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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谢你了,大老远跑来医院……看我……”我向王楠道谢着。
王楠眨了眨眼睛,说:“没什么,最多是陆大夫欠我个人情,是他拜托我去的。”
一听她这么说,我倒有点语塞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接受我的谢意?让老七欠他个人情,没我什么事啦?每次跟王楠在一起,我都有点莫名的紧张,听到她这话,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王楠说完,就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眼睛直视着前方,也不说话了,整得我更是一头雾水。
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王鲲鹏来求我帮忙,王楠又带我去的她父母家……
想到这里,我才忽然意识到,王楠跟父母不在一起住。第一城那个小区,应该是她自己的家。
“你……自己一个人住?”我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王楠转过脸来,好好地审视了我好几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哈哈,他啥意思你还不懂吗,请他上去喝个咖啡吧!”没想到,我还没吱声,出租车司机突然插嘴说道。
“我们是普通朋友!”王楠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道。
“好咧,普通朋友,算我没说哈!”司机师傅也觉得自己插话有点唐突了,连声应道。
不过,他的一句话倒是说得我和王楠都脸红起来,气氛忽然变得很暧昧。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层窗户纸,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去捅破,往往外人一句话,就把两个人带入到情境中去了。
“你们这大半夜的,去医院干嘛了?”这个司机还真是个健谈的人,不,应该说很话痨的人!其实,倒也不奇怪,我们这座城市里的出租车司机大部分都这样,很能聊。天南地北,杂谈八卦,没有他们不能聊的。
要是乘客也很健谈,他们能聊一路,绝不寂寞,就算乘客不爱说话,他们都能把你逗乐了。
“噢!我们是医生……”我解释了一下,倒也不算是撒谎,我们俩本来就是医生。
“很辛苦嘛,才下班!”那个司机依然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您也辛苦,这大半夜的,还得出夜班。”我见王楠也不太爱搭理我,索性接过司机的话茬来。
“唉,没办法呀!养家糊口……”司机长叹了一声,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们是什么科的大夫?”
“怎么,家里有病人?”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他道。
“倒也不算病人……唉,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家小孩最近有点问题……”
说着他便开始讲述起来。
我见出租车前窗内司机信息栏里,写着他的名字是姓赵,这里就叫他老赵吧。
老赵是一家三口人,自己和媳妇都是开出租车的。她开白班,老赵开夜班。他们还有个儿子,今年12岁了,上小学5年级。
他们一家人,全靠这辆出租车的收入为生,所以夫妻二人平时都很忙,好在儿子倒也算是听话懂事。有时候他们忙起来顾不上了,孩子都会自己给自己做饭。
但也就是最近,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不愿意去上学。一开始,他们夫妻俩逼一逼,孩子还是去了。可是后来,干脆就是不去,说什么也不去,打他骂他也不行。
而且,孩子的性格也变了。以前总是一副笑模样,开开心心的,现在满脸愁容,反正老赵就没看见过孩子笑。
有一次,他抽空去了趟学校,见了孩子的老师。但老师说没发现有什么别的情况,可能是课业太重,孩子心理压力太大了吧。
老赵听老师这么说,也就没说什么。可孩子还是不愿去上学,这可把他急坏了。他听人说,这孩子可能是得了“厌学症”,他一打听,这属于心理疾病。
虽然老赵只是个出租车司机,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对这心理疾病还是有点了解的。只是不知道该带孩子去哪看病,最近这些日子,他正愁这件事。
一听我俩是大夫,他便想打听打听,哪里有治疗心理疾病的医院。
呵呵,这还真是巧啊。没想到坐一回出租车,居然也会遇见个潜在的病人!看来为了效益好,我得多跟人沟通沟通!估计老赵也不会想到,自己车上坐着的乘客,就是心理医生。
“我就是心理医生!”听他讲完,我介绍着自己。
“呦!还真是巧啊?”老赵师傅虽然在开车,还是忍不住回头好好打量了我一下。
“那我的孩子,是不是得了厌学症?”他连忙问道。
“不确定,这个得具体诊断过后才知道,不过……”我在后视镜里,看着老赵的眼睛,“听你的讲述,有点像。”
其实,厌学症和恐婚症一样,都是现代社会才有的一种新式的心理疾病,都是属于焦虑症的一种。看程度轻重,一般的厌学症可以通过鼓励和劝导就能克服。
但如果心理障碍已经很严重了,那就不是一般手段可以治愈的了,必须求助于心理医生。尤其是这种小孩子,治疗起来非常麻烦。既不能吃药治疗,也不可以用催眠疗法。必须制定一套整个疗程的、针对小孩子的治疗手段才行。
“那你……”老赵师傅拉起了长音,似乎还有点犹豫。
“我给你一张名片,回头你带孩子来……”我一边说着,一边摸自己的口袋,没想到今天出来的急,没揣卡片!
“我没带名片,你一会记一下我的电话吧,来之前打个电话,带孩子来我的诊所看看。”我只好改口道。
“诊所?”老赵师傅似乎有些疑虑。也难怪,一听是诊所,很多人都会觉得是那种规模不大,经营也不正规,看不了什么病的地方。
“你放心吧,他是有名的心理医生!”一直没说话的王楠,此时插了一句。
“是嘛,可太好了!”老赵笑了起来,能看出来,他是真心的高兴。“那行,只要你能治好我儿子,今天这趟活不要钱了!”
很快,车子到达了第一城小区门口。我下车前给老赵留下了电话,但车钱我还是坚持给了他。大晚上的,多不容易,我哪能真不给车钱。
目送走了老赵的出租车,我看一眼王楠,这才忽然想到,这是王楠的家,我跟着下车干嘛!这大晚上的,马路上车也少了,还真不好打车了。
难道我还真的上去喝杯咖啡再走嘛?
“走吧……”我正想着,王楠冲我一招手说道。
“啊?”我没反应过来。
“上来喝杯咖啡吧!人家出租车司机不是说了么!”王楠轻轻白了我一眼说道。随后,她的脸上似乎泛起一阵红晕。
“这……”我一时间犹豫起来。作为一个成年人,恐怕大家都知道女孩子邀请你上楼喝咖啡是什么意思。
之前我也讲了,因为小蓓那件事情造成的阴影,我一直也没处过女朋友。可以说,自己到目前为止,是个嘎嘎纯的处男,这上楼之后会发生什么让人浮想联翩的事情呢?
不行啊,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来不来?”此时,王楠已经先行了几步,见我没跟上她,转过头来又问了我一句。
“走!”我一咬牙一狠心,回答道。上去就上去,谁怕谁啊!你还能吃了我。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从进入小区正门一直到乘电梯来到她家门前,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心跳得飞快,手心都出汗了。
随着王楠取出钥匙,“咔”的一声打开房门,我的心都跟着忽悠了一下子。
当时那种感觉,就好像将要踏入一座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