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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本宫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端王和端王妃!”听闻丫鬟的禀报,原本笑的千娇百媚的安阳公主面色陡地一冷,蓦地沉声命令道。
丫鬟闻言,又问:“若端王爷和王妃执意要离去……”
“记住本宫的话,是不惜一切代价!”
安阳公主转身,色厉内荏的对门外吼道:“你们只管留下他们,无论生死!尽”
“是!”
丫鬟应声离去。
室内,陷入凝滞之中。
安阳公主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无澜,有些牵强的笑了笑:“我本想着陪你一起用膳的,如今看来,今日诸事不宜!今儿夜里府里有点乱,你用过晚膳便歇了吧,不要乱跑!丰”
语落,她轻抿红唇,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为什么?”
无澜冷眼看着安阳公主往外走,见她出了门,门外多出几名侍卫分立两旁,知这是要禁了他的足,他嘲讽一笑,不羁的俊脸上,难得凝重:“阿远从来最疼你,也跟你最亲近,便是你出身不高,在宫中被别的皇子公主欺负的时候,也是他站出来替你出头……”
“是!”
安阳公主转身,凝着无澜俊美的容颜,精妆描绘的大眼中泪光盈盈,期期艾艾:“他从来最疼我,也跟我最亲近,可是他跟太后和皇上对着干,我又能怎么办?”
说着话,安阳公主凄然一笑,泪水潸然落下:“你也说了,我出身不高,我的生母,乃是宫中浣衣房的宫女,低微卑微,带累的我也备受欺凌,便是我的婚事,也不能自己做主,生生与你错过……”
“即使你的婚事你能做主,我也不会娶你!”
眼泪,从来都是女人最锋利的武器,但是此时此刻,看着安阳公主落泪,无澜心里非但没有丝毫疼惜,反倒厌恶感倍增。
沉声,打断安阳公主的话,他脸上的嘲讽更甚,声音沉幽:“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欲,自私自利到可以出卖自己最亲之人的女子,便是你生的如何貌美,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你……”
无澜的话,似是一把出鞘的利剑,狠狠插在了安阳公主的胸口,疼的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来,抚上自己的泛着无尽疼痛的胸口,她苦涩一笑,抬起头来看向无澜的眸子,却已然黑白分明,再不见一丝泪光:“你不看我,又打算看谁?云紫璃吗?”
闻言,无澜凤眸微眯,冷眼看着她:“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她却勾唇一笑,扬起下颔,满腹痴缠的看着他,脸上尽是不赞同:“你为了她,不惜违抗太后的旨意,你可想过,事后太后震怒,你会有何下场?”
言语至此,不等无澜开口,安阳公主便又道:“你没有想过,我却已经帮你想过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弥足深陷,只能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你下不了手没关系,这个坏人由我来做!”
“呵呵……”
无澜觉得,多看安阳公主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微微侧目,不再看她,他嗤声笑道:“照你这么说,你出卖自己的王兄,欲要置自己的王兄王嫂于死地,并非是你自私,反倒是为了我?”
“不!”
安阳公主痴痴的看着无澜,想要走近他,却见他嫌恶的后退了一步,不过她也不恼,只是温柔的笑着:“我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将来,等到他们死了,你的危局也解了,到时候太后会为我们赐婚……”
“公主!”
安阳公主美男在前,正憧憬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却不期门不久前出去传令的丫鬟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安阳公主安阳公主原本美好的面庞瞬间一僵,让人看着颇为怪异。
“这里是公主府,不是菜市场,你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公主殿下!”
丫鬟气息不稳,急得都快哭了,“府里忽然冲进一群神秘的青衣人,护着端王和王妃一路杀到了前院!”
“什么青衣人?”
安阳公主面色一沉。
丫鬟见安阳公主面色沉下,偷眼瞥了屋里的无澜一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把外面发生的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原来,赫连远和云紫璃要离开公主府,公主府的侍卫遵照安阳公主的命令,打算不惜一切阻拦!
原本,公主府里的侍卫,对付赫连远、云紫璃和阿媚等人,胜在人数众多,倒也未落下风,却不料不知一群青衣人从天而降,将赫连远等人护在了中间。
那群青衣人个个骁勇善战,且行事狠辣俐落,随着他们的加入,局势发生逆转,他们护着赫连远和云紫璃等人且战且进,竟然冲出了后院,到了前院之中……
听完丫鬟的禀报,安阳公主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那群青衣人,竟能在她的公主府如入无人之境,若是如此,那么他们若想要她的脑袋,岂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
这一点,她心中既惊且怒,吩咐门外的侍卫守好无澜,便急匆匆的赶去了前院。
云紫璃的本事,没有人比无澜更清楚。
所以,便是安阳公主说,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她和赫连远的时候,无澜也能做到不动声色,眼下听闻外面出现了一批青衣人助她,无澜薄唇优雅勾起,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给那群青衣人来个锦上添花!
什么紫衣侯?
他披着这身紫衣,那都是为了她。
如今既是她反常了京都,那么这身紫衣对他而言,也就没了意义!
薄唇勾起的弧度,潇洒而邪肆,他抬步向外,大手解开腰间玉带,动作潇洒的将紫衣褪下,露出了里面那身***包的大红色锦袍。
守门的侍卫见他身着一袭大红色锦袍出来,先是愣了一愣,随即连忙上前,准备阻拦:“侯爷请回,公主殿下有令,不准……”
侍卫的话,没有说完,便在一道寒光中戛然而止!
无澜邪肆笑着,伸手拭去长剑上的血渍,右侧嘴角勾起的弧度极为魅惑,“准不准,不是她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要爷的宝剑说了算!”
***
公主府前院之中,已然横尸数具,赫连远、云紫璃和阿媚,还有枭山所带领的影卫,正与公主府的侍卫抵死厮杀!
在众人的强大的攻势下,公主府的侍卫节节败退。
安阳公主抵达前院的时候,所见便是如此一幕!
心下震惊之余,她瞬间白了脸色,厉声问着赫连远:“王兄这是要灭了我的公主府吗?”
听闻安阳公主此言,赫连远抬起手来,原本正在酣战的双方,皆都停下了动作。只顷刻之间,便见残月孤星将云紫璃护在身后。
“我道是谁,原来是我最最疼爱的皇妹啊!”赫连远嘲讽一笑,晦暗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安阳公主艳丽的容颜,手中一直往下滴血的宝剑下落,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好的弧度。
“王兄!”
安阳公主凝着在火把下,赫连远明暗不定的俊美容颜,紧咬了下朱唇,沉声说道:“如今楚阳已经封城,太后和皇上的追兵,明日便会抵达,你便是离开了公主府,也是逃不掉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既是逃不掉,王兄何不放下武器?如此,我也好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为王兄美言几句……”
“美言?你替我美言几句,他们母子便会放过我?我好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赫连远薄凉一笑间,毫不客气的回了安阳公主一句,眼看着安阳公主脸色阴沉下来,他的眸色陡然一冷,伸手握住云紫璃的手,对安阳公主怒道,“让开!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赫连远的态度,气的安阳公主忍不住浑身发抖,冰冷的视线,从赫连远俊美无俦的脸庞一扫而过,终是落在他身边的云紫璃身上,借着昏暗的灯光,凝见他们交握的手,想到无澜对云紫璃的百般维护,她心下一紧,扫了眼两人周边的十几个青衣人,冷哂一笑,厉声说道:“安阳已然差人去调集楚阳守备大军,王兄以为今夜逃得出我公主府吗?”
“出不出得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面对安阳公主一方的人多势众,赫连远丝毫不惧,唇角的笑容虽冷,却一直不曾敛去,他声音不卑不亢道:“安阳,你日后莫要后悔今夜的所作所为才好!”
“既然王兄一意孤行,就莫怪安阳不客气了!”安阳冷笑了下,却又很快沉下脸色,对身后的侍卫猛的一挥手:“给本宫上!”
随着她的命令,方才歇了片刻的侍卫们,纷纷扬剑而上。
见状,赫连远眸光绽放,唰的一声,手中宝剑扬起,很快便与侍卫们厮杀至一处。
另一边,云紫璃也没有闲着。
只见她手中长鞭飞舞,修长的鞭体如游龙一般来回穿梭在敌人之中,只一挥一甩之间,便有两名侍卫被抽飞了出去,突出一口鲜血后,再也动弹不得!
“多日未见,小璃儿的鞭法还是这么厉害!”
随着一道清雅的赞叹声,云紫璃身后不远处的一名侍卫应声倒下,云紫璃回眸,一眼便望进在夜色中不甚清晰,却又能让人感觉到笑意的凤眸之中:“侯爷?”
“侯爷!”
前一个侯爷,是云紫璃喊出,满是惊疑,后一个侯爷,出自安阳公主口中,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思。
“什么侯爷?”
言语之间,赫连远将对手放倒,三两步来到云紫璃身边,无澜看了他一眼,却不曾回头去看安阳公主一眼,冷冷笑道:“青萝太后那个老妖婆,竟然答应你那自私自利的安阳皇妹,只要灭了你跟小璃儿,便给我们俩指婚,你说好笑不好笑?”
“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
赫连远动作凌厉的替云紫璃挡去一剑,回头笑对无澜,似是曾经的隔阂从来不曾出现一般,“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小子马上就要做驸马爷了?”
语
落,他身后揽住因他和无澜亲昵言语而微微有些怔愣的云紫璃,抬脚将云紫璃身后的公主府侍卫踹飞,与无澜并肩而立。
“狗屁!谁要做她的驸马?爷都嫌恶心!”
无澜用力啐了一声,也不管安阳公主这会儿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手中宝剑大起大落,护着云紫璃和赫连远一路向外:“青萝太后既然不想让爷过的痛快,爷也不伺候她了,今儿就反出吴国!”
见状,被侍卫护在身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安阳公主眉心一凛!
一眼得见赫连远和无澜被侍卫攻击,被迫与云紫璃分开稍许,她眸中厉光一闪,直接抽了侍卫手里的宝剑,直接冲了上去。
“公主!”
跟在安阳公主身后的侍卫不敢含糊,手中剑锋一转,也紧随其后。,
睇见疾驰而来的两道寒芒,云紫璃瞳眸微缩,身形牟然后仰,动作凌厉的躲过安阳公主的攻击,她飒然起身,眼看着侍卫手中的剑刃直削而来,当即眸色一凛,一个转身,后退两步,任身侧的影卫与公主府侍卫刀兵相交!
“锵——”
刀剑相交的刺耳声音传来,她却充耳不闻,快行两步,分别扯了赫连远的手臂和阿媚的手臂,腰下力道一提,一个点脚,朝门外飞掠而去!
“无澜哥哥,这下你看到了吧?你对他再好,在紧要关头,她选择的仍旧是别人!”安阳公主冷哼一声,对无澜说着,旋即黛眉一皱,提剑欲追:“想走,没那么容易!”
既然撕破了脸,再放赫连远和云紫璃离开,无异于放虎归山。
这等浅显的道理,她岂会不知!
眸光微闪了下,她猛地挥手,沉声命令道:“弓箭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名弓箭手搭弓上前。
“想杀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无澜目送云紫璃和赫连远、阿媚离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如今见弓箭手上前,身形一闪,持剑飞落安阳公主身前,月色下红袍飞舞,自是气势无双。
“你——”
安阳公主看着无澜,有一瞬间的晃神。
就在这一刹那,无澜抬手便将手中宝剑横在安阳公主白皙如玉的颈项之上,直接带着她挡在了弓箭手前面!
“无澜!”因无澜的阻拦,登时恼羞成怒,浑身都在颤抖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无澜冷笑,不看安阳公主一眼,只看着前方因顾忌安阳公主性命而不敢射击的弓箭手们,悠悠然道:“我只有这么做,才能不娶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当然最后那句话,无澜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手腕猛地一转,抬脚踢在安阳公主后背上,以实际行动昭示着他对安阳公主的厌恶,而后大红袍迎风招展,转身飞离公主府。
弓箭手见状,刚要射击,却见安阳公主猛地转身,对他们尖声喊道:“不许射箭!”
如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澜消失在夜色中。
静谧!
安阳公主府的前院,在这一刻,静谧的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安阳公主因气急败坏而变的尖削的嗓音,再次在前院里响起:“都还愣着作甚?赶紧去追啊!”
***
云紫璃等人冲出公主府后,由枭山带路,快速隐匿在位于安阳公主府不远的一座农家小院儿里。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有时间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早前云紫璃跟独孤煜商量的时候,将暂时的落脚点,定在了这里。
进入小院儿,数名影卫瞬间无踪。
唯有枭山一人,引着云紫璃、赫连远和阿媚三人一路进了正房。
正房不大,却干净整洁。
入内,一眼便见独孤煜一身白衣胜雪,百无聊赖的靠坐在椅子上正摆弄着棋谱。
云紫璃见状,暗暗在心里撇嘴。
她在外面跟人打的要死要活,差点被射成了筛子,他可倒好……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独孤煜抬头,在看到赫连远和云紫璃时,他微微一笑,从容起身,对赫连远道:“端王爷受惊了吧?”
语落,他视线一转,看向云紫璃。
云紫璃早前的交代,是赫连远并不知她恢复记忆一事,如此的话,他也只能如在吴国京都时一样,称呼云紫璃为端王妃:“数日不见,端王妃仍旧风采不减!”
闻言,赫连远眉头一跳,看向云紫璃。
“煜太子过奖了!”
云紫璃累的够呛,挑了挑眉,懒得跟他多说什么,直接道了谢:“大恩不言谢,煜太子今日救命之恩,我和王爷没齿难忘!”
见云紫璃如此,赫连远颔首,附和道:“内子说的对,煜太子的恩情,本王记下了。”
“不过举手之劳!”
独孤煜随
意摆了摆手,一副不想计较的样子,指着东边的厢房,对云紫璃说道:“今夜王爷跟王妃先在厢房凑合一宿,明儿一早按照我们早前说好的法子,本太子送你们出城!”
赫连远张嘴,想要问他和云紫璃早前说好的法子到底为何,却不想云紫璃赶在赫连远出声之前,扯了下他的袖子,虚应了一声好,便拉着他出了正房。
彼时,无澜已经被影卫引了过来。
见云紫璃和赫连远从正房出来,无澜俊脸一拉,满是伤心欲绝:“小璃儿,我知道你偏心,可你也不能太偏心了不是?你这样只管他不顾我的举动,真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了!”
云紫璃见他如此,不由轻笑了下,不以为然道:“安阳公主对你情有独钟,便是留下你,你也不会有事,倒是王爷……她可是要他的命啊!”
就如无澜了解她一样,她对无澜的本事也十分的了解。
以他的本事,莫说公主府,便是皇宫大内,他也如入无人之境,更逞论想要离开了。
是以,今夜的事情再重来一次,她仍旧会跟赫连远和阿媚先行离开,留无澜断后!
“偏心就偏心吧,还找哪门子理由?”无澜嘟囔一声,左右看了看,淡淡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今儿夜里你们藏身在这里,应该很安全,不过我很好奇,明日朝廷的追兵就到了,到那个时候,对方人多势众,想要搜城简直易如反掌……”
云紫璃浅笑了下,不在偏心不偏心的问题上纠缠,说着明天的打算:“等朝廷追兵进城的时候,楚阳城门处,会有一场好戏,到那个时候,我们会趁乱离开……”
“好戏?什么好戏?”
无澜挑眉,问道。
赫连远也同样挑眉,一脸疑惑的看着云紫璃。
“暂时保密!”
云紫璃轻笑着摇了摇头,视线在眼前的两个男人身上扫了扫,想到在公主府前院时,无澜和赫连远之间的相处,再联想到曾经赫连远阻止无澜劫走她的情形,她肯定这两人之间有她所不知道的奸~情!
虽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却不代表她不在意。
是以,在冷飕飕的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后,她对眼身后不远处的阿媚,说道:“好累,先去歇了。”
阿媚会意,忙跟着云紫璃一起去了厢房。
赫连远见状,担心她心里又不舒服,回头还要闹别扭,心想着要把无澜跟自己的关系告诉她,可他才刚要抬步跟上,却不料无澜忽然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与他勾肩搭背:“阿远,今儿我们好好聊聊!”
赫连远想跟他说,实在没什么好跟他聊的。
但是无澜却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他便进了与云紫璃相对的厢房之中。
夜色,已深。
看着院落里两男两女,分别离去,立身正房床前的独孤煜,唇角轻勾了起来,顿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
翌日,天刚蒙蒙亮,云紫璃便带着阿媚去了对面的厢房。
厢房里,无澜和赫连远,仍旧在土炕上睡着。
云紫璃轻笑了下,跟阿媚一起将两人给挖了起来,然后甩了只白绸包袱给他们:“换上!”
“这是什么?”
赫连远迷迷糊糊地皱眉,伸手解开包袱,看着包袱里的暖黄色女装,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东西?”
无澜满眼惺忪,伸着脖子望去。
初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不置信的揉了揉眼,等到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的时候,他嘴角抽了抽,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衣服啊!”
云紫璃轻笑着,说道:“莫不是你们以为,你们能正大光明的走出楚阳城?赶紧的,时间有限,起来换上,我和阿媚还要给你们上妆呢!”
“不是吧!”
无澜无比幽怨的看着云紫璃,希望她是在开玩笑。
让他堂堂七尺男儿穿女装?
笑话!
“我不穿!”
赫连远跟无澜的想法差不多,当然也心不甘情不愿。
“必须穿!”
云紫璃瞪大眼睛看着他,语气不容置疑。
“阿璃!”
赫连远无奈,唤着她。
“必须穿!”
云紫璃眯眼,将额暖色的长裙塞到赫连远手里:“赶紧的!”
“我说!”
眼看着赫连远败下阵来,无澜温和一笑,问着云紫璃:“我不穿行不行?你那里不是还有张人皮面具吗?”
“人皮面具我要用啊!”
云紫璃笑吟吟的看着无澜,轻道:“昨儿你不是还说我偏心吗?今儿我一视同仁,你可不能再说我偏心了!”
“呃……”
无澜张口结舌,无言以
对。
不久,在云紫璃的威逼之下,赫连远跟无澜都换上了女装。
云紫璃和阿媚对视一眼,想笑却死死憋住,分别上前替两人梳妆。
等到两人梳妆完毕,走出厢房的时候,独孤煜已然带着枭山等人在院子里等着。乍见两人,他们免不得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赫连远和无澜,一个俊美无俦,一个潇洒不羁,他们的容貌,本就是上乘中的上乘,如今换上女装,再着以妆容,实在……既妖孽,又好看,险些亮瞎了众人的眼。
不久,云紫璃和阿媚全都将脸抹黑,换上了小丫鬟的衣裳出来。
见院子里的众人,除了独孤煜外,全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赫连远和无澜,云紫璃轻咳一声,对独孤煜催促道:“朝廷的追兵应该快要进城了,我们也该去城门了。”
“是该过去了!”
独孤煜本极力隐忍的轻笑着,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赫连远和无澜身上,他是在忍不住,到底大笑起来。
见他如此,赫连远和无澜纷纷对他飞起了眼刀子。
独孤煜大笑依旧,以不变应万变,率先带着枭山等人向外走去。
云紫璃见状,倒也不急,等着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方才跟阿媚一起上前,一人搀着赫连远,一人搀着无澜:“小姐,奴婢带您去看戏!”
闻言,赫连远和无澜,双双浑身一抖,心里那个恶寒啊!
***
楚阳城虽然封了城,不过城内生活起居,却未受影响。
在宽阔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车马车流不息。
位于楚阳中心地带的桃花林,更是行人如流水,川流不息。
观花楼,位于桃林对面,与云紫璃早前所借住的绣楼比邻而居。
安坐观花楼上,独孤煜命人摆了琴,眉目清远地笑看着楼下美景。
不久,枭山快步上楼,在他身侧低声禀报:“主子,追兵已然到了楚阳城外,再过不了多久,城门将会大开!”
“嗯!”
独孤煜闻言,微微颔首,将修长的双手,置于身前的古琴之上。
铮的一声,琴声乍起。
悠扬的琴声如魔咒一般,萦绕在楚阳城的上空,让人们不自觉的随着琴声向城中心的观花楼而去。楼顶上方的屋檐上,一白衣男子盘膝坐在屋顶轻抚膝上的古琴。屋顶上的男子逆光而坐,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微风拂过他的衣袍。衣袖和墨发随着风儿轻轻翻飞,让他有一种马上会随风飞去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抓住。就在人们还在想要不要把他抓住的时候,四面八方飞来了许多的鸟儿和蝴蝶停在男子的四周或不远处的树上,静静的聆听琴音。一曲毕。男子如神仙下凡般飞身从来屋顶落于观花楼前。惊起人群中尖叫连连。人们这时才得以看清男子的容貌。在场的人除了惊艳就是惊艳,除了赞叹还是赞叹,惊艳于他的绝世之美,赞叹于他的高超琴艺。
所谓,谪仙下凡尘。
也不过如此!
一时间人声鼎沸,人潮涌动。
独孤煜用食指置于唇上作出噤声的动作,人潮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对众人蛊?惑一笑,他缓缓的出声:“在下路径此地,遇心爱之人,为博美人一笑使劲全身解数,但是美人给在下提了一个难题,以在下区区一人之力恐难完成,今日才出此下策,忘楚阳城的乡亲父老祝在下一臂之力,今日但凡帮过在下者,全都赏银一两。”
说完,在众人惊呼声中,他盈盈一笑看向坐着观花楼最高一层。
在那里,有一红衣女子,风姿绰约,依栏而立。
人群之中,云紫璃和赫连远同样抬眸,朝着栏杆处望去,待看清那人是谁以后,双双便是一愣!
围栏边的女子,竟然是金无惑!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且,还是跟独孤煜在一起?
而此刻,金无惑看着独孤煜投柔情似水的目光,猛的漏跳一拍,伸手一下子捧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连呼吸都不会了一般。只能愣愣的看着独孤煜,不知该如何反应。
“神仙公子,你说需要我们做什么?”独孤煜本就生的不似凡人,号召力惊人,加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两银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已经很多了。是以人群中几乎立刻有人出声问道,接着就如跟风似的的大伙都这样开始问道:“是啊,我们该如何助你?”
众人的疑问声中,独孤煜唰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对众人蛊惑一笑:“在下希望你们能帮在下把这些白纸铺满楚阳城,然后劳烦各位取楚河之水洒于白纸之上。”
“好!”
“好!”
“这个简单!”
“不过是出城去取水,再简单不过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独孤煜再次作出噤声的手势后说道:”美人说想在今天看桃花,可是现在已是桃
子满树的季节,所以在下另辟蹊径。“说着用手指了指观花楼前停着的装满白纸的马车;“这辆马车上的白纸,全都用药水浸泡过,只要洒上楚阳河水,在阳光照射下,便会化作粉红,如此成千上万,定然美如桃花盛开!”
“公子真是痴情之人!”
“走,替公子取水去!”
“取水赚银子,赶紧的!”
周围影卫在人群中的作用,人群涌动,朝着城门方向而去。当然,云紫璃和赫连远等人,也都夹杂在人群之中,随着人群涌动,随波逐流!
见状,独孤煜勾唇,对枭山吩咐道:“你去,盯紧了公主,务必等赫连远那小子跟他的人接头之后,将公主带回燕京!”
“是!”
枭山领命,带着两人,快速融入人群之中。
***
楚阳城门处,安阳公主刚刚命令侍卫打开城门,并着人手仔细排查来往人等,准备迎朝廷追兵进城。
然,不等朝廷的追兵进城,便见黑压压一群百姓,兴高采烈地汹涌而来。
“怎么回事?”
站在城门之上,看着下方人头攒动,她紧蹙着黛眉问着身边的丫鬟。
身边的丫鬟不知,忙下去打听。
待丫鬟打听清楚了,回了安阳公主,安阳公主心头一惊,忙出声命令道:“赶紧关上城门!”
但彼时,打算拿楚阳河水换银子的百姓实在太多,且都拥堵到了城门口,等到安阳公主反应过来,再想关上城门,已然晚矣!
朝廷追兵将至,可是眼下,城门却破了。
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功亏于溃,安阳公主心头如火燎一般,想要张嘴下命令补救,一张嘴却气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云紫璃和赫连出城之后,回眸一望,刚好得见安阳公主吐血的一幕!
云紫璃哂然一笑,扶着自家“小姐”随着人群一路到了楚河边上,然后和阿媚、无澜一起,坐上独孤煜早已备好的马车,再次开始了逃亡的生活!
她们,走的很急。
急到,云紫璃只能坐在马车里,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楚阳城。
此行,赫连远言明,不去边关,他还有其他去处。
而早前,他已将那个地方通过飞鸽传书告知一文!
是以,他们一行转向西北方向,借机和追兵将路线错开。
在路上,交替驾车的,从原来的赫连远和阿媚,改成了赫连远和无澜!他们两人为了云紫璃,一路上争风吃醋,这逃亡的日子,倒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枯燥!
数日后,黄昏日落时。
经过一路颠簸,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
樊城!
地处吴国西北,毗邻燕国,是除京都之外,吴燕两国贸易往来的第二大城池。
这里,也是赫连远所说的最佳去处!
初时,云紫璃以为,进入樊城后,便会有人接应赫连远。
但是不然!
出乎她的意料,赫连远在此地并没有认识的人,而是找了间比较偏僻的客栈住下。
一连几日,一文没等来,赫连远和无澜却把客栈弄的鸡飞狗跳,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