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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格洛希刚出门,却发现陆阅然在楼下等她,看他鼻尖有些发红,似乎等了段时间,“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上班呀。”陆阅然还是一副懒洋洋的口吻,天知道他好久没起这么早了,知道格洛希会晕车,还是搭了地铁来这里。
“你车呢?在外面多冷呀?”格洛希伸手摸了下他的鼻子,“也不打个电话。”
“你不是晕车嘛,我跟你搭公交去,走吧,别在这对我动手动脚了。”陆阅然拉起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块巧克力。
格洛希看着那块巧克力,他果然还记得,她血糖有些低,冬天时,习惯出门揣上一颗巧克力。她拨开外面的糖纸,咬了一半,“给!”
“你在邀吻吗?不用这么间接的。”没等她娇羞的收回,陆阅然成功将剩下的一半打劫到了嘴里,“味道果然是不一样的。”他的称赞让格洛希的脸更红了红。
不过公交还是太挤了,格洛希明显觉得陆阅然有些心烦地紧锁眉头,所以到了公司,她提议还是他开车上下班,自己搭公车就可以了,却被陆阅然一口回绝。
晚上下班时,陆阅然让她等他半个小时。格洛希在三十层的助理办公室,今天,季衡将工作交代了下,便出门办事了。她又看了看寂静的总裁办公室,“出差吗……”听季衡说,有一个国外的项目中间有些小问题,翰总凌晨的飞机去了美国,估计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手机的短信声打断了正出神的格洛希,“下来。”简洁的两个字,格洛希穿好大衣,到楼下看到陆阅然骑在一个大摩托上冲她招手。
“你不会要用这个接送我吧?”
“你连摩托车都晕吗?不会吧……”
看来他是认真的,格洛希笑了笑,“应该不会。”
“那就好。以后不要做公车了,那么多人,总觉得你会被人吃豆腐。……”
听着陆阅然数落这公车的危险骚扰事件,格洛希觉得心里又暖了几分,原来他不是怕拥挤,是怕她被占了便宜。
单相思若是苦涩的,那么如今日日的接送,无微不至的照顾,便是她的平衡。她心里那杆秤似乎已经被幸福,压得满满的。
公寓门口,陆阅然拉着格洛希,橙色灯光下,他英俊的脸离她很近,她可以感到他的气息,熟悉却又热烈。
“明天周末,我们回趟学校,怎么样?”陆阅然提议,当然也是邀约。
格洛希点了点头,听他提过,他回来还没回过学校,“我也好久没回去看过了。”转念一想到他大学的风流史,她忍不住想嘲弄他一番,“不过要是碰到你的老情人,可就精彩了。”
“洛洛,学校操场的那棵老树,有个传闻,只要在那里接吻,两个人就算毕业分开了,也会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我知道,所以,又叫情人树。”那棵树的形态有些特别,可能早期根系长得不好,是横向长了一截,却又在粗壮的树干上竖向长了两棵完整的树,看上去就像是两棵树被下面的树干连在了一起。她撇了下嘴,“你到底和多少人在那里立了盟约?”
“你会是唯一的一个。”
迎上阅然认真的眼神,格洛希的心跳很快。当初答应和他交往,对她来说绝对是大冒险,因为他交往无数,她不想只成为其中的一个。听他这样承诺,她有些雀跃,也有些心安。
早晨,九点三十七分,格洛希又第十次查看手机,还是没有电话,她又不敢打过去,摩托车是个不大安全的交通方式,他如果在路上一定不方便接听的。可是这是他第一次迟到,是堵车吗?
电话铃声一响,格洛希马上接起,“喂,阅然?”
“洛洛,是我,我是阅然的妈妈。”
周末的咖啡店里,有很多谈情说爱的小情侣。这边坐在一起的一桌四人,气氛有些尴尬和诡异。展丝情坐在格洛希对面,她旁边一脸不高兴的儿子,目光有些怨气的看着他对面的女人。格洛希认得,季雨彤,陆阅然去澳大利亚前交往的女朋友。
“洛洛,阿姨和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也希望你有个很好的归宿。可是,阅然已经有未婚妻了,你们同校的雨彤。”展丝情能让儿子进展氏,就能知道他的一切动态。本来这么些年,陆阅然交多少个女朋友,她都不过问,不过这次,她看出儿子是认真的。
“谁说她是我未婚妻?我可不承认!”陆阅然断然否决,又转脸看向他对面的季雨彤,“我走得时候和你说得很清楚,我们不适合,你如今是什么意思?找我妈当靠山?”
“我没有……”季雨彤急道,那白色的毛呢裙一尘不染,仿佛这件事真是她也无能为力的。
“阅然,怎么和雨彤说话呢?”展丝情和颜悦色的拍了拍季雨彤的手,又看向格洛希,这小丫头上次见时还不觉得,这些年越发长得像凝初了,“洛洛,雨彤的父亲是SY市政府秘书长,我想,很多事情,你是懂得。”
“妈!”陆阅然将胳膊放在桌上,“咣”的一声,“你要用你儿子一生的幸福去做生意吗?”
展丝情一点都不在意,只用纸巾擦了擦被他震洒在桌上的咖啡,“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妈的安排才是你的幸福!”
“阿姨,您真觉得,阅然需要一份这样的婚姻去赢得幸福?”格洛希反问她,据她所知,展丝情当年也是执意嫁给一无所有的陆叔叔的。
“你也希望阅然日后走得更高更远,今天的成全,阿姨会很感谢你。今天之所以把你们都叫来,也是希望她们日后两口子过日子,不会有什么嫌隙。只要你表个态,对大家都好。”她是希望格洛希当面的表明,日后不会和阅然再有瓜葛,可瞧她刚刚那句,怕是没那么容易。
“阿姨,您当年和陆叔叔是自愿在一起的,所以今天你们共同将公司发展的有声有色,倘若……”
“倘若我早知道今天,我会听家里人劝,选一份更好的人生。”展丝情知道她的意思,“洛洛,你们还年轻,相信阿姨,等你们到了我的年纪,就会知道当初的决定,只会让你日后的生活力不从心。”
“妈,你不是我们,我不会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阅然!”季雨彤听着有些急了,“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季雨彤不是嫁不出去!”她又看了看格洛希,当年这个学姐就是趾高气昂的态度,今天他们果然还是在一起了,“学姐,当年你就和阅然不清不楚的,如今你算是如愿?可笑,他的风流韵事你应该清楚,你还厚着脸皮往火盆里跳,你也不过是他的匆匆过客!”
格洛希对这个女人本是无话可说的,但她的家训没有乖乖挨骂的习惯,“季小姐,既然您都知道您已经是过客了,好马都不吃回头草,您又何必趟浑水呢?”
“你!我是阅然的未婚妻!”
陆阅然刚要说些什么,格洛希按住他,给了他个安心的笑容,既然她当初决定和他交往,便摒弃了所有的懦弱和脆弱,她不是一个不堪一击的人,之前的固步自封是对他没有把握,如今,他清晰传达了她是他的唯一,她又怎么会轻易动摇?
“未婚妻?那么,现在我还是阅然的女朋友就好了,等他决定要结婚时,我相信,这个头衔会是我的。”
她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就像在说夏天会下雨冬天会降雪,这样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竟让季雨彤心虚的语结,不知如何回应。
看来季雨彤不是她的对手,展丝情看着这二人,她不否认,格洛希不愧是他和她的女儿,说话做事和临危不乱的性情都和他很像。当初在英国大学,才华上没有和他比肩的人,所以展丝情对于好友果凝初是羡慕也是嫉妒的。
本以为找了个对的人,效仿着凝初有了一段爱情,不惜和展家闹僵,嫁给了陆博勍,但两个男人差的太远了。若不是有她撑着帮着陆博勍四处筹谋,公司早就倒闭了。
“雨彤,你先回酒店等阿姨吧。”展丝情看季雨彤负气而走并没有放在心上,左右这婚事还没有真正的定下来,不过她也看出来那丫头还未经磨砺。“阅然,是妈对不起你……”
陆阅然没想到她这样说,眉间多了一道痕迹,“妈……你别这样,我只是不想和我不爱的人结婚。”
“如果你在展家,不会让你为了家族企业而舍弃什么。但你生在陆家,你也知道,妈辛苦了这辈子和你爸爸就这么个公司,雨彤,也许你不喜欢她,妈可以再帮你找个,但是也会是个有家族背景的……”
“妈,你别说了。也请你相信我,我可以不靠你所谓的背景,让公司发展得很好的。”
展丝情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你在展氏的动向妈都知道,也知道你这几年在国外学了很多。但是,阅然,现实不是如你想象那么单纯。你在展氏也许做事顺风顺水,那是因为展氏这个大树。等你走出来你就明白,什么叫做势单力薄寸步难行。”
陆阅然没有说话,但他听得懂妈口中的道理。他也不是无知,初到澳大利亚那些日子,他确实什么都不会,语言又不好,若是以前,他依然过得逍遥,毕竟有陆家护着,有妈护着,而在异国他乡,他也体会到了遭人冷眼嘲笑的滋味。
展丝情似乎达到了她的目的,不能把他逼得太紧。最难对付的是对面这个女人,从她的坚定表情来看,展丝情最大的失算是没有用“未婚妻”动摇格洛希。
陆阅然和格洛希走出咖啡厅,展丝情说会让陆阅然好好考虑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不会来DL市打扰他们。
“还要去学校吗?”格洛希看陆阅然的心情还没有转好,毕竟才交往就受到家里阻力,他会灰着这张脸也是正常的,她可以理解,“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
“改天吧,好吗?”陆阅然难心的笑了下,本来愉悦的计划,因为不速之客,因为那些话,让他没了那份心情。
格洛希只小声地应了一声“好”,那本来平稳的心湖,泛起一丝不安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