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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极速过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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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表白, 让两个人都静了下来,钟宴斋没想到自己会情不自禁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心头猛跳了几下, 与林奇黏着的目光骤然移开, 双手放开了林奇, 后怕似地后退了一步。

    “我……”林奇上前要说话, 却被钟宴斋直接打断——“不用说”。

    林奇嘴边的‘我也喜欢你’硬生生地咽回去,钟宴斋转身, 心跳得太快,快得胸腔都发疼,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我也喜欢你。”林奇在钟宴斋背后直接道,他对于搞误会没有一点爱好,他就想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钟宴斋背对着他, 嘴角轻轻一勾,又以更深的弧度落下,声音平板道:“知道了。”

    林奇知道他没当回事,内心也是很烦恼,不回应吧,两人之间会有误会,回应吧,钟宴斋当成花心浪子的甜言蜜语不放在心上。

    这段关系开始得太匆忙也太随便, 以致于连认真都变得像玩笑。

    两人之间蓬勃的欲-火因为钟宴斋忽然的‘表白’迅速降了下来, 甚至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点尴尬。

    钟宴斋浑身上下像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云一般, 无论林奇在车上怎么插科打诨想逗钟宴斋,钟宴斋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偶尔投过来一个复杂的眼神,林奇一下就看懂了, 钟宴斋的目光好像在说——‘真是没心没肺’。

    林奇也只好安静下来。

    两人坐在出租车里,一人看左一人看右,车内安静的只听得到对方的呼吸。

    林奇用余光悄悄打量钟宴斋的侧脸,钟宴斋的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慈悲佛性,有时候看起来就偏向于忧郁,林奇心里轻叹了口气,只觉无奈,也跟着忧郁起来,眉头轻轻地拧在了一起,目光挪向车窗外飞快掠过的高大树木。

    钟宴斋余光扫过,望见林奇此时的神情,心中又拧了一下。

    他的鲁莽表白对林奇造成了困扰。

    也是,像林奇这样游戏人间的‘玩咖’大概最讨厌的就是什么真情表白,人跟人凑在一起,就开开心心地玩,玩腻了就散,那样的潇洒无所顾忌,爱上一个浪子,心里应该早就做好了他不会为自己停留的准备。

    婆婆妈妈患得患失,只会让人厌烦。

    就连钟宴斋自己也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下车之后,钟宴斋好像恢复了过来,用一贯的扑克脸主动对林奇道:“晚上你去吧。”

    他们要离开训练场的时候,成风出来留他们,对钟宴斋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说恭喜钟宴斋刷新了训练场的纪录,晚上有个‘破纪录’的庆祝party,邀请他们两人参加,让他们直接留下。

    当时两人气氛不好,林奇匆匆几句打发了成风,成风也是人精,看出来他们之间好像有事,也就干脆地离开了,本来想提出送两人回去的话也没说。

    林奇道:“一起去吧,纪录是你破的。”

    “我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聚在一起。”钟宴斋边往里走边道。

    林奇走在他身侧,“你不去,我也不去。”

    钟宴斋停下脚步,侧目望向林奇,“随你。”

    林奇心里都快冒上火了,这男人别扭起来比女人不知道作几倍。

    “林奇——”

    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林奇回头,眼睛顿时瞪大,“小麦?”

    小麦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绸缎衬衫,黑色长裤,头发蓬松带卷,他刚才喊的时候声音没控制住,稍微大声了一点,林奇一回头,他轻咳了一下,收敛了嗓音,矜持道:“好巧。”

    “是挺巧的,”林奇上下打量了一下小麦,“你来这儿……工作?”

    “拍个片。”小麦才不会说他是费了点功夫打听到林奇在这儿,才特意飞来接了这里的工作,从附近的赛车训练场摸到这个酒店,“你来这儿干吗?”

    林奇理所当然道:“训练。”

    “呵,”小麦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林奇身边的钟宴斋,阴阳怪气道,“训哪方面的练啊?”

    “我先上去了,”钟宴斋忽地对林奇道,“你们慢慢聊。”

    林奇忙道:“我们聊完了。”忙不迭地就要转身走人。

    钟宴斋却是瞥了他一眼,目光冷淡,“他有话跟你说。”

    林奇的脚步被他看负心汉一样的眼神定住,眼睁睁地看着钟宴斋进了电梯,怎么他被钟宴斋表白之后,他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

    “喂,”小麦凑了过来,幸灾乐祸道,“你俩吵架了?是不是要分手了?”

    林奇扭头,无奈道:“你有什么事,没事我上去了。”

    “x你妈的,好歹也好过几个月,你他妈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小麦两手一叉腰,细眉一挑,一副准备撒泼的架势。

    林奇道:“你注意影响,这里是酒店大堂。”

    小麦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有不少人在悄悄看他和林奇,于是慢慢放下了手,“过来,不跟过来你就死定了。”

    林奇:“……”

    酒店的咖啡馆内,林奇差点没把喝下去的水喷出来。

    “咳咳,”林奇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小麦翘着小指头喝了口柠檬水,斜睨了林奇一眼,“装什么纯情,约炮,没听懂?”

    林奇脑瓜子嗡嗡的,迟钝道:“你……”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小麦,“和我?”

    “对啊,”小麦烦躁地撩了下自己的卷发,“真他妈晦气,不知道这个世界的1都死哪去了,”他用幽怨的眼神望向林奇,“勉强用一下你吧。”

    林奇往后坐了一点,拿水杯挡住自己,“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我现在有男朋友。”

    “带上你男朋友一起啊。”小麦兴奋道。

    林奇:“……”他怀疑小麦真正的目标就是钟宴斋。

    小麦两手托腮,清秀的脸上化了妆,扑闪了一下大眼睛,咬着嘴唇道:“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双飞的。”

    “我拒绝,”林奇果断站起身,在小麦发飙前抛弃尊严,“我不是男人。”

    林奇拔腿就跑,连自己点的咖啡都不要了。

    林奇一路跑得飞快,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一路跑进电梯都在害怕小麦忽然从天而降,上了八楼立刻找房间敲门。

    钟宴斋带了房卡,林奇就没带。

    敲了好几下,钟宴斋都没开门,林奇掏了手机打电话给钟宴斋,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奇不敢下楼,只能悲伤地蹲在房门口,给钟宴斋发了条微信——‘我在房间门口等你’,怕钟宴斋收不到,又发了条短信过去。

    林奇蹲了一会儿累了,干脆坐在门口的地毯上,拿着手机在掌心转来转去,脑海里思绪纷乱,打开了微信,挪到刚刚发给钟宴斋的对话框,手指停顿了一下开始编辑。

    ——“这次我是认真的……”

    不好不好,这次认真,那以前都是不认真的?这样说话妥妥的就是渣男口吻。

    林奇删了,又重新编辑。

    ——“我对你的喜欢和你对我的喜欢一样……”

    林奇读了一遍发现怎么那么拗口,还是删了,他烦闷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头往身后的门一捶,“嘶——”糟了,磕大劲了,林奇抱头无声尖叫。

    “林奇?你怎么坐这儿?”

    林奇抱着脑袋眼泪汪汪地抬头。

    贺尧手上拎着个运动背包,满脸清爽,重新戴回了眼镜,见林奇眼里包着泪,忙放下背包上前察看,“头怎么了?磕哪了?手拿开我看看。”

    “没事。”林奇硬汉地憋回了眼泪,“磕门了,不疼。”

    贺尧嘴角勾笑,单膝蹲着,低头轻声道:“真不疼?”

    “真不疼。”林奇道。

    贺尧忽地盖住他捂住头顶的手微一用力,林奇马上缩了一下,“我操!”

    “原来你住我们对面啊。”林奇坐在贺尧房间的沙发上蔫蔫道。

    贺尧站在林奇身后道:“是啊,怕你误会我是变态跟踪的那种粉丝,那天我都不敢当着你们面进门……别动,”贺尧撩开林奇的短发,仔细看了两眼,“好像肿了一点,问题不大。”

    “我都说没事了。”林奇起身,然后尴尬地发现贺尧房间这个沙发跟他们房间的沙发一模一样——软得陷进去就起不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贺尧手扶着沙发,“为什么是钟宴斋?”

    林奇陷在沙发里,干脆也不挣扎了,斟酌了一下词汇道:“领航员与车手之间会有一种特殊的契合的气场,我一看到他,就知道应该是他了,我俩会成为最合拍的搭档,你也该找属于你自己的领航员,就是你一眼看到他,你就会觉得,哎,这人跟我开一辆车,我肯定特放心。”

    贺尧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的一眼就是你。”

    林奇也顿了一会儿,干脆道:“那是你看得太少了,多看看,”林奇扭头,仰头对低垂着脸的贺尧笑了一下,“这是双向选择,我已经选了钟宴斋。”

    贺尧轻攥了一下沙发背,对林奇勉强笑了一下,“就像谈恋爱一样,我看上你,你没看上我,我也不能强求。”

    “不仅这样,”林奇直白道,“你看上的还是个有主的,赶紧把这触犯道德底线的想法掐灭了。”

    贺尧失笑,呼了口气,“听上去我跟个想上位的小三一样。”

    林奇点头,认真道:“确实有点儿。”

    贺尧笑开了,摸了下鼻子,伸手拉住林奇的胳膊,“这沙发太软,不适合坐。”手臂一使劲就把人从沙发里拔了出来。

    “谢了,”林奇跟贺尧交流之后,心里也明亮了点,这些话他也可以告诉钟宴斋,贺尧都能理解,钟宴斋肯定能理解,“我下楼找人去。”

    “我陪你。”贺尧道。

    林奇摆手,“算了,正宫脾气大,我劝你少出现在他面前。”

    贺尧笑得根本忍不住,林奇是个特别逗的人,他做粉丝的时候就知道,没有坚持陪他,拍了拍林奇的肩膀,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明澈亮堂,“期待在赛场上见面,既然你选择了他,那我就要努力打败你们俩了。”

    “行,”林奇也拍了下他的肩膀,“不赢你五分钟以上都算我们俩输了。”

    两人说说笑笑,贺尧替林奇开门,“你头上当心点,这两天别戴头盔了。”

    “没事,就这么点磕碰,早不疼了。”林奇不在意道。

    贺尧顺势抬手像是要碰林奇的头,林奇忙从打开的门里跳了出去,边跳边指着贺尧道:“再碰那我可不客气了。”

    斜跳出去的肩膀落到人的掌心,熟悉的力道让林奇猛然噤声,他回头一看,钟宴斋正静静看着他。

    贺尧也看到钟宴斋了,对钟宴斋打招呼道:“你好啊,林奇等你半天了。”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林奇颠三倒四道,“然后头撞了一下,贺尧住在我们对门,我过去坐坐,看看头,他碰我头,我让他别碰。”

    钟宴斋深栗色的眼珠像冻住的琥珀,里面包裹的都是太复杂深沉的东西,他低头目光细密地看了林奇的头顶,“还疼吗?”

    林奇嘴角一撇,抬手虚虚地盖住伤口位置,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道:“疼,可疼了。”

    贺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