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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三口气,仍紧绷着我的脸。
戴圣武的这幅躯体虽模样普通,眼睛不大,肤色也黑,个头又稍矮,但也算是个人类了。但他的意思是,要我放弃这副人类躯体,夺舍一副人类之外的生命的躯体?他这是打着什么算盘。
我看着他这副老脸,不知怎么想起了当初的鬼老,他也是顶着一张老脸总做些无耻的事情!还有那几个我誓要杀掉的石岗高原沙漏门的该死的长老。那个已经是死鬼的长老在自己肚子里种棵该死的菩提树也就罢了,还害的我被他的师兄弟给吃掉了肉身!此仇不报,我就不是戴明!
在经过那些高阶修士之后,我对高阶修士的印象简直差的一塌糊涂。
想到这里,我忽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方才,我又陷入了心魔么?
心里不平衡的永远只有弱者。只有没有实力的弱者才会心理不平衡。我不是这样的人,即使我是弱者,我也不会让我的心处于不平衡的状态。若被恨支配了思想,那对长生,简直是致命的打击。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若杀了对方的长老,又有什么好处?没有,不但没有还会被对方的门派追杀。
我这生只求长生,人家欺我,也是因为我没有实力。若每个欺负过我的人,我都要去杀掉,那我迟早会树敌无数而死的。
我不会去找他们报仇。我也不会对眼前这个老人心生恨意。实力,决定了一切。我若生恨,便是徒伤自己。
想通这点,我忽然看周遭的一切,都感觉有了一丝不同了。但具体哪里不同,我却说不上来。
老人还在笑。我淡然的看着他。有什么好笑的呢?世间本是没有什么好笑的。笑的人,其实在笑自己。笑自己的无奈。
老人忽然不笑了。脸上有些讶异:“你这**太坏,我有一妖兽,你来夺舍,再明日随我入‘封妖渊’寻一宝,若成,自由归你。若不愿,你会痛不欲生。”
“可以。”我答应。没有选择的时候,无需犹豫。
之后,他带我到了一个不大的药园内。药园内种的都是些盛产元气的千年百年药草,自身的药性却是不太珍贵。何乌、人参、乌鸡草、百花叶、天蚕花、响炮虫等在凡人堆里就常见的药草种满了药园。
药园正中有一棵很大的槐树,树上枝杈上有一只浑身漆黑的猫正直直的盯着我不放。那猫,身上有妖气。
夺舍一只猫?让我此后只能顶着一只猫的躯体活下去?但他说这猫已成妖,有大约修士的术士三级左右的修为。哼,我若夺舍了这妖,此生若要借此躯修炼到筑基金丹,那可是千难万难了。就算我依靠神识之力为他夺得了“封妖渊”内的宝物,他也是会食言把我留在他身边再借以他用的。
但不做,就死,在死和夺舍妖猫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
我并不恨他。只是,无奈!
我看着那黑猫,也不看老人,轻淡的道:“下那‘封妖渊’,你需集聚十九之数的筑基期修士吧?其实我除了神识还有些用处外,若弃了人身,成了妖猫,对你也是无多大用处且威胁的。我要你誓,我完成此事,你会放我自由。若你顾及我心头怀有仇念,你大可不必。仇恨乃长生之桎梏,我不会去范此等愚蠢之事。我誓,我若自由,绝不再踏仙远半步。也绝不会有仇恨之心。我以心魔誓。”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
……
今日又下雨了。时值冬过春临之季,雨很寒,风更寒。我有些不习惯四肢着地,视野只有前面那狭隘的一片光景。不过夺舍了妖猫,我的视野确实是厉害了很多。至少元气不附眼,都能看到很远。
我们来到了那名叫“封妖渊”的深渊前面。三月前,这里本有一辆电车驶过,但那电车和车上的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我。我的那具戴圣武的**也确实死了。
如今,时过境迁,雪已化,那些曾经的同车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投胎。我趴在老人的肩上,一动不动。
十九个筑基期的修士齐跳入了深渊之中。
我紧紧的抓住老人的肩,双眼紧盯着深渊中的黑暗。只要还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猫妖之身又如何?我现在若不是神识之力未恢复,实力其实和拥有戴圣武的**时的实力是一般的。毕竟那具**的元气修为才不过五级术士的程度,六级元气以下的修为几乎对我现在的实力帮助都不大。
深渊,不愧是深渊。黑暗笼罩了这个地方,寒气愈严重,我身上的毛被下落的气流带的几乎根根炸起,这使得寒气几乎入了我可怜的妖猫之身内,即使我在一个一只脚踏入了金丹期的高手肩上——不知是老人故意所为,还是此地真的寒气太盛,我冷的几乎无力睁开眼,也没有感受到一丝从老人身上传来的元气,他难道没有施展元气来抵御这阴冷之气吗?我浑身感觉阴冷之极,几乎没有了继续趴在他肩上的力气。
我的头脑又一阵迷迷糊糊的。也可能是我的神识未恢复。
老人要我帮他在深渊中拿那宝物,是要借助我的神识之力的。下去前,他说,到时会给一种让我短暂恢复神识之力的丹药。
那丹药,想来能刺激出我的神识之力,后遗症定是剧烈无比。神识之力是何等神妙之力,哪里是能让外物能随意刺激出来的。但我没有选择。我只期望完成这一切,能让我自由到一地,重修于人,再谋长生!
“韩师伯,那好色之徒被您杀了?”这是那曾被我差些亲到她那红润饱满的嘴唇的美女的声音。
我们停在了几棵深渊壁上延伸出的树藤之上。他们在探测那宝物的所在方位。
我趴在韩老人的肩上,冷冷的看着她。韩老人抖动了下肩,稍稍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道:“和吴的婚事,你父亲会从雾霭高原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