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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
凤华宫,紫蕙坐在木惜之的跟前,木惜之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如今已经是本宫的儿媳妇了,臣儿待你可好?”
“……”紫蕙有些疑惑,怎么个好法?
“也是我多说了,臣儿又怎么会待你不好呢?”木惜之笑道,看紫蕙的眼神更是无限的怜爱和温柔。
“娘娘今日是怎么了?对我还是如以往便是了。难道成了你的儿媳妇便不一样了吗?”紫蕙有些奇怪,总觉得木惜之待她有些过分的热情。
“怎么会一样呢?如今臣儿也成婚了,我也有儿媳妇了,这种心境你可能无法理解。而且,你如今该怎么称呼我。”木惜之笑着说道。
“也对,该称你为母后了。”紫蕙是恍然大悟了,“只是母后,你有没有听过儿媳妇是自己的情敌这种说法?正如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一样,如今我可是抢走你儿子的情敌呢,心境自然不一样啦。”她打趣儿道。
“你这是轮回之说吗?”木惜之笑了笑,“照你这般说,那你下辈子岂不就是臣儿的女儿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做他的女儿?这听上去有点可怕。
“说起来,你这簪子倒是不一般。”木惜之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那支朱红的玉簪子,眸中流露出了一抹奇异的光彩,“臣儿这点同沉弈有点像,都喜欢做些玩意儿送人。”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母后,你是说,这是将臣做的吗?”这真是没想到呢。
“他做的又何止这些。”木惜之高深莫测道。佛曰,不可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最后木惜之道,“说起来,你与臣儿的大婚已成,我会恩山寺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红尘多烦忧,母后一心向佛,儿臣不好阻拦。不过,你一走这宫里便冷清了,儿臣便找个连进宫的由头都没了。”她笑道,私心里不希望木惜之离去。说不清原因,道不明心中所想。将臣心里或许会不好受吧?
不对,木惜之能舍得将臣吗?
出了凤华宫,路上却是遇到了皇贵妃,戚王的生母。
一身荣华的皇贵妃在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端的是雍容华贵,装着得体又不失素雅。紫蕙不由得想起了木惜之一袭素净的装着,两人一比较反倒是皇贵妃更胜皇后。不过胜在木惜之的气质高雅,没有华丽的衣着也能与之一较高下。
皇贵妃这般阵仗,哪里像是偶遇,倒像是专程来找她的。
“听闻太子妃进宫来了,本宫可算是碰上了。”皇贵妃邀她在一处亭子坐下。“太子妃应该有时间与本宫一叙吧。”如此盛情,紫蕙确实难却。
“娘娘难道寻本妃有什么事情吗?”紫蕙有些诧异于皇贵妃对她的态度,她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可聊的吧。
“太子妃这般问,本宫也就开门见山了。或许,这于季毓姑娘而言也是好事一桩。”皇贵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紫蕙身旁的季毓,神色透着几分古怪。
“母妃。”那边,一袭锦袍的翩翩风流公子悄然而至,戚王见紫蕙在此,也是不由的看了看她身旁的季毓,脸上露出了一抹春风荡漾的笑容来。季毓是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对于戚王的打量好似不知道。
紫蕙蹙眉,犹记得昨日大婚之上戚王借着醉意对季毓的轻浮之言。莫不是他真的对季毓上了心了?不过,这上心上的自然也是她们初到昔国时,接风宴上季毓对他的折辱。虽然那是她授意的,但动手的到底是季毓。
而皇贵妃方才话里提到季毓……
“怎么了,戚王殿下?前日里老毛病才刚发作,现在又要发作了吗?”对于戚王这种表面上无赖,背地里黑心的人,她嘴上也是不饶人的。如今这对母子竟然打上了季毓的主意,这可不太好啊。
前日里的老毛病,指的正是他调戏修行仙姑——紊儿一事。戚王一听,脸色顿变,那种货色怎么可能会入他的眼,不过是被人给摆了一道。
“弟妹这是什么话,不过是见季毓姑娘生的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罢了。”他油嘴滑舌道。
“戚王‘爱美’的美名不说天下皆知,这宫里宫外的谁人不知。只是,王爷也要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为王爷的‘爱美’所折服的。”她表现的倒没有生气,只是话里边气势冷然,透着不可侵犯的冷。
“弟妹,这件事情……”
“王爷也当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是不能碰。本妃是雨国的和亲公主,如今贵为昔国的太子妃,可王爷却是三番两次的折辱本妃的贴身侍女,这是何道理?”她笑着,笑里藏着刀刃。
真是大婚第一日就来触她的眉头!
“太子妃何须生气,本宫已想出万全之策,不若让戚儿纳了季毓姑娘做侧妃……”
“奴婢生是太子妃的侍女,死亦是太子妃的侍女。”季毓打断了皇贵妃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风轻云淡的仿佛刚才听到的事情与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一般。
其实,紫蕙是挺纳闷的,皇贵妃和戚王是如何想出来要纳季毓为戚王侧妃的。他们也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是太子妃,而季毓是她的贴身侍女,拉拢季毓又有什么好处?往深入的说,太子府和戚王府该是敌对的关系,她怎么可能让季毓到戚王府去。
唔,这母子两太奇怪了。
只是,奇怪的又何止这一点。她带着季毓方才离开那对奇怪母子的视线,迎头是遇上了另外一个人。准确的说也不是遇上的,只是紫蕙瞧着那女子的身形眼熟,留意多看了一眼。
只是这多看了一眼的同时,也忍不住多听了一句。
女子坐在莲花湖的围栏上,一袭娟色的衣袍,头上戴着红色的簪花珠翠。她的坐姿优雅,长长的袍子因着她的坐姿迤逦于地,拖沓在草地之上。
紫蕙对她之所以有所留意倒不是她的这番行头,而是她周遭所散发出来的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要沉静下去了。
“王妃,王爷最近越发的过分了。”她身边的婢子有些气恼的开口,似乎是在为她抱打不平。
“他是王爷,他想如何是他的自由。”女子淡淡的开口,透露了些许的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听之任之。
“可是,王妃,您越是这样,王爷便越不将您放在心上了。今日说好了是你们一同进宫给皇贵妃请安的,可是王爷倒好了,竟然撇下您自己先进宫了……”那婢子有些担忧道。
唔,这女子就是戚王妃,幸淳环。
“有什么大不了的,母妃也从未将本妃放在心上过,也免得平白的去得她的冷眼了。”幸淳环不以为意,语调轻松的是并不放在心上,她素手拿着鱼食兴致勃勃的喂着湖里的游鱼。
“唉,娘娘啊,您这般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呢……奴婢就怕在这样下去啊,府里的那些人该是也不将您放在心上了。”她的婢子叹了口气,小小的年纪却是很为自己的主子忧心。
那边一阵的静默,幸淳环不开口接话,小婢子也安静了下来。主仆二人便看着莲花池子里的游鱼出神,一个是静的出神,一个是跟在旁边看的出神。
两人默默的听了一会儿墙角便默默的离开了。
“季毓,你说戚王那两口子是怎么回事?”听了别人的墙角自然不好听了便算过,也得替人分析分析不是?
对于自家主子的这份闲心,季毓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不过到底是将素日打探到的一些消息一一禀告,“听说戚王和戚王妃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的。只是,听说戚王妃是府里不受宠的嫡小姐,嫡母早早的便去了。两人成亲也该是一段佳话才是,偏生戚王妃之前似乎逃过这门亲事……”
“这是何道理?”紫蕙是来了兴致了,感觉像是在听故事一样的。
既然是青梅竹马来的,也该是一段佳话才是。怎么倒像是一对怨偶,一个不管不问不放在心上,一个放任自己流连花丛,也不将对方放在心上。而且还打起了季毓的念头来了。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两人到底还是成了亲,成亲五年一直没有所出呢。”季毓道。到底是对戚王的私事不感兴趣,也没什么好打听的了。
呃,言简意赅,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就别凑热闹了。
紫蕙若有所思的看着湖边静默的女子,是个古香古色的美人,不带笑意的眉眼显得很是沉静。以她们的关系,她还得称呼她一声皇嫂子呢!
“是何人在那边?”幸淳环已经转过了身来,眸光准确无误的定格在了绿叶遮挡之后的紫蕙和季毓的方向。
“凑巧了,戚王妃。”紫蕙也不做躲藏,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是太子妃啊。”幸淳环站起身来,“怎么这般巧?你也是来喂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