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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熟悉的石阶。
空泽穿着一身与普通人无异的常服，将手中叠的整整齐齐、浆洗的干干净净的禅宗弟子道袍郑重的放在了石阶上，末了，还将已经破碎了的珠串压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他双腿屈膝，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进行最后一次合十礼。
“宗师，弟子无能，辜负了您的栽培。”
“弟子此次前来，是想向您辞行的。”
“宗师让弟子前去了却尘缘才可回宗门，原本弟子也想如宗师所说，可当弟子见到她，，才发现心中思念如泉涌，只要她出现在那，清心咒都变成了虚妄。”
“多年以来，宗师对弟子倾尽培养、寄予厚望。”
“弟子自知辜负宗师，辜负宗门，没有脸面面见宗师，只好在山脚下，脱下道袍、归还佛珠，就此，退出宗门。”
“弟子空泽，多谢悟明宗师多年教导，弟子，告辞！”
空泽眼中闪过执拗，郑重的向着石阶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悠悠的长叹，他怔住，一时之间不敢回头。
悟明宗主看着他僵直的背影，再度叹了一口气：“空泽，可是决意如此了？”
空泽别无他法，只好转过身来，却不抬眼看他，视线紧紧盯着石阶上年轮留下的沟壑，眸光坚定：“是，空泽，执意如此，辜负了...宗主。”
既然已经离开宗门，自然不可再自称弟子、叫他宗师。
悟明宗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抬头看向蔚蓝的天域：“罢了罢了，为师早在劝你回去斩断尘缘之时，就料想过如今的局面。”
“宗师...”空泽震惊的抬头看他。
悟明对他绽放出一个和蔼的笑，像是看着最亲近的小辈一样：“对你来说，是劫数，也是命数，为师就不多做强求了。接下来呢？你去哪里？可有安排？”
“弟子...”
空泽垂下头，眸光幽深晦暗，想起绞魔当日双眼紧闭的红衣美人，想起当时眼睁睁看着她被太虚门的人带走时的无力，阖上了眼睛。
“空泽...欲前往心爱之人所居之地，但求救她于危难之中。”
悟明宗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思索了几息，转过身来朝着石阶之上走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既已退出宗门，为师教你的最后一条箴言便是——无愧于心。”
“去吧，既然佛祖不是你心中的道，便去追寻你的道吧...”
空泽双眶含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悟明宗主的背影行了一个郑重的叩首礼，心中愧疚感慨，久久不能平息。
与此同时，太虚门。
颜嫣站在门外，跟南荀对立而站，低垂着头，眼中满是嫉妒与恶毒。
“窈窈怎么样？可曾好好用膳过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南荀的视线透过微微支开的窗棂扫向安静的屋内，估摸着宁窈窈这个时间在睡午觉，声音轻而又轻。
颜嫣自然不肯安安分分的就去做了一个奴隶，仗着两人之间从前的恩怨纠缠，开口时带了数不尽的委屈。
“南荀哥哥...窈窈她不肯好好吃饭。医师叮嘱的药不肯喝就算了，就连燕窝小盅都打碎了好几个！”
颜嫣双眸含泪，可怜巴巴的将自己的手抬高，递到他眼前：“南荀哥哥，你看，我的手因为给她端粥，烫出了好几个水泡，还被碎片划开了好几个口子！”
南荀随便扫了一眼，心中不耐烦得紧，正要开口，却听到她的哭声更加大了些。
“南荀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偷偷跑去地牢，可我都是因为从前被她奴役的太狠了心中有气，这才想过去撒撒气，没有别的意思！”
“南荀哥哥！嫣儿真的知道错了，你把我调回到你的身边吧！”
从前，她总是刻意诱导门中弟子把她和南荀的关系往暧昧了想，院子中的奴婢不敢冲撞她不说，还被她欺压了个遍。
可这几天她被调到宁窈窈身边当牛做马，反倒被她们嘲笑了个没脸，她属实讨厌这样的指指点点，只想赶紧逃离这样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她她实在不想面对宁窈窈那张脸了！
从前宁窈窈是高高在上的魔教教主，她是被她捡回去的、流离失所寄人篱下的孤女，做她的奴隶听她差遣也就算了，现在她一朝沦为阶下囚，竟然还让她伺候她，凭什么！
颜嫣咬咬牙，只希望南荀能开一开他的金口，把她从这样的日子中解救出来。
谁知道，还没等南荀开口，一直紧闭的、精致的木门被从内打开，宁窈窈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色纱裙，赤足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站的极近的两人。
“窈窈！你怎么起来了！”
南荀立马推开面前的颜嫣，喜笑颜开的看着她。
宁窈窈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满眼的轻视不屑，冷声开口：“本座是想睡午觉，奈何狗吠得厉害，出来看看热闹！”
南荀脸上的笑容一滞，以为她在讽刺自己，顿时心头火起，皱起眉毛正要发怒，却见她轻轻扭过头，不咸不淡的看向颜嫣：“你说呢？颜嫣？”
“窈窈...你！”颜嫣还想装。
宁窈窈轻嗤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妩媚的弧度，低头细细观赏了一番自己鲜红的蔻丹，说出口的话却半点不留情面：“被本座奴役得太狠了心中有气？啧啧啧！”
“从前啊，总有一个小姑娘日日跟在本座身后，给本座洗脑，说她与本座是最好的朋友，情同姐妹。”
“本座一度竟也当了真！”
“如今看来，不过是会咬人的狗叫的好听一些，顺道咬完人再泼那人一盆污水罢了！”
颜嫣的脸色一下青一块白一块，南荀在她的提醒下，也跟着想起了从前的那些日子，一时间更是觉得颜嫣这个人心眼多不说，还满口胡话。
“南荀。”宁窈窈突然看向他，叫起了他的名字：“本座想麻烦你一件事。”
南荀从未从她的嘴里听到过“麻烦”二字，一时间被冲昏了头，竟也点头。
“本座想让你，昭告太虚门所有弟子，颜嫣，不过是你带回来的一个奴隶，仅此而已。毕竟，本座...不高兴了...”
宁窈窈说着，眸光软下来，配合上她一贯的妩媚风情，显得格外骄矜可爱。
南荀说了什么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宁窈窈却听到一声清晰的...
“恭喜宿主！男女主分裂度+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