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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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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接近中午,微风轻拂,带着些清新的气息,天气有些热。在柳蒲村的一间屋子,屋子由黄泥草木造成,泥土的地面,有一小小的院子,院子中的一棵柳树下,坐着二个人,一老一少,阳光穿过树叶枝条间的缝隙,漏在老少二人的身上,一点一滴、一丝一缕的,像极了让人迷醉的碎金,可是却具有孩子的活性,在跳动个不休。

    一阵阵说唱声从老人的口中传出来,小孩在认真地听着,周围的世界一片寂静,似乎被老人说的故事所吸引住了,害怕一出声就把老人打断或者听不清故事,从而错过了某些精彩的片段。

    一个个片段,一幅幅画卷伴随着老者的讲述,缓缓在少年的脑袋里流过去。

    七月十七日,傍晚时分的野外,传来阵阵树涛声,杀气横溢。

    一个大汉从远处行过来,脸上带着些遗憾和沉痛的神色,可是这些都无法掩盖他眼睛里满到就快溢出来的欢喜之情和嘴角上那一抹奇异的笑意。

    忽然间,大汉发现路旁的草丛一阵响动,好像藏着什么一样,大汉心里一凛,电似的寒光在眼前一闪,一条人影手里拿着把刀飞了出来,阻住了大汉的去路,却没有利用这个好时机偷袭大汉,而是放了一枝火箭上天,在白天中“嘭”的一声爆了开来,发出来的烟气奇异地在碧空中凝聚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英”字,之后才缓缓消散。

    等大汉准备好以后,那个人影手中刀使出一招“螃蟹走路”,从左到右向大汉横砍过去。这一招快狠准重,兼而有之,带起一阵风声,势道就好像螃蟹走路,强横无比。

    大汉赶紧抽出佩剑,用力一封,只听得“当啷”一声响,二条人影一合即分。

    大汉虎口一阵颤痛,手中剑差点脱手而出,胸口血气翻涌。

    大汉看向敌对的人,只见他身高八尺,一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腰宽背阔,抬头挺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自己,浑身散发着一阵阵正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大汉的那把剑也并不弱,但是这条偷袭的人影整个人一动不动,好像一座小山一般。

    大汉看招识人,淡淡地说道:“好一个英雄刀李刚英,占有如此便宜居然不偷袭,否则刚才你那一招‘螃蟹走路’势道凶猛,我很有可能挡不了,在下张大马无论是对你的人品和武功都佩服不已。可是不知道你在此处阻我去路却是为何呢?”

    李英刚面无表情,平静地说道:“废话不多说。张大马你别装模作样,你知道我所为何来的!你这个畜生,为了自身一己私欲,居然用偷袭的方式杀了你的义兄孙晓牛,抢了他的藏宝羊皮图。交出藏宝羊皮图,放弃争扎,我只废你武功,可饶你一命。要不然,我要你命财两失。”

    原来张大马有一个义兄,名叫孙晓牛,他们二个人经常一起在江湖上行走,黑白二道的人把他们合称为“牛头马面”。

    有一段时光,他们二人去桂林游玩,在靠近西湖的一间客栈里住宿,二人为了省钱、方便交流在武侠上的领悟修为、讨论理想看法、打发寂寥和共同酣醉,所以同住在有二张床的一间客房里。

    有一天深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熟睡中的张大马被吵醒,他张开眼,看见孙晓牛在一张桌子旁,就着油灯那明亮的光芒在认真地看着一张不知道什么做成的纸。

    张大马一时好奇心起,说道:“大哥,都这么深夜了,你还不去睡觉,在那儿这么认真地看什么呢?”

    听见张大马的声音,孙晓牛一下惊得马上跳起来,回过神后,答非所问地嗫嚅着:“你……你……不是……是睡着了吗?怎么……还未睡着的?”

    张大马答道:“我被吵醒了……风大雨大,又闪电又打雷的。你在那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孙晓牛赶紧用身体挡住张大马的视线,防止他看见后面的纸片,然后说道:“没……没什么,我就睡。”

    在说话的过程中,孙晓牛首先吹熄了灯火,然后鬼鬼祟祟地把纸片收好,接着松了一口气,最终上床睡觉。

    张大马虽然什么也没有多说,可是他知道孙晓牛一定有什么瞒着自己,那张图纸肯定不简单。

    于是第二天,张大马趁没人的时候,打开孙晓牛的包袱,发现那竟然是一张藏宝羊皮图,本来张大马想偷去的,可是那样一来自己的嫌疑太大了,所以只能作罢,以后才另想他法将藏宝羊皮图占为己有。

    利使人昏,权使人凶。

    狼无论怎么样掩饰都是狼,过了不多久,张大马他就露出了真面目

    十多天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大马和孙晓牛马不停蹄地赶往开封,忽然间,走在前面的孙晓牛左肋一痛,却是被人刺了一剑,他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义弟手里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佩剑看着自己,眼睛里的神色非常奇怪,似是仇恨,似是痛苦,似是后悔,似是无奈,似是凶狠。张大马最后还是拿着刀,大吼一声,朝孙晓牛杀了过去。

    由于孙晓牛被张大马偷袭在先,受了重伤,所以过不了一百招,孙晓牛就被张大马打倒在地,最后张大马一剑刺在孙晓牛的左心窝上,寻着了藏宝羊皮图后,连尸骨都不埋就走了。

    可是张大马发梦也料想不到,孙晓牛天生异禀,心脏生在右边,只是一时忍受不了,痛晕了过去而已,而且张大马眼看得手,高兴过了头,也忘了仔细地确认一下孙晓牛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后来,李刚英和陆毅成路过,看见孙晓牛奄奄一息地躺在路上,就救了下他。

    可是孙晓牛由于没有及早医治,失血过多,而且伤势过重,在第二天晚上就死去了,临死时回光返照,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把整件事情的原委因由都告诉了李刚英和陆毅成,并且让二人帮自己讨个说法,最后对他们说了张大马的样貌。

    这个自称张大马的大汉一身横肉,标志性的马脸上红通通的,修长的腿脚沉稳,脑上的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就知是个武功不弱的练家子。

    张大马嘴角露出轻蔑的一笑,对李刚英说道:“就凭你?夸奖你二句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你以为你是独孤残敌吗?哈哈!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的剑并不是用来装饰的。”

    张大马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刚英,左手摆了个剑诀,右手拿剑摆了“飞凤六剑”的起手势。

    “飞凤六剑”是张大马最利害的压箱底绝活,这一路剑法有六招,每招有六式,每一式又有六种变化,一共有二百一十六种变化。这一手绝活使将出来,虽然只有六招,可是却能随机应变,极尽变化之能事,令对手防不胜防,而且“飞凤六剑”招式优美,宛如凤翔九天,舞女蹁跹,引人注目,很多人就是在与张大马交手的过程中,被他这手剑法吸引注意力,最终因为疏神而死。凭着这手“飞凤六剑”,张大马在江湖上纵横战场,差不多从未败过,但是刚才的一次交手让他知道面前的这个敌人并不是以前那些近乎小混混一样的角色可以比拟的。

    李刚英双手拿刀放在前面,准备对付张大马的杀招。

    双雄对峙,决战生死的时刻将要到来。

    风声细小,气氛一下子变得白热化,周围静悄悄的,仿佛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只有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才带来些许生气。

    忽然间,张大马身子一弹,快速地向李刚英飞过去,似灵蛇、若闪电,手一挥,使出“飞凤六剑”中的招式,舞出一个剑圈,罩住李刚英的大部分身子。

    眼看着张大马的剑将要刺到自己的身上,李刚英往左一移,闪过了这一剑。可是张大马这一着“飞凤六剑”又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在李刚英的身子将动未动时,张大马察言观色,知道了李刚英的意图,把剑圈往左拉了一下,削去了李刚英肩膀处的一块肉。

    一块肉混合着血液落在地上,天地间开始有了血腥味,死神寻着血腥味而来,但是死神带走的将是多少个人呢?

    一个都没有?一个?二个?

    他将带走的又是谁呢?

    李刚英?张大马?又或者二个都带走?

    此刻,在野外的小路上,只见二条快如猎豹的人影在全力拼杀,刀来剑往,寒光闪烁,互相出浑身解数,上窜下跳,右腾左移,攻前防后,都希望第一个倒下的是对方。

    过了不知道多久,天空中又飞溅起一溜血液,李刚英退后三步,左手多了一道二寸长的伤痕,深得几乎及骨。

    原来李刚英虽然气力大,拳重脚稳刀强,但是在“飞凤六剑”的面前总还是稍逊了那么一点儿,二人斗到一百零二招时,张大马卖了个破绽,李刚英头脑简单,栽了进入,等到发现是张大马的诡计时已经迟了,被张大马用“飞凤六剑”中的招式一剑得手。

    李刚英皱皱眉,咬了一下牙,右手握紧大刀,深深吸了口气,向张大马的后面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然后用眼睛盯着张大马。

    张大马得势不饶人,一边拿剑像条疯狗一样扑向李刚英,嘴上还不忘大喝一声:“纳命来吧。”

    李刚英微微一笑,好像不把张大马当一回事般,抡起大刀就往他的头上砍去。

    看见对方这一招,张大马心里一宽,以为自己将在这场打斗中赢得胜利——只要低头闪过这一刀,使出拿手绝活“飞凤六剑”就能把这个逞英雄的李刚英送上西天去见如来佛祖。

    可是就在这时候,张大马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风声,感到一道冲满寒意的剑气向自己的后背刺过来,如果自己不把这当一会事儿的话,肯定可以除掉李刚英这个硬碴子,但那样一来自己必然被后面这一剑刺成重伤。

    尊贵的瓷器怎么可以和受到损伤的烂瓦比呢?

    张大马双脚用力一踏地,一个翻斗,从李刚英的面前飞了过去,滞空时一个回身,使出“飞凤六剑”中的“回风舞柳剑”,“当啷”一声挡下了从后面偷袭而来的一剑。

    刚落地后,张大马清楚地看见偷袭自己那人的模样,他挺鼻星眼,一张方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部胡须修整得异常干净利索,头上挽了个发髻,一身清爽的打扮,手里提着一把三尺佩剑,顾盼举动之间有着一份潇洒脱俗的丰姿。

    张大马哈哈大笑几声后,冷笑道:“好一招‘灵蛇出洞’,好一个君子剑陆毅成,幸亏我武功好,小心一些,要不然还真的栽倒在你这一手偷袭的功夫上。”

    原来李刚英和陆毅成在听了孙晓牛的说话后,心里义愤填膺,同时对那张藏宝图也有了兴趣,无论是为了私利或者公义,都促使他们二人去找张大马讨个说法。于是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人联手去找张大马,可是找了二天二夜,都是人影也没一个。二人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决定分头去找,找到人后就以旗花火箭通知对方。二人刚分开头去找后不久,李刚英就发现了张大马的踪迹,也是李刚英托大轻敌,没偷袭对方,而是先就发了一枝旗花火箭,用以把这个消息通知陆毅成。陆毅成闻讯赶来,方才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头救了李刚英一命。

    君子剑陆毅成脸上神色如常,淡淡地道:“对付你这种为了一张藏宝图便连义兄都能狠心杀死的畜生,用得着讲江湖道义吗?你会和一条大疯狗讲仁义道德江湖规矩吗?”

    陆毅成这一番话正好揭到张大马的痛处,他恼羞成怒,手拿着剑向陆毅成刺过去,嘴里大喝道:“伪君子,胡说八道,纳命来吧。”

    陆毅成擎起三尺佩剑,迎了上去。

    只听的连续十多声“呛啷啷”响起,双方已经交过了十八招,撞激起来的火花像流星一样滚落。

    又过了一会儿,二人已经交换了一百一十二招,却还是胜负未分,马大成这时已知道对方不是个善碴儿,于是使上了自己的拿手绝活“飞凤六剑”。

    这一手绝活使将出来,马大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寒剑的招式不知比以前精妙了多少,速度增快了许多,势道时猛时柔,变化

    莫测,看起来却犹如凤翔九天,舞女蹁跹,优美中带着一份洒脱,但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暗含着杀机,一举手一投足都有惑敌之用。

    这样一来,陆毅成立刻处于被动的位置,被张大马压着来打,很快就已经冷汗不断,左支右绌,连连后退,守多攻少了。

    最后,陆毅成只得大喊一声,用尽全力,露出杀手锏,一路“君子剑法”出其不意地使将出来,一把剑化作五、六道剑影,虚虚实实,从各种意想不到的方位刺出来,又快又狠,让人无法分辨哪一招是虚招,哪一招是实招,很快从挨打的局面中脱出来。

    这一路“君子剑法”却是陆毅成的生平绝学,一生精血所聚,又岂是能寻常论之?

    剑影纵横,人影纠缠,打斗声“当啷啷”连续响个不停,用以助威的呟喝声越来越大。

    陆毅成攻击时刁钻凶狠,于他的君子剑之号颇不符合,守时犹如铜墙铁壁,坚固无比,身子腾挪移动,活像个猴子。

    张大马打斗时,姿态优美,招式既自然流畅又冲满变化灵性,攻击时仿若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防守时好像有一座大山般挡在自己的身前,而且招中攻中带守,守中含攻,端的是一套令人无法忽视的剑法。

    过了不知道多久,二人在平地上已经交手了二百二十三招,在这个时候,张大马在对击中发现陆毅成脸色苍白,鼻息沉沉,剑上的力道也没有初始时凶猛有力了,速度也慢了许多,心里面快意一阵阵地传来,显然对方内力不够自己深厚,在打了这么久以后已经力竭不继了。

    张大马见胜券在握,立刻使出招“飞凤六剑”中的“白凤贯空”,中宫直进,刺向陆毅成的必救之处,这一着附上了张大马十成十的内力,又快又狠又猛,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声,好像狮虎一般扑过去,这实是已经到了决生死、分胜负的时刻。

    陆毅成看见这一招,也不避,只是用脚猛一蹬力,借力扑过去,手中的三尺寒剑也是直捣黄龙,攻向张大马的必救之处。

    二道身影越来越近。

    三尺,二尺,一尺。

    “呛啷”一声,带起一溜火花,二条身影一合即分,张大马被击退二步,右脚用力一后撑,这才停住了身影,陆毅成腾腾腾退后五步,才能勉强挺住身子,脚下虚浮,差点儿就倒下来了,拿剑的右手颤抖不已,鲜血淋漓,滴在地上啪嗒啪嗒响,散在空中直冲入鼻。

    原来却是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二把剑的剑尖碰在了一起,双方被对方附在剑上的内力打成如此这般。

    张大马深深吸了口气,拿剑又向陆毅成冲过去。

    正在这时,一直在旁掠阵的李刚英冲了出来,走近陆毅成,二个人一个攻,一个守,向张大马罩过来。

    “呛啷啷”、“嘭嘭嘭”数十声响过,张大马攻出去的十多招都落了空,尽皆被陆毅成和陆毅成挡了回来,其中好几次还差点儿不小心被李刚英的大刀和陆毅成的三尺寒剑击实。现在张大马心里发虚,冷汗连连,因为他发现这二人虽然分开来不及自己,但是一旦合起手来,却是威力大增,一下子强了几倍。

    一下子,情势逆袭,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人渐渐扳了回来,压倒张大马,稳占上风。

    按理说,李刚英中了张大马那一下狠剑,陆毅成虽不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是却被张大马打到力气不继,就算二人合斗自己,但因为要顾虑到朋友,功夫不能淋漓尽致地施展开来,所以张大马有把握打赢他们的合击。

    殊不知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个人都是孤儿,从小就结交为义兄弟,一起长大,为了生存,他们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于是二人很小就开始自学武功,用以自卫和生存,可是因为二人喜好不大同,所以一个选择了练刀,一个选择了练剑,武功强大以后就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人们把他们合称为“雄刀君剑”。

    可是,有一次,李刚英和陆毅成长大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在李家村看见一个武功高强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二人义愤填膺,看不下去,于是就想去出手教训一下那个****。刚开始二人分别和那个****单打独斗,结果二人在****的手底下都走不过三百招。

    在这种情况下,二人只能被迫无奈一起上,但是因为要顾虑到自己的战友,一身武功施展起来,缚手缚脚,都发挥不了六成,且****因他们二人合斗自己而使上了全力(二人那时没有想到,****和他们单打独斗时并没有使出全力),结果他们二人在二百二十五招内就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并且人也没救下。

    二兄弟经过这件事情后,心里面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一人和那个****单打独斗时反而比二人合攻强呢?

    二个人冥思苦想了一日一夜,终于知道了问题的答案——那是因为自己兄弟不懂得配合。

    在这一番深思熟虑后,义兄弟二人吸取教训,努力学习配合,认真改善自己的招数,让双方的招数接在一起更能流畅圆融,让双方一起在和敌人打斗,采取守势时,能守得更严密,攻时更能不孔不入和快狠准稳。

    经过三年的磨合、摸索、思考、锻炼、去芜存菁后,二人终于创造出了一套自己平生最得意自豪的“刀剑无双法”,二人生平一起闯江湖,行侠仗义,几乎从未合用过此得意之作。

    只有二次遇到硬碴子,二人合使出“刀剑无双法”,心有灵犀,配合无方,敌人攻来时,一人守护自己双方的所有破绽,一人去攻打敌人露出的弱处,敌人防守时,二人双龙出海,一刀一剑,剑罩敌人的左半边身子,刀砍敌人的右半边身子,而且攻击的点还会随着敌人的动作而有所移动变化,让人挡得了左防不住右,封得住上门闭不住下面,让人防不胜防,攻不成攻,头大无比,所以都是只在百招之内就把对方打倒。

    但是面对张大马的“飞凤六剑”,今天这一场战斗是否会成为第一个例外呢?

    张大马和这对义兄弟又过了数十招,此时他已经守多攻少了,对方二人攻六、七招,自己只能寻隙还得一、二招,而且守得还七晕八素,被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人削去了些肉皮和衣衫,照此下去,过不了多久张大马必输无疑。

    张大马在打斗中冷笑道,可是那有些颤抖的声音还是让他心里面的惧意隐隐约约地露了出来:“好一对伪君子,二对一,居然还有脸称“英雄刀”、“君子剑”呢。真是无耻之尤!这件事若果被江湖中人知道,你们还有脸做人吗?”

    原来,江湖中人最重名声,二攻一的这种事情若果传出去肯定会被人鄙视的,所以张大马想用语言挤兑住他们,好令自己在他们因为犹豫而变得平缓的招式中脱身而出,然后就远遁而去。

    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李刚英和陆毅成好像二块大石一样,对张大马的话听若不闻,反而手脚上的功夫越发狠厉,而张大马因为说话而泄了真气,剑上的功夫差了那么一点儿。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高手对决,生死往往在于只有一丝一厘的差别。

    在如此激裂而重要的战斗中,张大马忽然因开口说话而真气不纯,对战局又岂会没有影响?

    李刚英和陆毅成二人,大刀砍向张大马的上半身,长剑对着张大刀的下半身直直飞过去,这二下攻击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令人防不可防,眼看将要击实在张大马身上,到时候张大马不死也要重伤。

    可是张大马身手也端的是强大,只见他俯身向前,双脚在后,一招“飞凤拂毛”,一甩手腕,剑光一拂,“咣当”一声挡下了李刚英的大刀,剑尖向下,往中间一封,眼看就要破了陆毅成这中宫直进的一剑,但是不料剑到中途,陆毅成用上暗劲,剑锋忽然加速往右下方斜刺下去,只听得“嗤”的一声,已经在张大刀的左腿上刺了个透明刺孔。

    陆毅成和李刚英二人得势不饶人,只想立刻结束这一场艰辛危险的打斗,手脚上的招数使得越发开了。

    张大刀中了这一下重击,究竟有多痛苦暂且不表,但是他的手脚变得慢了,招数也没有当初那么利害,很快就被陆毅成一剑劈在右手上,痛到拿不住长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李刚英趁着这个机会,用力一脚把张大马踢飞出去,喷了一口鲜红的血液,落在地上,战不起来,喘气如牛,成了一个连六岁孩子都害怕的重伤之人。

    陆毅成看着倒地的张大马,脸上露出来一个潇洒的微笑,正气凛然的声音缓缓地说道:“我们身受江湖中人抬爱,赐与‘君子剑’、‘英雄刀’之号,是因为我们急人所急,行侠仗义,专杀好像一样你心狠手辣的畜生禽兽,而不是我们的战斗方式。我们又不是傻子,若果单打独斗会不会被你杀掉了且不去说,但是你肯定有能力从我们二人的武器下逃遁,之后又去害人。

    “那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成为了帮凶?让你这种毫无人性的杀义兄的人有好下场,这岂不是令江湖中人心冷?岂不是鼓励别人去做这种事情了吗?再说了,只要结果是好的,谁又会在乎过程和方式呢?说起唐太宗,人们都是为他开创了历史上的‘贞观之治’,经过主动消灭各地割据势力,虚心纳谏、在国内厉行节约、使百姓休养生息,终于使得社会出现了国泰民安的局面而赞不绝口。有谁会在意‘玄武门之变’呢?又有谁会在意唐太宗坐着的龙椅是由多少鲜血和生命打造出来的呢?”

    在陆毅成说话的过程中,李刚英手里拿着到刀,面无表情,缓缓却又坚定地向五尺之外的张大马行过去。

    张大马以前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武功高强,鲜衣怒马,行走江湖,比武杀人,他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从来都无想过死亡来得如此之快,从来都无想过死亡的距离对他来说只有五尺之远。每次张大马杀人时,对方脸上的表情都表示出对死亡的惧怕。

    但是出乎张大马意料的是,在知道必死无疑之后,他自己反而镇定了下来,连一点儿惧怕我没有,索性闭上眼睛等死。在这一瞬间,张大马忽然间想到了自己的义兄孙晓牛,心里感到一些黯然、后悔和羞愧,可是这一切都发生了,除了默默接受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吗?

    来到这个世界上,折腾了大半辈子,现在终于要结束了,或许这就是报应,或许这就是解脱吧,张大马破罐子破摔地想。

    过了二息的时间,李刚英终于来到了张大马的面前,抡起大刀,照着张大马的头上砍过去了,冲起一道血箭,一颗斗大的头颅落到地上,李刚英俯身到张大马的身上掏摸一阵,想找着藏宝图。

    李刚英听得脚步声响,想是陆毅成想赶来帮忙找藏宝图或者处理尸体,他于是也放松警惕,不太理会。

    当李刚英找着藏宝图,拿在手上时,他忽然觉得右心窝一痛,向那看去,只见一截剑尖突出来,然后被人收了回去,伤口处鲜血淋漓一片。

    李刚英转回头一看,发现陆毅成正拿着一把剑对着自己,他挣大眼睛,一下子僵掉了,只见陆毅成又甩起剑,向他的头上劈过来,李刚英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被人斩断脑袋了。

    头上的表情显示出李刚英死前的吃惊、痛苦和不可思议。

    陆毅成黯然地对李刚英的头说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和人分享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笨吧。”

    陆毅成从李刚英的手里拿过那张充满罪恶的藏宝羊皮图。

    陆毅成沉重地叹息一声。

    陆毅成满面热泪地将李刚英埋葬在附近的林子里,心怀愧疚地伏地拜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