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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君?”猴子悬浮于空,眯着双眼开口。
珠帘散开,白骨精弯身走出车厢,笑着开口:“是我。”
“白骨……”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猴子微微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你这一去又是一个多月,我身上早就没酒了,云舟之内也没有食材了,赶路变成了纯粹的赶路,整个过程变得枯燥无味,队伍大多时间都在相互沉默着……”
听着他用很认真的态度,述说着自己离开后的队伍,白骨精心脏一颤,莫名的滋味浮上心头。
这四个糙汉子加上一匹啥也不管的白马,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过的实在是太凑活了。
“齐天大圣疯了?”寺庙之内,小白龙化作了人身,不解地抬目观望。
“蠢龙!”天篷鄙视地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些小事叫爱情!真以为所有的感情,都是烈火天雷般声势浩大啊!”
小白龙想了想,神奇的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当猴子简略说完这一路上的辛酸之后,阎君才寻到了机会,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招呼说道:“孙悟空,好久不见!”
猴子从一开始就知道阎君在车厢里面,此刻也没有什么惊奇的情绪,淡淡说道:“多谢你送我家白骨回来。”
阎君微微蹙眉,对他这种类似于宣告主权的话语有些别扭:“不用客气,白骨也是我的朋友,做这些是应该的。”
猴子有一颗敏感而聪慧的心,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针锋相对,笑着说道:“我明白。既然已经将人送到了这里,你就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白骨。”
“白骨,改日再聚。”阎君感觉现在的氛围很奇怪,令她心中很不舒服,随即在告辞之后,御使着玉辇破空而去。
“这又是什么情况?”寺庙中,小白龙转目问道。
天篷耸了耸肩,轻道:“还能有什么情况?那只猴子是个英雄没错,可是却有着致命的缺陷,也就是死穴。当有人踩到了他的死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令他爆了呗。换句话说就是,醋坛子翻了。”
“齐天大圣……居然会吃醋?!”小白龙有些惊讶,这和他印象中的猴子不符。
“废话。”天篷没好气地说道:“他是石猴,但是心又不是石头。”
小白龙望了一眼白骨精,轻叹说道:“大圣好可怜……”
天篷渐渐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幽幽说道:“可怜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谁?”
天篷转目望向花果山方向,摇了摇头,没有回复。
半晌,白骨精和猴子一起降落云头,来到众人身边,笑呵呵地说道:“各位,我白骨精又回来了。”
“欢迎归队。”天篷对着她张开了双臂,欲要给他一个热情的回馈。
“你走开。”白骨精无奈笑着,使劲推了他的胸膛一下,将其推飞了数十丈远:“想要占我的便宜,下辈子再说。”
看着和天篷嬉闹的白骨精,三藏唇角间露出了一抹浅笑,轻道:“白骨啊,去做饭吧,这里的斋饭实在是……难以下咽。”
白骨精爽朗大笑,询问说道:“食素还是食荤?”
傍晚时,残阳如血,放射出淡金色的光辉。
西行诸人围拢在院落内的一个桌案前,品尝着白骨精从幽州带来的烈酒。三五杯酒水下肚,众人的身躯顿时温和起来,三藏轻声说道:“你这次回来的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参详一下。”
“先别着急说,容我自己猜一猜。”白骨精对着他抬起了手掌,询问说道:“这里叫车迟国,对吧?”
“没错。”天篷言道。
白骨精笑了笑,询问说道:“国中是不是有三个法师,名曰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
“你离开了队伍这么久,难道还一直关注着我们?”三藏惊讶问道。
看来中心人物没有发生改变,还好,还好。白骨精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笑着说道:“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只是从别的渠道知道有这么三个人存在而已。此外,这车迟国内,是不是因为这三名大仙存在,扬道抑佛现象非常严重?”
“岂止是非常严重,简直是将佛门贬低到了尘埃里。”三藏笑容苦涩,将进入车迟国以来到现在看到的一幕幕,娓娓道来。
数日之前,一行五真来到车迟国前,只见得城门之外,有一个巨大的场地,场地之内,数千名身穿僧衣的和尚,在冷风中,搬砖砌墙,推着小车,起着寺院。
西行众人本以为他们这是在亲自动手,建筑属于自己的寺庙。上前一看,才发现这些和尚们均是满脸菜色,眼窝深陷,不少人竟是一幅大限将至的模样。
众人心中惊奇,驻马停步,准备询问一番。谁料想,当三藏刚刚报出自己的身份之后,那些和尚的第一反应竟是让他赶快离开,莫要惊动监守。
在三藏的连番追问之下,这才从他们口中得知,这车迟国乃是佛法衰败之地,僧人在这个国度之中,当真是连奴隶都不如,乃是苦隶。
何为苦隶?简短截说,就是那种被当作牛马牲畜使用的人类。给他们最差的条件,让他们干最重的活,累死在城墙下,运河中,寺庙前的苦隶多不胜数。
众人连忙询问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那和尚道,一切都源于一场佛道之争。数年前,车迟国大旱多年,人民生活多艰,某一日,打云层中来了三名道士,主动面见国君,言称车迟国之所以大旱,完全是因为国内的和尚犯了七宗罪,触怒了神灵,这才使得神灵降下惩罚,连累了这一国众生。
国君本来也不太相信这三名道士的话,可是在道士们的蛊惑之下,诏令国中的高僧大德,令他们聚在一起,和三名道士同时比拼道行,进行求雨。
结果显而易见,和尚们空空念经,虚空没有丝毫反应。三名道人刚刚登上高台祈祷,天空便下起了磅礴大雨。正是这场雨,将此间佛门彻底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