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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京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剩下的是圣人和太子、赵王、禹王之间的战场,间或还有长兴郡王和南安侯两个苦主哭诉一番,所以钟离彻很是空闲。
得了闲,他将所有时间都拿来陪着华恬,和郑龄、谢俊、王绪等人联系不算多,只是华恬不得闲了他才会找这几个好友吃酒。
华恬知道钟离彻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被老圣人派到西北去了,所以也特别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
京中各派官员动静不断,他们这些纯臣一派,却成了最为清闲的。
这日眼见天气逐渐暖起来,百花开得整个京城成了花的海洋,钟离彻便提议一起出门游玩。
华恬和钟离彻都是不怕花粉的,所以一拍即合,很快就拟定了三日后一起出门去。
钟离彻当年苦恋华恬时,就为如何讨华恬欢心而说过京中有哪些胜景,让华恬去看的。如今两人已经喜结连理,长子生下来了,还有了二胎,钟离彻便提议去当年他说的那几个地方。
华恬想起当年的事还是印象深刻,那时她觉得钟离彻是个怪人,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却异常甜蜜,所以很快同意了。
于是出游名单上便有碧桃山、绫波塘和流离河。
碧桃山现在桃花开得正好,邻近的杏山上杏花也灿烂非凡,正是好去处,于是第一日便安排在碧桃山。
流离河旁边杨柳依依,也正是吐芽抽枝的时候,变成了第二个景点。
至于绫波塘,那里惯常是赏荷的地方,而荷花开放在夏季。现在春天去,最多只能看到些小荷叶,故而放在了最后。
三天一过,这日华恬早早起来,丫鬟们也将东西收拾好了,临要出门了,却在门口被拦下了。
一个太监等在门口。说是宫里太后要见安宁县主。让安宁县主尽快入宫觐见。
钟离彻在旁,听了太监的话,就问是否出了什么事。
那太监是知道钟离彻的。见他询问,就吞吞吐吐说是南安侯进宫了。
钟离彻脸色沉了下来,当即就决定陪着华恬一起进宫。
好好的出游计划就这么被搅和了,华恬只得让丫鬟们将东西放回去。和钟离彻一起坐了马车往皇宫而行。
进了宫,换了软轿。一路直往太后殿中走去。
两人到了殿门口,钟离彻看向其中一个老嬷嬷,那老嬷嬷眉头微皱,微微摇了摇头重生爆利电子业。又点了点头。
看来事情有些棘手,钟离彻握紧了华恬的手。
华恬扯了扯钟离彻,举步往殿中行去。即将进入殿门时,松开了钟离彻的手。
老太后不喜欢她和钟离彻太过亲密的。她愿意看到夫妻相敬如宾,然后多纳妾室开枝散叶。
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有孩子,华恬自己也担心,她甚至不愿意让钟离彻送她进宫来。毕竟太后看见了,肯定又将错处按到她头上来。
殿中,太后坐于上首,她的下首一左一右坐着南安侯夫妇。
华恬目不斜视,跟着钟离彻一起上前给老太后行礼。
老太后倒也没为难,很快就示意华恬到一旁坐下。
华恬却没有半点放松,老太后没有为难她,肯定不是看在她的份上,而是看在钟离彻的份上,看在她肚子里镇国公府的子嗣上。
走向老太后赐的位置时,华恬看向南安侯夫人,准备见礼。
可是目光一接触南安侯夫人,她便吃了一惊。
只见南安侯夫人病怏怏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两颊瘦得甚至凹陷下去,因进宫见太后,她唇上上了红色的胭脂,显得特别的刻薄。
不过这不是华恬吃惊的原因,华恬吃惊的是,南安侯夫人看她的眼神,简直是要撕了她。
不大的双眼,里头像是淬了毒,恶狠狠地,如同跗骨之蛆,黏在华恬身上。
华恬吃惊过后,心中一动,“呀”的惊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钟离彻此刻还未坐下,听见华恬的惊叫声,连忙飞身过去扶住了华恬,口中急道,“怎么了?可是孩儿又闹你了?”
华恬摇摇头,“我、我没事,你快回去坐着罢……我不过是看错了,所以……”
说着,转过身去,向老太后赔罪。
老太后觉得华恬有些不稳重,心里更添了几分不快,随后挥了挥表示不用见礼。
这时钟离彻却看向南安侯夫人,“南安侯夫人这么看着某的夫人,可是心里有怨恨?”
“怨恨?呵呵,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南安侯夫人阴恻恻地说道。
这话听起来特别恶毒,那语气听起来也如同寻仇的厉鬼,老太后心中一惊,脸色便沉了下来,“你在胡说些什么?”
哪里知道南安侯夫人根本就不配老太后,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扑到老太后跟前跪了下来,“太后,便是这个贱人害死我的言儿,求太后杀了她给我儿陪葬。”
老太后还来不及说话,钟离彻已经一把上前,掐住了南安侯夫人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冷冷道,“你说谁是贱人?”
“啊……”南安侯夫人惊叫,双眼发白,似乎就要晕过去。
钟离彻也不打算要掐死了南安侯夫人,见状就松了手,将人扔了下来。
这时南安侯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怒喝,“钟离彻悟你要做什么?你以为这京中便是你一人的天下了么?”
“南安侯说错了,是令夫人以为这京中只有南安侯府才是怪厨。”钟离彻看向南安侯,冷冷地说道。
“夫君——”华恬带着惧意,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钟离彻听见,连忙回身,将华恬扶着到一旁坐了下来。
南安侯看向华恬和钟离彻。眼中恨意充盈,怨毒至极。他握了握拳头,知道打不过钟离彻,便上前去将南安侯夫人扶起来。
华恬坐了下来,又让钟离彻向老太后赔罪,这才看向南安侯夫妇,“到底是何事。让南安侯府如何恨我。还请两位分说清楚。”
“你还问我们什么事?你害了我言儿,你还敢问我们?你该死——你该死——”南安侯夫人抚摸着自己的喉咙,看向华恬大声控诉。控诉到最后,凄厉地叫起来。
“什么叫害了郑言,南安侯不如在太后面前说清楚?”钟离彻不快地说道。
老太后在上头,“是啊。南安侯你将你收集到的证据一一说来,看可有冤枉了人。”
方才华恬识相。懂得让钟离彻向她赔罪,这让她心中对华恬的评价高了些。
南安侯知道论武力是打不过钟离彻的,论辩论——钟离彻不跟他辩,提起拳头就来。根本不能走这路。为今之计,只有安安分分地将事情说清楚,请老太后定夺才是。
于是他一五一十地解释起来。将他怎么苦心孤诣地去寻找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寻了多久一直没有好消息。后来又怎么因缘际会之下发现了什么,最后终于让他发现了线索——当日南安侯世子在街上,曾经和跟安宁县主身边一个丫鬟很像的女子见过,后来一起走了。
他查探过,问过许多人,找到了一些证人,证明了的确是有个女子带着南安侯世子郑言走了。
刚知道此事的时候,他也不相信,但是接连跟踪了那个丫鬟几日,肯定了那丫鬟就是华恬的贴身大丫鬟来仪。后来他又请了街上的证人一起去跟踪过来仪,确定了就是那个女子。
听完南安侯的话,华恬和钟离彻脸色都凝重起来,两人相视一眼,看向南安侯,“此事当真?”
看到钟离彻和华恬满脸诧异,南安侯只以为两人是做戏,因此冷哼一声,“难道我还会作假么?我儿死得惨,我要报仇,但绝对不会冤枉好人。我只要那个人尝一遍我儿是如何死的。”
说到最后,语气阴森,异常吓人。
老太后坐在上头听到这里,心中发毛,恨不得将南安侯夫妇赶了出去。
她这把年纪了,最是怕这些神神鬼鬼的,南安侯夫妇此刻行事说话,便有些神神鬼鬼的。
钟离彻哼得更大声,“先不说我们为何要杀害南安侯世子,便说我们若要杀人,怎么会以真面目示人?”
他声音洪亮,刚劲十足,将南安侯夫妇刚才营造出来的阴森气氛一下子打破了,这让老太后十分满意。
“到了此刻你还要狡辩?”南安侯恨得咬牙切齿,头一转看向上头的老太后,“太后娘娘,臣有证人,请太后恩准臣将证人传来。”
老太后虽然不喜南安侯夫妇,但是也能体恤两人年老丧子,白头人送黑头人的悲痛,点点头就应了。
华恬在旁听着,心中却奇怪,南安侯夫妇为何既不找京兆尹,不找大理寺卿,不找老圣人,偏生却找了老太后?
“既然如此,我们可需要将我那大丫鬟传唤进来问话?”她试探着开口一线仙机全文阅读。
“你若敢找来最好。”南安侯夫人怨毒的双眼看向华恬。
华恬本来是不怕这样的眼神的,可是如今肚子里怀了孩子,便多了许多顾忌,此刻见这眼神,心中就有些暴躁,想去将人打出去。
但是她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倒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忍着气移开了目光。
钟离彻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才道,“我们有何不敢?南安侯世子惨死,你们不去找凶手,却来冤枉好人,只怕南安侯世子泉下有知也会不安心。”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杀的,你们恨我儿和端宜郡主算计你们,所以你们要对我儿下毒手!”南安侯夫人激动起来,就要扑过来。
南安侯死死将南安侯夫人抱住,口中道,“莫慌,今日咱们定然能报仇雪恨,此刻让他们逞口舌之利又如何!”
南安侯夫人收回了要扑过来的姿势,仍旧狠狠地瞪着华恬和钟离彻。
钟离彻招来一个太监,让他将来仪和府中的一些丫鬟一起带过来。
“你是要带许多丫鬟过来颠倒黑白么?”南安侯夫人阴恻恻地问道。
钟离彻冷笑,“我们的丫鬟到底做没做此事,却也是需要证人的。当晚暴雪,镇国公府上根本就没有人外出,我自然要多让人过来作证。”
“都是你们府上的,怎么说还不是由你们?”南安侯夫人冷道。
华恬虽然十分同情南安侯夫妇的遭遇,但是三番四次被南安侯夫人这么看着,又被语言挤兑,心中也产生了反感,闻言道,“只你们寻到的证人便是证人,我们的便不是么?”
“我们寻到的证人,是街上素不相识之人。而你们寻到的,却是府中丫鬟。如今安宁县主管着镇国公府,哪个丫鬟不是看着安宁县主的眼色行事,要作伪证还不是易事么?”南安侯说道。
“笑话,你们说是素不相识便是素不相识了?我还说你们是买通了人要陷害我们才是!”钟离彻说着,看向老太后,“还请太后娘娘明鉴,南安侯世子三番四次害臣爱妻,说不定这次也是买通了证人陷害,要将臣爱妻置于死地。”
“你胡说——”南安侯夫人太过激动,说完话之后狂咳不止。
钟离彻正了正脸色,“我何曾胡说了?当初南安侯世子和德妃一起,要陷害恬儿和南安侯世子私通,毁她名誉。去年南安侯世子伙同端宜郡主,企图将恬儿灌醉侮辱,并带了京中贵妇前来看好戏,这难道不是事实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冷喝一声,“我倒要问问,你们南安侯府安的是什么心,要一心毁了我爱妻!”
“那……那……那不过是……不过是……”南安侯夫人嘴唇蠕动,却始终答不上话来。
南安侯世子第一次害华恬,他们还能猜想是不是被德妃所逼,第二次,却就真的不明白了。端宜郡主身份虽然高贵,但是却也逼不到南安侯世子头上去的。
“说不出来了么?以前多次迫害,这次直接来说我爱妻是杀人凶手,南安侯府果真是公正明理啊!”钟离彻讽刺道。
“言儿不过是受人蒙蔽,但最后却也没害到安宁县主。可是安宁县主,你怎么能那么狠心,要他的命啊!还要让他死得那么惨……”南安侯夫人说着,哭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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