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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立挣扎着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视线终于对焦,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下躺着绵软的被褥告诉他,他很有可能被人给救了。
想到他在晕过去时见到的人,可能是被他们给救了吧,李君立松了一口气。
早有下人禀告罗二说李君立醒了,罗二立即就去探望他。
等他从李君立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一直绷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等了那么久,终于要有结果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李君立在罗二走后,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虽然他不明白这位贵人为什么会对他的事情这么清楚,结果是好的他就不在乎。
这天,安城的百姓结伴去看热闹,听说有人敲了登闻鼓要状告知府,乖乖,知府比县太老爷还大呢!
安城县令觉得很头疼,望着下面还带着伤的原告,你状告谁不好,状告他的顶头上司,唉,真是刁民。
捏着状纸,县令不放心的问一遍:“你
告的真的是连州知府?”
李君立坚定的回答:“是,小民状告的就是连州知府徐民安,状告他草菅人命,掳走村子邻里,他们至今不知下落。更诬陷无辜百姓串通土匪,有家不敢回。辜负皇上的信任,监守自盗,劫掠贡银。”李君立声音饱含悲苦,字字泣血,听得百姓们哗然一片。
县令汗都下来了,一拍惊堂木:“肃静,你这刁民,空口无凭,诬陷朝廷命官。来啊,把他带走。”
左右听了,就要上前把李君立拖走。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显然对这一幕很愤慨。
“哎呦,小爷今儿个算是长见识了,原来案子就是这麽审的。”一个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正是罗俄。
他穿着宝蓝色的长袍,腰间一条墨色宽腰带,上面绣着细长的蟒纹,系着双鱼戏珠羊脂玉,手里把玩着一个玲珑可爱的雪兔印章,话里饱含讽刺,让县令一噎。
“这是哪家的小子,说话如此莽撞,县衙办事,自有县老爷明察决断,哪里轮得到你插嘴。”师爷出口呵斥,看着县令缓和的脸色,不由得意。
“呵,我是哪家的,说出来不得吓死你。”罗俄不屑的说。
县令本来养尊处优惯了,在这个小地方还没有人能对他这麽说话,正要发怒,就听见军队整齐的脚步声,驱散了人群,把整个县衙都围起来来了。
县令都懵逼了,本来只是只是口角之争,用不用这么严肃啊,都出动大军了,这是哪家的熊孩子。
“不知各位这是?”县令安怀问道。
站在青年人后面的中年男子出声道:“安怀,你连本官都不认识了吗?”
安怀闻言望去,打了一个哆嗦,这尊杀神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出声的是连州府尹白若羌,白若羌此人,软硬不吃,性子狠辣,不为人所喜。按理说这种人在官场上混不久的,但架不住他靠山大,跟索相是亲戚,所以没人敢得罪。又加上白若羌此人有才干,政绩好,所以官途顺畅。
安怀在来连州这块地方的时候就被普及过这位大人的事迹,对他敬畏的很。每年考核的时候,他也能认得府尹那张脸。乍一看到白若羌,安怀心底说不吃惊是不行的。难道那位小公子是白家的?
也怪安怀一下子晕了头,明显白若羌还站在同行的青年略后的地方,尊卑立显。
可怜安怀还不知情的与白若羌寒暄,明显是忽略了青年。
“咳咳,这位是当朝太子殿下,还不快来拜见。”白若羌对安怀说到。
安怀这才看到青年,对白若羌的话他当然不会怀疑,对上太子殿下那温和的双眸,安怀心尖一颤,连忙拜倒:“下官不知太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实为不该,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接着县衙里县衙外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太子胤礽微微一笑:“是孤没有提前告知,县令何罪之有,都起来吧。”
太子还亲自去扶跪在县衙门口的一个老农,老农颤颤巍巍的,热泪盈眶的说:“这怎么好,这怎么好……小民受不起啊。”
太子拍了拍老农的手背,看着他眼中的激动与尊敬,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点了点头就准备去处理正事。
人群明显因为他这个举动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当朝太子的宽厚仁和,还羡慕嫉妒那个老农,你说我怎么当初不往前面去呢,说不定也可以被太子扶一把呢,这一辈子就值了。
罗俄也就是胤俄感叹太子果然是太子,就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的完美,之后还会拔除连州的一个毒瘤,在连州的声望,啧啧啧。
太子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县令的位置,要是往常,胤礽说不得会做做样子选择旁听,给县令几分面子,但是这次不一样,得速战速决,他一手主导的好戏怎麽能开不了锣呢。
“下跪者何人?状告何事?”太子一敲惊堂木,李君立就回过神来,咽了一口气,乖乖,原来贵人竟然是当朝太子爷啊,他底气足了,大声诉说冤屈。
太子看了安怀一眼:“如此重大的案情,我怎么看县令对此并不上心呢。”
安怀见太子似笑非笑的样子,连忙辩解道:“下官只是觉得这有颇多疑点,不应听信这人的一面之词,所以押后再议。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百姓中还是有那等刁民难缠的,并不可信。”
“哦?那你为何不传召这被状告之人呢?就直接将人下狱,这是哪里的父母官?”胤俄不禁出声道。
安怀脑门上的汗直往下流:“这……这……”
“我看是不敢吧。”胤俄哼了一声道。
太子没看安怀直接就说:“去把徐民安带来。”
白若羌带来的人立马就领命出发了。
县令安怀哆哆嗦嗦的出声道:“徐……徐大人他不在安城啊……”
白若羌呵斥一声:“他在不在你还不知道嘛!别耍心眼了,白费功夫。”
安怀立马退到一边闭嘴了,他能做的就是这麽多了,反正他是不信徐大人会是贡银案的主谋,也不知道为什麽太子殿下硬要这样审。今天触怒了太子殿下,还不知道以后会是什麽下场,哎。
徐民安正要从安城回省城去,结果一股官兵出来拦住他说什麽要去公堂?
徐府管家呵斥道:“你们是何人,可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竟敢这样放肆!”
官兵说:“你可是连州知府徐民安?”
徐民安皱着眉,不说话。
管家回答说:“老爷正是连州知府。”
“是那就对了,我们可不管你是谁,我们奉的是太子殿下的令,劝你最好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少不得要吃一点皮肉之苦。”
徐民安思索了一下,太子殿下?早就知道太子领钦差大臣一职来查贡银之案,却一直不知所踪,原来太子在安城?如果真是太子召见,那就有必要去一趟了。不过,太子怎会知道他来了安城?
管家还要说什麽,徐民安挥手制止,“麻烦前面带路。”
“老爷,这……”管家不由的担心。
徐民安交代了管家几句就跟着官兵走了,态度十分配合。
到了公堂之上,徐民安扫了一眼,行礼道:“下官连州知府徐民安拜见太子殿下,十阿哥。”
太子微微一笑:“徐大人快快请起,来人,给徐大人看座。”
早有衙役搬了一个凳子在一旁,徐民安谢了之后就坐下了。
“徐大人可知今天孤叫你来是为何事?”太子语气谦和,令人心生好感。
“下官不知。”徐民安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有下李村村民李君立状告徐大人掳掠村民,诬陷栽赃,还和贡银失踪案有关。你可认罪?”
徐民安面上不显,一脸镇定,跪下来行礼道:“下官不认,实在冤枉,下官觉得这是污蔑。请问可有证据?”
徐民安转头逼视李君立,眸中射出寒光,李君立被气势逼得一个哆嗦。之后又想起什麽,脸上出现愤恨的神情。“徐民安你这个伪君子,就是你指使人掳走了我们村的人,还一把火灭了村子,诬陷我们通匪,导致我们有家不能归。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转头看向公堂之上,咬牙切齿的说:“草民知道那贡银就在明月湖的徐家的船下,用铁链绑着沉在水底,一看便知。”
徐民安一直沉着的脸色终于变了,目光阴鸷的看向李君立。
“来人,去明月湖徐家船上查看。”太子立马下令道。
“还请太子明鉴,内子一直身体有恙,因为喜欢明月的风景,一直在明月湖上静养,最受不得吵闹。还请太子怜惜,给下官一点时间安排,安顿好夫人之后再进行搜船。下官自问没有做过,问心无愧。”徐民安恳求着。
百姓们一直都知道知府大人特别爱重知府夫人,为他的情深意重而感动,纷纷要求太子殿下答应他这个要求。
胤俄看着激动的人群,偷偷的觑了一眼太子哥哥,发现他还是那副温和地样子,心中佩服:不愧是太子二哥,这份定力都无人莫及。他望着堂下令人动容的徐民安,内心吐槽:给你时间转移赃款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