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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第五百八十七章 登终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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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登窃喜于心,这次由自己的弟子主考,得到照顾,应该有希望。进了考场,李登确实得到特别照顾,别的考生都在座位上凭试题答卷,都得做一篇八股文,写在试卷上,他却省了这个费脑子的繁琐试题。整张试卷上,只有主考官给他出一副对子的上联:徒中师不中。下联就要求李登自己完成。

    李登望着这五个字,脑子“嗡嗡”的像一锅粥,坐了一个多小时,许多考生答好试题,写了八股文,向主考官交试卷走了,他却还呆呆地坐在那里揣摩来揣摩去,摸脑壳,抠痒痒,死活想不出下联,甚至认为这道对对子的试题太难,乃五绝中的对偶诗句,他暗自叹息,吟诗是最难的,唐代颇有才情的诗人贾岛就在《题诗后》中感慨: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而李登自认为比贾岛笨得多,吟两句至少要花四年时间,现在只需吟一句,他想:最快也得花上一年以上,可是今天的殿试,规定一个半时辰,也就是三个小时,这哪能够吟得出来?

    他望着一个个考生意气风发地交了试卷,走出考场,甚是羡慕,心里别提多么焦急,他握着羊毫搦管,饱蘸浓墨,竟写不出一个字来,以至那浓墨从笔尖上滴落下来,污了一张干净的试卷。

    他磨蹭到最后,还是一张白卷,不好意思交。那主考官见整个考场只有他一个考生了,就提醒他,马上到点了。

    李登硬着头皮拿起这张白卷交给那主考官,低头走出考场,刚出考场,他的思路豁然开朗,然后回过头对收了试卷同样走出来的那主考官欣然讲道,我想出了下句:人乖命不乖。那主考官说,师傅,你的下联答对了,但是已经晚了,回天无力了,弟子也没有办法。

    李登的脸色当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他就这样一次次临试失败,失去了荣登仕途,光宗耀祖的机会,也没少遭人嘲弄和耻笑。

    光阴易逝,岁月难留。曾经风华正茂的李登已青春不再,而进入暮年行列,最明显的标志是两鬓和胡茬慢慢发白,额上脸上也有了刀斫斧砍似的痕迹,一句话他变老了。五十一岁那年几乎一生与仕途无缘的李登仍不死心,想找一位高人问个原因,为什么屡试不中。他也多次问过相卜术士,都说他是一副宦官相貌,怎么就不能出将入相呢?有一位相师说不就里,调侃道,头大脖子粗,不是当大官儿,便当一伙夫。可你也不是伙夫。

    李登沮丧至极,常常暗自落泪。一日,登终南山,来到一个寺院,焚香拜佛之后,找到叶法师问自己抑郁不得志的缘由。叶法师毕生修行,九秩高龄,依然神清气朗,他不但懂相术命理,而且能观其所变。当下叶法师让李登坐在寺中一凉亭的石凳上,察其颜色,感叹不已:可惜,可惜,本是宦官之命,为**阻滞,故而运程颠覆,仕途尽失,如今沦为草根命相,可悲,可悲!

    叶法师对李登只能说过大概,要讲得明确,还得叩求文昌帝君开示。这时,他从携带的相匣里取出文昌帝君铜像,安置石桌礼拜焚香之后,让李登双膝跪地,讲出所求之事。与此同时,叶法师也对着文昌帝君铜像虔诚礼拜,继而叫李登坐在一边静候半个时辰,叶法师便在凉亭的石凳上盘腿打坐,两眼微闭,双手合十,渐已入定。

    李登有了尿意,去寺院后面的茅厕方便后,返回凉亭,叶法师还没有“醒”来。这会儿,李登哪里知道叶法师的灵魂已离开躯体,飞升天宫会晤帝君,当面道明李登所托之事呢?

    其时,帝君命一仙官拿李登的官籍查看,然而对叶法师说,李登的命原本很金贵,天帝还准备赐玉印给他,他命中注定18岁中解元,算是应验了;19岁考取状元,52岁官至宰相,都没有应验,原因何在?他18岁得中解元后,行为不检点,偷看邻女洗澡,虽然没做成淫事,但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他贸然冲撞邻女的闺房,被邻女的父亲发现制止,他不知悔过,还制造事端报复。

    叶法师问,李登制造了什么事端?帝君说,你回到凡间问李登本人吧!说着,叶法师的灵魂即刻离开天宫,回返到寺院凉亭。

    枯坐良久的李登见打坐的叶法师忽然睁开眼睛,就问他可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叶法师说,知一半,不知一半,帝君说,你18岁中解元后,有一天晚上邻女洗澡,你冲撞邻女闺房,可有这个事?

    李登的脸颊霎时胀红,长满的落腮胡子也掩饰不住,他偏开头,躲避叶法师深邃的目光,镇静地说,那个事还提它干嘛?早已过时。见他回话简接地默认这个事,叶法师说,你还要讲一讲如何陷害邻女的父亲。

    李登有些不高兴,沉默不语。叶法师说,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再向我问事了。李登无奈,未说之前,脑海里已浮现出记忆中陷害邻女的父亲那不光彩的一幕——

    由于邻女颇有美色,李登暗里垂涎于她。一天晚上,邻女在闺房洗澡,闺房的一面墙开了一口窗户,正对着外面的一棵木梓树,李登听到邻女闺房里弄出洗澡的响声,心痒痒的,便爬上木梓树从枝缝间偷窥邻女香酥如玉的**,一时欲念胀膨,竟然从树上溜下,径直冲撞闺房门扇,邻女在里面吓得大叫,边叫边说有人撞门,这样惊动了隔壁的父亲,他从屋里跑出来,把李登逮个正着责问:我女儿在洗澡,你休得耍流氓!

    李登瞠目结舌,支吾不出理由。邻女的父亲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推搡到他自家的门口,用教训的口气,朝他那颇感惊讶的双亲讲,你家儿子没有教养,不教养的话,下次还发生这样的事,我会把他交给族长处置,不打烂他的皮肉才怪?这是犯的头次,我饶了他。

    李登的父亲觉得太没面子,当即掴他一耳光,还责斥他不争气,不去争功名,只知迷恋女色。李登摸一下火辣辣的脸,朝已经走开的邻女的父亲投去仇恨的目光,并赌气地讲,你等着瞧。

    父亲又推他一掌,骂道,你这龟儿子还有理?不知羞耻的东西。

    李登不敢犟嘴,他被严厉的父亲震慑住了,但内心不服,并且加深了对邻女的父亲的仇恨,暗地说,看我怎样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