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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黄省长在中途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们上江的事情把汪省长搞得有些被动。说一句公道话,他其实一直还是非常支持你们的工作的,结果方书记发出了那样的指示,反倒让汪省长有些难堪了。”
我急忙地解释,“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说省政府不支持我们工作的话啊?就是方书记问了一下我们存在的困难,于是我们就实话实说了。谁知道方书记会那么重视呢?”
黄省长叹息着说道:“特殊的时候,特殊的人讲了特殊的话,这就很容易让人多心啊。”
林育忽然地说道:“黄老师,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对于方书记来讲,维持好以往固有的平衡才是他最需要的局面。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方书记对你们省政府今年的有些工作感到不满的一种表示。我们江南省是内陆省份,我们的发展速度太慢了,今年的GDP排在了全国的后面,他当然心里不满意了。对了,听冯笑讲,那天方书记还吟诵了一首王安石的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黄老师,这不就正好说明了方书记内心的那种不满吗?”
黄省长点头道:“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据说当时小冯解说得倒是很不错。是吧小冯?”
我点头,“我只能那样解说啊。他可是省委书记,我总不能把他最真实的想法讲出来吧?”
黄省长说道:“你是对的,方书记固然不是曹操,你也不能做杨修啊。小冯,你现在成熟多了。”
林育也点头道:“是啊。我一直担心冯笑在方书记面前出现不好的状况,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了。”
黄省长笑道:“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嘛。高校出来的干部,至少在知识结构上是没有问题的。”
我急忙地道:“其实,我也是遇巧,是运气好。如果不是我正好在前不久读过这首诗的话,那天也答不出来那个问题。”
黄省长摇头道:“你这不是偶然,是你平时喜欢看书的必然结果。当然,这里面也有运气的成分在,不过我始终还是相信那句话:机遇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
林育即刻地就问了黄省长一句话,“黄老师,您看,冯笑这次的选举不应该会出任何的问题了吧?”
他笑道:“有你这位省委组织部长在,再加上方书记目前至少对冯笑还算是比较欣赏,所以不应该有任何的问题。不过,这还得看运气,如果万一小冯太过倒霉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我顿时就紧张了起来,“黄省长,您指的是……”
他笑着安慰我道:“你别紧张,我说的只是万一,而且这种万一出现的几率是非常、非常的小的,除非是你霉透了。”
林育试探着问他道:“黄老师,您的意思是说,万一在他选举前,上江市忽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严重责任事故。是这样吧?”
黄省长点头道:“是这样。这样的事情完全就是运气的问题了,因为这样的可能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预测和阻止。前几年我们下边一个县里面不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吗?正好在换届选举前,一辆载满了学生的公交车翻到了悬崖下面,死伤惨重。代县长因此被免职。不过这毕竟是个例,我说了,除非是特别倒霉的情况,所以小冯你也不用紧张。”
我苦笑着说道:“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样的情况,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那也就是命中注定。”
这时候乌冬梅忽然说了一句,“冯老师是好人,不会那么倒霉的。”
黄省长顿时就笑,朝我们举杯,“既然冬梅都这样说了,那就一定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
林育却皱着眉头说道:“黄老师,您不那样说倒也罢了,您说出了那样的话来,我怎么觉得心里瘆得慌啊?”
乌冬梅笑道:“我有办法。”
我们都去看着她。她笑着说道:“去拜一下菩萨吧。”
黄省长和林育即刻地就异口同声地反对道:“不可以!”
乌冬梅的脸顿时就红了,她诧异地去看着黄省长和林育。我急忙地解释道:“我的党员,又正好处于这样的特殊时期,拜菩萨这样的事情要是被别人看到了的话,会惹出麻烦来的。”
乌冬梅看着我们,“你们都真的相信共@产主义?”
不仅仅是我,此时,黄省长和林育都尴尬地怔在了那里。
乌冬梅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这让我们顿时都尴尬不已。
刚才,我们把有些问题谈得头头是道、理所当然,但是却偏偏忘记了我们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
顿时地,我们一下子都陷入到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我忽然地意识到只能由我来打破这样的沉默,因为我毕竟是乌冬梅的老师。我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个……冬梅,你今年不回去过年吗?”
她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唐突了,急忙地就去看了一眼黄省长,随后才回答我道:“明天就回去。”
我即刻地就说道:“黄省长,姐,我从明天开始到正月初三,都要在市里面慰问老干部、贫困家庭,还有坚持工作在一线的干部群众。你们估计也得不到休息是吧?”
黄省长点头道:“我也要去下边的县市慰问。今年省里面的主要领导都要下去,这是方书记安排的任务。”
林育点头道:“是啊,我的任务是去走访最基层的党支部。估计得在大年十五之后才可以回来了。”
我即刻举杯道:“那我提议一下,我们共饮一杯吧,祝我们来年都工作顺利,身体健康,祝乌冬梅心想事成,顺利录取。”
黄省长笑道:“这个提议好。”
林育微微一笑,“来,我们碰杯。”
我们一起碰杯,然后一起喝下。
晚上,当我和林育一起从黄省长家里出来,上到车上的时候,林育忽然地对我说了一句:“冯笑,这个乌冬梅,如果她继续呆在黄省长身边的话,会很危险。”
我诧异地问她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轻声地说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出来?她的内心里面对我们有着很深的怨恨。”
这是肯定的。我心里在说道。不过我不知道林育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姐,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