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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娘娘!”
慕容翔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大步走了过去,挡在飘雨身前。
“德妃娘娘,飘雨怎么说也是絮儿的贴身丫鬟,她怎么可能会谋害絮儿,你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搜她身,怕是不合适吧!钤”
德妃阴阴一笑,根本就不理慕容翔,她抓铃心回来就是为了现在,她要让他在昭帝面前一败涂地洽!
“搜!”
“谁敢!”
男人怒斥,眼睛里都冒着火,一扫想要上前的几个下人,把他们吓得楞在了原地。
屋里一时静的可怕,慕容翔与德妃就这么站着怒目而视,谁也不让谁,气氛一触即发。
渐渐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去看主位上没有说话的那个人,他们都知道,现在也只有昭帝才能压得住。
许久,昭帝终于有了动作,转头指着身后的蒋福。
“你,去把那个小丫鬟带来”
德妃见慕容翔听了这话唇抿的死紧,不由笑弯了眼,不再跟他僵持,回身看向昭帝,静静等着她所期待的结果发生。
“皇上……”
飘雨还是不停的在哭,眼睛都已经红肿,看上去很是无辜。
“德妃说的,可是真的,你动过勺子?”
“奴婢……奴婢是因为不小心才把勺子碰掉的,奴婢捡起来之后也确实用锦帕擦过,可是,可是奴婢没有下毒啊,小姐救过奴婢,奴婢又怎么可能会害小姐呢”
昭帝冷着脸点了点头,又问。
“那条锦帕现在在哪里?”
“还在奴婢身上”
女子说着,就从左袖里掏出了一条锦帕,粉嫩的颜色,与刚才所用的那条一般无二。
德妃弯着的嘴角渐渐拉平,看着飘雨手上的东西,目光越来越沉,幽深浓暗如一汪深潭。
难道是她猜错了?不可能的,她明明就是用这种方式把毒加进去的,根本不会错。
难道她还没有来的急扔掉?还是说她根本就备了两条!
所以刚刚慕容翔才故意阻拦,就是为了让她自己跳进去。
“她一定是有两条一模一样的!来人,马上到本宫宫外去找!芷薇,你也跟着!”
“是!”
芷薇赶紧起身,带着清辉殿的两个小太监就出去了,昭帝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可看向德妃的目光却是带着丝凌厉。
“先看看这条有没有问题”
蒋福明白昭帝的意思,上前从彩萍手里把东西接了过来,送到太医面前。
太医细细的闻了闻,又仔细的看了会儿,然后拱手上前,对着昭帝弓下了身子。
“回皇上,这条锦帕没有问题”
“恩”
昭帝将目光移向了自刚才起,再没说过一句话的慕容翔。
德妃不简单,他知道,可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眼皮底下玩儿花样。
“你的女人有了身孕,你都不知道?”
“回父皇,儿臣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为何不报啊,这怎么说都是你的第一个孩子,还是说,一开始你就存了什么心思!”
昭帝一掌拍上了桌子,怒气勃然而出。
“父皇!”男子上前,跪在了地上“絮儿的身孕不过三月,府里的大夫说现在的胎气还不稳,儿臣又不想让父皇担心,这才一直瞒着不说,父皇,儿臣是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请父皇明鉴”
“这么说,德妃也不知道她有身孕了?”
“皇上,臣妾的确不知”
这边的话音刚落,那边德妃就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回的很快,让主位上的男子不由看了她一眼。
德妃忘了,太医本就说过,这毒是可以让普通女子不孕的,所以,无论从哪一点来说,她的嫌疑还是很大。
过了一会儿,芷薇带着的人都从外面回来了,德妃本以为一定会发现破绽的,却没有想到,芷薇只是很无奈的对着她摇了摇头。
她把清辉殿里大半人都带了出去,沿着刚刚飘雨跑出去的路反复查了几遍,的确是一点痕迹都没有,那条路上也没有什么池塘,真的是找不到那条锦帕了。
“找到了?”
“回皇上,奴婢……没有发现”
“恩……”
男人只说了一个字,就把身体向后躺了躺,靠上了椅子,眼神在慕容翔和德妃之间来回流转,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这件事在昭帝看来,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林絮儿毕竟只是一个皇子的侍妾,为了她伤了宫中后妃也不值得,可这事扯上了皇嗣,若不好好查查,那以后后宫还不得乱了。
“清辉殿……搜搜吧!”
“皇上!”
德妃脸色一变,在这宫里,还没有哪一个妃子被人搜过宫,而且,真要搜起来,变数也就大了。
“皇上,清者自清,臣妾没有做过!”
“你既没有做过,又何必怕搜宫呢,这样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德妃眉头皱了起来,可看昭帝这次似乎很坚持,再加上那些东西放的也还算隐蔽,只好点了点头,暗自更恨上了慕容翔,想着她这次要是能安然度过,那之后,定不会再让慕容翔有好日子过!
昭帝对着蒋福略一摆手,蒋福心领神会,马上就出去找人了。
侍卫们碍着德妃的身份,再加上慕容恒这几日明显有东山再起的趋势,所以搜宫的动静还是很小的,每个动过的地方都尽量的给恢复为原貌,这样也拉长了时间。
蒋福明白这些人的顾虑,也不去催,眼看着折腾到了中午,估计昭帝也该饿了,就先一步去泡了杯茶,准备了两盘点心送过来。
“皇上,您先喝点茶润润嗓吧,老奴已经让他们尽量快些了。”
男人闲闲瞥过眼去,眸中含着的都是淡淡的警示。
“还是让他们查仔细点好!”
“是,老奴知道”
昭帝是有些饿了,蒋福知道他的习惯,给他准备的是甜味不重的点心,拿一块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不由让他看向了旁边的老太监。
杏仁酥,这是昨天云昭仪特意做了送来的,现在这个时候拿给他,是想让他念着德妃的好儿吧。
跟在他身边十几年,这蒋福也要成精了。
“味道不错”
“皇上喜欢就好,老奴再给您拿点?”
“还有吗?”
昭帝冷声一哼,他可是记得,云昭仪一共就送了两盘过来,昨天进了一盘,这可是唯一剩下的,他就不信,这个老东西还能变戏法,再弄出一份来。
蒋福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昭帝看穿了,就嘻嘻笑了两声,摇摇头。
“皇上英明,这杏仁酥……的确是没了”
慕容翔一向知道蒋福是最了解昭帝心思的,两人这么一来一往,让他的眉几不可见的一皱,大概也猜出那杏仁酥的来历了。
蒋福在昭帝身边的这几年,朝堂,后宫几经变幻,可蒋福从来也没属于过哪一派,可以说他所有人都帮过,也可以说他所有人都没有帮,之前慕容翔也想过要去拉拢他,可蒋福就是嘻嘻哈哈的跟他打太极。最后无奈,也只能放弃。
但是,蒋福也确实提点过他许多次,怎么,这次,他决定要帮德妃了吗?
一个侍卫从门外进来,看样子是已经有了结果。
“怎么样,搜出什么了?”
“回皇上,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德妃听了这话,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绷得那么紧。
昭帝却像是并不满意,放下手里的点心,用蒋福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手。
“哦?确实没问题?这间屋子搜了吗?怎么朕一直在这儿坐着,没见有人进来!”
“回皇上,其他地方微臣们确实已经仔细搜过了,这里……皇上您在这儿,微臣不敢……”
“朕在这儿就不能搜了?搜!”
今儿要是不把这事儿查个明白,以后朝廷内外还不知要怎么议论!
“微臣遵旨”
侍卫得了旨意,也不敢怠慢,重新搜起了这间主屋,动作上也不敢过于小心,毕竟皇上在这儿看着,若是一样一样的再把东西放回原处,也实在太扎眼。
十来个人一起很快就查验完了,德妃自然知道这里是不会搜出什么,所以其余人一退出去,她就跪在昭帝面前诉冤。
“皇上,臣妾真的是清白的,请皇上一定要找出陷害臣妾的凶手,还臣妾,也还翔儿一个公道!”
“你怎么说”
昭帝用眼睛睨了眼一旁安静的慕容翔,想要听听看他的想法。
“父皇,儿臣也不愿相信德妃娘娘会想要谋害儿臣的孩子,只是,让絮儿不孕,儿臣也是不能接受的!”
“翔儿,你怎么能够血口喷人呢!本宫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做,哪里有对本宫的尊重!”
慕容翔这话摆明就是说这毒就是德妃下的,昭帝也明白,在侍卫说什么也没搜出来的时候,他对德妃的怀疑倒是更深了一分。
要是慕容翔真想陷害德妃,毒都下了,随意在什么地方再塞上点也不是难事,反而是现在,证据越不明显,才越有可能真是德妃做的。
昭帝垂眸,暗暗思忖着这些利害关系,慕容恒现在在国事上没有任何建树,连单独处理工部的事情都困难,还需要慕容翔先顶着,可要是对德妃罚重了,慕容恒的身份又会……
“德妃听旨,自今日起,着幽禁清辉殿,无朕的旨意,不得出宫一步”
“皇上!”
“好了!”德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昭帝不耐烦的声音给挡了回去“德妃,等事情查明了,朕会让你出来的,摆架吧”
为了这事儿,已经足足费了他一上午的时间,昭帝已经没有耐心,也懒得再去听这些辩解之词。
本来,他对德妃的处罚就已经很轻了,再争,也不可能改变!
昭帝走了之后,芷薇想要去把德妃扶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女人自己敛起裙子起身,一步一步的都到慕容翔身前,笑的狠辣。
“翔儿,总算如了你的愿,只是你这么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慕容翔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冷笑了两声,整个人看上去更为邪魅了,就像是地狱里的修罗,阴鸷又无情。
“德妃娘娘,您一向潜心礼佛,慈悲向善,儿臣实在没有想到,您的心竟然这么狠,不知佛祖知道他的信徒如此作恶,还会不会保佑您呢?”
“本宫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
“哦?您的意思是说,您还有别的事?”
“你!”
德妃实在是太过气愤,的确,她在宫里这么多年,手上染得血不少,可是那又怎样,这宫里的人有谁是干净的。
宁妃干净吗,她对奴才从来都没有手下留情过,以前的莲妃干净吗,她手上还不是沾了另一个男人的血!
“慕容翔,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却如此陷害本宫!皇上也只不过是一时被蒙了眼,终有一天,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
“是吗?那娘娘您就等着吧”男人说完,就看向还跪在那里的飘雨,她一直哭着,让他心烦“飘雨,走了!”
男人快步走到偏殿,也不管林絮儿还未恢复的身子,抱起来就出了清辉殿,一路上,怀中的女子有时会因为难受轻哼一声,可是也丝毫不肯停下。
一直到出了宫门,坐上了府里的马车,他才把人放下。
飘雨一直默默的跟在慕容翔后面,跟不住了就小跑两步,她有好多事想问慕容翔,她想要知道,为什么小姐的孩子会真的没了,慕容翔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吗,他在骗小姐吗,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三皇子,小姐怎么会……”
“回府再说!”
男人冷冷瞪了女子一眼,不许她再问下去,飘雨无奈,只能又低下头,小心的替林絮儿拿过马车上放着的毯子,替她盖上。她以前听说过,女子小产就和生孩子是一样的,都需要好好养着,可是刚才,三皇子就那么抱着小姐在风里走着,连衣裳都没有给小姐披一下,她突然间怀疑,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不是根本就不爱小姐。
马车停到了三皇子府门前,慕容翔抱林絮儿的时候又想将毯子拿开,急的飘雨赶紧上前阻止。
“三皇子,小姐现在不能见风的”
慕容翔这才看了眼女子仍旧苍白的脸,想起了她刚刚小产的这件事情,点了点头,连着毯子一起,把人抱回了屋。
“飘雨,把门关上”
回了自己的地盘,有些事就可以说说清楚了。
“你刚刚表现的很好,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他知道,等飘雨跑出去之后,以德妃的精明,肯定就能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他一开始就给了飘雨两条锦帕,让她出去之后,把有毒的那条藏在衣服的最里面,然后到时装作无辜的样子,自己从袖子里把另一条拿出来,那样,德妃就会以为她是把其中一条扔掉了,只会派人出去找,不会去搜她的身。
而德妃这一连串的表现,肯定更会让昭帝起疑,再加上侍卫没有在德妃屋里搜出东西,昭帝就是不信,也会信了。
飘雨直直跪了下来,她做这一切从来就不是为了赏赐,只是想要帮小姐而已啊,可是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三皇子,奴婢不要赏赐,奴婢只是想要知道,小姐为什么会真的流产,您不是说过,那药只会让小姐肚子疼一会,根本不会有事的吗?”
现在,小姐的孩子没了,小姐醒来之后该有多伤心啊,她是那么期待这个孩子,为了他,她都能去向景迎请罪,也不再总是为三皇子伤心,现在,却什么都没了。
“如果单单只服我给的药,自然不会有事,可是,德妃要是在里面加了其他东西,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意思”
飘雨真的有些蒙了,太医不是说其他的食物都没有问题吗,不是说小姐就是因为中了这个毒吗,为什么三皇子会说还有其他的东西。
“我给你的毒只能让女子不能怀孕,有孕的人吃了,也只是会稍稍动些胎气,我之前问过大夫,絮儿的胎气很稳,少吃一点的确不会有事,可是,德妃今天给絮儿吃的食物里有凉性的梨子,就加重了毒的反应,这才……”
慕容翔说的伤心,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但是他自己知道,那点冰糖雪梨根本就不会真的伤到林絮儿,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不过,这一道甜点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
飘雨维持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崩溃了,整个人歪倒在一边,摊在地上,她怕吵醒了林絮儿,不敢大声,只能低低的哭着。
都怪她,她不应该答应小姐做这种事的,她明明知道这很危险,又为什么会答应呢,小姐救了她的命,她却害死了小姐的孩子,她真是该死。
男人在旁边极有耐心的等着,知道女子的稍稍平复了些,他才上前靠过去,他没有忘记,有一样东西他必须收回来。
“飘雨,把那条锦帕给我”
这件事情一天没有结束,那条有毒的锦帕就一天是一个威胁,他必须亲自把它毁掉才能放心,这也是他为什么让飘雨一定要把它带回来的原因。
“三皇子,那条锦帕已经被宁妃娘娘的侍女拿走了”
当时彩萍把她拉过去的时候,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就把原本准备塞进肚兜里的东西递给了她,因为知道宁妃娘娘一直都是帮着小姐的,所以她也没有很担心。
“宁妃的侍女,你是说彩萍,你怎么会见到她!她知道那是什么吗!”
锦帕竟然还在宫里,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真的太危险了!
“是采萍,宁妃娘娘的贴身侍女”
飘雨把从进宫时遇见宁妃一直到她出来时被彩萍截住的事都跟慕容翔说了,慕容翔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我不是说过,让你放在身上的吗!谁许你把它给别人的!”而去那个人还是舒儿。
“三皇子,宁妃娘娘……”娘娘不会害他们的呀。
“好了!”男人打断了采萍的话,脸上有些焦急“记住,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你小姐的命就保不住了,知道吗!”
“奴婢明白”
慕容翔见采萍还算听话,也就没有再追究什么,只说他要去刑部办事,就先离开了。
男人出了屋子,就想往皇宫里去,可走了一半,又让轿夫调转了方向。
他明白,应该是舒儿猜到了他的计划,才派彩萍去清辉殿那儿守着,可是她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万一彩萍接过锦帕的时候被人看见了怎么办,万一父皇要是怀疑他们两人串通,去搜了她的宫又要怎么办,父皇因为景迎才刚刚放过她,要是她再出什么事,他去哪里再找一个景迎来就她!
刚刚本想直接进宫去见她的,可是现在他若真的去了,怕更会伤了她。
心急如焚可是又什么都不能做,他好恨,好恨那个至尊的位子不是他的。
入了夜,昭帝还在批折子,因为上午耽搁的时间,午后他都没有休息,可还是没有看完这些大臣写上来的东西。
最近,他越来越厌烦看到这些折子,想着这些大臣明明都已经当了多年的朝廷命官,怎么这么芝麻绿豆点的小事还要他操心呢。
尤其是工部,慕容恒现在真的是没有了当初的本事,连修一个小小的城门都要向他来请示,他真的以为他这个皇上有时间来管这些吗!
手一翻,将正在看的折子砰地一声合上,重重喘着气。
蒋福知道昭帝今日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去打扰,只静静的守在一边,刚刚他去传膳的时候,已经命人去请了云昭仪,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云烟这几日日日与昭帝缠绵,只等着昭帝能够封她为妃,虽然现在的生活已经过的比以前好了太多,可是她看见德妃还是要行礼,后宫之中还是有人在她之上,她还是要看别人的脸色。
所以今日,她一听说皇上在清辉殿罚了德妃,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倒了一个妃子,那不应该再补上一个吗。
她恨不得立刻就到正阳宫来好好劝慰昭帝,可是她知道,男人不能抓的太紧,否则就会适得其反。她一直忍着这股冲动,直到蒋福派人来请她,她知道,时机到了。
早就装扮好了,根本不需要再收拾,对着镜子照了照,把荷包挂好,高傲的向着正阳宫而去。
小太监回来,在蒋福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蒋福满意的笑笑,摆摆手让他下去。
自从云昭仪进宫之后,皇上一直宠着,这种时候,皇上若是能见见云昭仪,怒气肯定也就消了。
“皇上,云昭仪来了,您要见见吗”
“她?”男人抬头,脸上的神色却还是厌烦的“她怎么会来”
“娘娘大概是想来陪您用晚膳的”
“不是你派人去请的吧”
“这……”
蒋福现在也看不出昭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没承认可也没否认。
昭帝看着蒋福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他确实挺喜欢云昭仪,年轻又漂亮,他看着也舒心,又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烦他。
“让她进来吧”
“是”
蒋福暗中松了口气,他刚刚还担心昭帝又生气了,还好,昭帝到底是疼云昭仪的。
云烟特意选了件月牙白压着暗纹的衣裳,领子还是开的极大,腰部用一条极宽的缎带裹住,比曾经的宁妃还要性感妖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
云烟缓缓起身,从一旁的宫女手里接过食盒,走到昭帝身边,把东西放下。
“皇上还没有用晚膳吧,臣妾准备了些东西,您要尝尝吗?”
男人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伸手把女子更拉近了几分,深深吸了口气。
云烟身上的香味每次都能让他沉醉,很香,很迷人。
“你的东西,朕怎么能不尝”
“那皇上是想吃杏仁酥呢,还是豌豆黄?还是要喝点臣妾给您准备的玫瑰露?”
“玫瑰露?”男人颇为吃惊的看向女子“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有玫瑰露?”
难不成是哪里进贡的?他也没听说啊。
“臣妾会变戏法啊,只要皇上喜欢,臣妾什么都变得出来”
“哦?那你给朕变个美人儿出来吧,这样朕可就不宠你了”
云烟掩唇而笑,把手从昭帝身上拿开,向后退了几步,展开胳膊转了一个圈。
“不知皇上对臣妾变得这个美人儿可还满意?”
“哈哈……满意,满意”昭帝大笑了两声,又把女子拽了过去“蒋福,晚膳都准备好了?”
“回皇上,都准备好了”
早就备好了,只是他一直不敢打扰昭帝,还担心昭帝今晚会不吃东西了,还是云昭仪有办法。
“恩,你也还没用晚膳吧,走,跟朕一起去”
“好”
云烟柔柔的应着,把半个身子都依到了男人怀里,昭帝顺手就搂住了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细细感受着温香暖玉在怀的美意。
昭帝晚上的吃食还是很丰盛的,荤素共十二样,再把云烟带的点心摆上来,不大不小的桌子被铺的满满当当的,饭香四溢。
“皇上,您喜欢吃什么,臣妾帮您夹”
中午点心吃的有些多,昭帝正觉得不消化,看着桌子上大油的东西都觉得腻,指了指那青色的黄瓜川贝汤。
“就喝点汤吧”
云烟起身,亲自为昭帝盛了碗汤,刚要放到桌上,又收回了手。
“皇上,臣妾喂您可好?”
昭帝略有些尴尬,毕竟他年纪也大了,都多久没有和年轻小姑娘打情骂俏了,就算之前和云烟闹着玩儿,那也都是在闺房之中,拉上帘子,谁也不知道,可现在不一样。
“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胡闹!”
蒋福一听,忍不住掩唇笑了笑,命边上的奴才都退了下去,最后还帮昭帝和云烟把门掩好。
“皇上,现在没人了,就让臣妾喂您吧”
女子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小手,在昭帝的心上不停的挠着,昭帝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云烟见昭帝应允了,极为开心的舀了勺汤,细细的吹凉,又放进嘴里尝了尝,确定温度正正好才送到了男人唇边。
“皇上,张嘴”
云烟就像是在照顾一个还不会吃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喂着男人,只是那越来越贴近的身子,却让昭帝心猿意马。
“你今日这个装扮,很美”
昭帝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云烟穿白色的衣裳,今日一见竟很是惊艳。因为女子的肤色本就白嫩,所以与这衣裳一起比着也毫不逊色,甚至还显得肌肤更为透净,吹弹可破。
高耸的双峰随着女子不时动作的胳膊时隐时现,那深深的沟壑异常清晰。
纯白与妖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同时集在一个女子身上,竟是如此诱惑。
“皇上就会逗臣妾,臣妾哪有那么美啊”
女子娇笑,脸上起了淡淡的粉,如新鲜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昭帝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一口咬在女子的脸蛋上,反复嘬了几下,离开时,黏在女子脸上的口水在烛光下还闪着光。
“皇上,你坏,不好好吃饭,就知道欺负臣妾”
被女子斜斜一瞥,男人更是觉得骨头都酥了,这饭也没了吃下去的心思,一把将女子抱住,又亲上了那娇嫩的双唇。
手顺着女子的领口就滑了进去,一掌握住。
“你个小妖精”
云烟咯咯的笑着,想要往后躲,却被昭帝牢牢箍在怀中,动也动不得,没一会儿,就觉得身子一轻,再一看,昭帝已经将她拦腰抱起,往里屋走去……
风玺听说了今日的事情,知道大概是慕容翔的反击,午后,慕容恒来找他想办法,他没有见,只是让人带给了慕容恒四个字,静观其变,不过慕容恒似乎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意思,气急败坏的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终于又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了。
从密道里出来,心妍就等在那里,她知道,主子每晚都会来,除了前几天之外,她都只是在门外守着,从来没有进来。
所以风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也是猛地一震。
“她出事了!”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心妍出现在这里的其他原因。
“主子放心,莲妃没事,只是宁妃今日来了”
男人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只要景儿没事,其他的,他都不怕。
“宁妃?怎么回事?”
他知道,心妍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若不是真的有事,她不会冒险在这里等他。
而且宁妃以前就对景儿满是敌意,现在趁着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主子,宁妃教训了那几个偷懒的宫女,还说要是以后她们再敢这样,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这些都是宁妃说的?”
这他倒是没有想到,还以为是宁妃想要做什么小动作,毕竟她的狠毒他是见过的,而且景儿能够进宫,她也是推手之一。
“是”
心妍肯定的点头,虽然她一整日也都在怀疑,怀疑宁妃是不是还有后招,但是今天一天都没有动静,反而是德妃,被昭帝禁了足。
“恩,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风玺觉得还是应该给景迎把脉看看,这样他才能真的放心。
“主子,还有一件事”
心妍叫住了想要离开的男人,觉得这件事他也应该知道,虽然,也许是她想错了,但是总是一个好兆头。
“今天宁妃想要罚属下的时候,莲妃娘娘突然就把属下拉走了,而且还对着属下笑,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以前的景迎从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今天,她竟然会去关注她旁边的人和事,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快好了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
男人淡淡应着,心底泛出浓浓的苦涩。
他知道,景儿已经服了这么久的药,本来就应该有些起色的,可真的亲耳听到她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又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是希望她好起来的,否则也不会让心妍每天给她熬药,可是,他又很害怕,害怕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有的温情,又会就这么消散了。
快走两步,他现在真的好想见他的景儿。
和往常一样,床上的女子还是在瞪大着眼睛等着他,从他来的第二天开始,景迎每晚都会等着他,他不来,她就不睡,好像只要到了晚上,他就会来这件事已经在她的脑子里印上了深深的痕迹。
所以之后的每一天,他从来都不敢耽搁,就担心她熬得太晚会难受。
“又在等着我吗?”男人笑着,温柔的问。
景迎看着床边的男子,不动,等了一会儿,又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在男人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回应过他,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对他点头。
一把拉起女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紧紧的,声音有些哽咽。
“景儿,你的病就快要好了是吗,那你会原谅我吗?”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叫她景儿的时候,她似乎很不高兴,那一晚,既不让他抱,也不愿理他,可是他就是要叫她景儿,他不想和别人分享她的名字。
可是以后,她还会像这样等着他,念着他吗?
两手抓住女子的肩,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去,目光哀戚的看着她的眼。
“景儿,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把我从你的身边推开好吗?”
她可以不爱他,可以不原谅他,但是,她必须要让他待在她的身边,守着她,护着她,这样他才能洗清他以前的罪。
大概是男人的眼神太过悲伤,让女子都不忍再看下去,伸手,挡住了男子的眼。
突来的黑暗把风玺心底的恐惧无限放大,一瞬间,他竟然不想让景迎再吃药了,因为这样,她还会等着他来,还会对着他点头,对着他笑,还会……不忍他伤心。
泪缓缓滑出眼眶,湿了女子的手。
景迎有些惊慌,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人那样的眼神,她的心里也会好难过好难过,她不喜欢他哭,因为他对她是那么好,那么宠着她,她不喜欢对她好的人哭。
该这么办呢?女子微微歪着头,专心致志的看着男人的脸,想着办法,她好像还记得,以前她哭的时候,男人也安慰过她的。
更往男人那里靠近了几分,拿开手,缓缓把唇贴上了男子的眼,轻轻吻着。
以前他也是这样亲她的,他亲她,她就不哭了,所以,他也不要哭了吧。
好一会儿,风玺的终于平静了下来,女子的唇却还贴在他的眼上,一动也没动。
“傻瓜,这样不累吗?”
男人一手揽上女子的腰,微一施力,又把她抱在了怀里,动手帮她脱掉外衣,吹灭了床边的蜡烛,然后带着她一起躺下。
“睡吧”
女子却好像还是不放心他,黑暗里眼睛仍是瞪得老大,风玺看着,心底一阵阵暖流涌过。
学着女子刚才的样子,用手捂住她的眼,浅浅笑着。
“乖,我没事,好好睡吧”
一个时辰之后,身旁女子的呼吸终于变得清浅而缓慢,风玺知道,她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可是他今晚,却注定无眠。
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转身,轻轻吻了吻女子的发丝。
他真的是太自私了,他怎么能够因为担心她不肯原谅他,就去剥夺她想起一切的权利呢,他没有资格这么做。
这是他欠她的,他必须还,如果以后,她真的不愿意原谅他,那么,他可以等,他可以用他的真心来换景儿的信任,
他相信,总有一天景儿会被他所感动,会真正的接纳他。
门边传来响动,让男人瞬间警觉起来,转头,看向正往这边走来的心妍。
“主子,不好了,昭帝来了!”
“这个时候?”
男人冷下声音,目光霎时变得深沉而凌厉,在他来之前,昭帝明明已经传了云烟。
“属下不会看错的,真的是昭帝,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正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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