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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月黑风高,周遭漆黑一片,迎宾台上哪有半条人影?
半晌之后,一干人即将赶上白灵凤,谁知前面突然传来“额”的一声闷哼,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他们四人面前飞速落下,随地乱滚。
袁辉眼圈登时红了起来,惊呼道:“快瞧瞧是不是白灵凤的!”这可吓煞了他。一名五行门徒箭速上前,蹲下身来,抹去人头上的血迹,转首朝袁辉缓缓摇头。袁辉惊魂未定,一声“快追!”当即率众拚命追向白灵凤。
不料,前面不远处那白灵凤不知怎么的,忽然“啊!”的一声惊呼,牙关紧咬手指,惶然退开,恰巧撞到急追而来的袁辉。袁辉双手一伸,微微搂住了白灵凤,说道:“你没事吧?”白灵凤诧异道:“怎么是你?”袁辉点了点头,立即放手,面露恻隐之色,说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白灵凤胆战心惊地向南指了一指。
袁辉随向望去,举着火把蹑足走上几步,蹲下来一瞧,只见地上躺着的竟是一具尸体,乃是名五行门的弟子。人头却齐脖子断去,不知所踪。
金行堂主邱长阳咬牙道:“这是谁做的,怎地如此惨无人道!“木行堂主常万年蹙眉道:“看来本门即将大难临头了……”火行堂主叶烈生恍然大悟,指着地上无头尸道:“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人头一定是他的。”
“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只见袁浩带领门众匆匆赶了过来。
叶烈生道:“掌门,这名弟子突然死亡。”
袁浩怒道:“混账!哪有人无缘无故就死掉的?”
叶烈生挠挠头,傻傻说道:“说的也是,掌门,你要宽恕俺。“他素来有头没脑,有勇无谋,乃是武林中有名的莽汉。袁浩司空见惯,也就不予责怪,只得摇头作罢。
袁辉面露悲凉之色对他爹道:“难道凶手使了甚么邪门武功,身在远处便将此人杀死?”袁浩眉头一蹙,撵了撵须,心想:“莫非他有后继传人尚在人世,为祸武林?”叶烈生见掌门没有发话,抢先说道:“一定是!诶……那是甚么武功如此厉害?老子纵横江湖数十年,闻所未闻。”袁辉对地一拳重重击下,咬牙道:“岂有此理!此仇不报枉为人!”随即对白灵凤道:“白姑娘,今日你不能走,以防途中遭遇不测。”
袁浩道:“犬子言之有理,白姑娘暂且留下,你的随从亦由弊派护佑,必定安然无事,尽管放心。”白灵凤瞧了瞧袁辉,踌躇道:“这个……这个……”只见袁辉正视着白灵凤,目光中透露着疑问之色,似乎在说:“你留还是不留?”水行堂主郭丽音见状,挑眉说道:“你两人今日的比试,你推我让,难见高低,这次不算,不如明日再比过,未知白小姐意下如何?”袁辉暗喜,但未溢于颜表,他瞧向白灵凤,早见她心花怒放,似乎极欲久留,只是姑娘家羞于开口。
半晌后,只见白灵凤双手一揖,诚恳说道:“贵派如此盛情,晚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袁浩道:“果然快人快语,很好。”
此时,月光初现,袁辉含情脉脉地目视着她,说道:“请到雅阁暂歇,弊派略备薄酒款待,一洗风尘。”白灵凤含笑点头,随众再次入了五行门总坛。
“来人,带白姑娘去客房休息。”袁浩道。说完,命令手下将地上的死尸抬走了。
“白姑娘,请……”只见几名五行门弟子,在管家的带领之下,带着白灵凤离开了大院。
这天晚间,袁辉在客厅之中,围着丰盛的酒席来回走动,突然一名门徒走进禀报:“二少爷,掌门人要见你。请随我来。”袁辉一脸疑惑,紧跟那人身后走出门去。
袁浩将白灵凤食宿之事安排妥当,唤袁辉到自己房间内说道:“我看此次白冰没有亲自出马,一定在使什么诡计!最近天仁教在江湖上到处作案,已有不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现在死人都死到五行门来了,这还了得?”
袁辉道:“爹,前几天,少林寺派人捎信过来,信中所言:少林藏经阁经书被盗,之后又火烧藏经阁。那件事会不会与今日的事情有关?”袁浩一脸阴沉之色,缓缓道:“一定有关!当务之急是要查清白灵凤此次前来的目的,再查出凶手,然后联络武林正道人士找出天仁教的老巢,替前任掌门报仇雪恨!”袁辉道:“爹,兆掌门含冤而死,此仇非报不可,不过白姑娘她一个女孩子家……能有何目的?”
“这很难说。不过我已派人守在她厢房外了。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接近她。当然,爹会对她以礼相待的。”袁辉一脸急躁之色,说道:“这样做,会不会过分了点?”袁浩眉一蹙,怒道:“过分?如果你敢和她说上半句话,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袁辉一怔,说道:“孩儿身上没有狗腿。对了,有没有大哥的消息?”
袁浩脸一沉道:”你大哥暂时还没消息……”只见他边说话边扣杯喝茶。喝下一口之后,咬牙说道:“那畜生难成大器,到处给我惹麻烦,这次回来,非要他好受!”
话音一落,“咔嚓”一声,已将手中的杯子捏碎。内功修为已是登峰造极,当今武林,只怕少有。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几声咳嗽。
袁辉急快出手,拍着他的背部,悲痛说道:“爹……您的身体……您可不能有事,本门眼下还有好多事情未了,何况您还担当着掌门重任……”袁浩听后,恍然道:“哦!对了,关于本门的一个秘密我一直没告诉你,趁我现在还没死,提前让你知道一下。”袁辉难过道:“爹您别胡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只见袁浩急快走到门外,探头一瞧,见外面没人,便将门关好。走到东墙壁,将书柜用力移开,一幅山水画呈现眼前。他将画掀开,一门机关出现在眼前,扭动机关,赫然打开一道石门。
二人走进一看,只见里面竟是一个结满蛛丝的石室。石室内有柜子,有刀架,有几百个小小的铃铛悬在室中,几百根细线系着这许多金铃。
袁辉走在后面,一不小心便碰到了金铃,登时“叮叮”作响,悦耳铃声,使人即生欢快之感,心神皆清。
西边柜子上,艳丽的布匹有好几卷,颜色白、青、蓝、红、黑五种;密室中央,有一个用条形石块砌成的八卦图案,图案中心摆着一个盛满沙子的大鼎;东、西两面墙上挂着数根新鲜的柳枝;北面墙上并列插着五枝明晃晃的金镖,红色的丝蕙,一束一束垂下;南面却有座木雕的人像,神态安详地盘腿而坐,此木像前有个香坛,坛上的香根,已经有上百支多,其中几根,香灰卷曲未落,显然是上过香不久的。
但极为显眼的,便是木雕头上的一顶蓝冠,与帽子两边垂直而下的两条白练。这两条一寸多宽的小布上分别写着“五行八卦通天地”“两级双心定乾坤”十四个小篆。袁辉目光横扫一周,疑惑道:“爹,这些都是……”袁浩道:“是本门的标志,此地任何一样东西,皆与五行门相关,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何出此言?”袁辉急切地说道。“你先跪下给祖师爷上炷香,待我详细讲与你听。”袁浩道。袁辉依言上香礼拜,神色诚恳。袁浩道:“欲成为五行门的掌门,不但德高望重,行侠仗义,且要武功高强,身兼五行门各脉武学!而这些皆是练本门上乘武功所要用的。”
袁辉道:“原来如此。”袁浩道:“只可惜……本门上代掌门临终之时,曾告诉我,这副对联关乎本门一个重大的秘密!只可惜……”袁浩说话间,伸手撩起雕像上帽子两侧的那副对联,抱憾摇头。又缓缓说道:“但兆掌门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秘密,就跳崖了。”
“如果孩儿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秘密一定与武功秘籍有关!”袁辉蹙眉说道。
袁浩猛然回头看着袁辉,说道:“身为五行门弟子,不可为名利所动,纵然是盖世神功,亦绝不可据为己有。”
袁辉道:“孩儿谨遵爹的教诲!”袁浩道:“明白就好!”袁辉道:“少林寺捎来之信,还说了些什么?”
袁浩道:“广悲大师在信中托我办一件事,此事眼下不能告诉你,我会秘密办妥。只可惜这么多年来,我都未参透这副对联中的秘密……五行门前任掌门兆恒光,在跳崖之前交代为父,如果本门将来遇到大难,就拿这副对联到本门的……”
一话未了,猛然回头,看向密室门口,一声:“谁!”
袁辉道:“外面有人!”
说话之时,辉、浩二人当下蹿出门去,只见厢房的门“咯吱”一声打开,有条人影一闪,瞬间不见踪影!
他二人箭步出门,于“北火殿”的庭院之中看见一条黑影向南逃去。于是二人马不停蹄地急追。
半晌之后,袁浩孤身一人,一直追到五堂之一的“南水门”的殿门口,才停下来,只见一个巨大的竹架蒙着一面帆布,挡在眼前,袁浩走到帆布后面一瞧,却发现方才那名神秘人不见了。
袁辉气喘吁吁地追到帆布前,说道:“阁下不必躲躲藏藏的,快现身!”
袁浩走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儿子袁辉。
袁辉道:“爹,怎么是你?”袁浩道:“当然是我了,没想到此人轻功已登峰造极,竟连你爹我都赶不上!方才那人就是在此消失的!”袁辉道:“岂有此理!”“啊!啊!啊……”袁辉正自恼火,没想到他们后方的“西金苑”那处,又传来数声惨叫。
袁浩一声:“快走!”他俩刚奔至西金苑院内,竟又有两具无头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两颗人头正好自天上落下来,脸部朝天,死不瞑目。
这两名五行门徒死得并不舒服,居然是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飞颅魔功!”袁浩惊骇地说道。袁辉一脸诧异。
袁辉道:“飞颅魔功是天仁教的独门武功。看来,我们的仇家已找上门了!”
袁浩道:“岂有此理!又是天仁教!”袁辉道:“不知白姑娘她是否有危险?我们快去看看。”
“也好。”袁浩说完此话,向南只走了两步,后面有人说道:“掌门,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五行门的弟子听到方才的惨叫声,以邱长阳为首,各位堂主率领弟子匆匆赶来。
袁浩道:“本门今晚鸡犬不宁,已有几名弟子无辜丧命。大家千万要小心!”
袁辉指着地上说道:“你们看!”郭丽音一见无头尸体,吓得“啊!”的一声,躲到袁浩身后,袁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叶烈生道:“要是被我抓到那凶手,非活剥了他不可!”
邱长阳道:“可惜本门疏于防范,否则,凶手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在五行门中作案!”袁浩点了点头,严肃命令道:“金、木、水、火、土,你们五人赶快以五行阵封住下山的出口。千万别让凶手逃了!”
“是!掌门。”邱、梅、郭、叶、常五名堂主齐声答道。
袁辉又对郭丽音道:“白姑娘没事吧?”郭丽音微微摇头,缓缓道:“我来的时候,未发生异常动静。”袁浩点了点头。只见袁辉面朝南,凝神而望。因为五行门之中,只有水行一脉弟子都是女子,所以为了方便招待白灵凤,袁浩先前就将她送到“水行宫”郭丽音那处宿夜了。袁辉道:“不知水行堂之中,爹爹派去的那几个守卫中用不中用?万一又给人无故杀死,那白姑娘肯定有危险!”语了,担忧之色露于言表。郭丽音道:“辉儿放心,‘水行宫’那处有本门各大高手守着,白灵凤必定安然无事。”袁辉微微一喜,满意地点了点头。
突然,不远处传来“叮叮”数声清脆的铃声。
原来,方才那间密室已经有人闯进去了。
袁浩一怔,惊道:“密室有人!”当下发足急奔,一溜烟似的,箭步朝密室疾去。袁辉见状,脚也没停紧随其后。
浩、辉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密室,却发现密室里那座雕像头上的帽子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光头的雕像。
袁辉道:“爹,一定是方才有人躲在门外,听到有关那副对联的话,所以才偷了这顶帽子!”
袁浩一脸阴沉,咬牙道:“真是岂有此理!”
袁辉道:“本门历代掌门的信物,居然让盗贼给偷了去,可恶!”袁浩忽然一想,不禁毛骨悚然,忧虑说道:“此对联落入贼手,若被他研究出其中的秘密,真练成了什么绝世武功,那武林岂不遭殃了?”袁辉一怔,盯着眼前雕像,呆若木鸡,过了半晌,才缓缓道:“既然如此,不如赶紧去瞧瞧白姑娘,若是晚了,一定凶多吉少!”袁浩道:“也好。”
说完,只见袁辉发足急奔,蹿出门外。
袁浩见儿子先走了,自己也不敢逗留,若是袁辉一出了门,就被人咔嚓一声断了脖子,那还了得?当下害怕起来,立即追出门去,在后面保护儿子袁辉。
刚刚奔出“北火殿”的大门,却见邱长阳带着他的手下朝“西金苑”走去,恰好路过此地,碰到袁辉,停下来比画着手,好像在说什么。
袁浩走去说道:“邱堂主,你留下。”
“掌门有何吩咐?”邱长阳道。
袁浩道:“你带几名手下跟我走,布阵之事,就由金行堂的显像、无极二使去操办。”说完,瞧了邱长阳身后两名头扎白巾的门徒一眼。
金行堂邱长阳道:“是,掌门!”说完,在金行堂的显像使俞兵、无极使吕旋二人头上拍了一下,然后,手朝东一挥,吕、俞二使同时作揖,领命称是,带众离去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五行门传令甚是怪异,其实邱长阳是怕黑暗中有人偷听他的话之后,知道那处埋伏了“金钹阵”提前有提防,所以邱长阳拍头传令。
转眼间,那几十名金行堂的弟子,已走得一个不剩。袁浩手一挥,邱长阳就带着其余十多名手下紧随掌门身后,朝白灵凤的厢房走去。过了半晌,袁浩等人大吃一惊!“水行宫”的大院之内,白灵凤的厢房依旧亮着灯,但门口竟有七八具尸体躺在地上,而且他们的头像西瓜一样到处乱滚。这些死者是袁浩早就派来看守白灵凤的,此时竟然全部死光!而死法居然与之前三个一样,也是人头离了身,被邪门武功打得身首异处。
“究竟何人所为?如此歹毒!”袁辉顿时一脸恻悯之色,不忍多瞧。
袁浩见状,一脸悲痛,四处瞧了瞧,咬牙说道:“是谁干得?有种给我滚出来!”院内哪有人回答?只见袁浩暴跳如雷,一掌出去,竟将一面墙壁打出一个大洞。
邱长阳大惊失色道:“飞颅魔功?这不是天仁教的独门邪功么?怎么会用在本门弟子身上?”袁浩道:“看来,天仁教早就潜入本门了。”邱长阳道:“凶手的手段真是太残忍了。”袁辉捏拳,朝门外恶狠狠地说道:“天仁教!我与你势不两立!”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水行堂的南水门之内,地上溅满了红色“梅花”,人头就像西瓜一样,四处皆是,血腥味迎风飘散,整个五行门总坛,笼罩在死亡的气息之内。而邱长阳等人除了掌门袁浩之外,余人都惶悚不安,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袁浩仰天而望,似笑非笑,喉咙就像被石粒卡住,发出“嗷嚎”怪叫,大概是眼见门下弟子死得太惨,未手刃仇人所表露出的悲痛神态。过了半晌,邱长阳上前说道:“掌门,此处别无他人,一定是白灵凤勾结天仁教,引狼入室,才杀死本门弟兄。此人不杀,天理难容。”
袁浩刚要发话,突然自大院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邱护法为何如此断言?难道你与此案有关?”说话的却是一名青年,此人与袁辉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微微偏胖。只见他双手负背,缓缓走了进来,朝袁浩叫了一声“爹”。
不用多说,此人便是袁浩的长子袁雄。
他腰间衣服上有数个像是被香火烧穿的小孔,似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但袁辉一眼就看到了,已然起疑。未发一语,只是在想:“大哥为何此时现身?”袁浩眉头一蹙,虎起脸来怒道:“畜生,你还知道回来?怎么没死在外面?”
袁雄垂首道:“孩儿不孝,叫爹您担心了。这一个多月,您还好么?”袁浩见他衣服上有几个小孔,当下起疑,眼珠左右回旋,心道:“这畜生的衣服……”为了方便日后查明真相,此时不宜打草惊蛇,遂装作没看到,表情瞬间缓和,说道:“这一个月你上哪去了?”袁雄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孩儿不辞而别,只是出门玩玩。”袁浩道:“哦?是吗?”
邱长阳一脸狐疑地说道:“大少爷,本门今日发生重大案件,十几名弟兄死于非命,你居然如视无物,面不改色。你方才所言,究竟什么意思?”袁雄道:“自古以来,杀人者都不会在自己脸上写上‘凶手’二字的,我可有说错?”话音刚落,袁浩上前一个巴掌,打得袁雄双耳嗡嗡作响,登时眼前金星直冒,晕头转向。袁浩狠狠道:“畜生,给我跪下!”袁雄当下乖乖地跪在邱长阳面前。邱长阳道:“掌门,您这又何必呢?雄儿快起来……”袁浩道:“别动!让他跪在这,快进去看看那丫头在不在。”语了,邱长阳只好作罢,本来他想上前扶起袁雄的,当下转身与掌门、袁辉等人一齐踏进了白灵凤的厢房。
邱长阳带来的十个弟子则有五个守在门外,看住袁雄,其他五名随他进了房内。
只见屋内空无一人,白灵凤不知所终。众人立时一怔。袁浩朝门外骂道:“岂有此理!你们这么多人,竟然看守一个女的都看不住,你们干什么吃的!”
袁辉一脸悲痛说道:“爹,门外的人早已死光了……”袁浩恍然想起来,咽了一回口水,眼皮眨了一眨。这时,袁雄走了进来,一脸狐疑说道:“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袁浩狰狞道:“你还有脸问?这一个多月来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些什么?”“我……我……我……”
“说!”
“孩儿只是到外面走走,没有干坏事,爹您息恕。”只见袁雄畏首畏尾地说道。
袁浩将他的话当耳边风,说道:“即日起,不准你踏出本门半步,否则我砍断你的腿!”
袁雄一怔,急忙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抱拳说道:“爹,孩儿以后一定听您的话,您可别砍掉孩儿的双腿……”袁浩道:“罢了,和你弟弟立即派人去用五行阵守住下山出口,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发现可疑之人进来,格杀勿论!“
”是!爹。”袁辉、袁雄兄弟俩一起作揖拜辞离去。
袁浩道:“长阳,我已将袁雄支开了,你马上通知其余四位堂主,以及五行各脉弟子,到后山的‘生克台’集合,我去请风、雨、雷、电四大长老召开五行大会!”
袁浩大声说完之后,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邱长阳连连点头,小声回道:“属下一定不负掌门重托。”
袁浩为何事先大声吩咐说话,之后又凑到邱长阳耳边低声交代?不肯放出半点风声?难道是担心附近有凶手的同党,有意让他们听到?
只见邱长阳作揖说道:“掌门,您多加小心,属下尽量快去快回。”袁浩满意地点点头。邱长阳手一挥,对身旁的手下说道:“你们跟我走……”语了,将手上的两口大刀,一前一后,挡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他的手下也是如此。
此时,突然门外又有数声惨叫!啊!……刚才走到门外的金行堂众弟子已个个死于非命,满天的人头有如西瓜一般纷纷落地。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竟然不见邱长阳!袁浩悲痛难忍,一脸恻悯之色瞧着众尸,他举臂长啸一声:“啊——”声震四野,他头顶上的瓦片纷纷落地,屋顶上有几条横梁都露出来了。内力之深,只怕当今武林能与他分庭抗礼之人,已是不多。
半晌之后,袁浩沮丧地走进白灵凤的厢房内,四处检查一翻。竟发现床底有两条白色绸带,他捡起一看,上面居然写着“期门日月行中腕,气海带脉归膻中”十四个黑字。其中一条布的反面写道:“秘籍《两极双心诀》终于大功告……”那“成”字尚未写完,只写了一个“厂”部,便再也没有写出来,只有一团乌黑的墨水涂在上面。袁浩搔了搔头,迟疑道:“这两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武功秘诀?《两极双心诀》?是了,当年兆掌门说过,本门有本秘籍与太极门有关,这‘两极’二字,一定是指五行、太极两派。那‘双心又是什么呢?’”
想到此处,当下四处瞧瞧,见四下无人,立刻将两条白巾塞入袖口,急步出了院子。
凌空一翻,于空中挽了三个平花,接着三个起落,已到后山郊外的生克台之上。
“参见掌门。”这时,五行门上下门众,由原先的哗然一片,变为登时肃静。袁浩道:“嗯,诸位请起!”他一脸凝重之色,缓缓落在石椅之上。袁浩所坐的石椅,乃是由一块高约两丈的石碑代替椅背的,石碑上刻着“生克台”三个巨大的草书字,锋芒毕露,苍劲有力。
他头顶的巨大石碑,与双手握住的小小椅柄比较起来,大小极不相称,叫人看了便想笑。生克台之下,五行门风、雨、雷、电四大长老,眉发俱白,仙风鹤骨,容貌端详。此时他们恭敬地排成一行,立身于袁浩的座下。
五行之中的木、水、火、土四大堂主,站在两边行礼,“金行堂”的堂主邱长阳不在当场,他的弟子则全部到齐。再居后,便是几千名五行门的门徒,各堂弟子尽皆爆满。众门徒之间,分白、青、蓝、红、黄五种颜色的衣裳,列成十排。每种颜色的弟子都有两排人。五种颜色的其中一种,分别代表五行之一,白色代表金,青色代表木,蓝色代表水,红色代表火,黄色代表土;五脉弟子齐聚,气派非凡,壮观无比。
这时,袁浩目光横扫一周,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四位长老,各位护法以及所有五行门的弟子,大家请坐。”“多谢掌门……”自寻常弟子直至四大长老,上下几千人皆异口同声地抱拳回礼。接着,四名长老一分为二,坐于两旁的石凳上。梅坤、郭丽音、叶烈生、常万年这四位堂主,则盘腿打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坐于自己的弟子最前面。金行堂的堂主邱长阳,之前奉了袁浩之命,此刻有事需办,所以,眼下大会期间,他不在场。但他的一批白衣弟子,却整齐地前来参加大会。金行一脉的这批白衣弟子,最前面有一个空的蒲团摆在地上,想必一定是留给邱长阳坐的。待全场安静下来,袁浩道:“本门刚才所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二十年前,天仁教教主任威,曾经是本门上任掌门兆恒光的挚交好友,二人除暴安良,扶危济贫,豪气干云,被武林传为佳话。后来,轮到蒋空心执掌天仁教,竟屡次欺压百姓,横行霸道,滥杀无辜,武林各派有不少人死于他的掌下,蒋空心就这样成了武林公敌。天仁教在他的统领之下,教风日渐堕落,成了一帮杀人放火的强盗,形迹十分恶劣。为了剿灭天仁教这帮魔众,扶植武林正义,本派兆掌门联合少林、丐帮、峨眉、武当四大派杀上天仁教,不料,广悲大师与兆掌门因为太过仁慈,给蒋空心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自己却遭到蒋空心的陷害,中毒之后……跳下……”
说到此处,一脸悲痛,再也难以说下去。这时,面有怜惜的郭丽音站起来,对众人朗声说道:“后来袁掌门继任本门新掌门,除掉了蒋空心,将其打下山崖。随后举行武林盛宴,大家都以为蒋空心坠崖惨死,谁知今日又出现天仁教的‘飞颅魔功’,居然杀了本门十几名弟兄,大家说此仇该不该报?”
“同门之仇,不可不报!”各堂弟子纷纷举拳高呼。
这时,袁浩手一摆,几千名弟子登时住口。只见一名长老立起身来,上前说道:“启禀掌门,今日本门弟子死于‘飞颅魔功’之下,莫非当年的蒋空心留有传人?”此人便是“风”字号的长老,名叫风吹草,乃是五行门中的传功长老。袁浩道:“‘飞颅魔功’毒辣至极,练这种武功的人,自己会变得凶残成性,什么人都会杀,蒋空心怎么敢传这等魔功给他徒弟?”说到此处,四大长老中“雨”字号的陈长老上前说道:“虽然掌门人与当年少林寺广悲方丈联手,灭了天仁教。但今日这‘飞颅魔功’又重现江湖,看来,武林这场浩劫在所难免……”
陈长老名为陈天兵,在五行门中,乃是执法长老,位高权重,为人刚正不阿,五行门上下无不敬畏。
四大长老之中,字号为“雷”的江海涛听了陈天兵的话后,一脸阴沉道:“此次,首先死的就是本门的人,本门身为中原六大派之一,我们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天仁教再危害武林,消灭天仁教余孽,我们义无反顾!”
“不错!消灭天仁教,我们义无反顾。”众门徒跟着吆喝道。
“杀死魔头,替本门报仇!”江海涛再呼一声口号,几千名门徒也跟着高呼道:“杀死魔头,替本门报仇。”
袁浩又摆手示停,说道:“为此,我召集大家一起,是想商议如何报此深仇,以免殃及武林中更多的无辜。”那风吹草捻着胡须,点了点头,忽然一想,抱拳说道:“掌门,风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袁浩出手相迎,说道:“风长老,您请说。”
风吹草道:“但凡本门发生重大事件,聚众议会,定不可缺少金、木、水、火、土五大护法,也就是各行堂主,为何这邱……”
一话尚未说完,袁浩插口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确实有点可疑……”其实他明明知道邱长阳的行踪,却故意撒谎,也不知袁浩究竟有何用意。
木堂主梅坤道:“启禀掌门,邱长阳的手下有几个死于飞颅魔功之下,而他本人连尸体都找不到,一定是勾结了天仁教,别有企图,所以早就溜了,属下斗胆,再见此人,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五行门上下都相顾骇然。袁浩登时大惊,眉一蹙,缓缓道:“木堂主言之有理。”郭丽音道:“掌门,别听梅坤一派胡言。刚才我见过邱堂主,常大哥可以作证。”说着,转首瞧了常万年一眼。
常万年道:“不错,如今邱堂主不见踪影,是生是死,尚无定数……我等应该兵分几路,到处找找……”说到此处,常万年转首对梅坤低声说道:“你怎能陷害邱堂主勾结邪魔歪道?你一定是奸细。”
那梅坤一听,吓一跳,险些站不住脚,全身在发抖。梅坤的异常反应已被袁浩的眼角瞄到,袁浩内力深湛,就算在远处有蚊子飞来,他都能清楚地听到,所以方才常万年对梅坤说的话他也全部听到了,他暗想:“天哪!我五行门居然有条害虫,我都不知道。”遂说道:“邱长阳身为金行堂的堂主,凶手应该没那么容易对付他。如今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究竟去了哪里,我想我们大家都想知道。”梅坤道:“掌门言之有理。我等虽然不见金堂主的踪影,但他一定有同党潜在本门滥竽充数,以方便与他联络,企图对本门不利。”
那梅坤的话说得振振有词,表情阴险至极。
众人听了,哗然一片,“这怎么可能呢?”“这事真有点古怪。”“可不是嘛。“他身为堂主,就算走了,也要与掌门交代一声。”“嗯,有道理。”
袁浩道:“木堂主深思熟虑,时刻担心本门的安危,实在是本门之福。查找邱长阳这件事,就交梅坤您去办。”
梅坤一怔,勉强领命说道:“多谢掌门看得起属下。属下就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时,只见风吹草一怔,说道:“启禀掌门,这样一来,只怕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人却早死,实是有祸于本门!”江海涛道:“莫非师兄的意思是……本门有内奸?”
风吹草之所以能在风、雨、雷、电四大长老之中排名第一,全因此人老谋深算,遇事冷静,足智多谋,尤其很会献计,深得袁浩器重,才赚了个排行第一。
只见他捻须说道:“本门守卫森严,有金、木、水、火、土五大奇阵坐镇,有如天罗地网,一般的人是无法混进来的,除非是有内奸里应外合,才会发生今日的惨案……”
袁浩听得很满意,微微点头。他忽见那名尚未开口说话的长老,有些坐得不自在,四处瞧着,身子移来移去,就对他说道:“冷长老,你有何见解?说来听听。”
那冷长老听到掌门人在问他话,突然一震,想了想,立起身来,缓缓说道:“树大有枯枝,人多有白痴,再好的门派也难免有不肖之徒,依我之见,本门之中能来回自如,而叫人不得而知的,就只有土堂主常万年了!因为他会遁地。”说罢,瞄向常万年。
常万年当下一个踉跄,脸色大变,咬牙道:“你简直血口喷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冷贞亮道:“真相未明,我们每个人都有嫌疑,我说的只不过是事实,并没说你就是内奸。”
常万年脖子登时气粗,恶狠狠地说道:“岂有此理!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就是内奸?”
那长老冷贞亮听了常万年的话之后,吓得一身鸡皮疙瘩耸了起来。
陈天兵心想:“这老头分明是血口喷人!难道他心里有鬼?”台下众人听了冷、常二人的话后,兀自窃语,广场中如有一团苍蝇。
火行堂的叶烈生目露鄙夷之色瞧着冷贞亮,冷冷说道:“冷长老,大家都是同门,你这臭嘴,为何一出口就陷害木堂主?”冷贞亮微微一怯,后退一步:“这……”当下无言以对。
常万年道:“掌门,常某平素与冷长老不和,您早有耳闻,今日他要公报私仇,诽谤属下一二,属下绝无怨言。但他诬陷属下背叛师门,勾结歹人,残杀同门,这可非同小可,还请明察。”
袁浩微微一笑,但不知怎么的,突然虎起脸来,怒目说道:“你会钻地,除了你还有谁可以怀疑?来人,将常万年绑起来!”
常万年登时一个晴天霹雳,吓了一跳,栽倒在地。暗想:“我命休也。”郭丽音急忙上前,出言求情道:“掌门息怒,他他他……他一向忠心耿耿为本门效力,十几来年,他没功劳也没有苦劳,还请掌门三思……”为了挽救同门的性命,情急之下,她连说话都大舌头,而且错话连篇,说话之快,有如念经。
袁浩暗暗好笑,等待郭丽音一念完,喝道:“你滚到一边去!”
郭丽音当下将头一缩,退到一边。袁浩吆喝之后,眼角瞄了梅坤与冷贞亮二人一眼。常万年登时面目失色,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叶烈生献媚说道:“掌门,郭堂主一时情急,惹怒了您,您别责怪她……其实我们都是您忠实可靠的左右手,叫我们向东,决不会向西的,嘿嘿……”
“你少来这套!”袁浩像疯子一般,朝叶烈生骂道。
郭丽音看了常万年一眼,见他正在发呆,小声说道:“掌门有点不对劲,待会一定会好的,您别担心。”又转首对袁浩道:“启禀掌门,就凭冷长老与梅坤二人的片面之词,您就这样武断,认定常万年就是奸细,只怕难以服众!若让真正的叛徒逍遥法外,岂非辱没了您的名声?”
常万年听到郭丽音这般说话,心里抱着一丝希望,料想掌门人一定会开恩的。哪知梅坤却火上加油,大声叱道:“大胆!竟敢对掌门如此无礼!”转首对袁浩抱拳说道:“启禀掌门,郭护法处处维护姓常的,一定是他的同党,若不将她料理了,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袁浩听后,当下一怔,他眼角瞄处,只见梅坤与冷贞亮二人互使眼色。料想此二人一定心怀鬼胎,不禁暗暗吃惊。转瞬之间,又装作一脸笑容,对梅坤道:“还是你的话比较动听。”
常万年一脸绝望之色,他无意间瞧向梅坤,见他暗暗得意,突然自地上爬起,指着梅坤狠狠说道:“梅坤!你这畜生!在下曾多次发现你身藏树内,一见良家妇女路过,就使出木行绝学‘长臂神功’,将手臂伸出,对无辜女人强拉硬拽,拖到树洞之内,实施暴行,在下早想揭发,只是念在本门人才凋零,堂主之位屈指可数,这才一忍再忍,现在你又陷害郭堂主。今日反正我横竖也是死,我要让你在几千名同门面前身败名裂!”
此话一出,众人都瞧着梅坤议论纷纷。
袁浩心道:“好你个梅坤,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那梅坤两腿已发抖,游目四顾,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土里藏起来。只见他辩解道:“掌门别听他胡说,绝无此事。常万年为了脱罪,想加害于我,什么谎都编得出……”说话间,猛然跪地,脸面朝天说道:“我梅坤对天发誓,如果我做了不义之事,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中天之上,竟然当真“轰隆”一声,电闪雷鸣!果真应验!众人吓了一跳,只道梅坤的话真的触怒了上天,均感诧异。
叶烈生笑道:“还真灵呢……看来木堂主也不是什么好鸟!”
五行门几千名弟子都张开大口,相顾骇然,哑口无言。
梅坤吓得将身缩成一团,胆怯地凝视着天空,生怕再次打雷,真将自己劈死。
郭丽音指着梅坤道:“岂有此理!五行门中竟然出了你这个淫贼!……”江海涛怒视梅坤道:“你这个丧尽……”后面“天良”二字尚未出口,只见袁浩叱道:“都给我住嘴!”只见他仰天而望,深吸一口气,吡牙咧嘴地说道:“冷长老,快将常万年、郭丽音二人拖下去,三天后执行门规。”
冷贞亮道:“是,掌门。”说完,手一挥,走来两名门徒,用绳子将郭、常二人全身绑了起来,绕成了两个“马桶”。
刚要拖走,只见五行门水行堂的众蓝衣弟子与土行堂的黄衣诸弟子纷纷跪下,同时求情道:“掌门,请饶了两位护法……”
袁浩冷冷说道:“此二人为了脱罪,谎话连篇,又诬陷木堂主,更是罪加一等,看来,不死不行了。”
郭丽音双腿一软,暗想:“这下子我没得救了……”梅坤面露得色,奴颜婢膝地说道:“对对对,掌门人之言,便是在下想说的。”冷贞亮道:“掌门圣明,但念在他二人昔日为本门立下一丝汗马功劳,且饶他二人一命,执行五行之中的‘滚汤浴’,或者‘竹刀阵’两项刑罚便可。”众人登时相顾骇然。
要知“滚汤浴”之刑是水行一脉最残酷的刑罚之一。此刑在水煮开的鼎镬之内放入五个铁球,将犯了门规的人推进鼎内,立在铁球之上。旁边点燃一炷香,待香烧完之前,犯人脚上的铁球早已烫热,灼到脚底,随时都会落到开水之中,煮成人肉汤!但那支香烧完之后,人未死,则可免罪。然,在不断翻滚的沸水之上,铁球岂有不动之理?稍有不慎,便会滚入汤中,必死无疑!而“竹刀阵”不必多说,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花样了。
这回,四大长老之中的江海涛脖子气粗,咬牙道:“冷长老,如此做法,岂非要活活害死两位护法?不如你去试试?”
冷贞亮深知这两大刑罚残酷至极,堪比刀山火海。登时吓得缩颈耸肩,阴险地说道:“冷某并非针对两位护法,两位护法与冷某共事多年,冷某又于心何忍?但本门门规如此,我身为知务长老,本来无权参与执法,但掌门人将这个任务交给老夫,老夫也是爱莫能助。”说话间,一脸同情之色,看上去倒像真的很怜悯郭、常二人。
风吹草对陈天兵低声道:“掌门这是怎么了?往日不是这个样的。”
陈天兵低声答道:“不错,这是哪根筋不对啊?”他二人内力深湛,说话之时,众人只觉耳朵嗡嗡作响,但方才的话早已被袁浩听到。袁浩为了查出真正的奸细,才出此下策,心里责备自己愧对二位堂主,就算听到几位正直的护法误解之言,也不出口指责。袁浩脸一沉,缓缓道:“这内奸不除,后患无穷。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了。”说出此话,一脸恻悯之色瞧着郭丽音与常万年。
被绑住的常万年不知袁浩用心良苦,只道他真的将自己视为内奸,但觉心如绞痛,面如死灰,向后一个踉跄,双目即瞑,突然“噗”的一声,一股鲜血破口而喷,洒满一地。众人皆惊,尤其是土行堂的几百名黄衣弟子,悲愤交集,登时惊呼一声:“堂主!……”接着,俱都跪地,双手掌心朝下横在胸口,行五行门大礼,意为向忠义致敬。
袁浩双眼红润,十分心痛,只见他缓缓说道:“拖下去……”知务长老冷贞亮,眼见郭、常二人难逃一死,神仙难救,暗自高兴,一脸得意,险恶用心显而易见。他走到郭、常二人身前,随即装出一副伤痛之色,抱拳说道:“二位堂主,掌门之令老夫不敢违抗,在下只有得罪二位了。”说完,也不顾郭、常二人瞪着自己,将手一挥,两名门徒当下将二人押走。
袁浩突然叫道:“且慢!将这两名该死的叛徒先押到‘禁监楼’去,执法长老负责禁监之事,由陈长老托送。”冷贞亮道:“这……这……掌门。”只见袁浩朝陈长老使了一个眼色,陈天兵当下会意,微微点头。
这一举动,好在旁人并未发觉。
原来,袁浩是要陈天兵替常万年治伤,不便明言,只宜眼神传话。
郭、常二人在两位绑手扣押之下,与陈长老一道离开了生克台。
接下来,袁浩继续与众人商议报仇之事,只见他手上一边比画着,嘴里一边动着,交代得很仔细。但眼睛总是朝常万年、郭丽音等人离去的方向深情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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