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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子见紫玲态度倔强,言中有刺,不禁大怒。戟指骂道:“无知余孽贱婢!我门人师文恭误交匪类,伤重丧身,乃其咎由自取。只是汝姊妹不该用这种狠毒邪针,为祸人世。我今日除恶务尽,断乎宽容不得!任汝姊妹如何巧说激将,也须除了汝等,再寻汝师长算帐。“
天灵子这边说罢,那边两手合拢一搓,将那多年辛苦,用先天纯阳真火炼就的离合神光发挥出来,化成数十丈红霞,向紫玲当头罩下。
紫玲早有防备,一面展动弥尘幡护住全身,暗中念诵真言,又将金姥姥新赐的纳芥环放起。
玄门异宝,果然妙用无穷。
那大约寸许的小圈儿,一出手变成青光荧荧一圈亩许寒光,在彩云拥护中,将紫玲全身套定,一任天灵子运用神光化炼,竟是毫无觉察。
紫玲暗中留神观察,静等寒萼、司徒平出来,如二人能见机逃走更好,不然,自己便运用玄功飞移前去,连他二人一齐护住,以待救援。
谁知敌人厉害,哪能容她打算。
待没多一会,忽见天灵子双手一搓一扬,分出一片红霞,飞向崖下。
紫玲喊声:“不好!“待要移动,猛觉身外亩许远近,阻力重如泰山,虽然二宝护身,不受伤害,却是上下四方,俱被敌人神光困住,休想挪动分毫。只见崖前红霞下去,倏地又有一片彩雾云霞冲起,稍微迎拒,随又降下。
紫玲这才知齐霞儿的紫云仙障未被敌人收去,想必寒萼、司徒平二人已经知警,并封锁了谷顶,心中略宽。预料灾难未满,一时半时难以脱身,索性盘膝地面,静心宁气,打起坐来。由此紫玲姊妹与司徒平三人分作两起,俱被天灵子的神光困住。
那天灵子满怀轻敌之气,初到时,正赶寒萼已将紫云仙障收去,没有在意寒萼持有异宝。后来紫玲飞到,虽然看出彩云护身,也听说过弥尘幡妙用,终以为天狐旁门异类,纵有道行,也非自己对手,何况又非本人。秦女初入峨眉不久,不过得了乃母几件遗留宝物,有何本领?一交手间,怕不成为齑粉?
谁知来人胸有成竹,只守不攻。先时云幢耀彩,发生妙用,竟将神光阻隔,不能透进,已出意料。及见彩云影里,飞起一圈光芒,定睛一看,认出是金姥姥的纳芥环。这两件宝物,论起来虽不如九天元阳尺,但是此宝俱有各人心传收用之法,不比元阳尺,用的人如道行稍弱,便可夺取。
天灵子明知敌人大胆赴约,只守不战,必有强援在后。以自己道力本领,竟不能制服两个无名后辈。正在又恨又怒,恰值寒萼、司徒平出来,又飞起一团彩烟霞雾,抵住神光,保护全身。更认出那是神尼优昙当年镇山之宝紫云仙障,不禁吃了一惊。
天灵子暗道:“此次东海三仙不肯出面,必是为了三次峨眉劫数,不愿多树强敌之故。这个老尼却甚难斗,倘助二女,自己胜算难操。若一失败,只好埋头闭门,连三次峨眉斗剑,想要出头参与,都无颜面了。“
天灵子越想越恨,又因两次被神驼乙休言语所激,兼有简介杀徒之恨,便只管运用玄功,发挥神光威力,欲把敌人炼化。
几天工夫过去,果然两处敌人的法宝光华逐渐减退,也无后援到来,天灵子心中甚喜。
第七天头上,紫玲虽然看出身外彩云减退了些,纳芥环青光依旧晶莹,还不觉得怎样。
那寒萼、司徒平二人,仗着齐霞儿的紫云仙障护身,先时只见头上红霞低压,渐渐四面全被包裹,离身两三丈,虽有彩烟霞雾拥护,但是被那红霞逼住,不能移动分毫,仍然不知厉害。
因紫玲有弥尘幡护体,紫云仙障又将神光敌住,以为时辰一到,自会脱难,仍和司徒平说笑如常,全不在意。
二人感情本来极好,又有前世夙缘和今生名分。寒萼更是兼秉乃母遗性,一往情深。不过一则有乃姊随时警觉,一则司徒平又老成持重,熟知利害,不肯误人误己。
所以每到情不自禁之时,二人总是各自敛抑。
这种勉强的事,原难持久,何况今生患难之中,形影相依,镇日不离,那情苗不知不觉地容易滋润生长。
果如二人预料,仅只略遭困厄,并无危难,还可无事。谁料第三日,护身仙霞竟然逐渐低减,这才着慌起来。
初时还互相宽解,说既是一番灾劫,哪能不受丝毫惊恐。
乙真人神通广大,沈道长道法通玄,两位前辈俱有前知之能,到了危急之际,必定赶到相救。及至又等候了两天,外援仍是沓无消息,护身仙云却只管稀薄起来;那敌人的红霞神光,还在离身五七尺以外,已是有了感应:渐渐觉着身上不是奇寒若冰,冷浸骨髓;便是其热如火,炙肤欲裂。
一任二人运用玄功,驱寒屏热,又将剑光放出护身,俱不生效。
这是中间还隔有仙障烟霞,已是如此,万一仙障被破,岂能活命?这才看出厉害,忧急如焚。似这样拼死支持,度日如年,又过了两夜一天。
眼看护身仙云被敌人神光炼退,不足二尺,危机顷刻。不定何时,仙云化尽,便要同遭大劫,司徒平为了二女,死也心甘,还强自镇静,眼巴巴盼着沈图来到。
寒萼自从仙云减退,每到奇寒之时,便与司徒平偎依在一起,紧紧抱定。此时,刚刚一阵热过,含泪坐在司徒平怀中,仰面看见司徒平咬牙忍受神气,猛然警觉,叫道:“我夫妻绝望了!“
司徒平忙问何故。
寒萼道:“我们只说乙真人背约不来救援,却忘了他柬中之言。他原说我等该有此番灾劫,正赶上他也有事羁身,约在七日以外才能前来。所以他命我们将母亲炼就的仙阵施展开来,加上齐仙姑这紫云仙障,足可抵御十日以上还有余裕。那时他可赶到,自无妨害。偏我一时任性,想和大姊赌胜,宁愿单身涉险,不向她明说详情,以致仙阵不能取出,仅凭这面仙障,如何能够抵御?如今七日未过,仙障烟霞已快消尽,看神气至多延不过两个时辰。虽然我们还有乌龙剪同一些法宝飞剑,无奈均无用处。此时敌人神光尚未透进身来,已是这样难受,仙障一破,岂非死数?这又不比兵解,可以转劫投生,形神俱要一起消灭。我死不足惜,既害了你,又误了母亲飞升大事。大姊虽有弥尘幡护身,到底不知能否脱身。当初如不逼你同来,也不致同归于尽,真教我悔之无及!“
说到这里,将双手环抱司徒平的头颈,竟然哀哀痛哭起来。
司徒平见她柔肠欲断,哀鸣婉转,也自伤心。只得勉抑悲怀,劝慰道:“寒妹休要难受。承你待我恩情,纵使为你粉身碎骨,堕劫沉沦,也是值得。何况一时不死,仍可望救,劫数天定,勉强不得。如你该遭惨劫,峨眉教祖何必将你收入门下,乙真人又何苦出来多此一举?沈图道长收我入门,岂不是妄言?事已至此,悲哭何益?不如打起精神,待仙障破时,死中求活,争个最后存亡,也比束手待毙要强得多。“
寒萼道:“平哥哪里知道。我小时听母亲说,各派中有一种离合神光,乃玄门先天一气炼成,能生奇冷酷炎,随心幻象,使人走火入魔,最是狠辣。未经过时,还不甚知,今日身受,才知厉害。仙障一破,必被敌人神光罩定,何能解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