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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壁才刚刚亮起,街道上就响起了大大小小的叫卖。蒸笼冒着热气,竹篮中的鲜菜还挂着露珠。
因为今日就要和公奢毅出发回到海悦城,所以斯辰就起的比较早,有些人还是要告别的,他伸了个懒腰,看见天朔还在熟睡。
“小孩子就是能睡。”斯辰看着天朔慵懒的睡姿,摇头叹息,却忘记了自己不过比天朔大了两三岁而已。只是他现在的样貌显得较为成熟些罢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十岁的孩子就已经较为稳健了。十六岁就能成婚。所以也难怪斯辰被自己外貌的假象所影响。
“流苏昨晚拿到的那两个东西,似乎很普通。不知道她会不会难过呢,把我那部向北宫爷爷要来的水属性功法送给她好了。”斯辰咂咂嘴,简单洗漱之后打开房门,去找流苏。
来到流苏的房前敲门,“流苏,你醒了吗?我是斯辰。”斯辰扭了扭脖子,客栈的床确实柔软,就是睡醒了腰酸背痛的。不知道回去还能不能习惯。
但过了一会,斯辰皱着眉,流苏的房里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动静,“流苏?”他继续敲门,“不会是出去了吧?这么早?”
这时候,店小二正好睡眼惺忪地走了上来,斯辰拦住他,问道:“小二哥,请问这件房间的那个姑娘去哪了?”
店小二摇摇头,“我们的店门还没有开,所以不会出去的。是不是还没起呢?”
斯辰心中一沉,脸上面不改色,“那没事,您忙去吧,我再喊喊。”
斯辰看店小二走进拐角,然后推开流苏的房门。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纸条被压在茶桌之上。
“已去,勿念。流苏。”斯辰念着这短短的六字。心中慌张起来。
他冲出房门,叫醒了王果和伊宁等人。
众人听说流苏不见,睡意全无,都聚在流苏的房内,连保护伊宁的两个高手都跟来了。他们看着桌上的纸条。
保护伊宁的高手闭起眼感受,随后摇摇头,“没有元力混乱或者爆发的情况。”
另一人站在窗边,点点头说:“窗户是从内部开起来的,所以不是从外进来劫持,我看真是这个小妮子自己走了。”
斯辰皱着眉,“流苏能去哪里呢?”
公奢明轩说:“流苏是被族长收养的,会不会是有自己身世的消息了?”
伊宁很是焦急,“会不会是因为她昨夜拿到了城主赠送的凡品而赌气出走了?”
众人摇头,都说着:“她不会是这样的人。”
斯辰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对众人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看还有什么发现。我去一趟城主府。”然后冲回房间内,摇醒败妖就向着城主府奔去。
“什么?你说那个叫流苏的小妮子不见了?”则阳也很是惊讶,“怎么会好端端就走了呢?”
“我也不知道,就留下一张字条。”斯辰耸耸肩,然后看着则阳,“爷爷,你确定昨天流苏挑到的那件斗篷和长镰是平凡之物吗?”
则阳一愣,然后摇摇头,“非也。”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昨日那个岩洞并不是我开辟出来的,我发现这个岩洞时里面就已经有流苏所挑选的那个箱子了,然后其他的物品是我后来才放进去的。但奇怪的是,那个箱子我怎么搬都无法挪动它分毫,它像是长在地上似的,被一股很隐秘的力量所镇压着,所以我只能给它下了层封印。没想到昨晚那小妮子轻轻一抬就将其抬起,我想这必是缘分,也为了不过早泄露它的不凡,就说是凡品。”
“那一定和里面的两件东西有关了。”斯辰思索。
“我也不知,若是她自己出走,那危险就不大。”则阳叹道,“我会找人去探查的。昨日你拿回去的那把古琴。感觉如何。”
斯辰听则阳说到古琴,才翻了个白眼,“好的没话说。只是有能力限制,我现在还太弱了。所以威力一般。”
“不会真的是高级的战器吧?”则阳错愕。
斯辰吃惊,“爷爷并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我就打开过一次,数百年前在一个帝王墓中发现的,当初那个帝王双手就扶在这把古琴上,帝王的身体已经变成骸骨,但惟独抚着琴弦的十根手指却依旧完好无损,古琴旁放着那个叫做默曲的竹简,可是我一打开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我觉得古琴不凡,就拿回来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则阳捋了捋胡子,“看来你和流苏得到的东西都不凡啊。亏了亏了。”
流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斯辰懒得和则阳玩闹,翻了个白眼,就告别了,“我还是回去找他们吧,都在为流苏着急呢。”
“行,跟他们说,我会让负责搜寻的机构帮忙找找的。”则阳点点头。
“哥哥。”天朔从斯辰身旁的空间钻出。身上背着包袱。
斯辰看着天朔的样子,多半是要和自己一起走的。但则阳这边……他抬起头看向则阳。
则阳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摆摆手说:“天朔要跟你去是我应允的,毕竟跟在我这个腐朽的老头子身边,没什么作用。倒不如跟你去历练,虽然危险,但胜在成长迅速。”则阳将两个少年揽在怀中,将他们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为的是不让斯辰和天朔看到他悲戚的表情,“你们两没有爷爷的照顾更要小心谨慎,不可丢失本心。修炼在于质,不在于量,不可急功近利,那样只会走火入魔。我会时刻关注你们两的动向,偶尔也会去看看你们的。”
则阳的脸色回归正常,脸上慈祥的笑容像从未中断,“行了,人老了就啰嗦。去吧。这次就算是暂别。别像个姑娘似的婆婆妈妈。日后还会再见,也要回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子。”
斯辰沉默,然后拉着天朔,向着则阳跪下,三叩首之后默默离开了。
则阳看着斯辰远去的背影,抬头叹息,“高处不胜寒啊。”他的脸上布满了无奈,而后想到了磨难,“痴儿,为师终于是明白为何你会为了那个女人险些入魔,这个小子是否也给你无法割舍的念想呢。老夫已经好久没有感到如此孤寂了啊。”则阳的身影慢慢淡去,直至消失之后,地上多出两滴清泪。以迅疾地速度洇漫开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殇。
斯辰拥着天朔坐在败妖的背上,在半空中缓慢行走。路人偶尔惊奇地抬起头来观看这样的景象。但自武道会以后,斯辰这两个字就印刻在了许多人的心中。所以当他们看到坐在狐背上的是斯辰后,也就没什么好惊奇的,自此巴马郡的年轻一辈中,斯辰已然从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变成了人人观望的大树,他亦然和周元浩、展霍一般成为了其中的翘楚。
天朔侧头斯辰:“哥哥,你说流苏姐姐不见了?”
斯辰听见流苏的事,脸色又暗淡下来,“是呀,好好的就不见了,一起来去她房间就没了踪影,不知道该怎么和公奢家的族长交代啊。”
“也许我可以做一些较为肯定的判断。”天朔认真的说,“我对空间的敏感度很高,所以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斯辰听此,点点头,催促败妖快些。流苏的事一直压住心头很不是滋味。
不多一会儿,斯辰和天朔就到了。天朔走进流苏的房间,然后把众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一个人盘腿坐在整个房间的中央。
“水,柔和,恩?还有一只元兽。”天朔闭着眼感受着这个空间里残留的元力波动,“然后变成了暴怒,哀怨,血腥,杀戮,威严,冰冷……”
天朔身躯微微一震,缓缓睁开双眼,沉默了好久才站起来打开门。
“怎么样了?”王果问道。
天朔摇头,“很奇怪,流苏姐姐的身边多了一只元兽,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是一种元兽,更奇怪的是,流苏姐姐一开始的元力就是普通的水属性,然后突然变成了十分血腥和暴怒的样子,最后整个人都变了。”
“会不会是被人掳走?”公奢洺问道。
天朔思索,“应该没这个可能,没有第三个人的元力波动,流苏姐姐的水属性元力就是自那股杀戮般的气势出现时就彻底泯灭了,被替换了一般。而且我敢保证,流苏姐姐对自己元力的变换是有准备的。因为那股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属性的元力,虽然暴怒和血腥,却毫不紊乱。最后的元力波动确实出现在这张茶桌上,最后到达窗口就消失了。我想确实是流苏姐姐自己走的。”
斯辰皱着眉头,和公奢明轩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找不到答案。
伊宁有些难过,听天朔这么说,更加担心起流苏来,“那流苏身边突然出现的元兽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就是那只元兽搞的鬼?”
“不会。那只元兽应该和流苏姐姐离得相当之近,而且最后它的气息似乎自流苏姐姐的身上消失了,好像就是寄居在流苏姐姐身上似的。”
众人打了个寒颤。
想想也对,流苏是被收养的,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也许那只元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她的,也许流苏本来就是天朔所说的暴怒和血腥的人。
想到这里,大家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什么。
斯辰最先回过神来,“那既然如此,流苏的事暂时先放一放,若是有缘能够再次相见问个明白便是了。叔父昨晚就说,会在他们所居住的客栈等待我们,然后一起回海悦城。我看,我们还是收拾一下出发吧,不要耽误了行程。
众人点头,随后都惊奇为何天朔可以对元力如此敏感,但最后还是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秘密,如同流苏一般。他们心中默默叹息然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各自回房整理东西。
斯辰站在流苏的房间外,看着房内的一切,然后轻叹一声,亲手将房门关上。
流苏啊流苏,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需要回避隐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