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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广阳城中离开之后,萧随风马不停蹄的便是直接上路。【ㄨ】
萧随风心中担忧,故而赶起路来自然也是颇为急迫,一路西行而去,中间也只是因为马匹疲倦方才停下休息了几次,路过城镇村庄也只是穿行而过,毫不停歇。
如此赶了一日,眼见日头西落,天色渐暗,萧随风方才在路边一个破旧的土地庙前停下了脚步,显然是打算在这破庙之中休息一夜。
那土地庙也确实很是残破,原本的院墙如今已经只剩下了一堆残痕碎石,院内也是杂草丛生,萧随风牵着马走了进去,只见那大殿都坍塌了一般,也不知究竟是荒废了多少年了。
当然,萧随风不过是想找一个安身之处,渡过一夜,这土地庙虽然残破,但倒也足够萧随风遮风避雨了,萧随风自然也是没什么不满意的。
当下只见萧随风将马匹拴在了殿前的柱子上,自己便是走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虽然半边已经倒塌,但另外半边倒是还好,至少屋顶并没有全部漏开,若是下起雨来,应当还是可以稍稍遮蔽一下。
看那外面的天色,空气闷热,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下起雨,萧随风虽然不畏惧被雨淋湿,但能不变成落汤鸡,当然还是不要的好。
只见萧随风对这那已然断成了两截土地神像稍稍拜了一拜,便在这破庙之中收集起柴火来,准备先生个火再说。
天色很快便是暗下去,萧随风在大殿之中生起一堆篝火,静静的靠着一根柱子,不由是微微有些失神。
自从萧随风被左松带回了洛青峰后,萧随风的内心便是一直处在一种孤独之中。
对于左松,萧随风自然是充满尊敬与感激,但左松年纪以高,虽然将萧随风收做了徒弟,细心的将毕生所学教授给了萧随风,也认真的照顾着萧随风的生活,但左松自己的性格都是有些孤僻,又岂能将萧随风的内心开导?
这从萧随风如今淡漠孤僻的性格,便是能够看出来了。
虽然萧随风这性格之中,有很大一部是因为被仇恨所压迫所致,但显然也是有左松的性格影响。
萧随风对自己这性格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在遇到宇文倩之前,他一个人甚至也察觉不到自己内心的孤寂,满心所想的唯有自己的大恨深仇。
但这只是萧随风这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而已,他习惯于用仇恨来压迫自己,却并非是他就一定多么喜欢那种孤独的感觉。
试想,若不是没有办法,谁又愿意孤独一人呢?
原本,若是没有人来将萧随风这紧闭的内心打破,萧随风就这么背负着仇恨,倒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宇文倩却偏偏出现,将萧随风那本已经变得坚硬无比的内心慢慢的融化,让其再度变得柔软起来。
萧随风虽然是不善言辞,但内心的感情却是并不比正常人少,特别是当宇文倩走进了他的内心之后,从未体验过这种情感的萧随风,更是将其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灭门之恨,这是萧随风此身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宿命,自然不用多说。但除了仇恨之外,如今的萧随风的心中,最重要的,无疑便是宇文倩了,甚至于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
所以,当宇文倩被人劫走,萧随风明知不是对手,也是要是拼死不退,明知青木峰是危险重重,也是要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那青木峰而去。
这一切,正是因为宇文倩已经真正的走入了萧随风的心中,成了那唯一填满了他内心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宇文倩不再在自己的身边,萧随风便如同内心缺了一块,那也不知被遗忘、被压抑了多久的孤寂之感,也是再度袭上萧随风的内心。
萧随风默默的看着那篝火,回想起这一路和宇文倩的种种,心中虽然满满的都是温暖,但那孤寂之感却也是越来越浓。
这样的情绪波动,放在往日的萧随风身上,是决然看不到的,但如今却反复的浮现,扰乱着萧随风的心神。
沉默良久,萧随风好似也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多愁伤感,不由是默默摇了摇头,向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但思绪却是根本控制不住,也停不下来。
就当萧随风不知该如何摆脱这种情绪的时候,破庙外面,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总算是惊醒了萧随风。
萧随风毕竟是警觉之人,虽然先前一直是心神不宁,可是真当有事情发生之时,却是在第一时间恢复了冷静,单手握剑,不由冷冷的看向破庙外面。
只听外面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远远出来,似乎是有人在策马而行,正在靠近着土地庙的所在。
萧随风当即警惕了起来。
虽然离开了广阳城已有一日路程,但萧随风心中清楚,他仍旧是并没有摆脱危险的处境。
虽然已经过去了数日,但武圣墓引起的风波依旧没有平息,那横龙山中,依旧还有成千上万的江湖人在为那武圣墓而癫狂。即便众人早已经听说了,武圣墓中传承已经被人夺走,但依旧不能让他们冷静下来,以至于这一场武圣墓的风波,随着武圣传承被薛十三带走,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萧随风也是知道自己的处境,自然虽然离开了横龙山脉,离开了广阳城,但自己的危机本就不局限与横龙山,眼下消息传开,怕是整个江湖人都会盯上自己,不论是在哪里,只要被人发现,结局必然都是少不了麻烦。
所以,眼下虽然是在荒郊野岭,但萧随风也仍旧不敢大意,时刻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谁知道,下一刻他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呢。
萧随风倒是不惧危险,可是眼下他有要事在身,却是根本没时间耽搁,自然是不想被麻烦缠上。
只是,萧随风不想被麻烦缠上,但麻烦却是显然找上了他。
从那急促的马蹄声便是能够猜到,那马上之人必定是有什么急事,否则也不可能已经入夜,还在纵马狂奔。
萧随风静静的听着,本以为那人会直接从这破庙前走过。
而事实上,那马虽然确实是从破庙前疾驰了过去,但谁曾想到,那一人一马走过之后,就当萧随风刚刚放下了警惕,却听见一声嘶鸣,竟是那人又调转了马头,直向着破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