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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心怀私意
由于原来考虑是从将相县到叶则县,路途上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县上就安排了几个点,想的是胥忖朱上午到叶则后就去看点,下午听县上的汇报,但因为突然改变行程提前到了叶则,实际上胥忖朱在叶则县活动的时间还就相对缩短了半天,因此,涉及到的相应安排也要作调整。席间郭闻名问胥忖朱:“胥市长,在叶则的安排你看是不是延长一些,明天下午再离开?”实际上郭闻名已经做了行程的调整安排,但他有意问一下胥忖朱,是显示自己尊重胥忖朱的意思。这也是郭闻名聪明的地方。
胥忖朱突然提出直接从乐中县到叶则县,一方面是不想让人掌握到他的行事规律。另一方面,也是主要的方面,是在他的内心里有着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胥忖朱知道叶则是宁秀经济发展水平最好的县,既然经济发展最好,那么这里肯定企业不少,商机无限,今后自己可以从中捞到好处的机会就应该比其他地方更多,因为存了这样一个心思在里面,所以他就想早一点到叶则,使叶则县的人更多地知晓他这个新来的市长。胥忖朱心里想,自己在叶则呆的时间长一点,就能够给叶则的干部群众形成一个自己对叶则更关心的印象,这样今后更多地跑叶则也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了。胥忖朱没有想到将相县的书记为了迎候自己,会在路边突然发病。胥忖朱听说施弘纾后之所以说“活该”,是因为他的第一个反映,也知道此事如果传出去后,肯定会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影响,至少会有人说他薄情寡恩、不近人情,毕竟自己这个市长还没有正式当选。
胥忖朱突然决定改变已经安排的行程,想的是因为将相县各方面的情况在宁秀都处于中间位置,没有什么特色,从叶则县回去时在将相县顺便看一下就行了,不想在将相县呆的时间太长。但现在却出现了书记突然生病住院的情况,并且是因自己而起,胥忖朱虽然心里觉得无所谓,但他还是希望能够把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胥忖朱知道要不了多久,这种事就会传遍全宁秀,在传言中,可能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说法,这中间必须会产生一些对自己不利的影响。胥忖朱虽然智商不高,并且他也没有把选举太当回事,知道他作为市长,在人代会上是等额选举,就他所知,还没有出现过等额选举市长时市长落选的情况。但有如考生参加考试一样,每个考生都希望自己的考分高一点。胥忖朱和其他作为被选举人一样,也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得高票,甚至满票。尽管当选不成问题,但得票多少也还是关系到自己的一个面子问题。如果得票少了,毕竟面子上不好看。胥忖朱也同样不希望自己在被选举时失票太多。想到这一点,胥忖朱也就还是希望能够挽回一点这方面的影响,毕竟自己到宁秀的时间还很短,并且这种事传出去后所产生的负面影响也是不可低估的。胥忖朱想的是自己从叶则回去时在将相县多呆一下,并且专门去看一下生病住院的司马恒,这样,也许就可以化解因此出现的问题了,毕竟自己是堂堂的一市之长,能够俯身低就去看一个下级,已经就显示出了自己的平易和随和。同时,还可以对外界形成一个自己关心干部、爱护干部的印象。也因此,在郭闻名征求他的意见,希望他延长在叶则的安排时,胥忖朱自己把在叶则县的行程安排和到将相后的行程安排都明确了:“今天下午到叶则的企业看一看,明天上午听一下县上的汇报,下午就到将相县,后天上午听将相县的汇报,中午饭后离开将相县回宁秀。”这样一来,在将相的活动时间也是一天,比他原来想的只是去打一头的安排长多了。
说了自己的日程安排打算后,胥忖朱又自我表白似地对郭闻名说:“郭书记,我可是把将相县丢到后面就先到你的地盘上了哟!你看我对叶则、对你应该是够意思了吧?”
胥忖朱说完后,郭闻名马上答道:“谢谢胥市长看得起叶则,把叶则放在心里,我也代表叶则人民感谢胥市长了。”同时,郭闻名把胥忖朱刚才说的安排马上吩咐县委办公室主任通知下去。县上的相关单位和领导接到县委办公室的通知后,也紧急行动起来,按照这个日程做各方面的准备。
施弘纾听胥忖朱在给郭闻名说在叶则的行程安排时把到将相县的行程安排也说了,尽管他拿不准这个安排胥忖朱还会不会又改变,但为了让将相县做好准备,他还是马上打电话把这个安排告诉了将相县县长朱汇林,并请朱汇林视司马恒的身体情况,确定是否把胥忖朱到县上的安排告诉司马恒。
对于胥忖朱突然改变行程的原因,除了胥忖朱自己清楚外,没有任何人清楚。施弘纾不知道,屈里杰不知道,郭闻名同样不可能知道。但既然人家是领导,作为下级,只有服从并按照他的要求去办。这也是下级服从上级的具体体现。
当天下午两点开始,郭闻名率领的叶则县四大班子的相关领导和县级相关部门领导的陪同下,浩浩荡荡,趾踵相接。胥忖朱率市上的调研组一行参观了叶则县规模最大的叶则矿业集团、叶则铝业集团、叶则水电集团、叶则化工集团、叶则钡钛公司、叶则鑫源玉器加工厂,还参观了叶则土特产公司、叶则兴旺养殖基地、叶则物流集散中心等地方。仅仅三个多小时,就看了这么多企业,可想而知完全是蜻蜓点水,跑马观花。随行的人员都知道胥忖朱的这次调研,仅仅是熟悉情况,并没有什么具体任务,也乐得出来放松一下。因此,除了施弘纾和屈里杰以及宁秀日报和宁秀电视台的两个记者外,其他人在思想上都非常轻松。胥忖朱在这些地方调研时,既没有发表什么讲话,也没有作什么指示,只是在他觉得今后可能能够利用的企业老板那里,有意无意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以此拉近与这些企业老板们的距离,为自己今后有所企图时打下基础。企业老板们当然是乐于和这个天簌市的政府一把手套近乎,毕竟自己的企业在天簌的地盘上,今天企业有没有问题都肯定要和政府打交道,能够认识政府的主要领导,这些企业老板可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因此,胥忖朱在企业时,一个个老板都是倾注了满腔热情,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希望能够得到这个市长大人对自己企业的青睐和首肯。
胥忖朱也在企业老板们这种热情而又谦卑的奉承下,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尤其是他看着自己身后长长的一串各类人员,大家都众星捧月似地跟在后面,胥忖朱感受到了作为一市之长的无比荣耀和尊崇,内心里的那种自我膨胀几近于极致,以至于走路都有些趾高气扬。只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到县上调研,胥忖朱尽管智商不高,但也知道要低调行事,毕竟自己在宁秀的时间不长,对于宁秀的方方面面都还不熟悉,更不了解。要不然的话,按他当时思想上的那种激动,完全可能早已手舞足蹈了,又唱又跳起来。
晚宴安排得很丰盛,但气氛却并不热闹,一方面县上的陪同人员与胥忖朱都不熟悉,不清楚胥忖朱的性格脾气,不可能形成热闹的气氛;另一方面,市上陪同下来的部门领导都很有经验,知道晚上县上各对口部门的领导还要约自己单独出去活动,到时候还要喝酒。因此,在晚宴的桌子上,尽管人员不少,但大家喝酒都非常节制,就是即使有人想喝,因为不清楚胥忖朱的脾气特性,也不敢放开喝。整个晚宴就在这种不冷不热的气氛中不到一个四十分钟时间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