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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让他轻轻的伸手触碰了那遮着蜘蛛印记的铁面具。
在和高允问摊牌在一起后，风楚楚那原本遮住整个面容的铁面具却是改成了只这种蜘蛛印记大小的面具，加上她平日为何低调都是披头散发低着头走路，若是不仔细特意的看，却是也无法看清她竟然是带着面具的。
所以其实，高允问也很久没有看过她真正的容颜了。
记忆之中那张绝美柔弱让他心动的容颜似乎变成很是久远的过去。
只是此刻却被这一张满是血泪灰渍的容颜说代替。
高允问以为风楚楚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一定会被随即而来的紫火给焚灭殆尽，风楚楚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可是过了一会儿，应该带着炙热火焰席卷而来的死亡却没有按他们预料而来。
风楚楚猛然睁开眼转头。
便看见一只冰冷如白玉的手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与之一起还有那一抹淡绿色的身影。
“小纱，你？”季珞珣不解的看着突然出手打散紫火为风楚楚挡住攻击的景纱，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由疑惑的看着伊人冰冷的面容，心中对于杀灵问和风楚楚倒是有些游移不定了。
莫非小纱想要放过灵问一马？
风楚楚却是惊喜，小观主竟然出手救了她，是不是代表她愿意放过他们了。
只是这惊喜还没有来得及存在太久，却很快被景纱随即冰冷的话语打落地狱。
景纱怎么可能愿意放过高允问？
若是之前一辈子没有找到高允问，那她可能看在风楚楚的面子上不闻不问，可是如今既然已经寻到，那么爱憎分明如她自己不可能心软放过曾经要杀自己的人。
她又不是圣母！
所以面对季珞珣的疑惑，她随即冰冷道：“楚楚是无辜的。”
说完，她便放开手，走到了季珞珣身边，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风楚楚是无辜的所以不需要死，但是灵问必须死。
“小观主？”
风楚楚失声惊讶的看她，原本惊喜的眼眸变成了不敢置信和绝望。
为什么……
她很想开口质问景纱，为何肯放过自己却不肯放过阿问？
可是这件事从一开始错的变得他们，他们没有立场，弱者更没有权利质问！
可是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这般善良和残忍并存呢？
没有了阿问，她活着有意义吗？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和她一起死。
“不需要你的怜悯施舍，今日你们想要杀死阿问，便要踏着我风楚楚的尸体过去。”
语气决绝的说着，却换来季珞珣冰冷的目光。
哼！
这可不是她说的算！
若不是看在她终究是小纱的亲人的面子上，他绝对不会留情。
多杀一个无辜之人又如何？
“将她带走，派人送到最近的青龙军营！”
“是，少主。”
淡金色的流光一闪，风楚楚都没来得及反应便失去意识被无情的带走。
这样，高允问反而却是放心了。
不舍的看了一眼风楚楚被带走的方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季珞珣肯真的放过楚楚，但是至少楚楚可以活下去就好。
“来吧，我们之间恩怨确实应该结束了，胜者为王。”
他看着季珞珣淡淡虚弱的开口，嘴角却是含着笑意。
对他来说死亡并不可怕，他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死亡有什么可怕的，生不如死那才是最可怕的。
可怜他最初来此的时候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因为被灵问忽悠的发下誓言，到了如今无法回头的结局。
季珞珣看着他这般模样，冷淡之间忽然失去了亲自动手的心情。
他看一眼身边的景纱，并不想在伊人面前杀人。
“将他押回天域处置。”
淡淡的声音后，两道金红色身影一闪便见有些错愕的高允问给押解了下去。
季珞珣竟然没有亲自动手了结他？
虽然回到天域之后的处置结果也难免一死，甚至可能被处以生不如死的酷刑。
但是，终究算是背叛了缓期徒刑了！
为什么呢？
想到站在季珞珣身边那个冷淡的少女，他忽然明白了原因。
呵呵！
高允问被带走之后，景纱和季珞珣两人站在被战斗破坏的几乎和废墟一般的河岸，相对无言，只是两人的心情却是都不怎么美好。
虽然抓住了高允问，彻底了了结了这一段恩怨。
但是，这并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不明白这人世间为何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置身其中，烦恼如丝。
景纱想起风楚楚最后那个决绝的表情，心里却是微微压抑的。
风楚楚无论如何都算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是二姐顾雪心心念念失散十几年的孩子。
景纱并不想让顾雪难过，虽然她和顾雪所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却也是很喜欢顾雪这个柔弱却温暖的姐姐。
只是，以风楚楚那种极端的个性，若是等她回到顾雪身边知道了真相，再得知高允问的消息，以为高允问死了，只怕可能会恨她。
恨她倒是无所谓，她担忧的是她因为这个原因而不认自己的亲人，到时候………
景纱心底担忧，面色虽然依旧平静，可是眉宇之间依旧那面染上忧愁。
一样心情有些低落的季珞珣见她这般模不由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意，伸手轻轻揉揉她的发丝。
“小纱，别不开心，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的。”
景纱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深深的看着他眼眸里的光，最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点头。
“不过，这件事还是必须告知父亲和二姐，到时候楚楚被送回去之后，他们也好做出合适的应对，唉，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景纱很明白季珞珣之前之所以从轻处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这般才让她觉得心里低沉。
没想这一句道歉刚刚落下，便被某人低头咬了一口唇瓣。
她惊然不解。
“这是惩罚！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
有的只是心甘情愿而已。
景纱瞬息明了，忍不住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中。
在那一瞬间，她的脚下无数嫩绿的草色冒出了头，然后以他们为中心扩散蔓延，很快便见原本被破坏的焦黑的河岸全部覆盖。
一切宛若新生，曾经的一切不堪也彻底在新生之中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