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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沫、易逍遥均是身材高挑、体型修长之人,本来就潇洒俊美,往比武台上随便一站,顿时气势汹涌、英气逼人。
尽管莫沫感觉自己胜券在握,仍不敢轻敌。因为风萧萧曾经说过,千万不要小觑易逍遥,他城府太深,常常以弱示人。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隐藏了多大的实力。这也正是昆仑派武学的特点:其貌不扬,但爆发力强。
第一次比武,易逍遥就使出了出奇制胜这一招,杀退了华山派掌门清道子,令人印象深刻。
“来吧!”莫沫喝道。
她计划让易逍遥先出招,自己却以静制动。
台下鼓噪之声全都向着易逍遥,喝彩之声都是倒向莫沫。这并不奇怪,四千观众,就有三千是金龙帮三个堂口的兄弟。
易逍遥却云淡风轻、置若罔闻、未为所动。此人果然和岳不群一般,相当沉得住气。
他轻声道:“既然莫堂主谦让,那我就不客气。失礼了!”
易逍遥缓缓展开轻功,开始绕着莫沫四处游走。刚一开始,速度并不甚快。莫沫也不急于出击。
从第四圈开始,易逍遥游走的速度开始迅速加快起来,如同鬼魅,神出鬼没,连影子都难以捕捉。
莫沫虽惊疑不定,仍能沉住呼吸,聚气凝神,以防他突袭。
果然,在快速游走到第十八圈之时,易逍遥出手了。
他发出的既不是掌、更不是拳,而是龙爪手。
龙爪手一出,沉劲有力、辛狠毒辣、凶猛凌厉、招招致命。一转眼,其真力已渐渐形成一个圆圈,将莫沫围困在里面。
莫沫虽然被困,却不自乱阵脚,冷静应对。她隐约感觉到,易逍遥的龙爪手与少林龙爪手有所不同,他的龙爪手更加阴狠毒辣,更像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
易逍遥以为,一招既出,莫沫必败。不料莫沫亦非等闲之辈,虽然几乎被抓伤,但那是有惊无险,几个回合下来,仍从他圈内钻了出来。
易逍遥突然住手,笑道:“莫堂主果然武艺不凡,在下佩服!”
莫沫虽然惊出一身冷汗,但面容清淡,并不表露出来,平静地说道:“多日不见,易掌门功力进展不少,是否偷学了什么神功秘籍?”
易逍遥一听,神色大变,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昆仑派武功,岂是你能胡乱揣度?”
莫沫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故意激怒他道:“难不成易掌门,也学成了龙啸云的白骨爪和风魔掌?你瞒得过别人,瞒得了我吗?”
易逍遥更是气急败坏,老羞成怒,突然两眼发出一道冷光,爆喝一声:“少罗嗦!你要找死!拿命来!”
只见他一跃而上,伸出双掌,挥出一记昆仑神掌。
昆仑神掌与其他门派掌法有所不同,看似软绵绵、很柔弱,功力也是一层一层、一圈一圈发散而来,并非急于一击而胜。
实际上,挥掌以后,力道却源源不断,逐步增强。越到后边,威力就越大。用厚积薄发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
莫沫为了激怒他,故意大声喊道:“昆仑掌法不外如是,徒有虚名!为什么不使出你的风魔掌来,让我见识一下?”
易逍遥怒发冲冠,红了双眼,在半空之中,改柔为刚,一下子增强了掌力。他想立取莫沫性命!
台上台下暴风骤起,飞沙走石。引得众人惊叹不已,同时对此人功力,不免刮目相看。
原来易逍遥竟如此厉害!
莫沫为了证明风萧萧清白,已下了狠心,非要引出他的风魔掌不可。看他虽然被激怒,仍不出大招,突然计上心头。
她正要出掌,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若有若无、隐隐约约传来:“莫沫!万万不可如此!不要再激怒他了,你会很危险的!”
是风萧萧!
风萧萧,你在哪儿?
莫沫心道:“可是倘若我不以身犯险,又怎能引得他露出庐山真面目?不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拼命一试!”
只听莫沫突然伸出双掌,隐隐发出一道黑色光芒,大喝一声:“两倍风魔掌!”
顿时天地为之动摇,连漂浮在半空的易逍遥亦颤抖不已。
易逍遥的昆仑掌法,尚未发挥到最大力量,已被莫沫的风魔掌击得烟消云散。他战红了眼,伸出双手,暴怒喊道:“五倍风魔掌!”
顿时天崩地裂,鬼哭神嚎,众人开始站立不稳。莫沫的两倍风魔掌被他击了回来。
“不行!我只能竭尽全力了!否则必死无疑!萧哥哥,我可能要跟你说再见了!”
突然听见风萧萧在耳边急喊道:“不行!莫沫!快住手!”
莫沫根本听不进去,此刻已经没有选择了,她心里叫道:“萧哥哥,我要还你清白,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你不要拦我!”
她突然也漂浮上半空,朝着易逍遥,迅速加大风魔掌力,大声喊道:
“十……倍……风……魔……掌!跟……你!大……你……五……倍!你……跟……不……跟……”
绝命师太被刮得东倒西歪,心中震惊不已:天啊,这两人武功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都会上天了!
易逍遥被一股巨大的气浪猛推,瞬间退后十几米,两只手掌隐隐作痛,心里更是狂怒。
只见他猛飞回来,一边飞一边集中真力,向前推出,大喊道:
“二……十……倍……风……魔……掌!大……你……十……倍!牛……逼……不?”
我靠!比武台的背景板瞬间被击到几十米外,连绝命师太也不知被吹到哪儿去了。
台下几千号人,仿佛遭受了超级巨风和惊天海啸同时袭击,纷纷跌倒,在地上翻滚,只有互相抱在一起,才不被大风刮跑。
这是什么操作?
要看莫沫就要死翘翘。一股超级巨浪汹涌而来,避无可避,而她的真气已经使尽耗光,只能眼睁睁看着风暴扑面而来,坐以待毙。
她干脆不挣扎了,直接闭上了眼睛,心里在疯狂地叫喊道:“萧哥哥,来生再见了!”
没有想到,她已经所剩无几的真气,就在她闭眼之时,瞬间被加到了百倍以上。
而且更大更纯,从她这边汹涌翻滚而出,像十几道超级龙卷风一样,从各个角度,向着易逍遥方向,猛扑过去。
易逍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二十倍风魔掌被狠狠撕碎,反扑向自己,心里的绝望可想而出。
正在半空之中的他,被十几道巨大的闪电同时击中,头发凌乱,衣衫撕裂,双掌流血,身受重伤,被气浪冲击到几十米外,然后重重跌落,再也爬不起来。
风,终于停了。
整个比武场又恢复了平静。
仍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莫沫,看见易逍遥被击倒在地,心里惊疑不定。回头一看,风萧萧正微微笑着,漂浮在她身后,两只手掌正摁在她后背心上。
原来,风萧萧终于及时赶到,并助了她一臂之力。
莫沫见到风萧萧,这才安心了。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倒了下来。
风萧萧抱住了她,带着她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比武台上。
众人见到风萧萧,欢呼不已!
“盟主!盟主!”
风萧萧扶着莫沫坐好,朝着大家挥挥手,道:“我已不再是你们盟主。请大家不要再这么叫我了。”
这时候,灰头土脸的绝命师太也在小弟们的搀扶下巍巍颤颤地回到了比武台。
绝命师太虽然出了大丑,仍然盛气凌人,指着风萧萧大骂道:“你这叛徒,还有脸回来?现在金融大师死了,十方道长也死了,你安心了?你满意了?”
风萧萧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目光如电,绝命师太竟然心生惧意,不敢再语。
在大家的注视之下,风萧萧走到易逍遥跟前,伸手从他怀里掏出一封信。
易逍遥大惊,伸手想要抢夺,风萧萧哪里容得他来抢。一伸手,随即点了他穴道,他再也动弹不得。
风萧萧看了一眼信件封面,没有拆开信纸,就把信件缓缓飞出。
绝命师太眼见一封信往自己飞来,以为风萧萧内心不忿,要取自己狗命。
以她的武功修为,又怎能抵挡得住风萧萧的一招半式?她也不再挣扎,看着“暗器”飞来,也不出手抵挡,只是两眼一闭,静静等死。
却没有料到,那封信件平平稳稳地飞至眼前,已经停止,只轻轻撞了一下她的鼻尖,就落到了地面。
她等待半天,毫无动静,又张开眼睛。几千号人正盯着她看,不知她想干什么。
等她终于张开眼,大家一阵爆笑。笑得她脸红到了脖子根。
唉,尴尬病又犯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封信她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终于还是莫沫替她解了围。逐步恢复元气的莫沫,伸手替她捡了起来,并递给了她。
绝命师太一向冷峻的脸上,居然难得地出现了感激之色。她缓缓拆开信件,读了起来。
读到半截,突然暴怒不已,指着易逍遥破口大骂:“你!你好卑鄙!身为昆仑派掌门人,居然卖主求荣、认贼作父!原来……原来大师和道长,竟然是你这个叛徒杀的!”
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原来,真正的杀人凶手,竟然是衣冠楚楚,却是衣冠禽兽的易逍遥!
风萧萧大声说道:“近日,我不断查探金龙帮少主龙云飞这条线索,发现原来我们武林之中竟然有内鬼在跟他们暗中交易。这个人,就是易逍遥!”
“龙云飞许诺,要给这个叛徒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帮助他登上武林盟主之位,他再以盟主之尊和金龙帮勾结,最后臣服于金龙帮!”
台下骂声一片,许多汉子,包括了金龙帮原来三堂的弟兄,都纷纷向易逍遥脸上吐口水。
紫金堂、黄金堂、琥珀堂的弟兄,以前也是金龙帮的杀手,同样无恶不作,但是他们对于不讲道义、吃里扒外的叛徒,一样是看不起。
就像他们大部分人,是由莫沫招纳的,而且和莫沫是过命的交情,只有莫沫堂主当他们是个人,给了他们做人的尊严。所以,莫沫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至死不渝。
风萧萧又说道:“昨天晚上,我就回到了这里。亲眼看到这个禽兽挥掌杀死了冷月姑娘,又将冷月姑娘放到了道长床上,嫁祸于道长……”
“我原本要出手救冷月姑娘一命,但半途被道长察觉了我的行踪,我只能暂时躲开,免得事情更加复杂,难以解释。道长回来以后,本来我可以出面解释,谁料这禽兽竟然趁乱下了毒手!实在可恨!”
说到这里,风萧萧盯着易逍遥,大声喝道:“说!金融大师这一掌,你是什么时候打的?我跟你往日无仇,素来无怨,为何又要陷害于我?”
易逍遥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事到如今,反正已是死路一条,我也不告诉你。金融大师这老秃驴,太不识抬举,我屡次暗示他要弃暗投明,他终是不肯,还对我苦苦相劝。”
“那天晚上,我在他房内,假意听他讲禅,趁他不注意,打了他一掌,并告诉他,我和你,风盟主,是同伙,哈哈哈,他这蠢才,居然信以为真……”
风萧萧忍不住骂道:“易逍遥,你好卑鄙!难怪那天晚上,金融大师突然见到我,一脸恐惧和惊异。原来你早就污蔑了我!”
易逍遥接着道:“后来,我引得大家一起闯入房间。突然发现我漏了给你留下证据。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金融大师和你身上,我偷偷在床上写下风萧萧三个血字。这三个字,我可是在背后练习了无数遍,哈哈哈……”
绝命师太骂道:“你!你好阴险!亏得我如此之信任你!我呸!”
易逍遥虽不能动弹,仍嘴硬道:“师太,你们出家人怎么能体会我们的想法?我们穷了一辈子,被压榨了一辈子,想要荣华富贵、名利权势,又有什么不对?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们还是早日投降吧!哈哈哈……”
绝命师太拔出长剑,指着易逍遥咽喉,狠狠说道:“无耻之徒!老尼今日就送你归西!”
易逍遥毫无惧色,大笑道:“你杀吧!杀了我!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哈哈哈……”
绝命师太骂道:“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什么呢?”
易逍遥面有得色,缓缓说道:“我已让人在这练武场四周布满了火药炸弹,只要我一死,炸弹就会全部被引爆。我一人死,几千人陪,还真不寂寞,哈哈哈……”
众人脸色大变,台下一片哗然。
风萧萧却面不改色,淡淡笑着说道:“易掌门,别高兴得太早。你看看,你安排的是这些人吗?”
他对着远处喊道:“烈风,把人给我带上来!”
易逍遥马上面如土色,像泄气的皮球,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烈风和两位道骨仙风的老者押了四个被捆绑的汉子上了比武台。
烈风向风萧萧、绝命师太拱手道:“大哥!师太!这两位是昆仑派的前辈,是这叛徒的师叔辈人物。这一位是通灵法师,另外这位是修灵法师。是他们大义灭亲,协助我们抓了这四个安放炸药的奸贼!”
通灵法师指着易逍遥大骂道:“你这个叛徒,品德如此不端,有什么资格当昆仑派掌门?你狼心狗肺,不仅滥杀无辜,还背叛师门,你为了当上掌门,对同门师兄弟,也是你的亲弟弟易无常下了杀手,你当我们不知道吗?”
修灵大师也大怒道:“你不仅串通邪教,残害我武林中人,还想当武林至尊,如此狼子野心,此时不杀你,更待何时?”
易逍遥万念俱灰,心知无望,便要挣扎着与众人拼命。刚刚挣扎几下,修灵大师拔出长剑,手起剑落,登时替他了了帐。
那四个汉子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掌门人身上,突然站了起来,想要悄悄逃命,被通灵法师一剑一个,倒地身亡。
大家看着五具尸体,一时感叹不已。真是恶有恶报,现在就到。
两位法师对着风萧萧作揖道:“风盟主,都怪我们昆仑派管教无方,酿此大祸,铸成大错。还请盟主狠狠责罚!”
风萧萧也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此时不怪你们。要怪也只能怪易逍遥鬼迷心窍、贪图名利。还希望你们重新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后生担当掌门人,为江湖尽力!”
两位法师正色道:“盟主所言极是,我们一定谨遵教诲,重整门户!”
风萧萧黯然道:“二位不必客气。我如今已不再是武林盟主……”
众人大叫道:“还请盟主三思,不要弃我们而去!”
烈风和莫沫都劝道:“大哥!你又何必如此?这个武林需要你。你可不要不顾我们这些弟兄!”
绝命师太心有愧疚,忙过来赔不是,说道:“以往种种,都是我老尼有眼无珠,好坏不辨!还请盟主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如今道长、大师已经仙逝,倘若盟主也推却而去,这些弟兄,岂不一盘散沙任人宰割?还望盟主留下!”
风萧萧忙拱手还礼道:“师太不要误会,我不是小气得人,这些事早已不放在心上。我是真有计划,要从敌人内部逐步攻破,根本无暇顾及武林盟主事务。所以,还是请各位推选其他人吧?”
众人吵吵嚷嚷,始终坚持不让风萧萧走。
烈风看着风萧萧一脸苦逼的样子,提建议道:“依我看来,我大哥还是继续挂着盟主的职务,但是具体事务,交由莫沫小姐来代理。也就是说,请莫沫小姐暂代盟主一职,大家意下如何?”
绝命师太连忙点头,说道:“这位小兄弟所言甚是,正合我意!”
众人纷纷道:“只要风盟主仍是盟主,我们怎么样都行!”
风萧萧见莫沫没有说话,问道:“你觉得如何?”
莫沫想了想,说道:“我听从萧哥哥安排。今天参选盟主,原非我意,我是为了查明真相,逼不得已才出来参选的。让我负责盟主事务,我怕负责不来,还要请萧哥哥多支持,多教我。”
风萧萧笑道:“我能教你什么?我也不懂。你看,这不是还有个烈风军师吗?他鬼主意多着呢!”
烈风顽皮一笑,做了个鬼脸。莫沫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头,再不敢轻薄。
丁不休跑过来对风萧萧说道:“我早就说我们风盟主是清白无辜的吗?大家就是不信!现在看看,大家看看!后悔了吧?”
风萧萧轻轻敲了他一记,笑着说道:“当时第一个指着我骂的人,好像就是你吧?”
丁不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低声说:“盟主说得对,是我爸,不是我。哈哈哈……”
绝命师太骂道:“你这老小子,脸皮可真够厚的!”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