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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瑞尔的夜很凉。
凄清的月光洒在街头，也照耀在凯瑟琳的心上。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面上不带一丝表情，眸子里却有光芒在闪耀。
她的心里有事情。
“公主殿下，曼萨兰子爵求见。”门外，侍女轻声叩响了门，低声说道。
凯瑟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让他进来吧。”她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是。”侍女的声音逐渐消失，一点点走远了。
良久，又一声敲门声响起。
“殿下，您最忠诚的骑士斯坦利求见。”这个声音十分浑厚，同时又显得中气十足。
“请进，子爵大人。”凯瑟琳的语调中终于带上了几分感情。
“是。”斯坦利推开门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亲吻了一下凯瑟琳的手背，以示尊敬。
“子爵大人深夜来访，想必是有要事了。”凯瑟琳抽回了手，注视着斯坦利说道。
“那是当然，殿下，我从来不会浪费您的时间。”他颇为阳光地笑了。
“事实上，若非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前来打扰您的休息。”
“安德罗公爵阁下，打算批准大地之母教会进驻他的领地。”他斟酌了一下字句，缓缓说道。
凯瑟琳攥紧了扶手。
“他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动作吧。”她平复着情绪，说道。
“我很想告诉您仅此而已，但我不能。”斯坦利苦笑。“您的叔叔看来已经打算彻底跟您撕破脸皮了，他竟然让边境的烈刃军团撤回到了卡尔萨兰，随时准备向王域进发。”
“他这么做，一定是已经有了充分的把握，他的身体里毕竟也留着奥古斯都家的血脉。”凯瑟琳的语气无喜无悲。
“您有什么方法来应对我叔叔可能会发起的叛乱吗？子爵大人？”她问道。
“作为您的骑士，我很荣幸能为您分忧。但我所能命令的荆棘骑兵团根本不是烈刃骑兵团的对手。”
斯坦利羞愧地低下了头。作为一个恪守骑士信条的骑士，有谦逊的精神是好事，但还没打就宣布自己必输无疑，还是狠狠地击碎了他的骄傲。
“但请您放心，我也联系了我的表哥谢尔班，他的沙歌骑兵团随时可以前来支援。到时候就算我们守不住安泽瑞尔城，我们也能保您和陛下离开。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凯瑟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斯坦利的眼眸，斯坦利再一次低下了头。
话是那么说，可无论是他还是凯瑟琳都知道，沙歌骑兵团甚至很难突破安德罗的封锁来到安泽瑞尔，更谈不上可以保护凯瑟琳了。
“请您万不要感到羞愧，您已经尽力了。如果真的事不可为，我相信您是会为我一直奋战到最后一刻的。”
“那是当然。”斯坦利挺起了胸膛。
“那么还请您对我叔叔的动向多加留意。”凯瑟琳站起身来，向斯坦利行了个礼。
斯坦利竟看呆了。
“时候不早了，还请您早日休息吧。”凯瑟琳说道，语气中带上了送客的意味。
明知凯瑟琳这是在请自己离开，但斯坦利并没有因此感觉难堪。
“好的。”他说道，再次亲吻了凯瑟琳的手背，“也希望殿下您早些休息，不要太操劳。”
说罢，他转身离开。
等到斯坦利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凯瑟琳才幽幽地发出一声叹息。
如此大事，她又怎可能不为之动容？
安德罗贵为公爵，行事却如此突破底线，看来他还是再耿耿于怀当年的事。或许在他眼里，王的位子就该是他的。
那么该如何应对？凯瑟琳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斯坦利身上，她知道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阻挡安德罗。
“公主殿下是否还在想着子爵大人？”一声苍老的声音凭空在凯瑟琳的房间里响起，顿时她的脸色一红。
她看向了自己的影子，果然呈现不规则的扭曲状。
“艾比利特大师，您有如此身份地位居然还偷听晚辈说话，真是为老不尊。”凯瑟琳竟少见的表现出了娇嗔的姿态，若是斯坦利还在这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影子更加扭曲，渐渐成了模糊的人影。
“没办法，怎么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孤身一人，遇上合适的总要替你上上心。”
“您真是说笑了，艾比利特大师。我走的这条路终究是条孤独的路，我未来的伴侣，恐怕也只是一个联姻的对象。”
阴影中站起来了形容枯槁的老人，他叹了口气。
“公主的身份成就了你，也害了你，凯瑟琳。像刚才那样笑不好吗？你的自我已经被抹杀了！”
“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凯瑟琳又重新恢复了那张冷得像冰山一样的脸。
艾比利特沉默了片刻。
“我来也不是为了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也知道你没有能力和资源去解决这个问题。”
“您要替我出手解决我叔叔的烈刃骑士团？”凯瑟琳轻挑了一下她那好看的眉毛，说道。
“你以为大地之母教会进驻他的领地仅仅是表示一种姿态？不，你不明白，这就意味着教会已经决定要介入到这个事情当中了，甚至于，可能会爆发第二次圣战。”
“真的会有那样严重？”凯瑟琳显得更加忧心。
“他们肯定是拿不出以前那样的战斗力，但我们也不是那个拥有布拉塔之锋和布拉塔之书两件神器的帝国了。”
“难道我叔叔就不怕教会会趁机连他一起收拾掉？他真的相信教会的承诺？”她不信她的叔叔会愚蠢到这个地步，毕竟他姓奥古斯都。
“当然不会，但哪怕是我，也无法探查到他们究竟进行了怎样的谈判。你知道的，施法者之间的战斗可没那么简单，仅凭我一个人想要突破他们的防御也实在是力不从心。”
“那我们应该怎样做？”
“虽然我们失去了布拉塔之锋，也失去了莱恩大帝，但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一样没有失去的东西。”
“难道您指的是布拉塔之书？”
“当然。”
“可那是不可能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