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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街头,我把长发全部扎成了一个丸子头,轻轻地和着一位长满胡子的英国大叔弹着吉他哼着的小调。阳光晒在我们的身上,没有好莱坞的阳光来得晒人。
倒有一丝温暖的春意。
面前大叔放着的帽子中,被放入了一张50欧元面值的纸币,这是我陪大叔一起街头演唱后收到最大面值的纸币。
当然,我今天也是第二次来。
在大叔礼貌大方的道谢声中,我注意到的,却是那把纸币放入我面前帽子中的那只手,那是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阳光似乎都眷恋这样好看的手,温暖地照耀着。
手腕上带着一款设计偏年轻化的百达翡丽,象征着主人拥有的不一般的地位。
我哼唱的声音顿了下,还是忍不住抬头往手的主人看了过去,因为我是随意地席地而坐,所以我只能抬头去看那个人。我的视线并没有和他对上,因为此刻他正注视着大叔,薄唇说道:“很棒的音乐。”是回了大叔刚才的那句谢谢。
他的脸上表情并不大,但是还是能让人从他那双蓝得不纯粹,带点灰色的眼睛中看到他语气的虔诚。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跳动地快了几分。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视,所以男人的视线向坐在地上的我轻移了过来。他朝我点了下头,很绅士有礼的行为。我脑子还没开始转起来,嘴角却是向他笑了起来。
他似乎是愣了下,转开了目光。正好大叔唱完一首歌,他便离开了。我朝着他修长的背影,抿了下唇。眼中流露出了懊恼的情绪,我不禁想,刚才是不是笑得太傻了,而且我就那么坐在地上,这可不是老师教给我们的淑女行为,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粗鲁的姑娘?
“真是帅气的小子。”大叔在男人离开后,笑着对我说道。我知道,这位街头表演家是因为,自己的音乐受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夸奖,所以对那个年轻人有了非常大的好感。
我拨弄了下自己耳边的碎发,没有接大叔的话。“当然,希贝儿,你也是个漂亮的姑娘。”大叔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打趣。
“谢谢。”我说。突然也来了兴致,向大叔借了吉他,开始哼唱我刚出道时的那首歌。非常轻快的歌曲,那时候的希贝儿还没有成为大明星,还是和伙伴们一起去到处游玩,坐在皮卡车的露天车厢上,弹着吉他唱着不知名小调的14岁小姑娘。也是这首在那么年轻时候写下的曲子,让这位小姑娘一夜间几乎红遍了整个美国。
一曲弹唱完,我睁开眼睛,并没有被面前许多被歌声吸引过来的人吓住,而是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慵懒地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拉近镜头。”导演朝着对讲机说了一句,随着镜头的拉近,少女美丽到没有瑕疵的脸庞就出现在了导演面前的屏幕上,阳光的照耀下,几乎连白色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为绝美的容貌镀上了一层轻柔的光。
“cut。”
随着这声喊声,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导演拍着手掌对我夸奖道:“很好,乔伊丝,你演的很好。”
我朝导演绽开唇笑了笑。“当然,莱旗,你表现的也一如往常般优秀。”导演又继续夸奖道,看得出来,这位中年有些发福的导演心情非常不错。
我在导演嘴中听到莱旗两个字时,忍不住视线朝那边看了眼。没想到,正好和莱旗的目光对个正着。我面上不动声色,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莱旗在拍摄完之后,会自顾自去休息,或者去做他自己的事情,肯定是没想到,这位最近大热的男艺人居然有闲情逸致欣赏我演戏。
不过,我对莱旗,在昨天他允许我在他旁边的头等舱坐下后,我就完全消除了,因为布雷特而对他连带的偏见,所以视线对上,我就对他友好地露出了笑容。
当然,这个笑容和希贝儿对唐恩的不同,希贝儿对唐恩,在初见时,就有了好感,而我对莱旗最多就是把他当成了合作的同事,还是比我高了不少级的那种同事。
虽然导演表示,我和莱旗那么敬业,也许我们在英国这边的拍摄行程可以早两天结束,但是也只是也许,后面的戏份耽误不得,所以在这场初遇的戏份结束后,剧组还是马上换了场地。
莱旗是男一号,即使不是在好莱坞,剧组还是给他配了专车,而我嘛,自然没有这个优待,我和剧组的化妆师同乘一辆车。
化妆师是一位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时尚小妞,第一次给我化妆的时候,就和我混熟了,不是说,在剧组不管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化妆师嘛。因为到下一个拍摄场地的距离有点长,所以化妆师用食指端着我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几眼,对我说道:“乔伊丝,你到时候出席晚宴那场戏,我一定要把你打扮成吸人命的妖精。”
我因为被她轻挠了下下巴,所以有些痒的笑着躲开了她的手指。
“得了,亲爱的,你根本不用依靠化妆,你一笑就已经是最强大的杀器了。”
她这句话,倒是让我不禁想到了我妈妈,我妈妈一直就对我说,我笑起来就像是头顶出现了光环一样。
不过,那场我出席晚宴的戏,也是和莱旗有吻戏的这一幕,化妆师还是没有把我往夺人性命的妖精那方面画,要知道,希贝儿虽然已经在乐台取得了名气,但是从一出道就斩获了巨大的人气,被音乐届冠以天才少女的称号,所以希贝儿的本性是纯善的,要是真往艳丽夺目的妖精打扮,估计化妆师的工作都要丢了。
这场晚宴,举办的人是一位来自英国豪门的贵少,这样也和“权力青春”这部电视剧的主要基调相符,本来主要讲的就是上层圈子里年轻男女的故事。而莱旗之所以会出席这个属于朋友间聚会的party,也是因为剧中的设定就是,他和party的主人是好朋友的关系。
而希贝儿,因为是明星的关系,所以也受这些二代们的追捧,自然也在邀请行列。
我穿着的晚礼服,是迪奥赞助给剧组的,它在最新一次时装周上的主打款,抹胸,粉白色,由千朵小花组成的纱裙。比礼服更贵重的是戴在我脖颈上的钻石项链。
化妆师还在我眼睛处,点上了亮钻做装饰。我饰演的希贝儿这个角色,设定是东西方的漂亮混血儿,而我本身瞳孔就偏琥珀色,加上鼻梁也是高挺,鼻翼小巧精致,只要一化妆就能打造出深邃的感观,倒是不用带美瞳这种东西。
我在几位女性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换上了礼服,一切准备就绪。这集中,那位举办宴会的英国豪门公子是由一位英国有名的演员友情出演,也算是剧组准备给剧迷的福利,当然同时更是希望这张王牌能为电视剧增加收视率。
第二季在开拍前,剧组就已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电视剧的粉丝们,当时也是在网上引起了非常大热度的话题。因为这位年轻的英国演员,和莱旗一样,有着足够让女人疯狂迷恋的容貌,粉丝无数。
没想到,我换装完成后第一位见到的异性就是他。“你简直美极了,乔伊丝。”他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我倒是有些对他能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而感到惊讶,虽然在导演的介绍下,我和莱旗和他见过面,但是导演重点介绍的还是莱旗这位男主演,关于我,导演就是说了名字,还有是希贝儿的扮演者。没想到,先前短暂的会面,让他记住了我的名字。
而且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赞美的话,我顿时就对他有了很好的观感,和他一起往宴会拍摄场地走。因为是年轻人之间的聚会,所以剧组请的群众演员,容貌值都在平均线以上,当然,并不是所有到时候在电视剧上出现的人都是由群众演员参演的,在后期制作如此强大的情况下,某些场面甚至是人都是可以靠后期加工p上去的,让场面看起来更加豪华,更倾向打造出一个上流社会的场面。
也就是和主演有互动的几位群演,剧组专门找了人而已。
“哦,亲爱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漂亮如天使一样的人。”导演看见我和那位英国演员一起进来,用感叹的语气说道。并且在我走近后,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莱旗比我们早到一步,实在是女人要盛装打扮起来,花的时间肯定要比男人多。我们进来时,他就在导演身边,像是和导演一起在看上午拍摄的片段。他虽然没有对我做出夸奖,但是还是和导演一起过来了。
在导演给我拥抱的时候,他和那位英国男演员友好地打了招呼。导演放开我后又不吝啬地给了那位英国男演员一个拥抱,我和莱旗对视了一眼,看他没有和我用拥抱来打招呼的意思,我自然也不会凑上去主动抱他。
我突然就觉得,我和莱旗之间的气氛莫名有点尴尬。我都不禁想到,方才在化妆间时,那些女性工作人员在后面热烈且带着爱慕地讨论莱旗,讨论着讨论着,越说越激动。
其中一位女工作人员,就发出了感叹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眼福看见莱旗在作品中露出腹肌。几位女工作人员更是因为这个话题,脸上都激动地出现了满面春光,结果就是,其中有一位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在她的话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正在化妆的我看了过来,因为她们得出了结论,那就是,今天我和莱旗有吻戏,那么说,莱旗的荧幕初吻对象居然不是这部剧的女一号艾丽,而是我。
在她们揶揄和暧昧,或者伤心的目光下,我当时就在想,依照莱旗的性格,估计到时候拍吻戏的时候,虽然是双唇轻轻一碰的吻戏,也可能采取借位。尽管在好莱坞,吻戏借位并不多见。
现在看到莱旗对我像是没有什么热情的样子,我更是对这个可能多了几分猜测。说起来,借位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我对吻戏是无所谓的,在这方面我自认为有很高的专业精神,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轻视接吻的亲密性和神圣。说白了就是,目前我对莱旗的感观,还没有上升到享受被他亲吻的地步。
待大家准备好后,随着场记的拍板,拍摄正式开始。
希贝儿来自的家庭,和唐恩他们不一样,或是出自政治权势家族,或是来自富豪门庭,希贝儿的家庭很普通,就是美国普通的中产阶级。
但是希贝儿,这位在乐台上被称为天才少女的明星,自然是闪耀的,明星的收入巨大,虽然现在和这些年轻人的家族比起来无法比较,但是她还年轻,她的未来不可预测。在场没有人会轻视她,她的光芒,足以让来自名门的千金们愿意同她交好。
所以当穿着精致的礼服,戴着精美首饰的希贝儿进入宴会时,在她出场的这一刻,俨然成了宴会的焦点。很多名媛千金都和她进行了拥抱。
“哦,希贝儿,你真美。”
“你也是,亲爱的。”多年的明星生活,早已让希贝儿能够熟练地应付这种宴会。
端着酒杯,在宴会某一处的唐恩和宴会的主人,那位英国豪门出身的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刚来到宴会的希贝儿。她的确是闪耀。
不同于宴会的主人,脸上露出了对希贝儿非常感兴趣的笑容。唐恩却是认出了希贝儿,这位正是他上午在街头时,看见的唱歌少女。他因为她的笑容,所以对她还有几分印象。不免在目睹到,形象大变的希贝儿后,挑了下英挺的眉。
“朋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和美丽的天使打声招呼?”宴会的主人露出了奢靡的公子哥本性。
唐恩对他摇了下头,他除了对卡洛琳(艾丽在剧中的角色)有男女之间的好感之外,他对别的女人都没有兴趣,尽管这位少女真的很漂亮。
宴会的主人对自己这位来自美国的朋友露出了“朋友,你真无聊,我怎么会和你成为朋友”的表情,路过端着托盘的服务生时,取了一杯香槟,向希贝儿走了过去。
唐恩的目光尾随着自己的朋友看了几眼,就拿着酒杯去了阳台。他拿出手机,那么多天了,他都没有收到来自卡洛琳的短信和电话,他不死心地查了邮箱,可是依旧没有来自卡洛琳的信息。
唐恩的心情并不是很愉快地离开了阳台,返回了宴会,只是他刚重新到会场,所有的灯突然一下子就都被人关上了,本来灯火迷醉的会场瞬时一片漆黑。
莱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唇间的柔软。灯亮,唇分离,唐恩就看到了手还刚从他腰间离开的希贝儿。
在众人喧闹的声音中,虽然唐恩的脸色没有变化,依旧是维持清隽贵气,但是心里却对希贝儿的印象差了两分,觉得这个女孩也是对待感情随便那种。当然,希贝儿虽然能玩得起这个游戏,毕竟这在美国根本就不算什么,在这样的大众坏境下,我们也不期待希贝儿是位和立志成为淑女典范的卡洛琳一样,恪守触碰的女孩,但是她绝对没有此刻唐恩心中所想的那么差。
而在看见自己亲吻的人是唐恩后,希贝儿的眼神中先是迷茫,接着便闪过了某些别样的情绪,嘴角也是轻轻笑了起来,是真的感到纯粹的开心那种笑容,异常干净。当然,唐恩的视线并没有移到希贝儿身上。
“cut。”导演简直满意极了,莱旗和乔伊丝几乎都是一条就过,而且作为资深的导演,他能看出来莱旗和乔伊丝之间有点在彪戏的感觉。彪戏的感觉,不止是演员会觉得刺激,就是现场观看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被带进剧情中,而忘了这只是一场戏而已。
就像许多片场的工作人员,在看见希贝儿因为和自己接吻的人是唐恩而感到开心时,观看莱旗和乔伊丝演戏的工作人员们,也都嘴角下意识地为希贝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是在看到唐恩算不上开心的脸色时,又不禁为希贝儿叹了口气。傻姑娘,你喜欢错人了。
今天的戏份算是全部拍完了,如果我能知道导演此刻内心的想法,我一定会“呵呵”两声,我承认,和莱旗彪戏的确是爽,但是我现在却是有点懵,因为是在黑暗中的吻戏,所以其实我和莱旗两人,只要在灯亮时,靠得近些,就能让观众明白,刚才在黑暗中唐恩和希贝儿双唇相碰了。
所以方才,我在离莱旗的唇还有指甲盖的距离时就停了下来,但是在场记刚才喊出开灯时,莱旗却是真的在那一瞬间在我的唇上贴了一下。
而我看了眼神色坦然的莱旗,反而有种自己太狭隘的感觉,演戏嘛,就是贴一下而已,我怎么那么较真的想法。
不过睡一觉后,我自然就把这件事彻底放下了。
我和莱旗,最后还有一个在飞机上的镜头。剧情是,唐恩和希贝儿在返回美国时,飞机上的位置正好是邻座。而两人在看飞机上的电视时,正好有播希贝儿的歌曲。是希贝儿某个演唱会的录像片段,下面的粉丝狂叫着希贝儿的名字,希贝儿在看见电视机中突然出现自己的歌时,下意识地去看旁边也在看电视的唐恩,只看到唐恩关上了电视。
其实也许在这里,就已经预示了,希贝儿对唐恩的感情最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许有些人真的会金石为开,但是显然唐恩于希贝儿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