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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魏晋一被一些吵闹声及啼哭声扰了睡梦,原来是一个患有眼疾的侍女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未看清地上那些横亘杂乱的木材,被绊倒了。除开膝盖手肘被压迫一下,别无他伤。大冬天就是有这个好处,身着着厚厚的冬装,自然是不怕摔。
可手上捧着的那一盆清水却随着她的动作洒落一地。洒了一盆水自然是不要紧,最为严重的是,铜盆从高处落下的声音惊醒了浅眠的薄奚安素。薄奚安素昨夜噩梦不断,好不容易睡得好了些,却被她吵醒,已是怒极,便说了侍女几句,没想到脸皮极薄的侍女把持不住,哇的一声就开始嚎啕大哭。
“你要是再不住嘴的话,我马上辞退你!”薄奚安素起床气未消,这侍女哭哭啼啼,又扰人心烦。若是把熟睡的魏晋一吵醒了,那她真的是要大开杀戒了。
魏晋一有着能解百毒的特殊血液,自然也有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这不听话的身子,一年怕冷,一年怕热,魏晋一也是时常头痛。
今年恰巧赶上了怕冷的那一年,更为凑巧的是今年的薄奚打破了历年的最低温,并且这温度持续寒冷,毫无回暖的迹象。
所以在瑟瑟寒风中,身旁没了女皇陛下那个暖宝宝,魏晋一只能以被掩面。让冷气找不到空子钻进去,已保体内的温度能够让她安心的睡觉。
所以对于眼疾侍女那一摔,魏晋一是毫无知觉的,直至侍女开始放声大哭之时,魏晋一才开始辗转。
自己一翻身,冷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刚好薄奚安素出门之时没将门关紧。从缝隙中挤进来的料峭寒风吹在魏晋一身上,愣是被放大了几十倍,彻骨的寒冷让魏晋一打着寒颤。她醒了,彻底的醒了!而且是被冻醒的。
迅速披上薄奚安素准备的雪白狐裘,魏晋一觉得还是冷,于是又翻开衣柜,选择了一件较小的外衫披在里头,然后将雪白狐裘穿在外头。
最后终于将自己的裹得密不透风之后,魏晋一才慢吞吞的从房内打来门。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怒火中烧的薄奚安素,以及低声下气的侍女。
“师父你不冷吗?”魏晋一哆嗦的问着薄奚安素,明显的睡眠不足透过声音传递了出来,沙哑而虚弱。
薄奚安素昨夜本是想早起练剑的,所以就准备了一身轻便的装备。起身之后,门外的寒冷是她没料想到的。大寒已经过去许久,薄奚的严冬还是冰冷无比。
但是心中的怒火倒是将这寒冷驱散了一些,薄奚安素训着丫鬟,倒也没注意自己穿的少了。
经魏晋一一提,现在倒是有些感觉。
“既然你现在已经将皇夫大人吵醒了,明天就不用来了!”薄奚安素抱臂冷声说道。
眼疾的丫鬟听此言,含着泪愣住了,然后转身满脸复杂的看了一眼魏晋一和薄奚安素,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看她这样子,明日亦是不会主动前来了。
“师...”魏晋一刚想出声解释,就看到那丫鬟带着似有若无的恨意离开了。
“我是被冻醒的,与那丫鬟无关。”事已至此,解释无用,但魏晋一私以为这些事情还是要说开的好。
“那丫鬟急功近利的很,不要也罢。”身上凉意更甚,薄奚安素抱臂看着几乎穿了一床被子的魏晋一,“怎么?你很冷吗?”
“今年体质特殊,再...加上肩伤未愈,是有些怕冷。”魏晋一实话实说,无需隐瞒。太阳已经升起,她站在有阳光的地方,身子倒是暖和了一些。
台阶下的薄奚安素看着被金光环绕着的魏晋一,好似一个身处中心的发光体,四处迸射暖心的火花,将周遭的寒冷全部融化。
这样一个人,若是有朝一日是属于自己的,那该有多好。
“师父,我能不能穿我自己的衣服,你这衣服冷了...”
“哦?”薄奚安素面带怀疑的看着魏晋一,这些狐裘绵衫也是自己在各地寻来的佳品,竟比不得宫里那些粗制滥造的次品。薄奚安素不是一点点的怀疑。
“你确定你的那些衣衫会比我准备的...好...吗?”薄奚安素重新问一遍。
“是。”魏晋一相当肯定的答道。
“好,你去换吧。”得到薄奚安素的允许,魏晋一兴高采烈的回房换衣裳去了。薄奚安素紧随其后,也去换了一身厚实的裘衣。
“阿晋,今日咱们去京城外头吃早点!你要是怕冷的话,多带一些衣物去。”薄奚安素收拾完毕,透过屏风与魏晋一对话着。
出去?
好吧,魏晋一还以为这么冷的天一定要待在府中,没想到还是逃不脱出去的命运。不过出去走动走动,说不定身子就不会这么凉了。
“好,等我穿好靴子,我们就可以出发了。”魏晋一艰难的俯着身子,厚实的冬装也让她活动不方便。
一炷香过后,一辆华丽的马车飞驰在人烟稀少的山道上,民皇行宫地处偏僻,又隐入深山,气温定然是比城里低。此番出城,倒不失为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马车内,魏晋一与薄奚安素分坐两端,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楚河汉界,谁也不侵犯谁。
“今日想吃些什么?”薄奚安素用手肘撑着马车的窗檐,手掌扶住自己的脑袋,闭目养神着。询问魏晋一之时,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城东有位大娘,会做鼎边糊,我们去寻寻看。”
“鼎边糊?栀子花开燕初雏,余下寒立夏尚堪虑,明目碗糕强足笋,旧蛏买煮锅边糊。你所说的鼎边糊可是这首诗中的锅边糊。”
“是同一种东西。”
“民俗都是立夏时令才食,你偏偏待到寒冬来寻,说不定是一场空。”
“去寻寻也无妨,我记得那个大娘四季皆有贩卖。”
“好,车夫,去城东!”薄奚安素高声朝着马车夫喊道。
“好咧!”马车夫爽朗的应答,浑厚的声音在空旷无人的林子里回荡,惊起了几只留宿京城的孤鸟。
兴许是想让二人休息的更好一些,马车夫的车驱的极其稳当,如履平地一般。但这到达城东的时间倒是被延长了不少。
当二人到达慕容大娘的摊子之时,魏晋一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好在这大娘不负众望,冒着极寒的天气,依旧在这摆摊。
“慕容大娘,来两碗鼎边糊,大碗的!再加两笼包子!”魏晋一一下马车,便朝着大娘喊道,此时时辰不算早,那些早起吃早点的人也已匆匆离去,慕容大娘这摊位上,零零星星几个人。倒也不至于沦落到排队的地位。
“魏老板哪,好久都不见你来吃着这鼎边糊了,最近是不是又四处做生意了?”慕容大娘手持一个陶瓷小碗,舀了一碗米浆,往锅上一撒,不出一分钟,新鲜热乎的鼎边糊就可以出锅了。
“是啊,大娘,最近生意比较忙,都不常来了。”魏晋一跑到炉灶旁,笑脸嘻嘻的接过慕容大娘捧着的鼎边糊,热络的跟大娘聊着天。
“你去那坐着,这边烟气大。”一脸慈祥的慕容大娘嗔怒的看了魏晋一一脸。在京城,知道皇夫大人这个名号的人比比皆是。可是要论见过魏晋一的人,倒没有多少人。所以这小摊小贩,不知道魏晋一的身份也是常有的事,见怪不怪。
倒是这个魏晋一,能够如此熟络的跟这些商贩打成一片,令薄奚安素很是吃惊。自己向来冷清,要跟人如此亲近,怕是很难吧。
“这个姑娘长的好生漂亮,以前怎么不曾见过?”慕容大娘将另一碗鼎边糊端到薄奚安素面前,眼里流露出的赞同是如此的露骨。
兴许是被大娘的率真,开朗所感染,薄奚安素一扫早上的阴霾,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大娘,这位是我的妹妹。”魏晋一看着薄奚安素的笑容,心生了打趣的念头。硬生生的把姑侄子的关系说成是姐妹。
本想在大娘脸上看到吃惊不已的表情,没想到大娘确是一脸淡定。“你们应该是堂姐妹吧,长大一点都不像。不过这个白衣姑娘倒是年轻,不知芳龄几何?”
魏晋一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慕容大娘倒是当真了,看着模样,是要给她家儿子说亲吧!
“大娘,大娘,您又有客人来了!”魏晋一连忙扯开话题,推搡着大娘,往炉灶旁带去。魏晋一竭力挡在薄奚安素与慕容大娘的视线当中,以掩饰先前的尴尬。
“好好好,你们慢慢用,我先去忙,就不招待你们了。”慕容大娘笑着致歉,笑着离开。魏晋一才来这么一会儿,慕容大娘脸上的笑容就没止歇过。不知是魏晋一的魅力大,还是慕容大娘的性格好呢?
薄奚安素舀了一口鼎边糊,送入口中,丝滑柔顺的米片根本就不用嚼,就滑过了喉咙,暖入了胃中。如此特别的感觉让薄奚安素眼前一亮,紧接着就喝了一口汤汁,鲜香干脆,暖腹温心。喝着喝着,倒真把那寒意驱散了不少。看来此番入城倒是不虚此行啊!
“怎么样,师父,好吃吧!这鼎边糊还是要寒冬吃才回味无穷!”魏晋一头也不抬的吃着,一口一口的往肚里送着米片。整个人像是埋在碗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