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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阴暗的房间里,一个老男人正奋笔疾书着。
仔细看着他的面容,就能发现,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在过去的故事中,已经许多次地出现过他的身影,他曾做过黑女巫法琳女士和小狮子的老师,他曾献策于狮王设计利用司,他也曾安排毒计意图使司和冒险者同归于尽,可惜是失败了,他还曾在荆棘城留下过一个后招,但却一直没有用出来,在最终决战之前,就离开了荆棘城。他是曾经西部王国的老战略长,法王大人,而现在,他则称自己为旅者。
他此刻在那羊皮纸上书写着的,正是自己的“旅途见闻”,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他所得到的一些情报。他把自己的过往也都记录了下来……一种很强烈的愿望,让他已经开始去回忆和记录起自己的人生来,尽管他自己觉得这不算一个好的征兆……
可那又如何呢?老人自言自语着,“和蔼”地笑了笑,可就在这种老年人的和蔼中,似乎仍留着许多属于过去的阴森。
这时候,阴暗的房间却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原本在案台上,不过是只有两根蜡烛而已,勉强给这个小房间提供可以书写和阅读的光亮,可就是这么一会儿四面八方一下子就多出了无数根蜡烛,每一根蜡烛都燃烧着,散发着光亮。那些蜡烛全都浮在空中,在房间里上下重叠成无数个圈,无数个圈,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小的宇宙一样。
在旅者面前,就这么很自然地多了一个美貌的大小姐,如同她一直都在那里一样,旅者立刻低下头去。就在自己的座位上躬身,“塞勒涅大人……”
“嗯。”塞勒涅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来我这赫卡忒岛,也很久了吧。”
“是。自从大人上次接引在下,已经过了四个轮纪。”旅者不敢怠慢。恭敬作答。
赫卡忒岛的时间一直是混乱着,虽然旅者在西陆上才消失了半年的时间,可在这赫卡忒岛,却已经度过了四个轮纪。这么漫长的岁月,早已经磨平了他,一开始的作为法师的高傲早已经消失了……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现在赫卡忒岛上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塞勒涅看着这个老男人。“我这次来,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吧。”
“自从大人收容以来,此身一直等着为大人效命。”旅者毫不迟疑。
“很好。你也知道,我作为大魔女不能在大魔女游戏中直接地施加影响,而你作为规则外的人,则可以自如地对魔女游戏施加影响,这也是我看重你的原因。而现在的局势是,菲碧和金星团都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中了,而那个新人却仍然能够独善其身,而她作为预言中的魔女。是不得不防的,所以现在这种状况,其实很不好。很不好,我要你做的……”
“就是引出新人,对吗?”旅者那苍老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让人心里发颤的笑容,形如鬼魅。
“没错,”塞勒涅道,“我需要的,就是你把那个新人引出来,让她彻底地暴露……我要让这个岛上陷入足够的混战之中,我要那些人一个都不能幸免。”
“如您所愿。大人。”
如你所愿。
当塞勒涅离去的时候,老者呆滞的眼神停留在了最后那两根蜡烛上。而其他的蜡烛跟着塞勒涅一起消失了……
“终于……又到了我活动的时候吗……”老者自嘲地一笑,“原来我这本书。还没有完结吗……”
老者的身后忽然又多了一个女子,但老者却全然也不惊讶。
“看来这次我要走一阵了。”他缓缓道,正是对这个女子说的。
“大人……可是之前已经得出过预言了,这次会凶险异常……”
“终究是要去……不是吗……我也做过执棋人,我知道的,那些棋子从来就不能凭自己的心意走动,我现在也是的……我的一切,就控制在现在的执棋人的手中啊……”
“可是大人……”
“你就留下来吧……”
当老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消失了,而这小小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女子。
不……那不是一个人类的普通女子……那是一个魅魔……她就那么站在这里,可是,她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一样,连脸上的神态……都是如此……没有魅魔的魅惑,而只有一个女子对一个远行男子的担心。
……
……
司正望着天空,她有些吃惊于,现在的这天空,竟然是湛蓝湛蓝的,这种天空似乎很久不在赫卡忒岛上见过了,自从时间陷入混沌之后,天空的语言也早已经含糊不清,像一个大舌头说出的话一样,让人不明其所以然。我们早已语言不通,所以也早已不再试图与彼此交流,可就是这样,在满月之后,蓝天居然再一次地回来了……这……又是什么呢……
现在的天空……真是平静啊……比起前些日子那混沌的天空,平静的让人心安。
但在这样的平静下头,司却感受到一股危机的存在……
天空……似乎……乱了……
她闭上眼睛,能感受到一股气流正逐渐接近……越来越近了……
然后……她复又睁开眼睛。
看来已经可以确定了……来者不善了……
……
……
旅者看着地面上那站着的少女,脸上不由得浮现起一阵,又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意,“好久不见了呢。”
确实是熟人呢……
从某种程度上说。
司看着来者,微微一愣。
“原来是你啊。”
确实是认识的人呢……
……
……
曾经的西部王国老战略长和西部王国的圣女大人,换了一种身份,机缘巧合之下,居然就在这里会面了。
“如果我没猜错……是有人派你来的,对吧。”
“确实如此。”
“是有人不满我依然没有入局,超脱于外吧。”
“确实如此。”
……
二人沉默。
旅者连续回答了两个确实如此,但其实不需要回答,司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确实如此啊……
“西部王国……现在怎么样了?”司看着远方,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老人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司会问出这个问题,可旋即,他又坦然回答道:“已经彻底毁了。”
“是吗……那我们从前都是为了什么呢……”
“各凭心意罢了。”老人淡然吐出了这几个字。
司忽然笑了出来,“你和原来不一样了。”
“阁下何尝又没有改变呢。”
“是啊……时间终究会改变一个人,就好比现在……我们已经不得不敌对了……”
“其实过去也是如此的。”
“嗯……你说的对,过去也是如此的。”
说完这句话,司的眼神一凝。
“没用的。”老人淡然道,“我知道你在打算着什么,你不愿意大动干戈,唯恐这里的动静会惊动岛上的那些魔女们,让她们看到你的力量,视你为威胁,这是你现在所不愿的。但我身后的人,一定要让你暴露的。你刚刚一直试图用精神的术来攻击我,想控制我,破坏我的精神,第一轮做不到之后,有想要进行渗透和催眠,可你依旧是失败了。现在,你也不得不承认,必须和我一战了吧?”
原来就在刚刚的谈话时候,司一直在用精神进攻老者,而老者也一直在淡然地回应。不得不说,他的造诣,已经比原先,高出太多了。
“是啊……”司惨然一笑,刚刚的精神触角被反弹回来,可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看来今天……自己真的不得不暴露了……
塞勒涅……算你厉害啊……司望着远处,低低地感叹。果然一切……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