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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正殿内一片狼藉,地面上散落着摔得粉碎的瓷器还有凌乱躺在那里的奏章。慕景沅一身酒气四仰八叉地斜躺在地板上,右手还握着个没有喝完的酒瓶。
“皇上,您……您不能再喝了!”芝兰怯怯地跪在他身旁,小声说道。
“滚。”慕景沅闭着双眼,压低声音说道。
芝兰被慕景沅严厉的话语惊得呆若木鸡,立在那里半天没反应。
“你耳朵聋了吗,给我滚!”
芝兰此刻终于回过神,弓着身子飞快地倒退着跑出了正殿,身上的冷汗已经将她的衣衫浸湿。正当她刚刚松了口气,就见太后脚下如风,阴沉着面容朝她走来。
“奴婢给太后请安。”芝兰跪下身,低着头,屏着呼吸说道。
这太后好像将她视作空气一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直朝正殿走去。还好,太后没有寻着什么由头治了自己的罪,芝兰跪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慕景沅,你看看你自己成了什么样子?”见到如此颓废的慕景沅,太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母后来啦,母后怎的今日有空到昭阳殿来?”慕景沅的声音充满了庸散与疲惫,令太后的心口隐隐作痛。
太后不再说话,蹲下身,一个人默默地将那些凌乱的奏章拾起,又将散落在地上的瓷器碎片清理干净。
等到太后将一片狼藉的昭阳殿正殿恢复如初后,一直躺在地上的慕景沅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起身,摇了摇发沉的脑袋,睁开醉眼望着太后,眼中依旧不带有一丝情感。
“母后是来看朕笑话的吧!”慕景沅冷笑道:“母后,你别以为朕是个傻子,叶凝香为何会卷入七哥的案子中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慕景沅朝他母亲走过来,眼神阴狠得似乎下一刻就会要了她的命。
“母后,你知不知道你陷害叶凝香的行径让朕觉得恶心。”
“皇上,你没有证据,证明不了是我陷害的叶凝香。”
慕景沅冷笑道:“那母后敢不敢在我面前发誓,说叶凝香并非是你陷害,否则朕将遭受天谴。”
太后气得面色刷白,转过身去,长叹了口气道:“叶凝香太过精明,又似乎藏了太多秘密,将她留在你身边早晚都是祸患。”
说完这话,太后突然挺起身板,恢复了原本冷峻的面容,转过身,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直望着慕景沅,好一会儿才郑重地说道:“叶凝香谋杀皇嗣,参与谋逆,就算皇上肯放过她,满朝文武也不会饶了她。”
太后有朝慕景沅走近一些,几乎都要贴在了慕景沅的身上,冷冷说道:“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皇上你自己抉择。”
说完,太后转过身,一甩衣袖,朝昭阳殿外走去。
慕景沅转过身,随手就将他身旁的椅子抡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做工精致的檀木椅子在重力的冲击下变得四分五裂,再辨认不出本来的面貌。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太后的话语时刻在慕景沅的耳边萦绕,虽然他恨她,可是她这句活却是着实问进了他的心坎儿里。
他若执意要救叶凝香,大可不必顾忌周遭的一切,一道圣旨强行令大理寺放了叶凝香便好。只是这样做,他便会失去所有朝臣的支持,甚至整个离国百姓的反叛,他们会认为他早已被叶凝香这个妖女迷惑了心智,把他当做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受万世唾骂。
皇位,他苦心经营多年才得来的皇位,他不舍得就这样放弃。他喜欢这样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感觉,尽管嘴上说着做皇帝难,压力巨大,可是让他立马从皇位上滚下来,他定是死也不从的。这便是权力独有的魅力,还有生而为人骨头里那份特有的犯贱品质。
难道说一定要从江山还有美人之中选择一样吗?难道就没有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难道真的无法保住叶凝香的命?
慕景沅跪坐在地上,眼底浓重的焦虑之色已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大概是青溟山地势偏高的缘故,三月里慕夕泽居住的桃林依旧散发着刺骨的凉意。顾连城体贴入微地燃起了炉火,寸步不离地守在慕夕泽身边,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慕夕泽会突然生出什么变故。
这些时日,慕夕泽的身体愈发虚弱,有时候竟连头脑都有些不清醒,整日里都是昏昏沉沉的。他苍白的脸容上永远挂着虚汗,瘦削的身体永远微微发抖,那双勾人心魂的桃花大眼也显现出从未有过的疲惫。
种种迹象都表明着在慕夕泽身上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或者他真的会在今后几日里突然死去,或者他就要因为叶凝香先前日日喂给他喝的诛心毒药而变得痴傻疯癫,又或者在他的身上会发生什么顾连城也无法预料的事。
寂静的窗外突然发出某种响动,听起来好像是飞禽煽动翅膀的声音。顾连城轻声开了门走出茅屋,瞧见门前正落着一只雪白的信鸽。他小心地抱起信鸽,从它脚踝处将盛有信件的圆筒拔出,随后将信鸽朝天上一扔,任由信鸽朝山下飞去。
信件上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叶凝香身陷敬王谋逆案,即将处死。
这信还特意加了落款,落款上写了明月阁三个大字。顾连城心中疑惑,叶凝香牵扯在敬王谋逆案中,他管理的暗影卫都不曾知晓,这靠着暗影卫得知各路消息替人解惑的明月阁又是如何知晓的?
思索一阵并未寻到什么答案,顾连城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茅屋。
他焦虑地坐在慕夕泽面前,一时之间竟没了主意。他该不该叫醒熟睡中的慕夕泽呢?若是此时叫醒他,他一定会不顾性命前去营救叶凝香,可是以他如今虚弱的身体他恐怕都没有力气走出这青溟山吧!
就算他侥幸回到皇宫,营救叶凝香的代价也必定相当惨重,说不定还会搭上他的性命。算了吧,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婢女,不值得让他的主子付出这样沉痛的代价。
顾连城轻叹了口气,将那信件投入身前的炉火盆。
“连城,你何故叹气啊?”一直沉睡着的慕夕泽突然开了口,这让顾连城面上慌乱不已。
“没……没有,就是随意出了口气而已。”顾连城的对答有些结巴,话语也显得很不自信。
慕夕泽眉头紧锁,接着突然睁大了双眼,又猛地坐起身,几乎都要贴在顾连城的脸上说道:“是不是小叶子出事了?”
“王……王爷,没有,您想哪去了?”
“你骗我,平日里你总是称我公子,从未叫过我王爷,平日里你向来沉稳,从不会像今日这般慌张。说,小叶子究竟出了什么事?”慕夕泽情绪激动,眼底甚至蕴藏着些许怒意。
顾连城逼不得已最终开了口,“叶凝香被卷入敬王谋逆案中,不日就会被处以死刑。”
听了这话,慕夕泽好似发疯了一般直直朝门外冲去,因为双目失明,硬生生被摆在面前的炉火盆绊了个大跟斗,膝盖处甚至还擦出些许血痕。不过他却满不在乎,仓皇起身,继续朝屋外跑去,他不是去下山,而是去茅屋前的桃林,在一棵最为粗壮的桃树前停下了脚步。
他发疯般迅速刨开桃树前面的土壤,只见土壤中显露出一个又大又精致的桃木盒子,盒子里面装着的竟然全都是干枯了的桃花。他不顾满是泥土的双手,抓起大把的桃花就往他嘴里塞。
桃花刚入他的口中就好像在他口中燃起了火焰一般令他面目狰狞,甚至控制不住地发出喊叫。他的颈间似乎能够显现出红色的光束,随着桃花深入脾胃,那些红色的光束顺着他的身体向下延伸,直至蔓延到他整个身体。
顾连城被眼前这番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远远立在那里,看着慕夕泽的身体展现出非人的变化。
慕夕泽将盒子中的桃花吃了个精光,然后并未同顾连城做过多解释,一个人朝山下跑去。
这时顾连城才回过神,飞快地追上慕夕泽,拉住他的手臂,劝慰地说道:“公子,您有眼疾,在这样的山路中疾行是会迷路的,待我唤来我们的马匹,我陪您一块儿回靖安。”
慕夕泽回过头不说话,最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彰华殿上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皇帝慕景沅下了圣旨判处谋害皇嗣、参与谋逆的叶凝香遭受鞭刑的处罚,另一件就是因为魏询冲动杀人,免其官职,判处徒刑十年,即日起押入天牢服刑。
朝堂之上不时传来惋惜之声,倒不是因为她叶凝香,而是因为魏询这个青年才俊,国之栋梁。不少人甚至直接开口道:“都是叶凝香这个狐媚子,魏大人多有才华的一个人都会在这妖女的手里啦!”“唉,可惜啊,可惜啊!”
大理寺卿装作万分惋惜之色,忧心忡忡地朝跪在朝堂之上的魏询说道:“魏大人,你怎么这样冲动呢,竟甘愿谋害无辜人的性命也要帮着叶凝香作乱,你难道忘了皇家待你的恩德了吗!唉!”
大理寺卿说完这话不停地摇着头,好像对这个才华卓绝的后生怀着无限的惋惜和不值。
魏询并未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大理寺卿,幽深的双眸蕴藏着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恨意,令大理寺卿瞬间汗毛竖立,不敢再多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