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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霜赶紧用手摸了下乖宝的额头,觉得体温尚算正常,没有发烧。
但是她也不放心,就去找体温计。
可是乖宝一直在反抗,不肯夹体温计。
因为她一直哭,结果把大宝和小宝也吵醒了,他们虽然没有大哭大闹,但也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郑岚也被吵醒了,赶紧过来帮忙。
郑岚还是比较老练,见乖宝这样,对夏霜说:
“是梦魇了,不用量体温,没发烧。”
“那怎么办?”
夏霜也没有养过孩子。
“还是和刚才一样,把她搂紧一点,但不要压着她,轻轻叫她名字,把她叫醒。”
郑岚果断地道。
“乖宝,醒醒,妈妈给你糖糖吃了。”
夏霜放低声音,轻轻在乖宝耳边喊她。
“妈妈,跑!”
乖宝开始呢喃出声。
夏霜愣了愣,什么意思?
但听乖宝说梦话,好像是梦到了夏颜?
想到之前乖宝好像也有这样的情形,夏霜心里不由一紧。
上次乖宝梦到夏颜的日期,她还记得,正好是夏凯生日,那天郑岚做了生日面请大家吃。
距这次做梦,又梦到夏颜,才过了几天。
但上回乖宝显然是开心的梦,笑得可甜了。
这次是做什么恶梦吗?要不怎么哭得这么惨?
想到乖宝说的“跑”,夏霜心里就一紧。
还好,在她们持续的安抚、轻哄下,乖宝终于止住了哭泣,小胸脯一起一伏地,最后才慢慢平息下来,又睡着了。
夏霜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大宝和小宝,他们已经睡得像小猪一样,还打起了小呼呼。
“真是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睡得这么香!”
夏霜轻轻给他们盖好薄被,一脸疼惜。
“哎,等明天早上给乖宝喝点紫金锭,吃点珍珠粉,吃了胆子就大了。”
郑岚道。
“有用吗?”
夏霜虚心地学。
“当然有,夏凯小时候,我经常给他吃珍珠粉。
家里珍珠粉要常备。
农村的孩子,地旷天荒的,到处黑乎乎的,很容易就被吓着,一勺珍珠粉就好了。”
“珍珠粉哪里有卖?是要买珍珠磨成粉吗?”
夏霜从小是被放养长大的,胆子大的很,没吃过这玩意,夏染也没操心过这些细节。
或许她婴儿期也有被如此操心过,但她自己当然不知道,夏染也不会特意拿出来说。
“在药店里有卖,我们南方那里每个药店都有,京城不知道有没有,我明天一早就赶紧出去找找。
紫金锭我那还有一截,明天早上先磨了给乖宝喝。
还有啊,我也顺路去问问,药店里有卖消食去积的四物没有,是时候炖些给孩子们喝了。”
郑岚带孩子还是很上心的,头头是道。
夏霜听了,觉得脑子大,看来带孩子也是一门技术活呀。
有讲究!
第二天一早,乖宝醒来时,除了眼圈有些浮肿,那是哭泣造成的,倒没有其它难受的表现。
夏霜逗她,问她昨晚上是不是梦到妈妈了?
乖宝竟然还记得,她拍拍胸口,做了个大喘气的动作,软软糯糯地道:
“妈妈,海!”
海?
怎么又和海扯上关系了?
乖宝看过海洋的图片,还是她拿识字图片教的。
夏霜想起石磊有两、三天没给她打电话,报告近况了,心又提了起来。
这时,郑岚拿着个瓷汤勺进来了,嘴里道:
“乖宝,来,喝了紫金锭,咱就不怕了。”
夏霜一看,瓷勺里是一勺黑乎乎的汤水,好奇地道:
“这不是墨水吗?”
“几十年陈墨,清热去毒。”
郑岚说着,将瓷勺扣在乖宝下牙上,再一撬一灌,乖宝就不由自由地吞了下去。
当然,郑岚的动作有点猛,有些黑药水从她嘴角流了下来,把乖宝嘴唇都染黑了,像个小精怪。
夏霜看得哭笑不得,赶紧拿毛巾擦她的嘴唇。
巨浪袭来时,夏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晕倒前,心里还念叨着自己还好交待赵雷遗言了。
但她就没想一想,那种恶劣的条件,如果她挨不住,赵雷也说定挨不住呢?
在明州大学医学院的住院部。
石磊守在夏颜身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她,眼圈红红的。
他的手紧紧握着夏颜的,好像这样就能把她唤醒似的。
“石磊,你去吃饭吧?都一天了,也没吃口囫囵饭!”
赵雷劝他。
“没事,我不饿。现在也不想吃。”
石磊拒绝道。
“哥,你不吃饭,嫂子会伤心的。她会被骗到岛上,不就是想找到你吗?”
小岛在边上嗫嚅地道。
他也不懂安慰人,只能说自己知道的事实。
“石硒,你还是想不起来,怎么到的美国吗?”
石磊问站在眼前的弟弟。
没错,小岛就是石硒,石磊的弟弟。
司琴生了三胞胎,老大石拓现在转业了,老三石硒因为突出的天赋,很早就被国家选中,去了西北的基地。
因为工作性质,他的身份一直保密,在石家的档案上,也被完全抹掉了,就像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一样,只有家族的人知道他,但却不会知道他现在的行踪。
在我国,有很多秘密工作者,一直默默无闻地奉献自己的才学,有的终其一生,都不能暴露于人家。
石硒的工作性质亦是绝密,所以即便逢年过节也没有回家。
夏颜从没见过石硒,甚至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所以在岛上见到石硒,她第一时间根本想不到那是“石硒”,最多认为是张卫东找了个和石磊很像的人,整容成石磊的模样。
“我现在有些模糊的印象,但也还没记起许多。
我只记得是到大漠里做一个实验,然后那个实验失败,爆炸了,有人死了,我被爆炸的火焰巨浪冲倒,昏了过去。
我昏迷的时候,起了一场沙尘暴,把实验失败的痕迹都盖住了。
醒来后,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四周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任何东西,只有茫茫黄沙。
我便本能地通过夜观星相,走出沙漠。
然后糊里糊涂走到一个牧民家里,他们收留了我,给我换了衣服,给我吃喝。
休养好后,我就离开那家人,一路扒车、扒火车,本能地往京城而去。
再后来的事情,我又不记得了。
努力想的话,头很疼。”
石硒露出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