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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单清澄家出来,温文一改此前心事重重的神情,清冷的姿态一如她过往,沈思远心里自然是清楚得很,却明智的没有询问。谁没有那么一些不可告予他人的秘密,温文不想说必然有她的道理,时机恰当了她自然而然的会告诉自己。
“回家?”沈思远摸出口袋中的车钥匙,刚要解除警报就见温文拐向了与车位不同向的小路,他无可奈何的笑笑大步追随了上去。还没站稳脚步,沈思远听见温文同他人打招呼:“这么巧啊,陈老师。”
寻着温文的视线望去,沈思远瞅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衣着朴实的中年男子,他敏锐的发现对方脸上有稍纵即逝的慌乱与尴尬的神情。
“是啊,听说单老师住这一区加上我家住这不远处,中午午休过来看看她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虽然跟单老师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怎么说也是因为我们班上发生的事情才……”说罢,陈老师面显愁容,黯然的眼神透露着对这个事件深深的惋惜。
温文了然的点头,上前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陈老师的心情我能理解。单老师现在还在医院,家里没有人,陈老师白跑一趟了。”
“这样啊……”陈老师低头瞅瞅手上提着的慰问水果,面色有暗沉一分,“是我老糊涂了,这种情况她的家人应该都在医院才对,又怎么会在家里……”
温文应和的笑笑并没有说话,紧盯陈老师一会儿才道别:“那我们先走了,学校见。”
“学校见。”
三人挥手道别,温文这才和沈思远回到车上,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去医院。思远,最近可能要麻烦你多往医院跑跑,我担心单老一个人照看不过来,如果有必要的话找个可信的看护。”
“好,没问题。”沈思远一口应下,他心里愈发好奇单清澄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温文,让她破天荒的如此在乎。
起初初来乍到时,他本是抱着半调侃的心理同温文提起单清澄,毕竟温文从小到大能和她走的近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泛泛之交倒是数不胜数。以往凡是被他发现和温文有过接触的人,他都会调侃一两句,但往往撑不过第三次,这个单清澄……
莫不是温文真对她上了心?
沈思远心底略有惊诧,他带着探究的眼神打量起温文,带着试探的意味宛如平常一般揶揄道:“看来你很紧张你的小情人。”
“她是我极力邀请加入c高的教师,出了问题c高当然要负起责任。”
温文一本正经的回答没能让沈思远确认与否,不可否认的是温文确实是一名尽职尽责的校长,但是……其中真的没参杂私心吗?
自己的姐姐喜欢上女人……
呵——沈思远轻笑着收回视线,如果是温文,也确实做的出来,她实在是太难琢磨透。
“下午我要用车,所以等你到医院之后我就把车开走了。”说罢,温文打开车内的抽屉,凝望了眼静躺在内的手表包装盒,重新阖上。
“嗯。”
午休结束之前,温文赶回学校处理了手头上紧急的事宜,交代完相关事件之后又马不停蹄的驱车赶往下一处。期间,她在路上拨通了一道号码:“你还在研究室吧?”
静静的等待对方的回复,温文应了一声道了别,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她侧头瞟了眼放置在副驾驶座上的包,里面容纳的正是她取来的小刀。曾经她认识了一位鉴定科的组员,两人之间还算有点交情,所以私底下委托对方帮忙采集刀上的指纹与dna。
等她结束一切,学校已经紧闭大门,温文去医院接了沈思远才一同回家。
自此起,温文的生活仿佛回归到了从前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而医院那边全权交由沈思远负责,有沈思远在,温文放心许多,放心到——就像医院里至今都昏迷不醒的人是路人甲一样。
要说情势发生转变,要数一周后温文接到的电话起,是她委托的人让她来拿检验报告。从温文敛眉查看报告的神情可看出,结果并不理想。因为小刀上只有一个nda与一个指纹,现在能唯一确定的是,上面的nda是单清澄的,指纹不是温文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采集一些指纹来对比?”
对于温文的说法,检验员不可置否,说:“确实是如此,我没有权利给你调动资料库里的指纹一一对照,因为我私下为你检验已经算是……”
“我理解。”温文点头表示了然,看样子她需要去医院一趟先采集单清澄的指纹来比对了。
“其实如果你立案走程序的话,这边是可以协助调查的。”调查员提出一个中肯的建议,明眼的人都看得出,这不可能是温文策划的项目或者是实验。
“谢谢,之后几天可能还要来叨扰你了。”
“小事情,能帮到你就好。”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喧闹,温文静默地坐在车内,她已经在医院附近停了许久。
“嘿——”打招呼声伴随着敲打车窗的声音在温文耳畔响起,她侧头将车窗摇下,清冷道:“嗯哼?”
“来了干吗不打个电话给我,还傻坐在这,不进去看看你的单老师?”沈思远特意将“单老师”三个字咬得格外的重,饶有兴致地观赏温文微有波动的神色。
“待会会去看。”
“呵——”沈思远手臂撑着车棚弯下腰,揶揄道,“你是在紧张吗?怕见了她忍不住胡思乱想然后越发的心疼?”
温文不为所动的下车,锁好车径自迈向医院大门,“你又不肯管好你的嘴了。”
她嘴上没承认又表现的云淡清风,实则心底被他揣测的七七八八。她近期刻意不来医院确实是担心,担心自己看见单清澄仍昏迷不醒,面容憔悴的躺在病床上,这样她会更加难以克制住自己想要抓住凶手的心。
然而另一种矛盾则是……她希望事情不是她所发现的那样复杂,要不然……她怕对方没得逞,还会再加害于单清澄,让她坐实畏罪自杀这个罪名来替黑手背黑锅。
病房内,单清澄的父亲一见是温文到来,即刻捧握她的双手表达谢意,温文错愕之后想到许是沈思远将功劳归功到了自己身上才会如此,这才从容的向老者嘘寒问暖起来。
在女儿昏迷不醒之际,老人最需要他人的支持鼓励与照顾。
沈思远将面前的场景自动转换成岳父看女婿的戏码,感慨自己最近的努力付出没白费,看来单父对温文十分满意。无意间,他发现温文时不时去瞟病床,沈思远狡黠的勾起嘴角又迅速隐下,“单叔叔,医生那边我们还要过去问问情况呢。”
“哦对,你瞧我这爱忘性的老毛病,一聊起来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单父笑着拍拍自己的脑袋,看了看温文又欲言又止。
温文了然的接道:“你们去吧,这边我陪她。”
“那有劳温校长了——”
待到二人离开,温文才得以仔仔细细的去看躺在病床上的单清澄。脸还是那张熟悉中的脸,如想象中那般比以往削瘦了不少。曾经总是对自己喋喋不休的薄唇紧抿,温文深知当下是盼不到她开口与自己斗嘴了。那双时而灵动时而疏离的双眸拉上了隔离的窗,说实话,她着实不喜欢单清澄对她视而不见,即使是现在无法苏醒,亦是如此。
目光向下,单清澄左手腕上厚厚的纱布太过刺眼,温文眉头似是无法舒展开来般紧紧聚拢,她欲伸手去触摸轻抚却又怕伤到单清澄的伤口而缩回,无言的叹息逐渐充斥整间病房。
在沈思远和单父回来之前,温文已经用检验员提供的指板提取了单清澄的指纹。他们一回来,温文就说有急事匆匆道了别,马不停蹄的把指纹送去对比。
然而——
结果依旧是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