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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嫣告诉炎北,在卫家,由二十四名亲卫迎宾,是卫家规格极高的迎宾礼仪。一般的宗门和家主,卫家充其量八名亲卫礼迎,就算是有底蕴实力的宗门,也不过是十二名亲卫,或是十八名亲卫礼迎。所以,二十四名亲卫前来,还有飞舟辇乘这种规格的仪仗排场,说明他炎北在九关道的表现真正的惊动了卫家的大人物,建议炎北只身前往。
炎北相信了卫子嫣的这般说辞。一来这种说法很符合情理,二来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一见必定会发生些什么,绝非坏事。他甚至有一种奇妙的感知,有什么人在等着他。
踏上飞舟辇乘,卫家的亲卫开始忙碌起来,为炎北端茶倒酒。这里的茶和酒,炎北一品之下,顿觉整个人晕乎乎轻飘飘的,雄浑的丹酒和芳香怡人的丹茶令他简直不知身处何地。
就算是炎北再不识货,也知道这丹酒和丹茶非是俗物,每一杯在外面恐怕都是不可多得价值昂贵的珍稀之物。卫家到底谁会如此高规格的召见自己呢?自己到底有什么会值得对方如此看重?
炎北没有答案,眼前仿佛迷雾迭生,看不清任何形势。
……
炎北并不知道自己此行错过了与最亲的兄弟仲子文相会。仲子文是在第二天的傍晚低调的前来,却不料根本没有见到任何的兄弟,甚至连这一片的属地都进不去。
北狄属地是临时布置的阵势,将整片地区隔离来的。以下族抢得九系亲族之卫的资格,使得北狄一系的所有人成为了争相拉拢的对象,来的人络绎不绝,直至夜深时仍有大批的访客,令人北狄众人应接不暇。
仲子文是绝不敢报上真正的名字的,如果有人认出他,会给仲家带意想不到的麻烦,甚至会惹出参与族争或是倾向于某一方的传言。
使用假名的结果是很显然的,根本没有人把仲子文当一回事,就是卫子豪也无暇他顾,疲于应付着其它亲族的示好,更要为三日后的大战做准备。仲子文候了一日之久,最终连卫子豪也没见上一面。他并不是死板之人,动用了一些手段,甚至还奉以灵石意欲买通守门的两名北狄亲卫,哪怕见上兄弟盟任意一个兄弟也是好的,结果大出他的意外,两人不但直接拒收,还反过来将他一顿的奚落。
这就有些尴尬了!
仲子文用脚丫子也能猜到炎北和卫子豪他们有多忙了。无奈之下,他选择回到了七叔仲东方的包厢,与炎北的相见,恐怕要推迟几天了。
三天,晃眼即过。北狄一系的众人最终敲定下来应战的五决人选。炎北是首选,必须在。卫子嫣修为最高,同样是不二人选。巫启和巫坚在北狄众人中算是顶尖的存在,同样榜上有名,问题是这最后一名人选,众口烁词,一时难以定下来。
可以做为第五位人选的,无外乎几个人。卫悠悠,宫爽儿,卫子雄,卫阳和卫阴。这几个人,卫阳虽然修为最高明,但他和卫阴不能距离过远,超过一定的距离在修为的实力上会大打折扣,基本可以否了,不在考虑范围。
剩下三人,修为境界尽皆相同,都是神机境界圆满的实力。但卫子雄更沉稳,卫悠悠一向以奇诡法技见长,又极具人脉,本是呼声最高的。可宫爽儿缘自东原九天宫的传承神秘莫测,再加上天生媚骨,以及东原问道学宫的出身,与人交手,未战便具有三分胜势,反而异军突起,成为大家极力推崇的目标。
一番讨论,最终还是由宫爽儿占据了第五个名额。为此,卫悠悠和卫子雄弄得十分不痛快。
第四日的清晨,九关域再一次变得非凡热闹。人们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炎北很感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在九关道中一举夺魁呢?
所有人更好奇的是这个人的出处,因为很多人通过消息的买卖探探炎北的底儿,但并没有人能够得到确切的消息。正是这个原因,种种诽议传言迅速的传播,千奇百怪的流言版本就是北狄众人听起来也是目瞪口呆。
九关域观礼台下的广场,五决擂台并没有做太多的准备。这个广场本就不小,但在观礼台上俯身下望至少百丈之高。这个距离对修为精深的问道者来讲并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三屏影石可完美的呈现五决擂台上的交手,那是放大的数倍的效果,从不同的角度三屏互动,令人观看起来赏心悦目。
这个时候,南荒的卫家人虎视眈眈,信心满满,而北狄众人也是轻松写意,摩拳擦掌。这种氛围令所有人的情绪空前的高涨,不时爆起一阵阵的欢呼,更有打气和加油的吼叫,声浪一波胜似一波。
不得不说,北狄众人看上去轻松自在,毫无压力可言,但内地里却浮动一种不安的情绪。三天,炎北一直没有露面,甚至连消息也没有一星半点,这让兄弟盟的众兄弟心有些乱,就是卫子嫣等人也开始怀疑自己早前的判断。
人往往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才会想起一些人和事,兄弟盟的兄弟公推卓关出来,前往仲氏的钱庄打探仲子文的消息,这至少可以缓解一下内心的焦急,以及有一个可以主事的主心骨。
这一趟,绝对是惊喜的。兄弟盟的兄弟得知仲子文就在九关域惊叫得险些爆棚,不过他们的身份和地位是绝对进不了东主宾台的,只能通过钱庄的主事传递消息,焦急的等待着。
当仲子文出现,一场基情满满的欢聚上演,所有兄弟都哭了。哭得昏天黑地,数十年的离别就算有着彼此的消息,也暖慰不了那份兄弟情谊的思念。然后,他们才想到了炎北,想到了直至此时此刻,炎北还没有出现。
……
“老葵?!”
炎北迈入一座不知名字的宏伟大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天葵。那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决堤的情感,狠狠的与天葵相拥在一起。相比之下,天葵要淡定许多,一直笑眯眯的。
畅情的泪水尽情的渲泄过后,炎北才发现,这座大殿内还有其它人在,每一位年纪看上去虽然差异极大,但那种固如渊亭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显示出这些人无一不是位及至尊的人物。
“长空伯父!”
炎北恭敬的朝着云长空施礼,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半鞠之礼。直至此刻,这些人才彻底相信云长空之言,因为云族最重古礼,炎北如果不是真的拥有云族的尊位,行的应该是叩拜大礼。
“闭识封念,千万小心!”
云长空以云族的秘语传音,随即大笑上前,挽起炎北,“小北,这里除了老葵和我,无一不是站在东极域的巅峰大能,来,我来为你引荐!”
炎北看了一眼天葵,后者挥了挥手,看上去有几分的得意。这让炎北有些糊涂,按道理,天葵才是最佳的引荐者。
炎北自然不知道,天葵过往的名声劣迹斑斑,与这里的大多数人都相处的极不友好,反倒是云长空生性淡泊,与这些人甚为融洽。
“这位是钟离缺大人,西界离山之巅,最著名的‘灵霄顶聆灵霄音’的灵霄阁阁主!”
云长空的介绍让炎北一哆嗦,哪怕他已经闭识封念,仍觉得一种奇妙的感觉由脚底直升天灵盖。那是一种空灵的音韵,耳畔竟似有梵音吟唱。
不过,这种意境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不足两个呼吸,他的眉间骨竟然释放出一种诡异的鸣音,刹时,那种空灵的灵韵破碎,荡化虚无。
“咦?”
钟离缺的眉目间一跳,掠过一丝讶色,甚至爆起一丝好奇的神采。事实上,他是用了点心机,他的灵霄音能够洗涤心境杂念,令人神思悠静,但同时,也有着感知气韵灵质的作用。
钟离缺一上来就动用灵霄音,就是想探探炎北的底。但想不到的是,他的灵霄音刚察觉到炎北体内的灵动气机与一般问道者完全不同,便被某种诡异的音律荡除得一干二净。
钟离缺面对炎北的问候不失仪态的微笑点评,赞许有加,但内心却完全不是表面上的从容端庄。要知道他是什么修为,哪怕是一丝的灵霄音也绝不是等闲人可随意驱除的,可炎北看上去面不改色,居然不动声色的做到了。
这太诡异了!
如果不是他的灵音辨识可清楚的查明,炎北根本就是不足百岁的年轻人,他甚至会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同等修为的存在。更要命的是,这个小辈破除灵霄音的方式更像是随手而为,如果真是如此,此子简直就是他灵霄阁的克星,灵霄阁最为倚仗的,竟然对其没有丝毫的威胁。
一丝锐意杀机刚刚自钟离缺的眸光中透出,就立知不妙,急忙收敛。他注意到天葵似笑非笑的扫过来一眼,而其它人则毫无所知。他清楚无论同天葵怎么解释都是画蛇添足,索性闭上眼,默默的盘算。
在东极域,钟离缺是所有太虚圆满境界的第一人,是任何人无可争辩的。但是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些人中,唯有这个天葵是他奈何不了的。因为对方的阵道实在是圆润无痕,纵使是他,也只能在气势上压制对方,而破除不了对方的阵道神通,是真正的谁也奈何不了谁。
正是这个原因,在外人看来,钟离缺与天葵的交情最深,在很多事件中,更是一力维护天葵。而事实上,面对一个你不能完虐的对手,那么笼络是最好的办法,这一直是钟离缺的行事作风。但是,现在不同了,天葵的弟子竟然有以音破音的本事和手段,那么,他该怎么办?
“……小北,这是南渊北冰谷的余万则前辈,这位是南渊落花情涧的静若溪前辈,这位是东原古北道的向桔灯前辈……”
云长空还在一一为炎北介绍,虽然炎北不明白天葵和云长空邀他前来的本意,但知道肯定是在为他筹谋什么。因为这些人皆是东极域的一方巨擎,他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结识这等人物,这里肯定有他不了解的缘由。
听云长空逐一介绍,炎北把每个名字都记了下来。介绍到卫道人这个卫家老祖时,更是多加关注。他实在不知道天葵和云长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把觉得很重要很关键的东西一一的记在心里。
重新落座,天葵看似人畜无害的一笑,“北儿,这里的大人物,你可都记住了?”
炎北不知其用意,只能道:“葵师,都记下了!”
这毕竟是正式的场合,他不能太过随意,在称呼上也作了改变。令他一直苦忍着笑的是天葵称他为北儿,还带着怪音,这个称谓还是头一次听到。
天葵似乎放下心来,温和的一笑,“北儿,你记住,以后要是这些人之中,有谁对你不利或是有所图谋的话,就施展九爻阵算知会为师,自有为师为你作主!”
“咳咳咳!”
……
语不惊人死不休!
大殿之上不少人被天葵的一句话弄得以咳掩饰。这也太直接了些,为了维护衣钵传人,有必要这样公然叫嚣么?
不以为然的同时,这些人也暗生警惕。天葵的阵道实力在东极域是无人不知,最神秘的就是所谓的九爻阵算。天葵此举看似骄狂鲁莽,但内在的深意令人越思越冷,不得不细细琢磨。
炎北差点被噎着。天葵的惊人之举让他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泄露了什么秘密,被很多人盯上了,他的处境实则危机四伏。
“徒儿明白!”
炎北想通关键,索性也豁出去了,两眼放光道:“虽只是初见,各位前辈待小子宽厚仁慈,十分怜爱。小子修为短浅,想必各位前辈必定不会吝惜,就随便馈赠一些安身保命的不值钱的东西吧,小子一定会时常在葵师面前,称颂前辈们的恩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