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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可算到了北京城,等下火车的时候眼前白茫茫一片,说实话空气质量真不如天津好。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喘了口气,买了瓶水灌了下去我便坐车直接到了琉璃厂附近的一处古玩店。
这家店的主人姓谭,叫谭刃,是我大学一个宿舍的兄弟,我更习惯叫他老五。
一进门那小子戴着一副圆片儿墨镜,一副地主老财的模样靠在太师椅上听曲儿,浑然不知我的存在。
这小子可是四九城里出了名的混不吝,这所装潢古朴的店面可是他老爹留给他的家产。底子雄厚却报了一个偏门,照他的话他上大学完全就是为了混日子,泡妹子来得。
我敲了敲桌沿,鬼鬼祟祟的问:“兄弟,咱这手里面有个宝贝,您看……收不?”
他没抬头,眼镜也没摘,慵懒的问:“哪家的?”
“不是孙家,不是臧家,老李家的!”
他一愣,还没说话我一把扯下他的墨镜,笑骂道:“他奶奶的,你小子混的挺牛逼啊,这才几年连老子声音都认不清了?”
古董讲究个来历,私下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从老百姓炕头淘来的宝贝叫孙家收的,从客人手里淘来的叫臧家收的,而在地下挖出来的则叫做童家收的,不过现在严打到盗墓贼,久而久之童家也被叫成了孙家。
这家名不同,价差的也极大。听这小子刚才的话分明是把我当成棒槌了。
我把眼镜一摘,把他吓了一跳,怔怔的看了好几眼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锤了我一下笑骂道:
“你姥姥的,我说这大早上就听门口喜鹊叫唤,没成想你个孙子啊。咋地,想哥们我儿了?”
我笑着让他别扯犊子,顺势坐在椅子上跟他攀谈起来。见着也没啥生意,老五急吼吼的把店门关上,拉着我找了一家火锅店,边吃边聊。
他也不客气,火锅一上,开了瓶白的,热腾腾的话也多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好几年不见这小子可变样了。吃的油光满面,胖了可不止一圈儿,哪儿像是大学时候那个瘦了吧唧的模样。
说起来,我做古董这一还还真有他的一些影响。
大学毕业那会儿找不上什么工作,正巧赶上老妈住院,急需用钱,家里亲戚的钱都借遍了可还差好几万。
这小子倒也阔绰,从家里倒腾了个不知哪个朝代的斗笠碗卖了好几万给我妈治病,更是托关系给我找了个典当铺的工作。
这份儿情在咱得一辈子记着。
几口酒下肚脸就红了,见我脸色沉重他就问我怎么不在天津干了?
兄弟做到一定份儿上,有时间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啥都明白了。我倒也没吃惊,一五一十的将被开了的事儿跟他说。
老五一听,一脸不屑的撇了下嘴:“你那老板什么情况啊?得,不干就不干,你的事儿就是哥们的事儿,大不了以后就跟哥们儿干。有钱一起花,有妞一起泡!”
“正巧咱这手里有个活,金主是个棒槌,肉挺肥的。哥们儿这要进货,走不开。你就帮忙代劳了啊,赚到钱咱对半儿分。”
我吓了一跳,赶忙让他打住,一码归一码。
我在老板那虽然也学到一点东西,倒也凑活够用。不过终究就是个学徒,一个月也就几千工资。而他这出手一个古董动辄数十万,我这半吊子实力哪儿敢要这么多钱啊。
可还没等我说话,一个玉片就丢到我手里,说是信物到你手了,举手无悔。这活就交给你了。
他这人主意及其的正,一口唾沫一个钉。我怎么推脱也推不掉,最后也只好点点头,不客气的揽下了。
这走盘子其实就是倒腾文物,有些金主想收藏手里也有钱,就是不会掌眼,他的工作就是低价收,高价放,赚的就是差价。
我知道他这人不差钱,这点蝇头小利他也懒得忙活,正巧碰到我没活干,就把这盘子交给我了。
我们酒桌上不谈公事,一顿酒喝的晕头转向,等离开的时候天都已经抹黑了。第二天一早他便带我到了潘家园,给人淘宝贝去。
潘家园可是京城的一块儿风水宝地,这还没进去绿树成荫的小街上已经挤满了人。不过这些大多都是卖些吃食饮料什么的,再就是一些进不去园子的小贩,蹲在地上摆个地摊,碰碰运气。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摆地摊的,卖书的,卖古玩、字画还有各种小玩意儿的聆郎满目,应有尽有。
街上也是有老有少,不时穿插几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远远望去全都是脑袋。
说实话,这里可比我原来那个古道街热闹多了。
我和老五推开一名打扮朴实,操着一口不知山西还是西安土话的村民,瞟了一眼怀里用报纸包着的东西,不禁唏嘘。
多半是假的。
这潘家园可大了去了,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外面地摊上并没有多少真玩意,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蹲在地摊儿上,装模作样的跟摊主扯了几句说硬不硬的名词,没一会儿就被摊主忽悠了,掏了一大捆红票买了一把黄花梨的木椅。
可我经过旁边仅仅听了一下就知道这椅子是假的,贴的皮子,里面用的是柴木,外面包了一层皮。
古时候有钱人都喜欢用实木桌具,在古人的眼中紫檀、黄花梨的家具就是门面。不过那些价钱太过,一些半有钱的人买不起,就只能贴皮子。
古时候的工匠手艺出奇的高,只要不动手打远儿一看跟真的没半点差别。
在店里有个棒槌找老板当货,我见过一次。
铁皮子的重量比实木的轻了很多。那价钱也差了好大一截。
不过这东西一般人看不出来,况且各人有各人的缘分,非请莫鉴,自己不买不要影响别人。我和老五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便脚下提速挤出了人群。
“喝,我看那老小子就是过于自信,等他把家具搬回去有他哭的时候。”老五叼着跟牙签儿,吊儿郎当的撇了撇嘴。
眼看着天越来越人,人也越来越多,闹哄哄的吵的我耳蜗子疼。掏了半天也没有一件儿看得过眼的宝贝,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无奈只好跟老五回去再想办法。
刚准备离开,谁知刚才那个农民工装扮的家伙忽然又凑了上来,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冲我呵呵一笑。
“名点亮,青灯。俺老汉跟恁说,新鲜着呢!”
我一愣,愣是没听明白他说什么。见我没听懂,他又拍了拍怀里的宝贝:“名点亮,新鲜得很。”
我本来就有些郁闷,他这一嘴听不懂的话更是来气。可还没等我骂他,身边老五却拽了我一下,抱着膀子踮着脚冲那农民说了几乎我听不懂的话。
不过那农民脸色顿时大变,抱着东西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