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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时间受了两次不小的惊吓,子璇实在是想不起来把那一张纸头放去了哪里。任凭她各处一顿乱翻就是找不出东西。徐启诚看着女儿的慌乱的神情,更觉得她已经听去了之前的谈话,疑心加重,侯爷面容冷肃,看着子璇冷冷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为父与沈侯所言,若是有一句被他人听去,传给那些居心不良的奸佞之人,我徐家便是犯上大罪!我不管你听进去了多少,如果透露出去一个字,为父哪怕亲自动手清理门户,也不能因为你殃及满门性命!!!”
子璇呆呆的看着父亲,根本没听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混乱的脑子被父亲重重的一句“清理门户”炸醒了。情急之下,急则智生,女孩强逼自己稳住慌乱的心神,努力调节急促的呼吸,镇定,镇定,子璇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两耳听到的全是自己擂鼓般“咚咚”的心跳声。
“这次母亲的食疗药膳里,只有一味药。所以女儿不曾写方子。”
“哪一味?”徐启诚皱眉,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薏苡。”子璇从进到书房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清醒。须臾之间,她已然明白为何会有今天书房的异常,父亲莫名其妙的震怒,以及沈侯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父亲怀疑她听到了不该知道的机密,不过幸好,她知道应该怎样打消父亲的怀疑。
“正是薏苡明珠的薏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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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启诚仰靠在椅背上,淡淡地望着女儿:“薏苡?你这是自比为马援?”他突然一掌重重拍向桌面,“放肆!你觉得是我冤枉了你吗?在你眼里,为父是会让你蒙冤受屈的昏聩之人吗?”
“当年汉光武帝也没有料到自己确实冤枉了将军马援,使他蒙冤数载,直至将军去世。他的妻子和侄子接连六次上书,陈述冤情,才换的皇帝下赐给马援的一场葬礼。可怜将军驰骋沙场,尸骨甚至不能埋葬于战场的烽火狼烟,反倒要蒙尘落于佞臣手上。”
青山处处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子璇心中无比清明。父亲徐启诚手握重兵,征战行伍,最恨奸佞之臣,她相信他可以理解这种感受。她记得在她小时候,林家爹爹给她讲薏苡明珠的典故,懵懂的她半懂不懂,只知道就是一个坏皇帝冤枉了一个老实人,而现在她明白了,这背后是一个朝堂的风云变幻,一个疑心的君王对臣子的忌惮,以及奸臣对忠良之人的构陷。
“是不是无论女儿辩解什么,您心中都已经笃信了女儿是那偷听之人?”
徐启诚沉默不语。
子璇凝视着父亲,脑海的清明使得她的双眼异常明亮,不露心虚,亦无惧意。徐启诚看她良久,半晌,叹一口气。
“自比为马援,”徐启诚淡淡的说,“你都这么有本事,为父哪里还敢在冤枉你?”
子璇的心从嗓子眼落回胸口,她明白父亲已经打消了对自己的疑虑,眼前这一关,已经算是过去了。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道坎,因为蒙受马援之冤的,并不止一个孩子。
“不,女儿不仅仅是想自比与马援,”子璇缓缓向父亲跪下,“女儿还要自比于马援的妻侄。”
徐启诚看着她:“你刚为自己洗脱嫌疑,还想替人伸冤?是谁?”
“此人蒙冤已久,女儿愿学马援的妻侄,跪于庭前,以草绳缚身,六次上书,只为能为其沉冤昭雪!!”,子璇抬头,看着父亲:“此人正是您的第二个儿子,我的弟弟,他即出生起便蒙受冤屈,而今已经有一十三载了。”
“啪”
茶盏碎裂,子璇上身一歪,摔倒在地,一边脸颊迅速肿胀起来。
“孽障!!”徐启诚气的站起来,用手指着子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子璇用胳膊支起身子,一只手痛苦的捂着脸,十三岁的少女,生生受下父亲毫不留情面的掌掴,眼里却一丝泪意也无:“我说,子璋蒙受您的冤屈已经一十三载了。父不知子,您虽生他,却不养他,不了解他,弃他,冷淡他,苛责他,冤枉他!子亦不知父,子璋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他受父亲如此不喜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出生在一个战功显赫的家庭,和他出生时一个离奇的天象!”
其实同样蒙受冤屈的还有她自己。不过子璇不替自己觉得委屈。因为她有林越安和冯容和。林越安很疼她,她从小也很服越安夫妻的管。养父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温和的人,子璇从小跟在林越安身边乖乖听话,乖乖受教,犯了错趴在他腿上乖乖受罚。在林越安身边,她甚至学会了撒娇。正因为如此,子璇无法将那个温和的男人和眼前这个暴怒的生父联系在一起,他们都是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她会有差别如此大的父亲!
“如此草率,还如此放肆!”徐启诚看着女儿,“和你弟弟一样,这样无礼放肆的孩子就应该狠狠的挨揍!你知道应该怎样揍吗?今天我就好好告诉你!”一边说,徐启诚一边卷起了右手的衣袖,一把把子璇拉起来按在腿上,子璇的胳膊撞到了椅背,痛的眼前发花,徐启诚看了看周围,竟然连一把戒尺镇纸藤拍都找不到,干脆也就不找了,左手松开女儿的腰带,掀开裙子,右手把裤子一扯,就露出两瓣柔嫩圆润的屁股。接着把孩子的腰往下压了压,抬手便打,巴掌在空中扬起,迎风落下,扇在孩子柔软的屁股和大腿上。
子璇痛的双手乱抓,徐启诚打人好像从来不讲章法,可以徒手碎石的巴掌手起掌落,丝毫不留情。女孩的身子正在发育,腰身逐渐显露,更显得两瓣臀瓣圆润丰莹,而现在这两瓣臀瓣正在暴风骤雨般的巴掌下颤抖,生父重重一掌下去,几乎可以压平这两团柔软的肉丘,带起一波又一波肉浪,滚滚而来的疼痛从巴掌落下的地方升起,扑向腰身和大腿,子璇牙齿咬的紧紧的,屁股上开始升温,白软的肉丘也因此染上几抹淡淡的红晕。
每被打一下,子璇的身体就随之颤栗一下,好不容易伸手抓住椅子的扶手,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河面上一根漂浮的孤木,孩子忍不住痛开始大声的呼叫,额头和后背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身后的掌掴并没有因为她的呼痛而存有一份怜惜,一下下巴掌后,两团双峰被一次次的拍扁,反弹,泛红,循环往复十几轮都未停歇。
忽然父亲的巴掌停住。
徐启诚本来已经高高扬起了右手,准备在这饱受摧残的臀肉上再扇一掌,突然发现,女儿的腿上似乎有一块青紫,心里奇怪,继而感觉腰上好像也有,便放下了手。
威远侯不是个喜欢在管教孩子的时候讲究男女有别的人,他摁着孩子牢牢的趴在腿上不叫她动,伸手直接将孩子的裤子往下一把拉到脚踝,将大腿小腿一齐露出来,果然看见如羊脂润玉般的两条腿上,横着几处青色的伤痕,徐启诚皱眉,又掀起女儿的上衣,露出腰背,发现腰上也有几块瘀伤。此时子璇从后背到小腿全部暴露在亲生父亲面前,女孩肌骨细润,肤白如雪,腰腿上是青紫的瘀伤,屁股上却是两团红色的掌痕。
子璇从来没有被如此粗鲁的几乎扒去了全身衣裤,脸上刷的一下失了血色,徐启诚刚一松开手,她几乎是从父亲腿上滚落,跪坐在地上,顾不得疼痛,用裙子遮住□□的皮肤,心中羞愤难平,泪珠在也不受控制的坠落。
“这是怎么弄的?”徐启诚刚开口就知道说了一句废话,还能是怎么弄得,上次护着子璋挨的呗。
你弃她,冷淡她,苛责她,冤枉她,有个颤抖的声音在徐启诚耳边响起。徐侯心里顿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站起来。”徐启诚提起女儿的胳膊,强拉着她站好。
“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给我牢牢的咽进肚子里。”徐启诚警告,“如果你敢吐出来半个字,还是那句话,为父必定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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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璇不知道她临走时其实忘记了两样东西:
有一张薄薄的纸,被夹在一本翻动过的书页里。
地上掉落了一个荷包,应该是孩子挣扎时落下的,里面放了一块绢帕,包裹了一枚被压碎成两半的玫瑰花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