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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疾驰的马车里,王来智的心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但是毕竟只是几里远的路程而已,在赶车人的快马加鞭下,很快就到了医馆。
车刚刚停稳,王来智没有招呼别人帮忙,就已凭着自己五十多岁的年龄,抱上十三岁的大孩子向医馆内冲去!万幸的是经常进山采药的刘神医,今天居然恰好在家!
“刘神医,快,快,快帮我看看这个孩子他怎么了,幸好你在家啊,一路上可急坏我了,生怕你不在家呢!”一进门,王来智也顾不上自己一向的儒雅身份,就急忙朝着刘朝仙喊道。
“王院长?你这是------咦?这孩子不是那涂青强的孙子吗?他这是------快放下待我好好看看!”见到王来智失态的样子,刘朝仙不由得愣了一下。正想问些什么时,认出了王来智怀里抱的,居然是自己认识的涂青强的孙子,于是他一下子明白了这德高望重的老夫子,为何会如此的失态。
随之,他立马伸手搭上了涂言的手腕,另一只手伸手去掰涂言的眼睛。
时间过去差不多有半刻钟了,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出声,包括刚刚正在向刘朝仙问诊的乡亲。
大家都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刘朝仙一会儿掰开涂言眼睛看一下,一会儿掰开涂言嘴巴看一下,一会儿又把耳朵贴向涂言的胸口。
他在这些动作的同时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又时而的紧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此时刘朝仙的心里也是异常的纠结,想当年这孩子出生那会儿,自己还专门在他家守候了好几日。可是如今的情况,这孩子看起来像是中毒,却又不像中毒,要说中毒,到底是什么毒?在自己几十年的行医生涯里居然闻所未闻,甚至根本判断不了是不是中毒!
刘朝仙沉思了,他倒不是怕治不好这孩子影响自己神医的名声,而是犹豫究竟治还是不治,该怎么治!
不治吧,这方圆几十里地,除开他刘朝仙还真没人比他医术更好的;可是治吧,自己连是什么情况都摸不清,根本无从下手!
“哎呀,刘神医啊!你看你这都看了半天了,我王某人真是等不及了,看你的样子,这孩子难道是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吗?不管怎么样,你倒是跟我们大家讲一下嘛!”王来智看着神医迟迟不开口,急不可耐的催促了起来。
“哎,王院长啊,说来惭愧,枉我刘朝仙被乡亲们尊为神医,今天居然看不出这可怜的孩子到底是什么病因,他的情况是完全不符合我以前所了解的任何病症啊!”
听了刘朝仙的话,王来智惊讶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我看他像是中毒啊,难道不是?”
“哎,看他的样子确实有中毒迹象,只是又不像!最关键的是我无法确定有没有中毒,是什么毒,所以无法对症治疗和用药。为今之计,我只有尽力先稳住他的情况再说,你看我这里病人多,人手也不足,恐怕要有劳你去通知他的家人尽快赶来医馆了,不然就算有什么治疗的办法,我也不好贸然进行!”刘朝仙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好,就这么定了,你可一定要稳住他,我这就去西江村!”说着话,王来智已经大踏步走出了医馆。
差不多子时,月正当空的时候,涂言的父亲和母亲同王来智一起坐着学院的那辆马车。连夜来到了朝仙医馆。
看大家的样子,每个人都非常的着急。涂辉母亲的双眼此时都已通红,分明是哭过很久的样子,他的父亲也同样一脸的沉重!
“刘神医,你真的治不了咱家言儿吗?您可是这里最最有名的神医了,连你都没有办法,那我可怜的言儿真的------真的就没救了吗?”半个时辰后,涂言的母亲带着近乎乞求的眼神向刘朝仙询问道,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见此情景,刘朝仙也似乎突然间苍老了许多,但还是安慰着涂辉两人:“娇儿,辉儿,我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们心里着急!言儿他与我也算是缘分匪浅,我也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医好他呀!你们也不要过于担心,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孩子他暂时还是没事的,应该明早就可醒来,只是身体会很弱。我先给他开一些方子把病情稳住再说,至于以后嘛,伯父我一定竭尽全力想办法!”
“好了,娇儿,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既然刘伯父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是先安下心来看看再说吧!对了,刘伯父,您说言儿他是不是因为十三年前的异常留下的隐患呢?”涂辉没有办法的安慰道。
“这个,其实伯父我也有些疑问,可是事情到了这地步,连我也无法确定他的情况究竟是不是与十三年前有关,真是惭愧啊!”刘朝仙也是满脸痛苦的说道。
没有再多说,涂辉直接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那么刘伯父,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才好呢?”
刘朝仙略一思索,随即开口:“这样吧,我先开几个方子,一是驱毒方,以防他是中毒,但是对本身没什么危害,即使不是中毒也没关系;二是补身方,这孩子的体质似乎不是很好,如果以后有了治疗方法也不利于治疗。另外,刚才诊治时我发现这孩子双眼浑浊无神,今后没治好之前恐怕不宜再去学院了,否则可能对身体有很大影响!你们先带他回去好好修养,等我的消息!”
于是,涂辉一家当晚就住进了朝仙医馆的厢房,王来智也没有回学院。这一夜,除开涂言,其他的人全都没有睡着,各怀着各的心思。
第二天天刚亮,长青学院的马车就载着涂言一家人和王院长驶出了朝仙医馆,涂辉知道父亲和大哥也一定在家一夜没合眼,早点回去也好让大家提着的心先放下。
此时的涂言也已经醒来,除开眼神黯淡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什么不同。涂言的母亲在涂言刚醒那会儿问东问西了好久之后,这会儿也沉默了下来,因此一路上只听到马蹄声和车轮声,马车内一直寂静无声!
马车停在涂家大院,车里的人刚从车里走下,涂青强就迫不及待的快步走过来,抱住涂言激动地说道:“辉儿,娇儿,你们可回来了!言儿,你怎么样?我的乖孙子,看到你没事,爷爷可是太高兴太激动了,苍天有眼啊!”
见涂青强只顾着关心涂言,涂辉开口道:“爹,我们先进屋说吧,你看,王院长也来了。”
“诶,对,对,你看我太着急了,生怕言儿有事,老王啊,你千万不要见怪!走,进屋坐坐,喝口茶,你可是贵客,难得驾临寒舍一次!”涂青强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笑呵呵的向王来智招呼道。
“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走吧,进去说!”王来智面对涂青强的招呼,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始终没能挤出一点笑容,于是涂青强发觉似乎有什么不对,也合上了嘴巴一起向屋内走去。
片刻之后,留下涂言和他母亲在前堂招呼着客人,涂青强和涂辉向里间的屋里走去。
“辉儿,你是说如果你刘伯父没有想出办法,那么言儿就仅剩下一两年的生命了吗?这------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吗?苍天不公啊!”在紧闭着门窗的二堂边的一间偏房里,涂青强老泪纵横。
此时安静的坐在前堂的涂言,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大家谁都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只跟他说因为体质太弱才会病倒,只要暂时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他们怕涂言小小的心灵受不了这种刺激!
然而一向聪明的涂言岂会那么好哄,虽然看大家说的轻松,可是从大家的眼神和一路上的气氛中,他坚信自己的情况肯定不是爹娘说的那样轻松。要不然,爷爷和爹爹也不用避开自己!
想到这里,他更加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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