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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奇不自然道:“走错了, 死路。”
韩逢手从缰绳往上一挪,将控制权握在自己手上,轻一勒马, 调转马头, 马头翘起, 林奇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了下去, 一直隔靴搔痒若有似无的触感一下坐实,林奇被那热度和硬度吓了一跳, 腰身挺直,惊骇道:“韩大人,国舅爷他竟使这样龌龊的手段?!”
韩逢一言不发,默默地将一口黑锅扣到了王玄真头上,低沉道:“林大人, 得罪了。”
韩逢猛一勒缰,马儿吃疼,嘶鸣一声,惊起了小窗中的流莺推窗,却是看到两个俊俏公子同乘一骑,骏马飞驰,转瞬不见,惊呼着抛下帕子, 也是追不上两人的身影, 艳粉的香帕悄然落地, 不知又会由哪位风流浪子捡了。
马跑的很快,是匹好马,驮着两人波澜不惊游刃有余,背上优美的肌肉随着奔跑剧烈起伏, 可害苦了马背上的林奇。
衣袍下裤都是柔软轻薄的绸缎,这时便显出了它的弱点,就像是毫无遮拦一般,林奇被韩逢这一下一下用力起伏,顶得人都快坐不住了,他喜爱这个人,要藏起对他的心意已经是很用力,再也分不出心思管住自己的身子了。
从前的日夜欢愉在林奇脑海里悄然浮现,他不由陷入回忆,身体发烫发软,轻飘飘地在颠簸的马背上如陷在起伏汪洋中的一叶小舟,一次更比一次有力的波涛拍打过来,他只能默默不言,暗自红脸。
耳边呼呼的风声与韩逢急促的呼吸声令林奇耳尖发烫,低头咬唇,尽力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
韩逢也是很不好受,他告诉自己必须心无旁骛,再忍忍,马上就能回到韩府,这是在外头,在马背上,身前的人是林奇,他们如今只能称得上是泛泛之交,他必须要保留一分颜面在这里。
可管不住,一如既往的管不住。
骏马飞驰,韩逢面色青红交加,横竖黑锅扣在了王玄真头上,也就不去管那兴奋往前冲的兄弟,只当不认识这孽畜兄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韩府,韩逢下马,脚上的水早已干了,也不管袍上的痕迹,低头拱手不敢看林奇,“多谢……”
话音未完,韩逢便敏锐地伸了双臂——分毫不差地接住了从马上坠落的林奇。
却是林奇早已腰酸腿软精疲力竭,落入韩逢的怀中,他下意识地抓住了韩逢的衣襟,两人四目相对,一对凤眼,一对杏眼,俱是一般明亮惊人。
心弦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动,发出合鸣之声。
韩逢人痴了,静静望着林奇,林奇亦是无法挪开自己的目光,韩逢的眼睛是他熟悉的情愫与热烈,令他不由更用力地抓紧手中的衣襟。
骏马不耐地喷出一个响鼻。
韩逢如梦初醒,忙将林奇放下,后退半步,低头将腰弯成了与膝盖形成一个直角,嗓音沙哑难当,“实在是冒犯了。”
林奇悄悄吸了口气平复呼吸,“无碍,倒是韩大人你……”他点到为止,侧过脸红了耳尖,“我去替你请大夫。”
“不必了!”韩逢又是急促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必了。”猛地转身推开了门,又用力将门关上,背靠在门板上微微喘息。
林奇站在门外,略有些愕然,韩逢的反应就好像是他要欺负他似的……林奇想起在马背上遭遇的坚硬戳刺,脸红了个霞落漫天,到底是谁欺负谁,韩逢心里没个数吗?
王玄真又做了一夜的噩梦,醒来,下身水淋淋的,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尿骚味传到鼻尖,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忽地用力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废人。”
“爷,您醒了。”
钱不换听到屋内的动静,轻声道。
“进。”
钱不换端着水盆推门进屋。
软榻上,王玄真大张着腿,残缺的部位就这么暴露着,他低垂着眼目光厌憎,“还不如切干净了痛快。”
钱不换瞄了一眼床铺,抬手拿了架子上的软布,浸水拧干,过去细细地替王玄真擦净了下身,柔声道:“爷何必说这样自暴自弃的话,不值当。”
王玄真趴在他背上,面色苍白,眼神恍惚,“不换,我又做梦了。”
钱不换低着头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王玄真软趴趴的小部件,“爷别怕,梦都是假的。”
王玄真抬起了头,毫无预兆地发了疯,对着钱不换又打又踢,一个接一个的巴掌往他身上招呼,“操-你娘的,我怕什么!”
钱不换低着头由着王玄真打够了、打累了,才抬起了头。
王玄真披着朱色外袍,赤条条地躺在软榻上,浑身雪白得如同一条银鱼,瘦弱的胸膛慢慢起伏着,双眼无神。
“给我找两个漂亮孩子。”王玄真慢慢道。
钱不换道:“是。”
楚云楼的漂亮孩子数不胜数,钱不换挑了两个身体标致又干净的,让他们蒙了眼,对他们冷漠道:“进去服侍贵人,记得你们的手别乱摸,只当自己是个玩意儿,懂吗?”
两人战战兢兢地应了,蒙着眼被带到一处地方,钱不换拉了一个人的袖子过去,二话不说就脱了他的裤子,把人往前一推。
少年手摸到冰凉光滑的肌肤,想起钱不换的叮嘱,吓得立刻缩了回来。
钱不换又轻推了一下他,少年咽了下唾沫,才抖着手又扶了上去。
这是一场香艳绝顶的美梦,太舒服了,他这辈子从未试过这么舒服,他曾听过名器一说,却觉得这只是用来骗钱唬人的,而今日却真叫他碰上了,如同千万张小口用力吮吸着,他竟没忍住,直接出了。
待灭顶的快感过去之后,他才惊觉自己冒犯了贵人,吓得跪地求饶。
钱不换一脚将他踢开,目光移向王玄真颤抖泛红的背脊,拎了另一个在旁蠢蠢欲动的少年。
接连两个少年,轮流出了几次,钱不换才将人都带了下去,之后回来再抱着王玄真去替他清洗。
王玄真似乎心情很好,他坐在浴池里,面上泛着娇艳的红,令他看上去容光熠熠,他自言自语道:“你吓我一回,我就给你带一回绿帽,你在地下瞧见了吗?什么人都能碰我,哈哈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贱种!”
他大笑起来,笑得太过猛烈,最后被笑声呛得咳嗽了几声,又是发了火,手撩着水波猛地扇在钱不换脸上,“你也是个贱种!”
钱不换默默忍受了这不痛不痒的一巴掌,面容沉静不恼不愤。
王玄真目光又柔了下来,靠在钱不换的手臂上轻声道:“不换,对不住,你不是贱种,你是个好孩子。”
钱不换心想他也只比王玄真小四岁,王玄真心情好的时候就一直‘孩子’‘孩子’地称呼他。
王玄真总觉得自己很老了,已经快老得不能看,老得快要腐朽,他都这么老了,竟然还这么憋屈,满腔愤恨,为老不尊。
王玄真坐直了,多日以来在他脑海中盘旋的锤子落了下来,“去请韩逢。”
钱不换去接韩逢,态度毕恭毕敬,见韩逢脸色苍白,还出言关心道:“韩大人,你是不是身子不适?”
韩逢面色淡淡,鼻音浓郁,“没什么。”
上回在马上出了大丑,韩逢进了屋,舀了缸里的冷水给自己泼了个冰寒刺骨,几瓢下去,兄弟反目,杂念尽消。
后遗症——风寒卷土重来,气势汹汹地让他涕泗横流,鼻头都拧红了。
韩逢虽然病了,也没有一点病秧子的模样,斜斜地坐在王玄真对面,捧着热茶轻抿。
王玄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韩逢抬眼,“二十有一。”
王玄真松了口气,二十有一,先帝死了整十八年,那就不是转世,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韩逢,越看越觉得韩逢这副暗藏丘壑的模样十分可恶,简直恶心,比当今在位的皇帝还要让他看不得,于是冷了语气道:“说吧,你打算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韩逢主动惹上门,说要帮他,当然也是因为他能帮韩逢,利益交换,王玄真再精明不过。
“一张调任令,”韩逢把玩着手上的瓷杯,慢条斯理道,“工部,为国为民,很好,但我——更喜欢刑部。”
王玄真轻笑了一下,“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必须先警告你,如果事情败露,我一定能全身而退。”
“那是自然,”韩逢唇角带笑,语气平缓,“以国舅爷的身份,”深沉的目光射向王玄真,“什么险境不能脱身。”
王玄真手攥在了椅子狰狞的虎头上,银牙一闪,“如果你耍我,我就先挖了你的眼珠子,再将你送到最下贱肮脏的暗娼楼里卖春。”
“不敢。”韩逢起身,抬手揪了下鼻尖。
王玄真道:“我送两个婢女给你。”
韩逢搓了搓手指,忽道:“借帕子一用?”
王玄真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扯了袖间的帕子扔给他,韩逢擦了手指,对王玄真道:“派人监视我?没必要,国舅爷你送几个,我杀几个,何必枉害无辜?”
王玄真笑了一下,细声细气道:“我偏要送。”
“那把钱不换给我吧。”韩逢道。
在王玄真抬手那一刻,韩逢已经眼明手快地偏身闪了过去,瓷碗从他鬓边擦过,砸在墙上摔了个脆响。
韩逢对他的疯癫见怪不怪,摆了摆手上的帕子,飘飘然离开了。
又是钱不换送的韩逢出府,这次钱不换态度更加恭敬,韩逢上马车之前,招了一下他,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钱不换面色骤变,抬头时,韩逢已跳上了马车。
钱不换回去后便遭到了王玄真的盘问,“韩逢跟你说什么了?”
钱不换面色平稳,忍住内心的惴惴,对王玄真道:“韩大人说有空一起喝酒。”
“喝你娘!”王玄真暴跳如雷,又是对着钱不换疾风骤雨地殴打了一番。
钱不换低头忍耐,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韩逢上马车前对他说的话语——‘王玄真知道你是太后的人吗?’
马车内,韩逢摇摇晃晃,掐指算了时日,对车夫道:“去户部。”
车夫应了一声,将马车方向从韩府调向了户部。
户部忙得人仰马翻。
太后的千秋节到了,银子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真是叫他们忙得头都快疼了。
林奇手上正在找文书,却听有人进来道:“林大人,外头水部的韩郎中找您。”
林奇翻找文书的动作顿住,睫毛轻轻一扇,面颊微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