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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海因茨作为新郎在婚礼当夜重任在身,但他还是没能抵抗住温暖的被子与枕头的诱惑,在静谧的夏夜搂着他醉酒的妻子酣然入睡。
海因茨甚至还把他昨天晚上背着素素干的坏事都抛到脑后,居然连解释和借口都没想好,这可真不像他。要知道,伟大的勇猛的中校海因茨是绝不打没有准备的战役的。
因此,以至于后来素素披着外衣坐在一面小镜子前面摆弄自己突然缺少的头发时,他还没能准确地嗅到危险的降临。
上帝啊,这不能怪他,是婚姻和爱情让人变得愚钝。
“我以为你会主动承认错误。”素素一面梳头一面拷问他,顺便想好了应该怎么处理这一小撮头发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滑稽。
“这不能怪我,亲爱的。”海因茨光着身体走下床,某一些物体在冷风中晃来晃去,并且正在迅速成长,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毕竟挖煤工的假期仅此一天,她可不想被困在房间内,不过海因茨却像个暴露狂似的十分享受不穿衣服的自由感,“是你的婚纱头冠,它缠住了你的头发,并且我在剪头发之前已经获得了您的准许,夫人。”
“我的准许?”
“当然,确实是您的口头准许,夫人。我也非常不忍心,但这没办法,毕竟我得让你放松睡一觉,你认为呢?”他从身后抱住她,某个火辣辣的坏家伙居然顶在她后颈上,这可真让人生气。
素素红着脸站起来,并勒令他,“快去把衣服穿上!”
“恕难从命,夫人。”海因茨居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那么,她敢保证,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断他的曝露狂行为,就连马肯森太太也不可能。
海因茨继续在房间里走动,接下来恬不知耻地在床上躺平,像一只身上长着大蘑菇的毛熊,“来吧宝贝儿,让我们好好珍惜这一天,不过你得小声点儿,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个没开过荤的伊万躲在窗户底下偷听。”
素素懒得理他,她开始一件一件往身上穿衣服,“恕不奉陪,先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海因茨立刻跳起来,光溜溜的身体贴在她背后,拉着她左摇右晃,居然厚脸皮地撒起娇来,“我的亲亲小蜜糖,我的甜心小宝贝儿,就让我向你证明你的小马驹是一匹耐力持久并且善解人意的千里马好吗?”
眼看素素憋不住笑,他立刻得寸进尺地搂住她一阵猛亲,声音大得连窗外的鸟儿都为他羞红了脸,“宝贝儿宝贝儿,你快摸摸它,他可乖可乖的,并且只听你一个人的……噢,老天,轻点儿……宝贝儿它只想你致敬,并且只爱你一个…………”
素素可不信,一个字都不信。但她仍然愿意去尝这蜜糖,这让人无法拒绝的甜蜜。
这一回就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素素连抬一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听海因茨唠叨,他表示非常遗憾,不能把今天的战绩向外宣扬,但他或许能写一本纪实小说什么的,当做传家宝。
下一秒他就被素素掐住侧腰上的皮肉旋转,疼得只能求饶。
“宝贝儿,我的心肝儿,你可真狠,你难道一点儿也不心疼你的小马驹吗?他为了让你快活可下了不少功夫。”
“一点也不。”素素眼皮也不抬一下,干干脆脆地否定。
海因茨只能委屈地从身后抱住她,咕哝说:“也许咱们已经有孩子了,毕竟你的丈夫是如此勇猛,他的镜子就像炮弹一样在宝贝儿的巢穴里勇往直前。”
“马肯森先生,您可不可以别跟我讲这些,我现在很累。”
“当然,我知道你很累,但是我很兴奋宝贝儿,我想我还可以再来一次,确保我的子弹已经击中红心。”
“我希望你给我倒一杯热茶。”
“好的宝贝儿,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特别是在床上。”他立刻站起来,光着屁股往茶杯里倒热水,啧啧,不得不说,英俊非凡的海因茨中校有个结实挺翘的屁股,在午后的光线下看起来性感极了。
只可惜唯一的观众已经睡了过去。
好吧,也许她是被子弹射伤了。海因茨悠闲地躺在床上,小心地安慰着自己。
婚后第一天待在房间不出门的代价是克罗洛夫夫人无情地嘲笑,以及海因茨的光荣回归,他成为了英雄,一个无可否认名副其实的“战斗英雄”,他的光荣事迹在整个莎赫蒂国际战俘营里传扬,就连外延那一小片日本和朝鲜战俘都偷偷摸摸地趁他嘘嘘的时候企图瞻仰神圣兵器。
这可比授勋的时候风光多了,海因茨这么想着,尿尿也尿得又高又直。
绝不分叉,这是帝国将军的荣耀!
“也许你们很快就要有孩子了。”克罗洛夫夫人织着毛线衣,正在书记员的房间里和素素闲聊,“亲爱的叶夫根尼娅,你考虑过未来吗?好姑娘,你总不能永远待在莎赫蒂。”
素素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小声说:“我并没打算现在要孩子,大人的世界已经非常辛苦,我并不想在艰苦的环境下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这对他不公平。”
“但也许海因茨不这么想。”
“他会听我的。”
“说得对,他会听你的,所有事都会。”克罗洛夫夫人一阵轻笑,笑得素素面颊发红。“他真是个听话的小可爱。”
只能说,幸亏海因茨没听见这场对话,不然他非得气得原地爆炸不可,他怎么能是可爱呢?伟大的英勇的战无不胜的海因茨中校怎么能和可爱这个词挂钩?他可是非常严肃非常冷峻且非常残忍的军人。
是的,看来他必须得努力保持严肃。
四七年的夏天,就在一场简单却期待已久的婚礼之后接近尾声,然而遗憾的是,直到这个夏天结束也没能从克林姆林宫里传来释放战俘的消息。但好在素素心里已经有过最坏的打算,所以即便海因茨得服完十年刑期,她也会耐心地陪伴他,直到永远。
“我得走了,留给你的药都在柜子底下,有任何不正常的状况你都记得来找药吃。”
“好的,盛医生,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如何给自己开药方。”
临行前,海因茨赖在她身边,简直就像影子一样跟着她收拾东西。
离别时的叮嘱总是显得尤为珍贵,以及……啰嗦。但海因茨喜欢这种啰嗦,这会驱散他身上莎赫蒂人人都有的孤独感。
“记得给我写信,海因茨。”素素整理着他的衣领——还是破破烂烂的,内胆却焕然一新的外套。
“好的,我的小蜜糖。不过你得叫我什么?昨晚你在床上答应我的,宝贝儿你又忘了吗?”他眨巴着他理应忧郁而深沉的冰蓝色的眼睛,此刻却在期待着主人的爱抚。
素素咬了咬牙,小声地说出口,“我的……我的亲亲小马驹……”
“别害羞宝贝儿,你不知道我听见这个有多开心!我愿意随时被你骑,我的主人。”他快乐地将素素举起来,在书记员的房间里转圈,“我会努力挖煤,每一天都期待你的到来。”
素素不得不提醒他,“写好悔过书,别再敷衍了事。”
“我会的,我甚至会在悔过书里称赞小鞋匠,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那我就放心了,无论如何,这会让你少挨点儿打。”
“那可不一定。”海因茨充满自信地说,“毕竟伊万嫉妒的是我的英俊的外貌,而不是我对元首的忠诚。”
虽然说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很快就要步入中年。
噢,可怕的,比魔鬼更让人恐惧的年纪。
他看着素素,看了又看,思考了许久才由衷地发出疑问:“为什么你好像根本没有变过,还是那么年轻、并且充满少女的新鲜感。”
“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们的中学老师没有教过你?”
“什么?”
“亚洲女性能活一百八十岁,现在仅仅是我的童年。”素素推开他,将一瓶伏特加留在床底下,“天冷的时候喝一点,不要让自己沉迷酒精。”
而海因茨还在思考刚才的“中学常识”。
他盯着素素看了又看,面对这张仿佛从没老去的脸,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亚洲人、特别是中国人,是不是都经历过外星人的改造,一个个的都好可怕。
看来他得向上帝祈祷,祈祷万能的上帝能让自己多活几年,至少活到素素的“中年”,这样她再嫁的几率会降低很多。
那么……他会不会太自私了?
不管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海因茨非常擅长自我开解。
八月结束之前,素素离开了莎赫蒂,当她回到莫斯科,却收到了安娜的电报,已经嫁给美国大兵的安娜在电报中说道,海因茨的母亲,马肯森太太已经因肺炎在半个月前过世,并由安娜安排入葬。
海因茨远在莎赫蒂,安娜又不知地址,只能由红十字会转达,因此海因茨现在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素素能够想象他收到噩耗时的情景,这让她心如刀割。但生活总是如此,无数人来过,又一个个离开,最终陪伴我们的仅剩回忆。
然而对素素而言,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她透过在国际红十字会的朋友,将马肯森太太不断向斯大林写信并祈求宽恕的故事传扬出去,并由英美各大报刊登载,变成了战后最令人心碎的生离死别,恰巧当下各国对苏联扣留大量德国战俘的行为颇有怨言,这故事便成为了催化剂以及向苏联施压的政治手段。
但这些对素素而言都不重要,她想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海因茨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