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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摊派的钱粮,张嶙然就有些为难了,平阳虽富,大户人家着实不少,但大老虎也不少,光是内阁大学士、尚书侍郎级别的官员就有曲沃李建泰、洪洞王铎、洪洞杨义,其他的小官更是不在少数。张嶙然一个外地流官,想在这里放卫星那真的是在找死!
刘慧明听他说了平阳的现状,呵呵一笑,道,“不要担心,我已经给你选好一个人选了?”
张嶙然迟疑道,“莫非是曲沃李建泰?”
刘慧明不置可否,平阳府现在最牛逼的两个家族就是李建泰和王铎了,王铎现在已经调任礼部尚书,还是太子朱慈炤的书法老师,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动他。而李建泰就不一样了,他本来都要入阁了,却被宣府一案牵连,虽然他多方谋划保住了家产,最终还是被发配到了广西,李家也因此逐渐衰落下来,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机。
刘慧明看着张嶙然,坏坏地一笑,意味深长地道,“老李头走之前耍了不少花招以为能保住家产,殊不知其实是在为我们当库管,哈哈,咱们就来个趁你病要你命!”
张嶙然有些懵逼,心道这些事做得说不得啊,你好歹是朝廷重臣,能不能有点儿节操?
刘慧明拿起一个文件袋递给他,道,“他的罪名我已经查清了,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保证没人敢拦你!”
张嶙然接过来打开一看,见是一封信和一封奏疏,刚看了两行就吓呆了,迟疑道,“通匪?什么时候的事?下官为何一点儿都不知情?”
刘慧明呵呵一笑,道,“大明现在风雨飘摇,这些士绅巨贾难免两边押注,老李头自以为做得隐秘,其实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张嶙然在把玩着手里信,他在平阳围观,和李建泰打过多次交道,认识他的字和印,知道这封信多半是真的,不过,他一直想不通的事这么机密的东西,他到底是怎么拿到的?
刘慧明见他的脸上写满了逗号,压低声音小声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还领着两个锦衣卫千户所呢。”
张嶙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
说完李建泰的事,张嶙然又说到了河道防务,陈尚智不战而退,拱手把蒲州渡口让给了闯军,犹如在他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剑,让他连抄家都不能全身心投入。
刘慧明听了他的焦虑,正色道,“松瞻,你不用太过担心,你带着亲卫先走,过两天我就会亲自赶到平阳布置防卫工作,到时候希望我们不要饿肚子。”
张嶙然终于放下心来,拱手行礼道,“既如此,下官就无忧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张嶙然便起身告辞了。
“下一个,汾州知府侯君昭。”
这一天,刘慧明先后接见了五府三州的长吏,对他们分别鼓励了一番,又派了一营人马虽他们前往背书,当送走最后一任时,天已经黑了。
吃完饭,刘胡明来到巡抚衙门,蔡懋德也在就着咸菜啃馒头。
“蔡抚台,昨夜睡得可好?”刘慧明在他对面坐下,“昨天的事情是我太冒失了,请巡抚恕罪。”
蔡懋德默默地喝着稀粥,对刘慧明的阴阳怪气不予理睬。
刘慧明笑了笑,坐在他对面自言自语道,“我说了我有我的道,你有你的道,那时候我没有说后半句,现在就跟你说了吧。这后半句是如果你挡了我的道,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踢开!”
“你想做张太师!”蔡懋德放下碗筷,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道,“我本不该阻你。但你太年轻了,不在我这里跌倒便会在其他人面前跌倒。”
刘慧明心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暖意,老实说他对他还是很敬佩的,这人不贪财,不贪嘴,不爱权,不喜美色,做事有分寸,心中有家国天下,是个不错的官员。
但他的思想太僵化了,缺乏用发展的思路看问题,太原在他手里必定不能幸免。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特别是最近这段日子,军情不断地飞到他手里,他也越来越赶到焦虑,根本容不得他这样温吞吞的搞防御工作。
虽然心中有些内疚,但他脸上还是一副不领情的表情,随口敷衍道,“如此,晚辈多谢你的好意!”
不等他他说话又道,“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大明只有半年时间了,为了千万百姓免遭异族蹂躏,我没有其他办法!”
“半年?”蔡懋德不解地问道,“什么只有半年了?什么异族蹂躏?”
“这个……”刘慧明心说坏了,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
“我的意思是说半年之内李闯定会举兵入侵山西,我要再不采取非常措施,京师恐怕不保。”
“你如何得知?”蔡懋德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刨根到底地问道,“莫非你有内应?”
刘慧明不置可否,又神秘地笑了笑,道,“我找人算了一卦,明年将是大凶之年啊,特别是是三月十九,真是百年难有的大凶之日。”
他记得山西在正二月间就陷落了,他也随即自杀了,应该是看不到两个月后的惨状了。
蔡懋德不怒反笑,良久才看着他的莫西干发型,淡淡地道,“你来历不明,身着奇装异服,说话不伦不类,做事出人意表,你说你来自西洋恐怕未必是真吧。”
刘慧明在心中特别感谢他主动转移了话题,笑了笑,神秘兮兮地道,“西洋大着呢,有几十个国家,我来自英吉利。”
“英吉利?”蔡懋德念了两遍,“从未与闻。”
“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啊!”刘慧明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标明了佛朗机和红毛鬼的位置,“英吉利就在红毛鬼西南,是个岛国。”
蔡懋德没有丝毫兴趣,只是随意地扫了两眼,像吩咐仆人一样下了逐客令,“明天的饭食里别放荤腥,我信佛。”
“这就要下逐客令了吗?”刘慧明笑道,“你还想在这里吃明天的午饭啊?”
蔡懋德盘腿坐在炕上,默默地念着经,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刘慧明心说坏了,自己被这老头碰了瓷,现在赖上自己了,唉,不管了,随便他吧,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