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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她的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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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对,孩子们这样亲亲热热的挺好的。”李月季笑着点点头。

    “大嫂,这条鲢鱼我来杀取内脏吧,你先歇一会。”二弟妹花氏见她忙的满头大汗的,便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她说道。

    “好,那一会儿你杀好了鱼,我来烧。”李月季笑着点点头,心想花氏倒是愿意主动干活了,很好。

    三斤来重的肥美活鱼,被花氏洗干净了杀了刮鱼鳞,挖腮,掏内脏,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怕把鱼胆给弄破了,一切就绪后,花氏把杀好的鱼细细片成了鱼片。

    然后李月季开始给鱼片拌上芡粉、蛋清、胡椒面子和绍酒,腌透了摆在手边备用。

    黄豆芽用滚水焯熟,垫在大盆底,整个灶台上,最使人注目的,便是那大半碗晒干的辣椒,红得透亮,没吃过的人倒还好说。那起尝过此味的人,却是只需望上一眼,舌尖几乎便会泛起一丝辣味。

    之前李月季亲手做的豆瓣酱才下缸不久,眼下便唯有将那豆酱以辣椒炸一炸,倒也勉强用得。

    花椒和葱姜蒜在热油里煎熟,黄亮亮,油汪汪,再将那掺了辣椒的豆酱舀上两大勺,香味便立刻腾了起来,厨房里霎时浓烟滚滚。

    花氏让许文昌去院子里玩泥土,她自己则站在厨房门口,给呛得连咳嗽几声,不放心地道:“大嫂,你这辣椒是不是放太多了,咳……咳……你动作快些啊,那油烟熏得人眼泪汪汪,你在那里头站着有甚好处?”

    “知道。”李月季闻言回身冲她一笑。顺手就将一大碗高汤倒入锅里,待得煮沸,便把鱼片一片片拈了进去。

    略微有一点发红的鲜鱼被汤水一煮,便渐渐泛白,在红彤彤的汤中翻滚,竟是极好看的。

    不过片刻而已,鱼肉熟了就可出锅,往那盛着豆芽的大盆里一倒,表面撒上一大捧切碎的红辣椒和磨成末的辣椒面,锅里再熬些菜油,七八成热时往盆里那么一浇——

    热油泼在辣椒上,发出“嗤拉”一声脆响,大盆里登时汪了厚厚一层红油,那股子辛香味愈加霸道地往人脸上扑,李月季朝旁边躲了躲,找两块垫布,小心翼翼把这一大盆鱼片端在土灶房里的长条案上,然后她兴冲冲的冲花氏弯弯唇角含笑道:“二弟妹,你瞧着我这道水煮鱼如何?”

    花氏还是第一次瞧见烧一道菜要放那么多辣椒的,但是这色香味俱全的水煮鱼,她觉得很是诱人。

    这水煮鱼她虽从未吃过,却被那艳红的色泽和猛烈的香味所吸引,已是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婆婆和向叔还没有来呢,我若先吃不太好吧。”虽然她馋的要死,可是她可没有忘记今天的主角是谁。

    “你先尝尝吧!二弟妹——快点啦!”李月季笑着催促道,不一会儿,李月季已经去帮花氏拿来了一只小瓷碗,用木勺子舀了鱼汤和鱼片,主动递到花氏的碗里,让她去品尝。

    “今天这天有点热呢,哎呀,吃了辣乎乎的水煮鱼,我回头又是一身汗了。不过,真的——”花氏笑着说道。

    不过,这种话,在头一筷子鱼肉送入口中之后,她就再也说不出了。

    红辣椒的辣和香,是任何别的食材都无法媲美的,混合了花椒的麻,鱼肉的鲜,入口之后,简直像是在舌尖上跳舞,嘴皮子给辣得发麻,却仍旧香得使人无法抵挡。

    “真的好吃!大嫂!怪不得婆婆也觉得你烧的菜好吃!”花氏之前老觉得婆婆太偏心,现在花氏多少有些理解婆婆的想法了。

    若是她自己,肯定也会喜欢厨艺好的儿媳妇,厨艺不好的儿媳妇还懒,还老和她作对,所以婆婆多喜欢一点大嫂也是可能的。

    花氏一边想一边吃的额头已渗出一层密密实实的汗,筷子一下下往大盆里落,间或抿李月季端给她的牛乳,连声道:“虽然这道菜很辣,但是真的很好吃,痛快!”

    “哈哈,二弟妹啊,您多出两身汗,过会子再洗个澡,保准您今晚睡得比平日更要安稳舒坦。”李月季笑着打趣道。

    “文昌……你来了啊……娘……二婶……”远远的一道喜悦的喊声传了过来,李月季走出土灶房房门,啊,原来是芳姐儿回来了,芳姐儿先去井边打水洗手,洗好手之后忙走了过来笑着叫她们。

    “芳姐儿,你带文昌弟弟一起玩,我和你二婶在土灶房里烧菜,早上娘就和你说过了,今天是重阳节,一会儿你祖父和祖母会来咱家吃饭的。”李月季笑着解释道。

    “娘,你放心吧,我带文昌弟弟去我房间玩一会,文昌弟弟,我跟你说我外祖父给我新做了一套儿童积木可好玩了,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芳姐儿猛点头,笑盈盈的说道。

    “好啊好啊,那我们能不能把积木拿去给稷生弟弟和擎天弟弟一起玩,好不好?”许文昌伸手拉着芳姐儿的手笑着说道。

    芳姐儿点点头答应了。

    等堂姐弟俩走远后,李月季瞧见许惊云已经把马车给停好了,还看见许惊云从马车上拎下一个大篮子来。

    “二弟妹也在啊。”许惊云听到花氏喊了他一声后,他笑着答应了。

    “嗯,提前过来瞧瞧大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花氏笑着颔首,然后看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大篮子,好奇道:“可是带什么好吃的东西回来了?”

    “是两篓子的毛蟹,一会儿你和二弟回去的时候带回去一篓子,另外一篓子给我娘和向叔吧。”许惊云伸手解开篮子的盖子,把上面盖着的荷叶挪开,果然里头放着两篓子毛蟹。

    “那行啊,赶明儿我可以做生腌醉蟹了。”花氏笑着说道。

    “娘子,今天这菜肴肯定够了,我过来的时候,幸福凉皮铺已经提前打烊了,可能我娘和向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我们先准备菜肴吧,一会儿等人到齐了,直接在蒸笼上热一下就行了。”因为人多,烧的菜肯定也多的,花氏方才这样提议道。

    “那我能帮你们什么忙?”许惊云见自己站在一旁,好像太空了,于是他笑着问道。

    “你切藕,我要弄藕丝炒肉丝,还用藕做藕圆呢。”李月季把两截洗干净的藕递给了许惊云。

    许惊云笑着接了过去,然后去拿了菜刀在案板上切藕。

    手起刀落,动作极其优雅,让花氏还以为在看许惊云在写字似的。

    “二弟妹……二弟妹……你怎么发呆啊?”李月季见花氏在洗青菜,可她洗了好半响了,却只是盯着许惊云的菜刀子瞧,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我是觉得大哥不是在切藕丝,好像在写字似的。我这还是第一回瞧见,从前咱们分家的时候,我可没有瞧见大哥会这么切菜的。”花氏被李月季一叫唤,方才回神道。

    “过去娘在边上瞧见了要说的,我才没有把我的本事给显露出来,不过,现在显露也不晚,瞧二弟妹看着不是很好玩吗?”许惊云笑着解释道。

    “我听见婆婆和向叔的说话声了,肯定是他们来了。”李月季也不掌勺了,而是和二弟妹花氏一起走到了前面院子里去迎。

    “婆婆,向叔。”李月季和花氏齐齐喊道。

    “大郎媳妇,二郎媳妇,想不到你们已经在准备晚饭了,倒是我和你们向叔来晚了。”岳氏瞧见了烟囱里飘出来的炊烟,笑着说道。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就早早准备了,这样大家一到,稍稍等一会也就到了。”李月季笑着说道。

    “对啊,婆婆,大嫂今天烧的菜可都是你和向叔喜欢的口味呢,哎呀,相公这人怎么还不来?”花氏见婆婆和向叔来了,可自己相公却还没有来,心中很是着急。

    “不着急,咱们再等等,等二弟来了再开饭也是可以的。”李月季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道。

    “我还是去门口望望吧。”花氏焦急道。

    “好的,去一会儿,然后回来家里等,可别等成望夫石啊!”李月季笑着戏谑道。

    “哈哈……不会的。”花氏笑着摇摇头。

    “水仙,大郎媳妇和二郎媳妇现在相处的蛮好的,你也可以放心了。”刚才在路上,岳氏还在担心这妯娌俩别为了什么事儿给吵起来,现在向叔见了,就伸手拱了拱岳氏的臂弯,笑道。

    “嗯,这样最好了,旁人家的妯娌们斗的可厉害了,现在我瞧着大郎媳妇和二郎媳妇好似一条心了,也更像是一家人了,很好,很好……”岳氏觉得自己幸福了,更是希望小辈们相处的和和睦睦的。

    且说花氏走出去门口等许惊雷,却看见许久不见的亲娘曾氏,衣衫褴褛的拿着碗在挨家挨户的讨饭。

    花氏立马背过了身子,然后转身走回了李月季家的院子,然后疾步往土灶房跑。

    “二弟妹,你咋跑那么快!咦,你的脸色咋那么苍白?”李月季因为婆婆一来,她倒是轻松了,现在婆婆在烧草鸡汤,婆婆还让她坐一旁歇歇,说她今天烧那么多菜,一定很辛苦了云云,这么体贴的婆婆,李月季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我……我看见……我没事儿……我挺好的。”花氏支支吾吾了半响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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