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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拐角处，吴易和洛月小姐静静伫立，微笑着，“对于交易，客人可还满意么？”
“满意，当然满意！”
孟欣洁此刻依然没有了之前的诚惶诚恐，脸上洋溢的都是自信与睥睨天下的傲意，“但是你们为什么会在我家门口？”
“是来做客人满意度的调查呢。”
谎话张口就来，吴易表现得各种自然与淡定，“既然客人满意的话，那我们就放心了。那枚胸针还请客人好好保管，欢迎下次光临心愿诊所。”
……
大一号的诊所里，静静的悬浮在空中的镜子里正放映着孟欣洁回到家里之后对着镜子迷恋的场景，而吴易和洛月小姐一起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茶几上则是特制的香茶正在袅袅升烟。
“主人，您看见了么？”
洛月小姐看着镜子里的孟欣洁，又扭过头看向淡定的吴易，身为心愿诊所的老板的最忠诚的女仆，自然要在任何时候都把主人放在第一位，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要在事情发生变化的时候提醒主人。
“我当然看见了。”
吴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可以看见客人的灵魂了。
并不是文学作品里那些飘飘忽忽的白袍，客人的灵魂只不过是一团亮度不一，颜色不一，凝实程度也不一的光球罢了。
最开始的时候，大妈三人的灵魂是黑色的，刘茜的灵魂是粉色的，王帅的灵魂跟刘茜的一样也是粉色的，而刘茜的妈妈，那个被困在水晶里的魂魄，则是纯洁的白色。
后来，生病的女孩小雨的灵魂是透明的，吕栋梁的灵魂是斑驳不堪的，而那个叫做何玉的女孩，她的灵魂从斑驳开始趋于发黑，却在吴易的点拨之下重新变得澄澈起来，她是天蓝色的。
而现在，孟欣洁的灵魂本来也是蓝色的，现在却已经变成了灰色，并且正在一丝丝一缕缕的向着纯正的黑色转化，凝实的程度也在慢慢减轻，变得更加疏松。
这代表着客人正在堕落。
“客人的寿命还在主人的手上并没有献祭呢，而在献祭之前，客人的寿命的质量可是跟客人灵魂的质量密切相连的呢。”
洛月尽职尽责的提醒着吴易，“主人，这样的情况，我们可算是亏了呢。”
“我知道。”
吴易沉吟着，突然若有所思的看了洛月一眼，“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是想说，以前我总是尽可能的让客人往好的地方转变，而这次却放手让客人堕落么？”
往好的地方转变，灵魂品质高，那么吴易所献祭的寿命之类的附属产物自然就能换来更多的心愿值，可是若是放任客人堕落，那就像是手里的股票价钱下跌了，吴易可是亏了呢。
洛月小姐偏着头，没有否认，蓝宝石般的双眼里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丝像是“疑问”的情绪。
吴易挑了挑眉，“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洛月小姐笑了起来，“主人愿意告诉洛月真话还是假话？”
于是吴易也便笑了起来。
“假话是，我正在做一个关于客人灵魂质量的实验，而实验的必要前提就是让客人完全黑化。”
“那真话呢？”
洛月小姐往吴易已经空了一大半的茶杯里添上了新的茶水。
“真话啊。”吴易抿了一口，任由浓郁的茶香在口腔里蔓延，半响才叹了一口气。
“我在寻找我的记忆。”
“这样子的孟欣洁，给了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我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要知道，在成为心愿诊所的老板之前，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
茶香袅袅，心愿诊所里却没有人说话了。
……
孟欣洁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干脆的辞职，在请了三天的假之后，她再次回到了护士的岗位上。
当然，带着一张全新的面孔，和一副全新的面貌。毕竟，这可是用寿命换来的青春，为么要掩藏呢？
依旧是那个更衣室，依旧是那面大镜子，人依旧是那个人，可是精神面貌和周身的气场却完全不一样了。
孟欣洁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蛋光洁，皮肤红润，嘴角含笑的少女，微微仰头，修长的脖颈便从洁白的护士服里漏了出来。
仰着头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孟欣洁明显的感受到了平时都没有的灼灼目光，余光扫到了好几个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的病号。
她一扫之前对于病人诚惶诚恐的弱气态度，显得不卑不亢，整个人立在那里，就是一个绝美的雕像。
“哇！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跟孟欣洁搭班的小护士一脸的羡慕嫉妒恨，绕着圈围着孟欣洁上下左右的看，捏捏这里碰碰那里，“我的天，你是去整容了么？”
说完她又跳了起来，“不对啊，整容的话，伤口不会那么快好的，你是不是化妆了？可是这效果真的超级棒啊，你这是去变脸了么？”
孟欣洁微笑着不说话。
这小护士她不喜欢，之前工作的时候对待病人的态度就不好，又好吃懒做经常偷懒，仗着自己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到处勾搭年轻男医生，心不在焉的医疗事故都差点弄出好几起。
以前小护士面对孟欣洁的时候就是爱答不理的，一副鼻孔朝天要不是同事我根本不会搭理你的样子，现在她凑过来不过是羡慕嫉妒恨当中又看见有利可图，孟欣洁又怎么会给她好脸色？
“小黄！别凑人家身边了，快来给病人换药！都叫你好几次了！”
护士长大妈的尖利嗓音让小护士翻了个白眼，身子一扭一扭的去了。
孟欣洁看着满脸堆笑的护士长，“护士长，我需要干点什么？”
护士长笑的一脸慈祥，上前两步就捉住了孟欣洁的手，一边摸一边笑呵呵的说，“没事，脏活累活我都让她们去办了，你四处看看，有要帮忙的就搭把手，别太累了。”
“哈？”
孟欣洁一时间颇有些手足无措。
护士长从来都是气场大得吓人的主，叫你指定是要分配任务，啥时候给别人过好脸色？可是今天她怎么笑得这么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