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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琮拉开车门,将王三笑推上后座,然后走到前面,坐进驾驶席,刚要发车,王三笑突然推开车门,他连忙一停,不悦道:“危险你……”
王三笑从后座下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转头看向他:“你嚷嚷什么?车都没热起来有什么危险的?”
“好好好,我的错,”魏琮自知跟这货吵架即使占理也吵不出什么好结果,索性直接认错,俯身过去帮他系安全带。
王三笑笑盈盈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哟,认错这么快?我听说认错快的人都不怎么诚心,不然哪儿能那么快就认识到错误了呢。”
“……”魏琮看了他一眼。
王三笑不依不饶地嘲道:“魏总是不是还觉得我挺蛮不讲理?揪着你一个错处死缠烂打……”
咔哒一声系好安全带,魏琮腾出手来一把握住他的肩膀,直接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王三笑声音戛然而止,眼角溢出轻笑,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将人控制在身前,热情地回吻。
两人缠绵地亲吻了好几分钟,恋恋不舍地放开对方,唇边的涎液拉出长长的银丝。
魏琮含笑看着王三笑的眼睛:“说真的,我们好久没一起吃个饭了,赏脸让我请一次,怎样?”
“恩准。”
魏琮一踩油门,带王三笑拐出小区,没驶多远,停在一个生意红火的老店门前。
此时正值饭点儿,烩萃楼前门庭若市,魏琮在门童的指点下艰难地在附近找到停车位,走进饭店的时候,王三笑已经把菜都点好了。
魏琮环顾店内,坐下,端起一杯甜酒喝了一口,笑道:“真不愧是百年老店,生意还是这么好。”
“味道正宗嘛,”王三笑淡淡道,“魏总如今在南京扎根,可以经常来尝尝,这里不时会推出一些新菜,都是外面吃不到的味道。”
魏琮笑道:“上次带习习来吃过一次,这小子第一次来,差点拦不住就钻人家后厨里拜师去了。”
王三笑哈哈大笑,想到自己前一天晚上干的龌龊事儿,一时良心发现:“昨晚我行动有点儿过激,他还好吧?”
“三笑,”魏琮放下酒杯,端坐起身体,严肃地说,“我觉得你应该先关心一下我,毕竟昨晚我受到的打击比他要严重多了。”
“嘿,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王三笑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知道我那小哥们儿一晚上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
魏琮坏笑:“我不管他一晚上多少钱,我只想知道,三少你一晚上……”
“不要钱,”王三笑嗲笑,身体前倾,探身伏在桌上向他靠去,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只需要一根硬邦邦、直戳戳、火热热的象牙金刚橛,魏总有吗?”
“……”魏琮很想立刻把他抱上床去,豪放地一扒裤子向他展示自己那不但硬邦邦、直戳戳、火热热,甚至还能永不停歇的象牙金刚橛。
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魏琮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最大的可能是被他享用完后,一把撅断。
王三笑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瞧你这傻逼样儿!”
服务员依次端上四菜一汤,魏琮为王三笑盛了一碗平桥豆腐羹,放在他面前,笑道:“我如今可是名正言顺的霸道总裁了,三少若再总骂我傻逼,我可就要带着我司七十二名员工来找三少讨个说法了。”
王三笑吃一口豆腐羹,火腿的鲜味和豆腐的清香在齿间交融,不由得心情大好,含笑看向他:“哦?魏总打算讨个什么说法?”
魏琮倨傲道:“只有我的夫人才能骂我。”
“哟!在这儿等着我呢?”王三笑横他一眼,“吃你的吧!”
两人吃吃喝喝,一直聊到晚上十点,走出烩萃楼,一辆车从身边擦过,魏琮一把将王三笑揽入怀里,怒视扬长而去的车灯:“现在的年轻人开车也太不讲道理了!”
王三笑从他怀里出来,斜眼瞥向他:“其实我现在有一点非常疑惑。”
“嗯?”
王三笑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魏总以前在公共场所连道儿都不敢跟我走同一条,如今怎么这么胆大妄为?不怕被令兄派人偷拍吗?”
魏琮眼中的笑意渐渐退了下去,他定睛看向王三笑的眼睛,张了张嘴,觉得满嘴苦涩,过了一会儿,轻声道:“三笑,对不起。”
“哈哈,”王三笑大笑,“没头没脑的道什么歉?”
魏琮双手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下:“从魏家那个牢笼里出来,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可笑吗?恒运集团资产数百亿,任谁都会心动。”
“却不是任谁都会为此而折辱自己的爱人,”魏琮盯着王三笑的眼睛,“三笑,我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两人对视良久,王三笑轻轻移开视线,笑道:“我才不给你第三次羞辱我的机会呢。”
魏琮无声地叹出一口气。
夜风转凉了,路灯暖暖的黄光笼罩着二人,王三笑抬头,看到明亮的灯罩下,一只飞蛾正义无反顾地扑着火。
魏琮很快就重新笑了起来,嬉皮笑脸道:“不给我机会,那就把斗彩高士杯给我吧。”
“你要我就给?”王三笑道,“那我多没面子啊。”
“不给?”魏琮将他推到路灯柱子上,地主恶霸一样地伸手撑着上方的柱子,坏笑着道,“你现在可在我的手上,我要欺负你咯。”
王三笑双手握拳,放在脸边萌萌地摇晃两下,娇叫:“哎呀,好怕怕哟……”
昏黄的灯光照映在脸上,有种梦一般的朦胧感,魏琮心头柔软,轻轻一吻落在他的额头,在心底无声地笑道:欺负你。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王三笑洗过澡后披着浴袍坐在阳台吹了会儿风,打电话给熊大:“明早八点来接我,路上买点儿水果和点心,我们去医院探望病人。”
熊大正在健身,撩起背心擦一把汗,沉声:“好。”
电话那边传来熊二的声音:“三少要把那个高士杯让给魏总了吗?卧槽,被拿下了?”
“呵呵,”王三笑对熊大认真地说,“知道你弟为什么找不到媳妇吗?因为现在既笨又蠢、八卦还脑残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多见了!”
“日!”熊二从大哥手里抢过手机,嚷嚷,“三少你这话是不是在骂我?你说,你是不是又在骂我?”
王三笑哈哈大笑起来:“你也是为我和魏琮操碎了心,放心,高士杯是国宝级古董,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几百万的佣金,我怎么会轻易让给魏琮?”
挂了电话,熊二郑重其事地思考半天,然后问大哥:“魏琮看着也挺聪明的一个人,他看上三少哪一点?”
熊大咬着摘掉拳套,慢慢解着手上的绷带,他黑色背心被汗浸湿,紧紧贴在身上,露出油亮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闻言,极轻地笑了一声:“都嫌你八卦了,还问!”
第二天,王三笑拎着一篮水果穿过嘈杂的长廊走进病房,一进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张老正坐在病房旁的沙发上和老伙计聊天,而他的旁边,魏琮正吭哧吭哧地剥一个大柚子。
双方对视,都忍不住大笑,张老大为尴尬:“这个……三笑,你怎么也来了?”
“我去市博,路过这里,正好进来看看,”王三笑走过来,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赵大爷今天气色好多了。”
“整天拿虫草燕窝当饭吃,能不好么?”赵大爷没好气地对张老道,“我是穷掼了的人,再这么吃下去,非折寿不行。”
张老乐呵呵地一摊手:“看这老哥们儿,还矫情上了。”
王三笑在沙发坐下:“我刚才问了下医生,赵大爷以前生活太清苦,健康情况不太乐观,正好趁着等待的这个时间调理一下身体。”
赵大爷一辈子和故纸堆打交道,人也变得迂腐守旧,闻言摆摆手:“我听说肝移植要从别人的肝脏上切下一块来,按在我的身上,这绝对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能随便这么切一切按一按的?”
“命都快没了,还讲究这些干什么?”王三笑不客气地说,“活着总比死了好。”
赵大爷被他噎得心头一堵,郁闷地哼哼:“我这条老命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你要是这样死了,对得起张老吗?”王三笑道,“那些虫草燕窝可都已经吃下肚,吐也吐不出来了。”
“……你气死我了!”
魏琮大笑,将剥好的大柚子分开,递了一半给王三笑,含笑说道:“三笑话糙理不糙,赵大爷,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医疗技术也跟上了,您就擎好吧。”
聊了一会儿,赵大爷累了,三个人便告辞离开,走出病房,张老十分尴尬地看着二人:“你们两个……唉,我实在没想到你俩会都过来了。”
魏琮笑道:“三笑和我都是单纯来看望赵大爷,没有别的目的,您别有负担。”
王三笑拿着一块柚子边剥边吃:“刚才当着赵大爷我没说,医生那边表示手术随时都能做,但是□□是个大问题,现在死刑核准权收归最高法院,死刑犯越来越少,目前肝移植的供受比近乎1:2000,排队都能排到姥姥家了。”
张老一听,立刻急了起来:“那怎么办?我们能不能多花点钱,插个队什么的?”
“这对别的病人又不公平,”魏琮道,“或者可以往黑市方向用点力?”
张老一生清白做人,怎么愿意涉足黑市,闻言大为纠结,负手在走廊里踱来踱去,皱紧了眉头。
王三笑淡淡道:“我让几个偏远省市的朋友都留心打听着了,一有消息,我们可以立刻过去,或者安排那边带着□□过来。”
张老感动地抓住他的手:“实在是多谢你了。”
从医院出来,魏琮让司机送张老回家,自己跟着上了王三笑的车,抱怨道:“好人都让你做了。”
王三笑得意地笑了笑:“张老现在十分信任我,魏总,那个高士杯,我可要笑纳咯。”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的人先找到合适的□□,到时候张老瞬间发现三少原来也是个不靠谱的,然后就把高士杯交给我了呢。”
“敢问魏总去哪儿找□□?”
魏琮反问:“三少又是去哪儿找□□呢?”
王三笑哈哈大笑,明白魏琮早已看穿了他,肝脏是用来救命的,即便在偏远省市也会十分紧缺,刚才那套说辞只是骗骗张老,他还是要通过多种手段来综合考虑的。
笑完,魏琮眼中笼上一层恻隐,拉着王三笑的手,轻声道:“不管谁先找到,能找到都是最好的。”
王三笑点点头:“嗯。”
“最近忙吗?”
王三笑想都没想:“当然忙。”
魏琮自然知道这货是在敷衍自己,笑道:“六月初上海安蕾基金会办慈善拍卖,三少去帮我掌眼,怎样?”
“这回是真的忙,”王三笑道,“我要去一趟北京,慈善拍卖那天不一定能赶得到。”
魏琮怔了一下:“去北京?你去北京干什么?”
“北京城!天子脚下!遍地古董!你说我去干什么?”
“好好好,我不该乱问。”
魏琮连忙伏低做小,王三笑一个古玩掮客,去北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他回去琢磨半天,却总觉得不是很放心,一个电话打给穆习习:“三笑最近要去北京,你找人盯着点儿。”
穆习习不以为意:“盯着他是否偷男人吗?”
“胡说!”魏琮道,“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你看着点儿吧,小心驶得万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