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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觉道:“什么声音?”
殷衡没有吭声,但看脸色他肯定也听到了。
罗纯茫然抬起头:“什么声音?没听到啊。”豆豆也看着我摇了摇头。
那日松憨厚的笑着:“小姑娘别怕,我们草原上风大,是风声,很正常的!”
我狠狠拐了敖斌一下:“你没听到?”敖斌终于从对美食的沉溺中醒了过来,一脸无辜:“听见什么?”说真的,尨都是聋子吧?!
说着话哈斯又削了很多肉放在我面前:“女儿,多吃些,你太瘦了。”
看着哈斯慈祥淳朴的脸,我说不出拒绝的话,顺从地将肉片放进嘴里:“好吃。”
殷衡小声道:“是兔精,没事,回帐篷再说。”
哈斯道:“敖斌,你晚上就住衡那儿,我再给拿一床被子过去。”
敖斌连连摇手:“不用了,我回家,我家很近的。”他还要再说,被我捂住了嘴。
殷衡倒了两杯满满的白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敖斌,举起酒杯道:“感谢叔叔阿姨对我们的热情款待,这杯酒敬你们。”说罢一仰脖喝光了。
那日松高兴的眉飞色舞:“衡这个小伙子太客气了,我家纯叫你哥,你就是我们自己家人,回了家还叫招待吗!”说完也喝了酒。
哈斯,罗纯都喝了,让我吃惊的是巴图鲁和巴特儿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子都把面前的酒喝了。
敖斌舔舔嘴巴,一饮而尽,喃喃道:“好喝。”
殷衡又举起一杯酒:“这杯酒我敬罗纯,要不是他,我和文娜也见不到这么壮丽的景色,更不会认识豪爽亲切的那日松叔叔和慈祥的哈斯阿姨了!”
几句话哄的所有人心花怒放,又是一杯酒下肚。接着敬莫日格勒河,敬长生天,敬雄鹰,喝下去七八杯。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首先殷衡不是这么爱说话的人,其次他向来不是八面玲珑的性格。
我小声问道:“阿衡,你要干嘛?别喝醉了啊!”
殷衡的唇边有隐隐的笑意,凑过来的时候带着浓烈的酒气,因为靠近的人是他,这酒气我问在鼻子里都是甜甜的诱惑:“不喝醉敖斌,怎么留他过夜?”
这话说的,真是流氓,但我向殷衡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也就没有再多问。
眼看着敖斌由微醺到大醉,由大醉到人事不省。
最后结束的时候,敖斌跟一滩烂泥一般趴在桌子上,嘴里还说呢:“干!干!喝完!”
那日松实在好酒量,只是比平时兴奋了些,却清醒得很:“天很晚了,你们回帐篷去吧,这里有我们呢!”
殷衡欠了欠身:“麻烦了。”然后顺手一抄背米袋一样将敖斌扛在肩上,牵着我的手回了我们的帐篷。
殷衡将敖斌平放在床下面的地毯上,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拍拍身边的空处:“过来。”
我无语了:“不管他啦?就让他睡地上?”
“不然呢?他还想和你一起睡?”
“怎么能这么对一条龙啊?”
“臭水沟里还有龙,龙多了去了。”
这家伙就欺负我不懂行情,算了不管了,我爬上床,窝进殷衡的臂弯里,搂着他的腰问道:“兔子精来了,晚上会不会出现啊?”
殷衡摇摇头:“动物变作的精怪,最怕龙了。”
原来为了这个才把敖斌灌醉呀,服了。
“可是我们也不能一辈子都把敖斌带在身边呀?”
殷衡捏捏我的脸颊:“今天带着,你累了,需要休息。”
好吧,一路颠簸确实辛苦,我困极了,打了个哈欠,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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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清晨未免太霸道了,阳光像一根根箭,扎的人睁不开眼睛,诚然我是神仙,都无法立马适应。
小巴特儿手里拿着马鞭跟我打招呼:“哲哲,额吉叫你吃饭。”哲哲是姐姐的意思。
巴特儿长的十分英俊,这两个小孩都很安静而且有眼色,看到我总是十分羞涩的样子。
我走过去将他抱起来,他很不自在,整个身子都僵了,两只小手紧贴着上身不知往哪里放,我越发觉得他可爱,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你和巴图鲁吃了吗?”
“我们也没有吃,等哲哲一起吃。”巴图鲁相比而言活泼一些,眼睛黑亮黑亮的盯着我看,脸上全是期待之色。
我蹲下身,腾出一只手将巴图鲁也抱了起来,在他脸上吻了吻:“你们两个这么乖?想要什么奖励啊?哲哲那里有好多零食,都给你们好不好?”
巴特儿摇摇头:“不要,阿布说招待客人不可以要报酬。”
我心里十分感动:“我不是客人呀,我是你们的哲哲,哲哲送你们礼物总是可以的吧!”
两个小孩犹豫了,我觉得实在可爱,抱着他们进了哈斯的蒙古包:“一会儿吃完饭哲哲就给你们拿好不好?”
哈斯见我抱着两个孩子,赶紧道:“快放下来,他们都是男子汉了,怎么还要人抱呢?很沉的!”
我心道别说他俩了,就是你和那日松,再加上罗纯,我抱起来也是毫不费力呀。
锅上煮着喷香的奶茶,哈斯道:“男人们去骑马了,一会回来咱们一起去大营,今天有射箭,套马,摔跤比赛!带你们看比赛去!”
敖斌睡眼迷蒙的蹭了进来:“额吉,早饭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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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营我才知道,蒙古包是可以这么多建在一起的,足足有七八十个蒙古包散落在草原上,离大营不远的山坡上,是一群群白花花圆滚滚的绵羊,还有一群群奔驰的骏马。
大营的外围由长长的围栏围住,每一根木柱上都插着一支彩旗,晨风一吹,迎着朝阳旌旗招展。
大营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来参加比赛的,也有携儿带女过来围观的,都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蒙语。
那日松拍着殷衡的肩膀:“怎么样!参加什么项目?去报名嘛!”
殷衡摇头:“不了,我看看就好。”
那日松哈哈大笑,又对罗纯道:“纯,你去报射箭,小时候我天天教你,你射的好着呢!去试试看忘了没有!摔跤也报上,我的儿子怎么能不参加摔跤比赛!”
罗纯笑着,一甩马鞭,往报名处去了。
之前我一直觉得罗纯身上有着谜一样的阳光气质,这种气质别说在富二代的圈子里,就是在城市中长大的普通八零后九零后也不会有的又阳光又朴实的气质。这种神采飞扬毫不设防的自信,来自于大自然的赠予。
各种比赛项目不仅仅是男人参加,还有相应的女子组,哈斯邀请我,我也拒绝了,神仙和凡人比赛,那不是欺负人嘛?
远远的马场边,一个明艳的少女骑在马上,她的长发变成了一根根麻花辫,身穿蒙古传统服装,花团锦簇,精致华丽。
一双水晶般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身下一匹通体雪白的白马。
不是那兔子精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