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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以为你知道呢。慕容啊，现在小李离开岭南了，我才说，她跟你可是很般配的啊。而且，对你也很欣赏哪。”
李静宜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向后仰着身子，继续道：“我可是在很多场合为你辟过谣啊。有人甚至把这事说到了北京。反正都过去了。不过，说实在话，我觉得还真行。”
“什么真行？哈哈，不就是还能谈上几句嘛。这说明李红的素质高。我们岭南的很多企业家，也得向她学习啊。”慕容轩话转了个弯儿，跑到企业家的素质上来了。
李静宜也哈哈一笑，两个人相视了下，又笑了。
笑完后，慕容轩说我下去了，还有点事。又拿起眼镜盒，说：“我谢谢了。这可以让我的老眼看得更清楚了啊！”
回到办公室，慕容轩一边看文件一边想，这李静宜果然是老道。这事他上午在大会上先抛出来，这会儿就来和副书记商量。听他的意思，是在为李强省长好。仿佛一步步的，他都想好了，只等着把这个问题解决。他这层障设得好，设得巧妙。反正李强已经死了，为一个死人说话，是不会有多少人不同意的。可是谁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他自己。如果事情真像王国维所说的那样，智慧城二期项目查到最后，也许将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谁最后将沉入其中？
王国维终于没在耐得住性子，在常委会与李静宜书记拍起桌子来了。
李静宜坐着，脸却一阵一阵地红。
王国维站着，手在桌子上不断地拍打着，嘴里道：“我不同意这样处理。这完全是个别人瞒天过海的花招。我要求常委会同意对这个案件进行立案。”
慕容轩站起来，走到王国维面前，说：“老王啊，有话好好说，拍桌子就不好了嘛。”
“我也不想拍桌子，可是他逼着我拍桌子，我能不拍？”王国维声音依然很大，对着李静宜，又道：“智慧城二期项目到底是个什么名堂。作为纪委，我要好好地查查。如果常委会不能通过，我将直接向zhongjiwei汇报。”
“王国维同志，这是常委会，请你严肃一点。”凌大伟突然道。
不想这句话，正让王国维找到了出口，“张省长，我不严肃？对于智慧城二期项目涉及的重大经济问题，不去追究，就是严肃？相反，说真话，就是不严肃？这是王省长的逻辑吧？我为什么要拍桌子？我一开始就拍了吗？没有吧，大家都看着的。是李静宜同志坚决不同意我的意见，并且不准我再发言，我才拍的。凌省长，我没不严肃吧？”
凌大伟的脸也涨红了，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李静宜依然坐着，脸色似乎也平缓了。
慕容轩知道，这种状况，只有他来收拾了。就拉地王国维，“国维同志啊，常委会嘛，严肃第一，心平气和才能解决问题嘛。你拍桌子，目的不也就是为了解决问题？既然这样，都静一下，好好想想。休会十分钟，我们再开会。”
李静宜第一个站起来，急促地走了出去。其它人也陆续出去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慕容轩和王国维了。
慕容轩拍拍王国维的肩膀，“老王啊，这样不利于问题的解决，是吧？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不是能过急。情况越是特殊，越要我们沉得住气。这方面你比我更懂，怎么就……待会儿，可别再……”
“那可不行。对这个问题，我坚持原则。”王国维点了支烟。
慕容轩笑道：“不是不让你坚持原则嘛。你可以坚持。但是常委会，你得少数服从多数。至于纪委的立案，你们纪委有独立向上级纪委报告的权利，谁能干预得了？”
王国维稍稍气缓了些，坐下来，喝了口水。
慕容轩也陪着他坐下来，省委秘书长迟青，也走进来，对王国维书记道：“国维书记也消消气吧。最近，李静宜书记说话总是……我在身边，知道呢。不说了吧，下午的会议还有好几项议程，总不能留到明天还开吧。”
王国维又喝了口水，然后拿着手机出门了。慕容轩和迟青笑笑，迟青说：“还是慕容书记有办法，临阵解决问题果断。刚才，不仅仅是其它同志，估计连李静宜书记也懵了。幸亏慕容书记及时出来……”
“问题总得要人解决的嘛，是吧。”慕容轩正跟迟青说着，其它常委们不断进来了。会议室的气氛，又恢复到了常委会开始时的严肃和庄重了。
李静宜没有抬头看在座的常委们，只是把头往上一仰，然后道：“刚才我也有些冲动，请国维同志理解。至于智慧城二期项目的事，我看这样吧，继续等省审计组的审计结果，然后再定。大家没意见吧？国维同志。”
“没意见。”王国维明白，李静宜这是在找台阶。既然他主动找了，而且答应了继续查，再犟下去也没意思，就同意了。
“那好，我们进入第二个议题。”李静宜道：“马上北京要搞换届了。在换届之前，中央要求沿江级对人事进行适当地调整。我看了下，也同组织部程卫东部长初步商量了下，岭南的地市级班子、省直班子，整体上是运行良好的。我看就没必要大调整了嘛。慕容啊，是吧？”
“这个我同意。岭南省委地市级班子，目前应该说是比较好的一种状况。从去年上半年全面调整后，目前已经完成了磨合期。这个时候再调整，没有必要，且影响工作。中央提出的调整，是在有利于工作的前提下，进行调整。”慕容轩喝了口茶，“因此，我同意李静宜同志意见，不作调整。”
王飞也点点头，迟青只是笑着，没说话。程卫东说了：“刚才，李静宜书记、慕容同志已就整体上的调整作了强调，整体是上稳定为主，工作为主。但是，根据岭南现有情况，结合个别市的实际需要，组织部提议对个别市人事进行调整。我们建议：临海市委书记陆春明同志调任省委副秘书长，同时建设赵军同志调任临海市委书记。”
这个提议一出，会议室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似的，冰冻住了。
慕容轩更是惊诧。临海市委书记陆春明，以前是临海市长，去年上半年才提了书记。这个人在地市一把手中，能力是算最强的。而且，有个人的见解。做事沉稳，临海的各项指标在岭南都一直稳居第一。将他调任省委副秘书长，显然是一种带有“贬”的性质。虽然级别都是一样，但是性质不同。省委副秘书长，一般是由正省级干部担任的。现在的三个副秘书长中，连赵军在内，有两个是从市长的位子上调上来的。还有一个原来是省直的一把手。市委书记调任副秘书长，到目前为止，慕容轩似乎还没听到过。
前不久，陆春明就曾在慕容轩面前透过口风，说李静宜书记对他不太感冒，想调整他。上次，在一次会上，李静宜就直接说某些市主要领导，开拓意识不强，那其实就是针对着陆春明的。只不过慕容轩万万不会想到，李静宜会走出这么一招。
而且，这一招事实上是个连环套。因为他涉及的两个人，跟慕容轩副书记的私下里关系都是相当不错的。也就是外面所传的“顾系”。李静宜把陆春明踩了一脚，却又将赵军拉了一把。这等于把矛盾交给了慕容轩。两个人都是你的，你看着办吧？
怎么办？慕容轩脑子里迅速地转了几圈。赵军是个性是不太适合于干书记的。上次把他从沿江调回来，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而陆春明的个性，更不适合于搞副秘书长。当一把手习惯了不算，那种相对要强、过于果断的作风，也不是副秘书长所应该有的。
副秘书长不同魏秘书长。秘书长是常委，是省领导。而副秘书长，只是省委工作机构的一名副职，主要的工作就是协调。领导交办的事，副秘书长去督促；领导难办的事，副秘书长去协调；领导不想办的事，副秘书长去攻关。陆春明是不可能干好这一块的。而赵军，恰恰适合于这个工作。李静宜这么一动，倒是要让他们“以其所短，攻人所长”了。
李静宜环顾左右，说：“大家都说说嘛，说说。”
王飞先是望了眼李静宜，接着又望了眼慕容轩，然后道：“我觉得这个调整是不是有点……我个人觉得，赵军同志在省委副秘书长任上干得还是比较好的。也显示了他的综合协调能力。这样调整，是不是……”
这话虽然没有说明白，可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王国维接着道：“我不同意。陆春明同志在临海，工作还是很出色的。当地干部群众反映都很不错。这样的市委书记，从发展地方看，不宜于过于频繁地调整。即使调整，我觉得这个安排也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