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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境内,西边最是荒凉,放眼望去,黄沙漫土,人口稀少,唯一有的座大城便是昌黎城。
昌黎城内人尽管生活穷苦贫瘠,但平日里闲暇时最爱听赏音乐。哪怕只是有人随口清唱哼歌小曲,昌黎人也能闻声围聚过来,蹲在附近,一脸乐呵呵的样子,听完不忘鼓掌叫好。
而近年来,昌黎城内出现一个叫神音教的组织,他们人数众多,在城内使用各种乐器作声——琴、筝、箫、笛、二胡等等,使得不少百姓沉浸其中,并选择加入神音教。
这天昌黎城,一名红衣女子,脸挂面纱,正在城头上弹着琵琶,城头下是围聚的百姓。随着呜咽萧瑟的琵琶声回荡传播,百姓们纷纷露出如痴如醉的迷恋表情。
红衣女身旁还站着位白衣男子,他看见这幕,嘴角微扬,低头朝着百姓们的笑容有些不屑。
笛声停,白衣男子忽然喊道:“跪下。”
只见百姓们仿佛失了魂的牵线布偶,动作整齐划一地跪下,并齐声喊道:“神音不死,千秋万代!”
随着喊声响起,城头下有穿着奇异服饰的人,他们衣服上尽是音符般的诡异纹路,纷纷拿着个盆从百姓前缓缓走过,百姓目光空洞,迷茫地伸手将自己的财物扔进盆内。
看见这幕,白衣男子的笑容更是得意,转头看向红衣女子说道:“朱雀,这昌黎现在已经都是我们的人,你看,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他们不仅不会反抗,还会乖乖地把好东西都献上来。”
朱雀却是有些面色冷淡,看眼脚下百姓说道:“一帮穷鬼,一点油水都没有。”
白虎轻笑道:“青龙跟玄武不是去都城探路了吗?那边的人肯定富裕,到时候我们也早点过去,顺路将途径的人收入教内,还不是财宝璞玉应有尽有?”
朱雀瞥了他一眼,望向远方,风沙远去,一片苍茫。
她忽然开口道:“只是这样,还是不够。”
白虎望去朱雀目光所视的方向,脸上不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来那边是通往北燕都城的路。
半个月后,北燕都城王宫内,随着一声大钟鸣响,王宫例行的早朝又开始了。
宫殿内,轩辕辰已然坐在王位上,脸色藏不住疲惫地看着台下大臣,近来他给太后责令选妃的事弄得心情忧虑烦躁,接连几晚睡觉都不安宁。
轩辕辰打了个哈欠说道:“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凤苍站出队列,俯首说道:“王上,现在神音教愈演愈烈,到处都是他们的教徒,就连京城这边也有他们的踪迹。请王上一定要重视起来。”
又是神音教,轩辕辰有些头大。半月来他听臣子禀告神音教的事许多回,但因为也没什么坏事所以并未当回事,只是这神音教发展也太快了,隐隐都有成为北燕国教的趋势……
轩辕辰仔细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脸色不由稍稍正经认真起来。
又一名大臣出列禀告道:“王上,有情报说,神音教的人似乎掌握了某种秘法,可以借助乐器发声控制人的心智,从而收敛百姓财物,必须得严查他们!”
轩辕辰脸色惊讶:“还有这种事?”
正在这时,忽然大臣队伍靠前列的一人走出,乃是昌黎王,他曾立下赫赫战功,收复西域失地,只是后来被人下了兵权,仅仅给了块封地也就是如今的昌黎城,所以被称作昌黎王。
只听昌黎王轻笑一声说道:“两位大臣怕不是弄错了,我也亲眼见过神音教的人奏唱,曲调优美,音色动人,叫人沉醉其中。寻常百姓有掏钱捐献的,那也是变相支持,并非你们所说的被人控制心智。”
听到这话,轩辕辰不免有些好奇:“这么说,神音教还挺受欢迎的?”
昌黎王点点头说:“没错,王上,本王恰好认识几个神音教的人,改日可带到宫内,叫他们亲自演奏一番,请王上品鉴。”
旁边大臣大惊失色连忙说道:“不可!万一真有控制心智之法,王上岂不是要中招?”
昌黎王转过头,哈哈大笑冲那名大臣说道:“如果乐器发声真能控制人,那么本王不是应该早早就听从于神音教?可如今本王还好好的,站在朝堂上,跟诸位讲话……”
有大臣站出附和道:“昌黎王说的有理,微臣也听过神音教的演奏,确实让人赏心悦目,而且神音教既然如此受百姓欢迎,那么显然是顺应民心,真要成为国教也不是不可。”
此言一出,朝堂上立马议论声纷纷响起。
有人当即站出来表示反对,说绝对不可让神音教成为国教。但又有人表示神音教作风良善,信徒众多,成为国教是最合适不过。
事情发展如此之快,朝堂上竟是已然分成两派,一派说要立神音教为国教,一派则表示反对。
轩辕辰听得头大,普普通通一个朝会怎么忽然要讨论立国教了……
“安静!”轩辕辰干脆是叫众人都先闭嘴,他皱起眉头思索该如何是好。
这时,凤苍俯身说道:“王上,此事一定要调查。现在国内尽数是神音教的人,纵使他们没有控制心智之法,可教百姓如此沉迷乐色,不作劳耕,连田地都要荒废,生计更是要毁于一旦,所以必须得想办法遏制神音教发展的趋势。”
听到凤苍如此坚持己见,昌黎王脸色闪过一丝不快,但他掩藏极好,并未被任何人注意到。
轩辕辰仔细思考,觉得凤苍说的还是有道理,于是说道:“那派人调查去吧。”
“可王上,如今神音教人数众多,鱼龙混杂,真要查起来十分麻烦。微臣觉得还是要派遣出一流高手,调查清楚神音教发展的源头,内部情况,才能再做打算。”凤苍提议道。
轩辕辰有些苦恼,北燕国的一流高手还有谁呢……忽然他眼前一亮,想出个办法,说道:“这样,孤书信大燕一封,叫他们来派人帮忙便是。”
轩辕彻正打坐,忽然见落影在门外徘徊:“何事?”
“王上,北燕来信了。”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