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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王妃也是可怜人……”
花容低眸冷笑,她何时需要别人可怜?
站在一边的连锦暗中停留在花容脸上的目光微闪,脸色微微难看。当日并非有意侮辱冷小姐,当初一见,深入骨髓。当初他说的太过分伤了她,她竟然嫁给了那个京城有名的傻王爷。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她参与此次比赛,如果他赢了,是否可以挽回?
“小妇口不择言,让王妃为难了”佘夫人脸色微沉,这群只知以貌取人的女人又怎会看到别人的光芒?
“冷小姐,当日在下并非有意为难……”
“冷小姐,何不参与此次比赛?听闻小姐诗文一绝,在下甚是仰慕。”
连锦正欲说什么,不想被上官凌抢了先。
上官凌上前,语气和善,眸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对那珈萝公主之才似乎不放在心上,邀请花容参加,顿时引来一阵窃窃私语,连锦脸色瞬间难看。
“听闻上官公子画意登封造极,曾得相国寺方丈大师的佳赞呢!”
“上官公子风流成性,玉王妃美丽动人……”
上官凌对周围谈论毫不在意,看着事不关己的花容,眸光中带着难得的恳切。
花容眸子冷唆,因为那玉傻子的缘故,对这位没有半丝好感,看都没多看一眼,更别说理会旁人闲言碎语。
“容姐姐还真是魅力无限,小妹自愧不如,怎么就不会勾引男人呢?”珈萝站在一旁,看这几个男人竟然争风吃醋,冷讽花容。
“公主有所不知,人家可是嫁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听说连守宫砂都在呢!能不想男人吗!”
花容细眸半眯!手中茶盏蓦地出手!
“啪!”
一声脆响!
“啊!”
出声嘲讽的女人尖叫一声,花容扔出的滚烫茶盏在擦过她的脸,准确的击向她身后的朱红柱子!飞溅的热水烫的她一阵乱扑。
“你……你!”瑞王妃吓傻了,差一点,她岂不是要毁容!如此滚烫的热水和着茶叶和碎片恐怕不死也要掉半条命!
佘夫人眸子一缩,看了一眼那碎裂数瓣,还嘶嘶冒着热气的水汽,低头瞥到自己刚刚和花容一起倒的凉茶,心中一凛。
她是怎么做到的?
楼岚的几名护卫却瞧见了深刻入柱子当中的碎片,暗暗的护在珈萝身边,警惕的看着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王妃。
正当这边气氛僵硬时,一阵奇特的琴音传来,花容抬头,目光看向了四座赛台上的第一位。
“此曲‘离殇’正是本公主今日所奏曲目”珈萝敛衣,手抚琴弦,调音勾抹,零碎的几个音符传来。
花容目光落到了她手中的琴身上。
好琴。
红枫血络,以血养成的古琴,一千年前琴师血络所带之琴。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
珈萝的曲子悠扬缥缈,离殇之音,是倾注了情感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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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殇,西风故,爱成殇,魔性掩埋佛光,你不懂我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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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缓的音弦,吸引了众人的神思,花容目光看着低首弹唱的珈萝,一时无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这般的血琴,奏这般哀伤音节,词曲和情感皆是绝妙的契合。让她无端的想起绯玉晗。
一曲终了,珈萝获胜。她难得没有一下台就向花容示威,看起来情绪低落,坐在一旁闷声不语。
第二场开始时,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报名参与。
连续的四场比试,除了棋比较特殊,花费时间长,其余的皆已比出最后的胜者。
分别是珈萝取乐技之魁,连锦诗文获胜,上官凌画作取冠。
花容站起身在逢源楼内走动,看人对弈,佘夫人看着她,笑道:“小妇听玉王爷说起王妃棋术甚好,想来定是不凡”
花容莞尔。
“花容的棋艺可比不上王爷,已经不知输过多少回了”
“这倒是出乎小妇意料,王爷竟然会对弈?”佘夫人惊讶道,玉王爷还有这么个特长?
花容但笑不语。
她当时也甚是惊讶,如今倒不觉得如何,在她片段式的记忆中有绯玉晗教授自己棋艺的经历。
他都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了,被一般人打败才让人奇怪。
佘夫人是相信花容之言,但一边其他人却嗤之以鼻,那个傻子还会下棋?
“冷小姐可真是会说笑,玉王爷还会下棋?”
“玉王爷如果会下棋,我是不是要把脑袋砍下来给他当球踢?”
“容姐姐,说谎也要有根据!别以为自己随口胡扯就能成真!”
花容找个位置坐下,摩挲着墨色的棋子,看着面前被人下到死路的棋盘,薄唇微勾,没有理会珈萝。
连锦负手站在一旁,甚是期待,他父亲曾和他说起,与冷丞相对弈时,冷相自叹自己棋艺说不上精湛,家里的那个顽劣的女儿三岁就压他压得死死的,当时不曾在意,如今想起,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容姐姐也会下棋?”珈萝低嗤,甚是不屑。“不是说连那个玉王爷都赢不了,珈萝还以为姐姐没摸过棋盘呢!”
“公主说的是!”
“竟然坐的这么稳!摆出这么一副样子,真以为自己多厉害!”
花容不语,大略扫了一眼棋路的定式布局,在棋盘上放下一粒墨子。这才道:“公主,何必如此执着己见,心境不同,棋路不一,谁说王爷痴傻便不能下棋?”
珈萝闻言,怒道:“不要对我说教!别以为下一子就能表……表……”
珈萝看着面前的棋盘,陡然瞪大了眸子!
现场安静异常,花容一子下去,敛裙站起,从骇然的人群中穿过去。
已死之棋竟然起死回生!绝地反击!
“这……这是……”
佘夫人看着在场之人惊诧的模样大笑,向一旁的花容问道:“王妃真人不露相,想象不到王爷是不是真有如此厉害,这可不是小妇一人所想,哈哈!”
佘夫人看着红了眼众人,调侃。
“王妃棋艺在下自愧不如,不知王妃可否与老朽下一局?”一位白须老者,手抚长须,欣然的看着花容,刚刚之棋正是他所下,几十年来无人能解,不曾想,竟然让花容随意瞧一眼就解开了。
“这……这不是白麓学院的棋尊大人?”
“是他!没想到大人也来参加这般盛会!”
一干爱好下棋的墨客眼露惊叹,没想到竟然吸引了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到来!即使是为花容棋术震惊,但是这般人物依旧令人高山仰止!
花容一怔,没想到遇到传说中人。
“前辈可是樵山袁老前辈?”
老者含笑点头,“老朽正是”
“花容时常听了空大师说起前辈之名,今日小辈班门弄斧,献丑。了”花容起身,礼貌道。
“哈哈!小姑娘真是让老朽大开眼界,不知小姑娘师从何处?”
“外子也算的花容半个棋师”花容不卑不亢,丝毫没觉得此话会引起多大的反应。
“玉王妃不愿说出师门也就罢了,何必如此欺瞒前辈!”
“棋尊大人不要相信她的胡言!她夫君玉王爷是个肥傻痴愣之人!根本不可能会下棋!”
周围之人看不过花容竟然这样拂老前辈的面子,纷纷不忿。
老者笑而不语,见花容面无异色,对旁人之语不以为意,目露欣然。
“小姑娘是玉王妃?老朽也曾听了空那秃驴说起一位叫冷花容的小友,小友既然能力挫那秃驴,想必棋术非凡,不知可否有时间与老朽对弈一局?”
“前辈相邀,晚辈岂有不愿之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有现成棋局,何不就地取材?”花容很是干脆,干脆的令佘骨目瞪口呆,更令原本百般激将劝讽让花容参加比赛之人都面露讶色。
她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
老人对花容洒脱之态甚是欣赏,只是他来此本是为看热闹,并不在意输赢,但是这位小姑娘可不同,无论输赢恐怕都是一场风雨。
“小姑娘真要在此?”
“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已经答应,岂有收回之理?前辈请!”
“哈哈!请!”
两人犹如老友多年见面,众人还是头次见花容此般不拘,不必在意之后如何,只把握现在!
珈萝低哼一声,冷笑道:“王妃可要做好下跪道歉的准备!现在逞一时之能,到时候丢人现眼可怪不得别人!”
“前辈请!”
花容手执黑子,两人开始了对战。
众人将他们二人围得水泄不通,珈萝之言被花容直接无视了。
来往交战,陷入酣局,两人的棋风皆偏向沉稳。与此同时,花容棋路灵活多变剑走偏锋,袁老捋须点头,难得如此年纪轻轻,底盘稳健,很好的发挥了自己的优势。
“袁老前辈可要让着晚辈……”花容笑道。
“小友莫要让老朽输的太惨才是,哈哈!”
两人下棋全不像其他人,竟然洋洋洒洒的胡侃开了。让旁人很是汗颜,从未见过这般轻松洋溢的高手对局。
一局完毕,花容以半子取胜,逢源楼安静的落针可闻。
袁老并不是一般人,几乎代表棋术巅峰,未曾想竟然会输给花容。
旁边有看热闹外行之人对袁老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没想到竟然如此,纷纷娇喝:“不过是袁老让着她罢了!”
“大概是怕她输了珈萝公主找麻烦吧!”
“有什么可得意的!也好意思在这里显摆!”
几人搅和却不见面前这些人的应和,抬眼望去,顿时僵住。
就是珈萝也是脸色阴郁,连锦和上官凌更是目露惊异,更何谈其他人,目光齐齐齐聚棋盘,棋盘上寥寥数子,怪异的对局,明明是明朗的棋局,动一步就是全盘死局!
这般的对决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如果说是他们尊重的袁老有意放水,简直是侮辱他们的智商!更是对人的不尊重!
袁老输了也开心,花容赢了反应淡淡,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偏斜的烈日,笑道:
“前辈真是让花容好一番狼狈”
袁老胡子一翘,怒瞪花容:“臭丫头!一点也不知尊老,老朽就差丢盔弃甲,你还得意!”
“哈哈!”
“哈哈!”
两人舒怀大笑!明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逢源楼,花容站起身,拱手道:
“天色已晚,花容恐不能奉陪,下次有时间定要与外子和前辈好好切磋一番!”
“好好好!哈哈!”
花容不做停留,如今天色已近黄昏,再不回去,子玉恐怕真要呆不住了,当初可是答应未时回府,如今已近酉时了。
“等等!玉王妃打算就这么走了?”珈萝伸臂拦住花容,挡在楼梯口。
“冷小姐,参加了袁老的棋局,便是参与了此次比赛”上官凌敲了敲墨扇,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让花容走了。
“冷小姐棋艺精湛,自然是第二局之首……”
“玉王妃怎能如此就走了?胜者可以任意向三名败者提要求,王妃如果没本事赢,恐怕……”
花容闻言脚步一顿,回首看了一眼珈萝,薄唇微勾:“任何要求?”
“怎么?有兴趣?”珈萝讥诮道。“玉王妃,即使你棋艺了得,也不要以为就能最终得胜。何况,让那个傻子和袁老比试棋艺?不是妹妹说姐姐,姐姐还是不要让那傻子丢人现眼!”
花容眉头微挑,绯唇轻勾,薄凉道:“他是不是傻子,有没有能力,我心中自是明白。纵使他在他人眼中多难看,在我心中,没人比他更好。公主既然叫花容一声姐姐,花容就不得不告诉妹妹:何必在乎他人闲言碎语?你心中自有明镜辨别。此话本不该我来说,只是……”
花容眸光微转,冷道:“公主应该比旁人更加明白此道理才是。”
“你……”珈萝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两手捏的青筋凸起,手臂颤抖。
半晌,恨恨道:“你既然参加还不是想给我难堪!不要总是教训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倒是要看看,这次是你跪下向我磕头认错,还是我被你侮辱!”
“你这个坏女人!不要欺负我娘子!”
突然蹦出来的痴愣声音瞬间转移了众人的视线,花容脸一黑,无奈抚额。
这个傻子,真来了!
欧阳玉一直翘首以盼的坐在王府门口台阶上等着娘子回家,一直等到影子在身后跑到身前长长的台阶下都没看到人,不顾下人苦口婆心的规劝,跑来找花容了。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坏女人欺负娘子!
当场就生气了。
珈萝脸露鄙夷,看着满头大汗、体态臃肿的欧阳玉,虽然和以前比的确是瘦了很多,可惜还是有碍观瞻,怎么样还不都是个傻子?
“这不是那个傻子吗!他怎么跑来了?”
“他不会是想来参加这里的比拼吧?刚刚冷小姐还说他棋艺不错呢!”
“我看是来看着冷小姐的吧?不是说冷小姐受邀来此了吗?也不想想,他这副样子多丢冷小姐的脸!”
欧阳玉听到旁人的话,脸上气势汹汹的表情一滞,一时有些害怕和愧疚。
他娘子丢脸了……
“你看他那样!冷小姐那样棋艺精湛之人怎么可能会输给他!真是丢人现眼!”
“傻子,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欧阳玉一时胆怯,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低头看着脚尖,不敢看花容的表情,怕看到嫌弃和厌恶。
上官凌和连锦等人看好戏的看着欧阳玉出丑,这样窝囊没用之人竟然娶的是冷小姐,真是老天不长眼。
“呵!容姐姐,看看你的那位棋艺精湛的傻夫君来了,他不是很厉害吗?”珈萝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转头讥讽道:
“本次比赛如果本公主赢了不如让他脱下衣服从本侍卫的裤裆下钻进去,各位以为如何?”
“好!公主此提议甚好!”
“哈哈!真想看他那狼狈场景!”
花容脸色骤冷,细眸危险半眯。
欧阳玉薄唇发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不料珈萝继续朝他喊道:
“玉王爷,你来的真是时候,玉王妃还百般不愿参加此次盛会,你这么一来,王妃还真是不能不答应了,你说你来的是不是正是时候?”
欧阳玉脸色一白,浑身都开始颤抖,他是不是给娘子添了麻烦?他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我……我……”欧阳玉头低的都要垂到胸前,更加不敢看花容,绞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做。
周围喧哗嘲讽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什么也听不到,听不到。
“喂!你看他!竟然哭了!”
“真可悲!自己太没用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哭,真恶心!”
欧阳玉低着头,青丝遮住了模样,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呵呵!看看,玉王爷真是可……可……”
珈萝的“可怜”两次还未说全,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嘲笑戛然而止。
花容上前牵住欧阳玉绞在一起的手,举起衣袖轻轻擦干他啪啦啪啦直淌的眼泪,只手揽住他的腰,轻声笑道:“傻瓜,说过不可以哭……再哭,以后就不理你了……”
她微微踮脚,额头抵住欧阳玉的额头,青丝流泻而下,缠绵温柔之态撼住一旁的看客,珈萝胸口起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欧阳玉这般难看之人,为什么她要这么关心他?!
“娘子……子玉……我……对不起……”欧阳玉双手僵硬,不敢回抱住花容,双手矛盾的颤抖。
明明好想好想抱抱娘子,可是,他好没用……
对不起……
“傻子,你不来,我就要一个人被欺负了。今天原谅你不听话跑出来,下不为例。”
“嗯!”欧阳玉破涕为笑,一把抱起花容,轻蹭摩挲。
花容笑靥明媚,清朗笑声纯净温柔,皎润的容颜散发着娇俏柔媚。骤然间,有心之人凝眸深沉,嫉恨的目光迸射向欧阳玉。
明明是一个傻子!为何可以得到她的温柔相待!
袁老捋须感叹,佘夫人瞅了一眼佘骨,笑的那叫一个有深意。
这两人的世界真是怎么看怎么插不进去,没想到这玉楼城最不被看好的傻王爷,最后竟然娶了个玉楼城竞相追逐的人,两人还这般伉俪情深。
“娘子,谁敢欺负娘子,子玉就和他拼命!子玉要保护娘子!”
“好……”花容莞尔。“我们稍后就一起回家好不好?子玉不可以脱衣服”要脱也只能在她一个人面前脱!
“子玉不怕脱衣服,子玉什么都愿意为娘子做!”输了子玉也不怕。
欧阳玉认真的看着花容,明澈的眸子倒映着怀中之人。
花容没说话,举手捋顺他的乱发,擦干他额头的汗,轻笑道:
“子玉一旁去看着就好,乖乖的,回家有奖励!”
“真的?!”欧阳玉两眼冒星星,立刻端端正正的坐好。
佘骨眉一挑,怎么觉得这个“奖励”有什么特殊意味?他上次就因为对玉王妃说了个“要奖励”差点被这傻子杀人灭口了。
珈萝看着花容走近,一时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即使明知是自己不对,但她自己也不知是想证明什么,不想看到花容真的是对这傻子是真心的。
她说:他是不是傻子,有没有能力,我心中自是明白。纵使他在他人眼中多难看,在我心中,没人比他更好。
她说:何必在乎他人闲言碎语?你心中自有明镜辨别。
她自己对伽罗又是怎样的?十几年的追逐,多少人冷嘲热讽?没人理解,即使是伽罗也从未正眼看过她。从来都是让她放下!放下?说的容易!
她不相信花容是真的不在意别人所言,她不相信她真的对那难看的傻子是真心的!攻击恶毒的话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到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和她说的一样!
但不是真心,刚才自然流露的关切是装不出来的!
没有人比她更理解了!
“珈萝公主……”
“想干什么?怎么?打算直接认输?”
“可否借‘红枫血络’一用?”
珈萝一愣,异样的看着花容,她怎么知道?自己不过是只拿出来一次,而且隔得如此之远?这里诸多有名琴师都无一人发现,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琴其实历史上有名的“红枫血络”。
“红枫血络?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名琴!”
“珈萝公主竟然有那把古琴!”
珈萝对此对话嗤之以鼻,都是一群可笑之人,枉称琴师。
“不知公主可否一借?”
“你以为用名琴就能赢我?”珈萝让人拿出自己刚刚的琴,摩挲琴身,带着三分温意,小心的递给花容,不忘冷嘲道:“不会弹就不要弄坏了我的琴!”
花容眸底含了一丝笑,不语。
“这不是刚刚的那把琴!”
“竟然是传说中的名琴!”
花容轻划琴弦,指尖流淌出古老的音符,一时竟是有些感慨。
这把琴与另外的“血修罗”同为名琴,是千年前有故事的琴,秦师血修罗与血络是至交,可惜同为敌国,血络国破之日,两人战死沙场。
传闻两人至死未见一面,沙场两琴相合,以血浴琴,两人死后两琴也从世上消失。
花容触摸到琴身的血纹,血色黯淡,没有传说中的红若枫叶,传言只有在血修罗出现之时,两琴才能出现红枫似血的场景。
如此有灵性的琴,触摸之都能感觉到那特殊流窜的气息。
假以时日,倘若能找到血修罗,伴随修道之人身边,化灵也是指日可待。
“确是好琴,倘若血修罗在场,倒是真想看看效果,沙场浴血,挚情感人”
如此之琴,只有一种感情最能调动它的灵性,琴之性,你愿成道便祝你一臂之力,看造化了。
血修罗,血络。
并非爱情。
是友情。
欧阳玉安静的坐在一旁,墨蓝的瞳子含笑,带着属于绯玉晗的肆意魅然,好似看穿了她的意图。
夭夭还是当初那般。
如此喜欢度人。
明朗流水般的琴音流淌,与当时珈萝所奏之殇完全不同。
花容唇角含笑,轻叩琴弦,摸挑欢快的音节。
·
醉卧雕龙舫,举杯邀月笑,少年初见时,乌衣正年少。
剑指西关,风雨飘摇,血染江山,流水不淡,琴声逍遥竞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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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锋陡转轻快,琴弦翻转,素指静如瓷玉,高山流水的音符,仿佛看到当时两人相识的欢快肆意。
《惜年少》一曲流泻,新的词曲清越明媚,花容清唱:
春来清梦花枝俏,醉卧雕坊狂歌笑。明月如腰灯影萧,金缕年少海棠娇。绫罗绸缎翻尘佻,霓裳共舞梦如画。高山流水歌一曲,黄口旧交聚今朝。
从未听过的新曲,明显是花容临时起意,淡淡的光芒从琴弦流淌,绕梁之音流窜到远方,逢源楼之内空气仿佛静止,怔然望着花容。
连锦听着这词曲,一时脸色发白,没有比他就已经输了。
珈萝手中的茶盏砰然坠地!
“砰!”的一声打断了众人的神思,回到现实。
花容看着手中缓缓流淌的波光轻笑,这般有灵性的琴,这是在谢她?
“真是好琴!”花容笑道,将淡芒微闪的红枫血络还与珈萝。
珈萝僵硬的接过去,看着这流窜的光华,瞳孔蓦地瞪大,手有些颤抖,无端的想起有伽罗曾见此琴说过的话:
此琴灵性逼人,假以时日定是灵物,只看机缘。
流窜红芒再现之日,它想必也能了一心愿,还血络一个真正想要的幻境。
珈萝脸色青白,这琴竟然在发光!她最高成就的曲子都不曾打动于它!所有人都说是传说,只有伽罗说会,她便相信会。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她……
珈萝不可思议的看向淡笑不语的花容,一时没有收回琴。
花容一愣,不明何意。
“哼!你现在该得意了!这琴选择了你,和那个傻子一样!”珈萝冷道,即使她多喜欢的东西,如果不喜欢她,她也不想要。
除了伽罗。
竟然连最拿手的琴乐都输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百分之百的赢?
“多谢妹妹割爱”花容眸光微亮,明白珈萝的意思,一时竟似孩子般的高兴,这琴她一定要好好的护着,将来定是可以化灵的!红枫血络光芒突现,照亮了一室,仿若欢呼,缓缓消失。
珈萝冷嗤一声,扭头看向一边。
如此形势,使得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花容创造奇迹,似乎没人再继续怀疑花容的能力。
花容掠过满心期待的连锦,站在上官凌面前,冷漠的眼神带着冰寒。
欧阳玉低下头,掩盖了眸中的情绪。
深邃的瞳孔闪过妖红,夭夭她是因为上次的事?她还记得他被欺负之事?
“上官公子,我家王爷承蒙阁下曾经的‘照顾’”花容加重了“照顾”两字,上官凌原本含笑的脸一僵。
结果是很明显的,一幅与上官凌当初最得意的画作一模一样的《仙恋》稳赢。
活灵活现的仙恋起舞,几乎让人见之若狂,爱不释手。
“小妇都要怀疑王妃就是神仙了,定是见过神仙的方能画出如此活泛之景了!”佘夫人笑道。
上官凌唇角白惨,目光却是痴了,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幅图画。
此景,他从未见过!想象力之丰令人惊叹。
欧阳玉看了一眼,绯玉晗的竖瞳便出现在脸上,隐隐露出激动之情,紧紧握着花容的手,温暖而包容,呵护之情溢于言表,花容回首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事……”
绯玉晗薄唇微挑,含笑摇头。即使花容不是记得很清楚,但是这幅画里的地方,是他们曾经相处的地方,夭夭潜意识里是记得的。
“我们稍后就回家好不好?”花容笑道。
欧阳玉使劲点头。
比赛算是圆满结束了,花容看着上官凌,对佘骨道:“我记得,胜者可以任意提要求的?”
“王妃所言甚是”
“那上官公子,你便带着这几字围着逢源楼跑十圈吧”花容大笔一挥,豪放的“我是猪,我对不起玉王爷”几字慷慨激昂,清晰明确。
笑喷了一众看戏的。
上官凌脸发黑。
至于连锦,花容看着他没说话,四局,她已赢了三局,结果不言而喻。
连锦似乎没什么特殊情绪,也不反驳,看到花容的题词曲调,他再说话就是自取其辱了。
“连公子,家父与令尊朝堂之上虽常有分歧,但同朝为官,花容希望阁下不要再因朝上之事诋毁家父清誉”
连锦看着花容没有反驳,花容也不想揪住一件事不放,没有为难与他。
欧阳玉撇撇嘴,把花容圈到自己这边,怒视这位连锦,他可记得当初娘子是喜欢他的!
“娘子不要喜欢他!娘子喜欢子玉!”
“嗯?”花容一头雾水,这傻子说什么傻话?“娘子当然最喜欢子玉,不要胡思乱想!傻瓜!”
花容轻叩欧阳玉的脑袋,牵着他,从众人的视线中离开。
“娘子,我们回家是不是?”
“嗯!”花容点头,挥挥手,凌香赶紧拿好琴,跟上去。
“娘子,老板娘给了子玉好多好多好吃的!子玉要做给娘子吃!”
“好!”
“子玉有很乖,听娘子的话,都没有打人的!”
“嗯!”
“娘子说回家要奖励子玉的!”
“这个……我有说过么?”
“娘子!娘子说过人是要诚信的,不许说话不算数!”
“是吗?”
“子玉好喜欢好喜欢娘子!”
“……”
两人渐行渐远,说话声也远离了,一群人诧异的看着这两人。
珈萝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俩人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就可以这么幸福?
他们明明是如此不相配,为什么看着这么让人羡慕?
玉王府中,花容撑着脑袋,扭头看着在一旁拿着狼毫小心翼翼的学写字的欧阳玉,回眸笑道:“我见你的字虽有些笔走龙蛇,却也不像是不识字之人,为何骗我说不识字?”
欧阳玉笔下一顿,苦着脸瞧着宣纸上歪斜的字体,眨巴两下眸子,歪头思考,正经八百道:“子玉没有骗娘子,子玉真的不识字。”
“胡说”
花容站起身,接过欧阳玉手中的狼毫,没瞧他“笔走龙蛇”的歪字,抽一张宣纸铺展好,书写“欧阳玉”三字。不由想起那春宫图上的字,可不就是证据?还说自己不识字?
点上“玉”字的最后一点,花容扭头看向一旁的欧阳玉,眸光微亮,下巴轻抵狼毫笔杆,笑道:“如果子玉告诉我这三个字,就奖励一个亲亲!”
欧阳玉眼前一亮,眸光掠过一瞬的殷红,兴奋的揽着花容蹭蹭:“娘子说的是真的?不许骗子玉的!”子玉喜欢娘子亲亲!
花容笑着点点头,指腹覆上欧阳玉的唇,触一瞬,立刻离开。
见花容点头,欧阳玉使劲的瞧那漂亮的字体,眉心皱成一团,这三个字感觉好熟悉啊,可是,除了娘子和娘子的名字会写,他真的不识字呢!
花容双手负于身后,弯腰歪着脑袋瞅着欧阳玉面上纠结的表情,心中好笑。
傻子看来是真的不识字,只是,那册子上的字不是他写的吗?
“子玉,那绯姨给你的图画上面,那字是不是你写的?”
“是呀!子玉当时想起娘子就写了,子玉当时可难受了!就……就……就写了娘子的名……名字……”欧阳玉一时瞪着那三字太出神,回答的异常顺溜……
在花容“彪悍”的刀子眼神之下,欧阳玉僵硬的停止了话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娘子……我……”欧阳玉脸红红,不敢看花容。
花容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爆炒红辣椒了。
“那……那你还骗我说不会写字!”花容靠近欧阳玉,抬头看着人高马大的傻瓜,指着那明显的“欧阳玉”三字道。
花容恐吓某纯洁的傻子,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欧阳玉眸汪一水潭,比窦娥还冤,弱弱道:“娘子,子玉没有骗娘子,是大哥以前告诉子玉怎么写娘子的名字的,绯姨说想娘子的时候写写就好了……”绯姨说的一点效也没有,子玉越写越难受了!
花容脸色由红转黑。
什么叫他大哥教他的!绯玉晗原本就是几千岁的老妖怪,怎么可能不会识字?别以为变傻了就能骗她!
绯妩老家伙也是耍她耍的开心!偏偏这傻子还……还这般色情!正中了那厮下怀!
当初还因此误会子玉,那老东西,她不给点教训赏回去,以后就不长记性!
至于眼前这位?
花容见欧阳玉又开始无辜小眼神的偷偷瞥她,偷偷瞧她什么时候消气。顿时原本的羞怒也熄了,天秤立刻偏袒。
自家傻子也是受人蛊惑,怎么能怪他?
“那你知道最近绯姨去哪儿了吗?”她最近都没怎么看到绯妩,平时她倒是活跃。
“绯姨的地劫就是这几天了,应该是冬眠换衣服去了!”欧阳玉见花容问起,解释道。
花容知道绯妩这几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没想到会是地劫将至,躲着蜕皮去了?难怪如此!
不过,蜕皮不是说这段日子没功力,而且,那蜕皮听说是光溜溜的?
花容细长的眸子一挑,“阴险”的目光一闪一闪。
真是老天长眼!
花容似乎想到什么不可告人的“好事”。
欧阳玉一直研究花容写下了三字,疑惑道:“娘子这三个字是什么?”
花容一时高兴,见他似乎喜欢那字体,爽快道:“你的名字”
“真的?!”欧阳玉眸光闪耀,小心翼翼的托着那薄薄的一张纸,笑的更傻气了。
花容心中一软,绯唇勾起一抹笑意。
“是欧阳玉吗?娘子写的是欧阳玉,对不对?”子玉转头问花容,花容点头。
欧阳玉将宣纸压好,揽着花容的腰,低着头,脸色微红,小声道:“那子玉现在知道是什么字了,娘子要亲亲……”
什么?
花容脑子当机了几秒,从窃喜中恢复神智。
欧阳玉蹭蹭花容,希冀的瞅着她,眸光亮闪闪的盯着面前粉润粉润的唇,无辜良民的标准表情:“娘子说过只要子玉告诉娘子这是什么字,就亲亲……”
花容脸一黑,狐疑的瞅着欧阳玉无辜纯洁的表情。
“娘子说过不可以失信的,娘子答应了子玉……”欧阳玉怎么看都是一天真无邪的良民,抱住花容的腰肢,脖子在花容的颈边蹭啊蹭,凑近花容的耳边。
她怎么感觉是自己变傻了?难道是自己智商变低了?
“娘子……”欧阳玉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花容,看的花容心虚不已,脸若红霞。
这下轮到花容尴尬了,声音细的如蚊子嗡嗡:“哦……”
勾住抱住欧阳玉的脖子,将他的高度降下来点,手蒙上他着火般的瞳子,蜻蜓点水……
欧阳玉墨蓝的眸子掠过一瞬邪肆。
·
第六日,夜晚的风带着闷热的气息,盛夏时节,夜晚依旧一片虫鸣之声。
绯玉晗从睡梦中狰狞醒来时,蛇尾已经隐隐出现,额头尽是汗意,滴落的汗珠衬着精致棱角的玉颜,青丝披泻,细长的獠牙尖锐,蟒兽气息浓郁。
低首轻吻已睡熟的花容,白色的雾气中花容似乎瞬间睡的更沉了。
抬头望向窗外,残月已隐于阴云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保持正常。
“夭夭……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离开,我没有那么伟大,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离开承受死亡逼近。
好不容易才能和你在一起!怎么甘心就被诅咒打败!
妖戾的巨蟒翻腾,烈焰般的身躯仿佛遭受巨大的痛苦,墨缎般的青丝因汗水粘黏在绝美的俊颜,带着蛊惑人心的妖魅。
长尾钻入被子之下,温热的体温不是他的,细腻的触感令人血脉沸腾,一圈圈由上而下的缠住花容修长的腿,肌肤的厮磨带来奇异的感觉,令人沉迷。
“娘子……”
呼吸急促而紧凑,妖戾翻腾的纠缠倒影映到纱窗上,花容无声无息沉眠……
一夜过得艰难而隐忍。
只有一日时间。
·
次日凌晨,凌香帮花容洗漱,铜镜光滑,花容精神似乎有些萎靡。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走路都一拐一拐的?难道……王爷这么厉害?”凌香故意话说一半,留下不少让人臆想的空间。
“胡想什么呢!”花容羞恼,她有没有和子玉做那般事情,自己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不过今天起来,腿内侧的确火烧火燎的疼的很,她也不是很明白。
洗漱好,凌香刚端着水出去,欧阳玉走进来。
“娘子,你醒了吗?”
“嗯”花容低应了一声,撑桌站起,她的确觉得身体很不舒服,腿疼的很,好像被人抽了一夜。抬眸,花容探究的瞧了一眼生龙活虎的欧阳玉,有些不解。
“娘子,你是不是不舒服?”欧阳玉见花容似乎走路异常艰难,自己也不知为何,脸红的厉害。
花容一双利眼瞄着他更怀疑了。
“子玉,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换件衣服”
“哦……”
今日凌晨起床时她是穿了一身白色衬衣的,异常整齐,所以没注意什么异常,但是现在……
屏风遮住了外面的情形,白色的里衣整齐的挂在上面。
花容褪下素色的长裙,长发披泻,脸色爆红,细长的眸子扫了一眼胸前、腿上青紫印痕,隐隐暗含羞恼!怒吼:“欧、阳、玉!”
“娘子!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砰!”的一声,欧阳玉心急火燎,破门而入……
春光乍泄。
花容一惊,闪电般拉下衣服遮住自己。
“娘……娘子……”
欧阳玉睁大眸子看着花容,墨蓝瞳孔骤然赤红,深邃的狭长眸子半眯。
“你……你……”花容有些语无伦次,刚刚那眼神是绯玉晗!
色蛇!
“娘子叫子玉么?”虽然花容闪的快,但是欧阳玉这速度还是很清楚的看清了花容身上他昨晚留下的成果,脸色红彤彤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
花容已经彻底败给这厮了。
无奈的摆摆手。
“过来扶我一把……”
“哦”
欧阳玉没想到花容没让他走,欣喜的走到花容身边替她系好衣服。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欧阳玉默不作声。
“不要瞒着我”花容又加了一句。
“嗯”欧阳玉眸子一亮,点头。抱紧自己娘子,“娘子,子玉可不可以要一个宝宝……”
“……”花容一愣,薄唇含笑。
好。
不过,她没说出来。
欧阳玉见她没回答,没再继续问。
·
最后的时刻到来时,花容已经无力支撑,极力掩盖的妖戾最终还是突破了她的防御。
玉王府之中,花容所在院子被封锁,绯玉晗血红的长尾藤甩,巨蟒盘旋嘶吼,暴戾的乱窜,撞击防护罩。
花容看着眼前出现的一群人,脸色阴鸷。
“玉王妃竟是修道之人,为何为这蛇妖执迷不悟!”
六名白衣道士手握桃木剑,摆阵镇压在院前,低喝道。
“除魔卫道乃我门宗旨!王妃回头是岸!莫要阻我等斩除妖邪!”
花容冷颜森寒,没有搭腔。
没想到今天依旧要与天道门对峙!
“我没有去找你们,你们倒是欺上门来!以为我冷花容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花容猛然腾身,桃鞭握手,啪的一声,地面被猛的鞭出可怖的深沟!
贴身紧裹的绯色桃衫艳烈如火,漫天飞舞的桃瓣如隐形的利器,刮过之地,树干割裂出触目惊心的裂口!
几名的年轻道士见花容真身,眼露骇然,纷飞的桃瓣好巧不巧的遮住了花容的半副容颜,看不清晰容貌,但这身形与桃花依旧让这几人无法平静!
竟然也是如此罕见的桃花化形,修炼地仙!
原以为小师叔已是世上罕见,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相同化身之人!
有桃树成妖的先例,但没有一瓣绯桃修仙的事情发生,小师叔曾说过她当初是从无极山,从一位上仙手中掉落,沾染了那位的气息才有机会化灵修炼,那这位又是怎么回事?
竟然有如此之巧之事?
两方交手,六人无法匹敌,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桃瓣时时刻刻往他们最致命的地方飞射!防不胜防!
“王妃不要以为能护得此妖孽!我们乃天道门的弟子!势要除魔卫道!”
“天道门?找死!”
花容下手毫不留情!
天道门?她只想毁了天道门!
狭长的眸子危险眯起,桃鞭猛袭向这群被打的四散的六名弟子!
“桃夭,住手!”
突地斜飞出一个酒葫芦,使花容的鞭子偏离轨道!
花容猛然收回长鞭,冷盯着突然出现的木道子。
“师公!”那六位道士一见是木道子纷纷露出喜色。
木道子挥手,示意他们莫要轻举妄动,目光扫到一旁丧失理智的绯玉晗,叹口气。
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桃夭如果逃走不管欧阳玉就不是桃夭了。
“木道子,我记得我说过:信不信我会杀你?”花容目光薄凉嗜血,冷道。
“你还是如此憎恨天道门,但是他们是第三代弟子,他们是无辜……”
“哼!无辜?身为天道门的弟子便无辜不了!”花容冷笑。
“他们是云剑的弟子,你难道忘记当初他是如何……”
“如何要取我性命!至死方休!我怎会忘记?曾经口口声声的说会永远相信我的人!”花容眸光骤冷,桃鞭猛然击向木道子!
“师公!”
六人不知为何这位玉王妃如此憎恨天道门,竟然认识他们师父?见花容一鞭子袭向木道子,惊骇大呼!
木道子不避不闪,“啪!”的一声,酒葫芦猛的被击成碎片!
木道子安然无恙,
“说说吧,要怎样才能让子玉变正常,说不定,我突然好心就不杀你这几个师侄”花容红唇微勾,慵懒的靠在树干上,一圈一圈缠起手中的长鞭,肆意道。
六位道士抹了把冷汗,这位玉王妃还有回头是岸的机会,没真下狠手。
木道子皱眉,看了一眼手中只剩系酒葫芦的绳子,就地盘坐下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骗你的?”
“他总是半夜乘我睡着变回原样子,子玉的样子他维持起来艰难,而且……”花容声音一顿,仰头靠在树干上,看了一眼远处赤红了眼翻滚的巨蟒。“子玉睡着的时候总是说什么诅咒,似乎极度憎恶道士……”
花容说起道士瞟了一眼那六位挂彩负伤的年轻道士,那几人脸色一僵,执拗的回视花容,好像在说,除魔卫道是天职!
花容嗤笑一声,没有反驳。
“他很容易恢复……只是,恢复之后,是变成绯玉晗,还是一直维持欧阳玉痴傻的状态,我不敢确定,他本是灵魂分裂两半之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先例”
“不要和我绕弯子”
“你们是夫妻,履行夫妻之实便是……”
木道子习惯性的拿酒葫芦,这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摇头无奈。
毕竟是绯妩的侄子,他也下了不狠心让他自生自灭,没想到绯玉晗竟然对这桃夭没有用强?桃夭又不愿离开,天意如此,师兄他……
他也无能为力。
花容听到他说的话,脸色怪异。
“你不是耍我吧,糟老头子?”
“噗!”
花容冷眸看了那六位左倒西歪的道士一眼,他们立刻望向旁边。
没想到这位王妃都已化仙竟然嫁给蛇妖!
或许是受了师父的影响,他们并不会像别的门派见妖不管好坏就杀掉,云剑师父他一直教导他们要看清状况,他们刚开始也是看那蛇妖狂暴,一出去恐怕就会伤人,此妖不杀岂非枉为天道门之人?
没想到竟然是发狂是有原因的,他们也不好出手,而且,师公还与这位奇怪的王妃认识。
“我知道了……”花容陷入了深思,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难怪这几日一到晚上,她一醒来便会满身“伤痕”,绯玉晗这色蛇也是傻子吗?
他是一直等着自己说愿意,她如果不说,他难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见阎王?
“你不问缘故?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样的诅咒?这是他自己当年临死前亲手种下的因,你不想知道吗?”
花容低首,目光不知看向何方。
“两魂共生本是逆天,既然是逆天的存在,有自然法则定下的诅咒,有何奇怪?灵魂聚合之日到了却没有契机,怕也是下地狱一条路,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契机是她?
变相的是说,绯玉晗这般的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是自己造成的?
“你还没记起?”
“……”
花容不语,也许是她自己不想记起,这段记忆一定很痛苦。
只要知道现在就好,明白自己的心要的是什么。
“不想知道……”
木道子看着花容没说话。
迟早有一日是要想起的,花容的另外一魂终有一天要解决。
·
花容看着手中小小的红蛇眼抽筋,怀疑是木道子在报复她!
不要告诉她,她真要和这么一条炖汤才会尝两口的虫子洞房!
“只是一时的压制住绯玉晗的戾气,晚上自会恢复,有短时间的神智,你届时看着办”木道子挑眉,戳穿了花容心中窘迫的想法。
“我自然知道!还用你说!”
“是吗?那我走了,有缘再见!”木道子叹口气道。
花容没再理他,不用有缘,不久就会有“惊喜”等着这位!
花容转身,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赤蛇沿着她的手臂钻入了衣服中。
六名道士与木道子也离开了玉王府。
“师公,那位玉王妃和小师叔很像吧?”
“是啊,虽然没看到样子,但是她那身形真的很像,就是师叔没她这么冷,而且她竟然和小师叔一样也是桃花化灵!”
“你们都给我住嘴!云剑让你们几个跑出来也是觉得你们有潜力,不要给我到处惹麻烦!”木道子不客气道。
这群小子还眼光还是挺利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们也不知那蛇妖会是这般的情形”带头的小道士抓抓脑袋,苦恼道,还得罪了那位像小师叔的玉王妃。
“你们小师叔现在如何?”木道子怕他们看出什么,转移了话题。
“小师叔挺好的,师尊一直都亲自教师叔练功”
“是啊,师叔年纪小,师尊不放心,一直和师尊住在琼华殿。”
木道子脸色微微不好,想起当初阿狸与师兄相处的情形,心里忍不住担忧。
如果桃夭知道这件事,将不知事情该如何发展?
而此时玉王府中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凌香看着花容脸色怪异,心中疑窦丛生,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怎么今日不等王爷一起回来用膳?”
“噗!”
“咳咳!”
“小姐!你怎么了!”
凌香吓了一跳,没想到花容突然这么大反应,匆忙去帮她顺气。
“咳咳!我……我没事……”花容脸色微绿,端起一旁的茶水咽下,脸色才正常点。“王……王爷晚上会回来……”
花容似模似样道,暗处,素指捏住衣衫下一处凸起,使劲一拧!
“嘶嘶!”
一阵轻细的蛇嘶声响起,欧阳玉没再乱窜乱钻了。
“小姐,我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凌香疑惑道。
“没什么声音,大概是你听错了!”花容心情瞬间好了,吃得差不多了,转身便带着某蛇离开大厅。
没走几步,花容脸色微红,步子猛然快了。
哐的一声关上房门。
花容把不安分的色蛇从衣领里拉出来,掐住他的七寸,怒道:“不要在我身上乱抹你口水!”
“嘶嘶!”娘子……
花容无奈,点了点他滑溜溜的脑袋。
“知道吗?你第一次出现时,我就怀疑你了,世上哪有第二条蛇是温血的呢?傻子!”
“嘶嘶!”
小赤蛇伸长信子舔舐花容软绵绵的薄唇,花容抿唇拉住他上下乱窜的红信子,花容看着他惊诧的墨蓝瞳子轻笑,微张檀口……
红芒微闪,绯色的身影出现在房内。
“娘子,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好……”
绯玉晗赤尾缠紧花容,长臂揽到怀里,轻抵住她的额头。
长信子轻舐薄唇,溜入衣领之中,花容呼吸一滞,身体被勾住,压到榻上,绯玉晗修长的指尖抚开她凌乱的青丝,绯色的眸子温柔如水,带上了*的色彩。
“娘子……”俯下身,长尾钻入裙摆之中,一圈一圈的缠绕,瓷玉温软的肌肤带着甜蜜的桃香,花容伸臂勾住他的脖子,细长的眸子带了三分泣意。
“子玉,你变回来……”
绯玉晗一愣,低低的笑,轻轻的吻她漂亮的眸子,魅惑温柔的嗓音吐着温温的气息,轻咬花容的耳垂:
“夭夭,别害怕……我会轻轻的,宝贝……”
不是他要这般半人半妖,这已经是他除了那小赤蛇外,保持神智最小的模样了。
长臂揽住她半裸的娇躯,紧紧贴着自己跳动的心脏,长信子探入勾缠,花容脑子有些混沌。
“子……子玉……唔……”
绯玉晗几乎巨大的赤色长尾翻腾,将花容整个圈入自己的范围,青丝透过缝隙流泻,两人紧贴,室内的温度缓缓上升,花容被带离了床榻。
缓缓推进的力度很缓慢,花容依旧疼的脸色微白,素净的五指微微痉挛,紧紧搂住绯玉晗的脖子。
“唔……”
绯玉晗搂紧花容纤细的腰肢,满头皆是汗意,邪肆绝美的俊颜此刻青筋微凸,克制体内翻涌而上的暴烈和占有欲。
“娘……娘子……”绯玉晗轻轻吻去花容额角的汗水,将她紧紧的圈到怀里。
弄疼你了。
花容拼命让自己放松下来,适应他的侵略。
这般的尺寸,如果她真的是人,真怕是活不成了,五指紧攥,指骨凸起,绯玉晗轻轻的动作几乎让花容瞬间绷直了身体。
“呜……子玉……”
绯玉晗轻轻蹭揉,温声安慰,潮水般的兴奋感瞬间虏获了神智,妖红的眸子妖戾爆闪,绯玉晗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般,圈紧花容的腰,长尾攀缠,猛烈的开始原始的激情。
“……!”花容唇角含着血色,在这般冲击中几乎要瞬间丧失神智,两腿圈住他的健壮的腰身,昏了过去。
下午的阳光逐渐赤红,夕阳落下地平线,室内的温度依旧逐渐升高,翻滚的妖戾气息交缠,阻隔了外界的一切,细不可闻的低吟和着兽般的嘶吼交织在一起。
夜色深密,月华照了一地,破碎的衣服凌乱撒落,原始的冲动在房内流窜,狂暴的气息在花容的身体之中横冲直撞。
凌乱的青丝在赤色的缝隙之中飘摇了了七个日夜,日落日升,玉王府之中没有人来这里,第八日的阳光洒到室内时,绯玉晗光裸健硕的身躯完美的无懈可击,没有了那条巨硕的蛇尾。
红发如血,在阳光下散发着邪魅妖异的气息,清风拂过,缓缓恢复成墨缎般的色泽。
绯玉晗撑臂将圈到花容自己身边,床榻已换上了新的,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抚榻上疲惫不堪的娇颜,长信子轻舔红肿的娇唇,尝试这七日来都尝不尽的甜蜜。
“夭夭,好好休息……”绯玉晗轻轻在花容额头印上一吻,绯色的桃瓣隐隐出现,绯玉晗红唇勾出妖邪的笑意,轻蹭娇颜。
夭夭太累了,没想到他竟然纠缠了这么就不想放手,倘若不是夭夭昏睡的太久,害怕她承受不了如此频繁的需索,他还真不愿这么简单放过了。
如今他已不是以前缺憾的绯玉晗!
恢复的所有的记忆入潮水涌入,狭长的眸子幽深如潭,缱绻的流连轻抚娇颜,夭夭,我的夭夭,终于再次睁眼,你就躺在我身边,成了我的娘子。
墨渊,你百般算计,真以为将夭夭的另一魂禁锢在身边就能弥补你的罪孽?
榻上,花容一直没有醒,多日来超出体力值的索求几乎榨干了她的精力,绯玉晗小心安置好花容,拉上帷帘,这才换上衣服走出房门。
窗外阳光凛冽,新的一日开始,一切走向另外一个轨道。
这么多年的经验,已经足够让他有能力同时扮演两个不同的角色!
凌香每日照例来这里看看花容是否醒了,这次和陈勉刚刚踏入便看到一个陌生面孔从小姐的房里出来,顿时骇然!
“大胆!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