这么多年太平间,也见过些离奇事件,也就没太当回事,今天见到尸体没了,就联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了,可能就是那时候丢的。

    听完老头的叙述,我们都有很多疑问。程夏梦奇怪的问:“死者是个医生,怎么跟打更的这么熟,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