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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软握紧酒杯,在嘈杂的酒吧里听着他讲述一段她从不知道的关于萧楚的过去。
在酒保的故事里,萧楚有了另一面,他不再是个偷窃的罪犯,而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而另一个主人公欣姐,这辈子都是不幸的。
她在十三岁那年被人骗出农村,卖到城市里做雏..妓,前期因为不愿意陪客人还吃了不少苦,到后来彻底认命……好不容易熬到警察把窝点端掉,但那时候她已经被迫卖..淫五年,整个人生都被毁掉,也学不会正常的生活,为了生存,她重操旧业,利用外表和这些年积攒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在这家酒吧里担任了舞台歌舞,她不再卖身,那道底线就好像正在被她慢慢找回去。
直到萧楚出现。
酒保口中的萧楚和我之前认识的一样,长相干净腼腆,却才学过人,欣姐第一眼就喜欢上他,而他也爱上了这个女人,每天下班后无论多晚都回去酒吧找她,要一杯鸡尾酒,在吧台一直看她在台上劲歌热舞,那应该是他们最轻松惬意的时光。
但很快,一个晴天霹雳就落在他们身上,欣姐想要离开这家酒吧和萧楚结婚,结果酒吧老板竟拿出一份当年欣姐亲手签的合约,上面写明如果欣姐要离开,就必须赔偿巨额的损失费。
事实上,这份合约欣姐也还是被骗签下的。
离开酒吧时,因为两人都喝了酒,虽然没醉,但为了安全还是把车留在酒吧车场里,让张叔安排人来接他们。
阮软坐在后座,目光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夜景:“为了离开酒吧,萧楚和欣姐都选择赔偿,因为没钱也借不到钱,所以萧楚对我又骗又偷?”
宋之昀点头。
阮软扯扯嘴角,原来没有什么车祸,也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是为了一个女人。
“还有后续吗?”
“那天欺负你的人是欣姐的朋友,她的本意是吓唬你逼你不追究萧楚的责任。”
原来如此。
阮软听到这些忽然感觉如鲠在喉,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但形容不清楚那种感觉,也不知道是怨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欣姐的遭遇固然可怜,但她的做法却无法令人苟同,萧楚也是,都太偏激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没有难处,每个人都有自己很难度过的坎,用自己的痛苦去伤害别人,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阮软慢慢捏紧了拳头。
宋之昀问她知道这件事后还要告萧楚吗,她没有沉默太久就反问:“为什么不?”
宋之昀微微一怔,似有些意外。
他本身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萧楚,但他以为阮软会因为同情而心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女人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仔细想想,自从年会事件后,阮软的性子就在一点点变得强硬,她已经不再是刚回陵城时那个小心翼翼怯懦的模样。
不过,她这样的变化是他愿意看到的,起码在他不在她身边时,她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宋之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听你的。”
可话是这样说,到最后法院开庭时,阮软还是对法官说她愿意原谅萧楚,按照律法,如若能取得被害人的原谅,罪犯就能减轻刑罚。
阮软最后还是做了让步。
萧楚被押进监狱时经过阮软身边,他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对不起阮软,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谢谢你还愿意原谅我。”
阮软别开脸:“我没放过你,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我已经很感激你了,真的,能我出来我一定努力赚钱把钱还给你。”
“那就等你出来再说吧。”说完阮软不再多做逗留,转身离开法庭,张叔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今天除了是萧楚的判决日,也是黑马地产被查账后公布结果的日子。
“张叔,把车开去公司吧。”
阮软到公司时,恰好遇上媒体离开,和他们擦肩而过时,她听到他们语气遗憾道:“还以为这次能挖出个大新闻,结果是假新闻。”
另一个人笑了笑:“假新闻也还是新闻,现在证明黑马没有偷税漏税,反之不也佐证有人在故意陷害黑马?”
“是啊,还是老哥你聪明!这不又是一个新闻!”
阮软忍不住加快脚步,推门进办公室时宋之昀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声音才睁开眼。
“我吵醒你了?”她走过去,宋之昀把她拉到怀里,圈抱着她的腰低声说,“没有。法院的事处理好了?”
“嗯,好了。”
阮软说了判结果,宋之昀没什么太大兴趣的样子,她也没想提,转身看着他:“我刚才在楼下遇见那些记者了,他们说已经证明黑马没有偷税,那你的危机是不是就解除了?”
宋之昀不常笑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戏还很多。”
阮软还想再问,他已经将额头靠在她肩膀上,嗓音低沉悦耳:“等会儿陪我去医院看妈。”
看宋母?
阮软神情有些艰难:“你确定吗?我去的话,她的反应可能会很大……”
宋母不想见她的啊。
但宋之昀却说:“不会。”
不会……吗?
事实证明,当然会。
宋母这两天才稳定下来的病情,一看见她就好似又复发了一般,她尚且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迎面而来一杯冷水泼了全身。
“妈!”
“你是不是还想娶这个女人?你要是敢娶她我就死给你们看!”宋母偏激起来,谁都拦不住。
“之昀,你们聊吧,我、我出去了……”
说完也不等宋之昀回应,阮软转身跑出病房,也不知道是身上的水太冷还是什么,她身体正在无意识地颤抖。
宋母不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看到她就情绪激动她也知道,可那句话却还是把她打击得浑身疼痛。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接受她啊……
她跑出医院蹲在门边,没有眼泪,因为真正的痛苦是掉不出眼泪的。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低调地停在树后,车上的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