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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兴帝憋着笑,装模作样地点头称赞起来:“班氏女儿很好,很好,既然母后也喜欢,那便留用了吧。”
话音刚落,含章殿外却传来了一阵疾驰的脚步声。
是八百里急报。
“陛下!直浙总督胡汝贞大人成功离间海寇藤原正雄、万千秋、何觐,现率领大军剿灭三人所率贼寇,东南大捷!东南大捷呀!”
正兴帝满面喜色,直呼:“好!好!好一个胡汝贞,果然没令朕失望!”
殿内一个模样机灵的碧衣秀女精神一震,立刻跪下来祝贺道:“东南大捷,大历之喜!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其余秀女见此纷纷咬牙切齿跟上去山呼万岁。
“嗯,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正兴帝心情畅快了,自然看谁都顺眼了许多,既然东南大捷,那他必是要赏一赏这个机灵嘴甜的秀女的。
碧衣秀女反应很快,见正兴帝主动发问,必是有心,她便机灵麻利地接上话回道:“回陛下,臣女秦葳蕤,家父是盐运司同知秦自良。”
正兴帝眯着眼睛,见她容色甜美,眼含灵气,明媚青春,小女儿态十足,尤其是一双楚楚卧蚕,瞧着更是我见犹怜,遂拊掌念道:“秦葳蕤,秦葳蕤……汉时东方朔有赋,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唐朝张九龄又有诗云,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秦葳蕤,你倒很配这个名字。”
秦葳蕤抬眼笑答:“臣女愧不敢当。”
“那,秦氏,便留用吧。”正兴帝决定赐她这段机缘。
孙贵妃掩嘴咳了几声,适时地提醒了一句:“陛下可别只顾着秦妹妹一人呀,臣妾听说,胡总督之女今日也有来参选……”
正兴帝点了点头,从秦葳蕤身上移开了目光:“胡汝贞之女何在呀?”
只见最后一排跪着一女低声应答道:“臣女胡绛,拜见陛下。”
“胡氏乃功臣之女,怎的站在后头呢?”再说了,直浙总督之女,也不至于被发配到最后一排。
那些最后一排的秀女们,基本都是七品以下的官员之女,上不得大台面,被选中的几率也极小,她们充其量也就是来凑个数,走走过场什么的。
当朝重臣之女竟与群芝麻官之女站在一处,正兴帝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胡绛抬起头,微微露出半张冷艳如霜雪般的脸庞,语气淡淡地答道:“家父之荣,臣女不敢邀功。”
她这冷淡的态度孙贵妃瞧在眼里却是大感快慰,连忙跟着上蹿下跳推波助澜:“陛下可别寒了功臣之心呐!”
不知怎么的,见胡绛冷淡傲气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正兴帝只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爽:“那便留用了吧。”
要不是看在她爹胡汝贞的面子上,他才看不上这种冷冰冰的女子呢!
看着就跟谁欠了她赌债似的,半点也没有女子的温柔多情,唯有泠泠的目光冷得人心里发憷。
秀女大选结束后,正兴帝与太后贵妃讨论了一会儿秀女位分,于是张佑德便捧了圣旨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工作。
“陛下旨意,特封直浙总督胡汝贞之女胡绛为才人,赐住睦元宫偏殿;封盐运司同知秦自良之女秦葳蕤为宝林,赐住揭阳馆;封太常寺卿班朗之长女班斓为御女,赐住蓬莱宫偏殿;封都察院右御史桑琦之女桑弦为御女,赐住惊鸿殿偏殿;封太常寺卿之次女班柔为采女,赐住昭纯殿偏殿。钦此。”
大历后宫一下迎来了五位新人,整个后宫的格局顿时为之大变。
首先,在经历了孙贵妃专宠、陈修容专宠的几年,正兴帝似乎有意变革后宫的一人独大之风,毕竟百花齐放才是春天。
而在五朵新鲜娇嫩的小花儿里,胡绛刚一进宫便斩获了才人之位,其父又在抗倭战事上立了功,可谓正是春风得意时。
可惜的是,胡才人真是太冷了。
若说之前的陈修容是嬉笑怒骂狂放任性的话,那这一位胡才人便是高冷自傲,虽然长着一张美艳魅惑的脸,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脾气,不仅后宫嫔妃看她不惯,就连正兴帝也不大喜欢她。
正兴帝素来的便是喜欢爱笑爱闹真情流露的柔媚少女,对胡才人这种冰坨子美人他压根儿就提不起兴趣来。
于是后宫纷纷传言,在五位新人里,陛下最宠爱的便是那位青春活泼又知情识趣的秦宝林。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估计连正兴帝自己都不清楚,不过他在秦宝林宫中留宿得最多,这个的确是事实。
就这样,激烈精彩的宫斗大戏紧打锣来慢打鼓,一幕接一幕地开场了:先是秦某某落水,然后是桑某某罚跪,后来班某某失足小产,胡某某被幽禁,秦某某惨遭掌掴,班某某御花园晕倒,最后桑某某莫名其妙又给跪了……这都是万年不变的老剧本了,可嫔妃们似乎都玩儿得乐此不疲,正兴帝这位男主演兼观众也配合得恰到好处。
当然,这些风波都与见贤馆没多大关系。
岑西锦无比庆幸自己跟的是皇子而不是嫔妃,不然今天这个妃子得宠了,明天那位娘娘失宠了,后天那位主子又复宠了——她们这些底下人不被折腾死才怪!
还是当酱油党比较好啊,至少她能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养成纯情少年打造完美人生,多励志啊。
见贤馆依然平静而悠闲。
对二皇子和岑西锦来说,也许唯一的变化就是,孙汝思要走了,在孙贵妃的命令之下,他将离开太学,打上包袱回澄阳老家。
二皇子决定亲自做一把折扇送给他,以鉴君子之交。
直到夜里,岑西锦还端着一盏明晃晃的烛台,心疼地看着二皇子被竹片扎得满是伤痕的手指,摇头叹道:“殿下,你也知道他是孙贵妃的弟弟,为何还这样……”
二皇子头也不抬,手上灵活地摆弄着小刀削着细薄的竹片,说话微微有些沙哑:“姑姑,你不是也说了么,汝思是孙贵妃的弟弟,可他并不是孙贵妃本人啊。汝思他虽然有些孤傲,但他待人很真,很好。”
“你觉得好便好。”岑西锦与孙汝思接触过几回,觉得那人简直就是文青外加愤青的综合体,人挺狂的,喜怒哀乐完都摆在脸上,看不惯谁就皱着眉绷着脸,与谁交好就恨不得与之抵足而眠,喝了几两酒便开始大骂贪官污吏——这人心眼儿确实比较实。
岑西锦站在那儿磨了会儿墨汁,又开始了脑洞大开瞎琢磨:“可我还是不明白,明明留他在国子学用处更大,孙贵妃为何还要把这个弟弟送回老家呢?”
二皇子放下小刀,终于还是没忍住把这真相分享给她:“姑姑,我只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其实……汝思他不是回老家。”
岑西锦目瞪口呆:“啊?不是回老家?!”不都说他要回澄阳了吗?
“嗯,国子学中他只与我交好,他告诉我他并不是回澄阳,而是去正一教……当道士。”压低了声音说到最后,二皇子也觉得这事儿十分无语,好好儿的书不也念了,非要去跑当道士,他拦都拦不住。
“当道士?他这是要出家呀?”难道孙愤青看破红尘了?岑西锦暗自揣测,觉得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
首先,老狐狸孙贵妃心思难猜,她出的主意根本就不可能简单。
没有好处之事老狐狸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让孙汝思去正一教当道士,比让他留在国子学,对孙贵妃更有用。
岑西锦皱眉思索起来,万物之间必有联系,那么道士……捉妖……画符……炼丹……
炼丹?!
她忙问:“你父皇近来是不是开始服食丹药?”
“父皇他以前都有服药的,只是最近服得比以前多了些。”二皇子眨了眨眼睛,历朝历代的皇帝几乎没有不服食丹药的,只是多少之分而已。
他觉得很正常,可岑西锦以阴暗的心思揣测揣测再揣测,这特么太不正常了!
事情有反常即为妖啊——原来孙贵妃是作的这个妖啊!
先来科普一下什么是炼丹。
古代术士大多都精通炼丹,而他们练出来的丹药最专业的称谓是外丹,指的是用炉鼎烧炼金石,再配制成药饵,以此做成长生不死的金丹。
而在大约在汉武帝时,当时的方士李少君“化丹沙为黄金”以作饮食器,就是烧炼的金丹。
后来东晋的葛洪对当时流传的外丹加以总结,写出了《抱朴子》一书,还将外丹分为神丹、金液、黄金三种,并称金丹为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百炼不消,毕天不朽,人若服之能令人不老不死。
然而,丹药都是重金属和矿物质的合体,吃了不被毒死都算是大功德了,丫的还想借此长生?扯犊子吧,什么炼丹道士,就是一卖大力丸的,还是流动摊儿的那种,把人药死了也付不上责任!
要知道,这历史上多少皇帝都嗑药嗑死的呀!
若是二皇子不说,岑西锦根本就想不到,原来孙贵妃这么早就开始谋划到这一步了,居然让自家弟弟去正一教当道士学炼丹,此女心机之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