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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唱一和,龙傲狼自然明白二人的用意。
这也难怪,在昆仑山上毕方曾和龙傲狼大战过一场,自然知道龙傲狼修行如何,说起来当日二人算是半斤八两,未分胜负。
可龙傲狼不知道,数月前毕方和司空木在小嶂山设计伏击天中子,和二人之力都没能留住天中子,反而折伤了一众教众不说,“烈火珠”也被损伤,若说单凭龙傲狼就杀了天中子,他们二人当然不信。
不过龙傲狼心里早想好了说辞,暗自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的淡淡道:“说起来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哦,龙堂主何出此言?”司空木追问道。
“那日我路过终南山,碰巧见到天机子和天中子二人斗法,于是我趁他们斗法到紧要关头分身无术之时出手……事情也就仅此而已。”龙傲狼这番话说的有真有假,让人很难辨别虚实。
不过二人心有疑惑,还想再问龙傲狼数月来何故音讯全无,又何故去了终南山,但魔主却缓缓点头,率先问道:“原来如此。那天机子如何了?”
龙傲狼道:“天机子负伤离去,不过他曾被属下重伤丹田肺腑,虽然能强撑一时,但此刻想必已修行尽失了。”
“好!”魔主再次击掌赞道:“除了天机子和天中子,终南山一派其他的人已不足为虑。”
言罢,魔主一挥手,众人分立两侧,让出一条通道,魔主道:“龙堂主一路风尘劳苦,本教主早已准备好酒宴,为龙堂主接风洗尘。”
一行人步入阴山,巨大的石门在龙傲狼身后隆隆落下,眼前陡然一暗,那一刹走进的仿佛不是什么阴山大殿,而是地狱阴司,龙傲狼心里不禁猛然一沉,隐隐有种不详的感觉。
不过一路走来魔主谈笑风生,未见丝毫异样,率众进了大殿一侧的偏殿。
偏殿内灯火高挂,烛火辉煌,殿内的石桌上摆着酒菜。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而且冷热俱全,而且那热菜还都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做好不久。
看到这一切龙傲狼心底再次一沉——看样子魔主早得到消息,知道他会此刻回到阴山,但一路西来他并未派白虎堂弟子提前通风报信,魔主又何以得知的如此确切。
众人入席,魔主执杯在手,道:”自几年前龙堂主入教,几年来血战八方,替圣教收服众多八荒异族不说,北域冰原还擒拿六臂雪猿,五龙山中更是得来三色奇花……立下奇功件件,今日这第一杯酒理应先敬龙堂主。”
“教主言重了。属下不敢当,不过都是巧合而已。”龙傲狼道。
有魔主带头,毕方司空木等人竟也似都摒弃了前嫌,向龙傲狼轮番敬酒,言语之间也多是赞美褒奖之词,什么龙堂主年少有为,英雄出少年……等等,和往日浑然不同。
只不过龙傲狼却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后便醉的不醒人事。
有白衣等人率领几个白虎堂弟子将龙傲狼扶下去休息,宴席遂即便散了。
等毕方等人也都告退离去,只剩下魔主和军师任无心二人时,魔主脸上的笑容才渐渐隐去,变得凝重起来。
“咳咳……”魔主突然轻咳了两声,刚刚还如润玉般的面容上似突然蒙上了一层灰尘,变的有些难看,眼神却猛然凌厉如刀:“嗜血魔龙枪不愧是天下第一凶煞利器,再配以血咒之法,当真有神鬼莫敌之威。”
“教主……”任无心一旁察颜观色,不禁也微微变色。
魔主摆了摆手,道:“无妨。”说完,盘膝坐下调息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才恢复如常:“只不过此子短短数年便有如此修行,想来不单单是资质不凡,与圣教的厉血阵也有莫大的关系。”
顿了顿魔主又道:“想不到圣教前辈千百年来苦心竭力弄出来的补血助修的阵法,圣教中竟无人敢舍身一试,到头来却便宜了他,如今厉血阵已毁,再想打造阵图也有心无力了。”
当初让龙傲狼在厉血阵中补血助修是任无心的主意,原本只是想让龙傲狼嗜血入魔,不曾想却让龙傲狼如今修行大增。
此刻魔主旧事重提,任无心面色微涨,微微躬身道:“教主,那日属下亲眼见他夜上五龙山,再想想之前种种巧合,属下断定他入圣教也必是受云雷老道的指使,此子不除,必成大患,日后必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魔主点点头,但话锋一寒道:“只不过今日你也看到了,眼下他修行已不输于我,若不动用圣鼎恐怕我根本奈何不了他,就是火龙酒也对他无用,看来他已经将体内的五行血气融会贯通,成了千年来第一个真正集五行于一身的人了,要想除却祸患谈何容易!”
“教主言下之意是?”任无心一愣,道:“如今他身在圣教总殿,要想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恐怕不妥。”魔主摇摇头,道:“这几年来他积功甚多,不仅在白虎堂中有威名,就是教中其他弟子对他也多有敬服,若无凭无据便要杀他,恐怕单是白虎堂的堂众也不会袖手旁观,其他人也未必会信服,私下定会腹诽颇多……堂堂一堂之主,又对圣教建功甚多,若无缘无故的被处死,岂不让人心寒?心寒则难免不忠,圣教又怎能一统?”
任无心略一沉吟,道:“属下有些操之过急了,还是教主深思远虑。”
魔主转首看着任无心道:“军师可有两全之策?”
任无心收了手中扇皱眉良久,忽眉头一展笑道:“我们这位龙堂主年纪轻轻但修为惊人,教主不如派他去寻找那金凤鸟,如何?”
魔主皱眉凝思片刻道:“若让我们这位龙堂主去东海寻找金凤鸟,我们岂不是自曝所图?若他给云雷老道通风报信,恐怕他们定会举五派之力赶赴东海,到那时我们如何行事?”
任无心扇子一摆,笑道:“让他去找金凤鸟不假,但未必去东海。”
教主一愣,遂即明白过来,微微颔首道:“不错。”
“属下记得离此东南方向,毗邻东海之处有一海中山谷,名曰:“困龙谷”……”任无心接着道。
“困龙谷?”魔主眉峰一挑,道:“那困龙谷可是又名死亡之谷?”
“正是。”任无心点点头道:“传闻此谷吞噬一切活物,从未有活的东西能从里面走出来,但凡知道此谷者都谈之色变,无不视之为禁地,属下之意……”
魔主点点头,但遂即又摇摇头道:“若一切如军师所说,他真是云雷老道派来的奸细,那此子能在圣教隐忍五年且不露丝毫破绽,由此可见此子心机之重。若此时贸然派他去困龙谷难免让他起疑心。再者说,此举亦无疑于纵虎归山。”
片刻后,魔主忽叹了口气,道: “不瞒军师说,若要真杀了此子,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顿了顿,魔主转首看着任无心道:“他在五龙山学艺数载,如今再路过五龙山难免触景生情,是否他只是上山看看,你我太过于多心了?”
任无心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魔主又接着道: “军师可曾想过,若此子真是受云雷派遣潜身圣教,杀了也就杀了。但若是你我多心之举,那可就错杀了圣教千年来最年少有为的堂主。”
“教主,此事不仅关乎圣教千百年的基业,更是关乎圣教一统天下的大业,出不得半点差池。”任无心肃容道:“宁杀错,勿放过啊。”
看魔主默然不语,任无心又接着道:“属下知道教主惜才,但此事事关重大,若他是云雷老道派来的奸细,已然深知教中一切,千秋大业全凭教主一念之间,请教主三思。”
魔主身形一震,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道:“也罢,就以军师所言,不过此事要做的周全,决不能让人起疑心。”
“教主请放心,属下之意是……”话未尽,但语声已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