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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僵硬的回眸,暗自祈求不要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但对上对方喷火的眸子时,她的希望完全破裂了。
“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给我赶紧滚下来!”离修大步上前,直接将以沫拖了起来。
一副嫌弃的样子在她身上拍了拍,而后不满意的冷颜对乐儿说:“你带她去换一身衣服,不,不止换衣,还要沐浴。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这衣服给我烧掉,以后别让我再看到。”
六皇子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整了整衣摆,抬眸问:“离小将军这是在嫌本皇子脏吗?”
离修心里正憋着火,而六皇子又是点燃导火线的人,哪里会给他一丝薄面,当即怒斥:“你眼瞎看不出来吗?”
“大胆,竟然敢对六皇子无礼。”刚才几个跟在六皇子身后,没有及时护住他的宫人都跳了出来。
六皇子手一抬,他们又缩了回来。
“我没有嫌弃她,你倒替她嫌弃我?”六皇子意有所指的笑笑。
这京都谁不知道六皇子有洁癖。
以往别说是像这样抱住以沫了,就是和人肢体接触都不会发生,再加上他平日多有服药,更是一日得换三次衣。
离修皱着眉,十分护短的说:“她比你干净,自然是她嫌弃你。”
六皇子低眸看了眼,衣服上沾了泥土及一块块颜色诡异的油渍,闻起来似乎还有一些异味,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呃……哥哥,这中间有点误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永平和乐儿她们俩……唔!”
以沫解释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乐儿一下捂住了嘴巴,整个身子往后压在乐儿的身上,被她倒拖着走了一步。
乐儿一脸讪笑的朝离修讨好的说:“二哥,你别瞪我啊!这也不关我的事情,是以沫她喜欢……”
以沫猛的瞪大了眼,一下挣开了乐儿,反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从未有哪一刻,以沫觉得自己的身手有如此敏捷过。
离修眉宇一跳,已经猜到乐儿想说的话。
可他们都防备了乐儿却忘了还有另一个人,永平嘴快的说道:“不关我们的事情啊!是乐儿说以沫喜欢六皇兄,我们才帮她一把的!”
以沫呆若木鸡的僵在原地,任由乐儿挣开钳制。
六皇子也愣了下,而后低低的笑开,“这位姑娘,你连六皇子是谁都不知道,就轻率的说喜欢?”
他可没有忘记刚才这位姑娘趴在他身上,得知他就是六皇子时,那副震惊的表情。
离修脸色阴沉得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就像是被恶鬼上身了似的,一张脸透着青色。
以沫忐忑的说:“哥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离修阴侧侧的说:“你告诉她们说你喜欢六皇子?”
“没!”以沫双唇微抖,口齿不清的说:“我没有这样说过,都是乐儿自己胡乱猜测的。”
离修阴鸷的眼神布满寒霜,愤愤不平的问:“如果不是你说了些什么,她们怎么会如此猜测?”
以沫本就不喜离修对她这样的态度,这会再见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当即委屈的瘪着嘴,眼眶湿润的问:“哥哥你怎么不相信我呢?真的不是我说的,是乐儿自己胡乱猜测的。”
以沫见离修不吭一声,又接着说:“就是先前在狩猎场的时候,我不过是问了句谁是六皇子,我也没有想到乐儿会想这么多,我其实真的没有旁的小心思,我就是好奇六皇子长什么样子而已,你不信的话,你问问乐儿和永平公主。”
乐儿见以沫提到她,再看离修阴沉的脸,心底微慌,紧张的说:“以沫说得是没错啦,但是我以为她喜欢六皇子嘛,所以才想着给她创造机会。”
离修口气有些暴躁的说:“你以为,你凭什么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凭着你的以为做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有多重要吗?能任由你如此胡来?”
乐儿不像以沫一样,小心翼翼的怕他不高兴,被离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她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绷红了脸反驳:“你在发什么脾气啊?就算弄错了那有怎么样?”
“那又怎样?你竟然还敢问那又怎样?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有多么的重要,你不知道吗?你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敢如此败坏她的名声,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思。”离修火大得只会重复这几句,一副恨不得避开乐儿脑袋的样子。
乐儿瘪着嘴,不满的说:“你什么意思啊?你说我故意坏心眼害她吗?我现在都和她和好了,她已经是我徒弟了,我怎么会害她!我是真的以为我在帮她呀!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对呀!误会说开了就行了,至于冲着她们这么凶吗?”永平翻了翻白眼,莫名其妙的看着离修。
亏得父皇先前还跟母后说,说离修小小年纪,性格沉稳不喜说话,比起离元帅更难琢磨一些。
她现在看就不是这样嘛!明显就是父皇看漏了眼。
六皇子忍着一身的难受看了一场好戏,意味深长地说:“看样子这个小姑娘对离小将军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啊!”
离修脸色又沉了几分,狠狠剜了一眼好事的六皇事,而后一言不发的扯住以沫的手快步离开。
以沫小巧的手腕被离修握着手里,只觉得他的手掌就像烙红的铁似的,弄得她有些些的难受。
可面对这样阴沉的离修,以沫不敢胡闹,只是这心中的委屈一点点的扩散,最终抑制不住的无声哭了出来。
离修拉着以沫,头也没回的一路往前冲,根本没有注意到以沫的异样,直到来到一个僻静的宫殿这才停了下来。
朝着宫殿里的宫人吩咐说:“你们去准备香汤,我要泡浴。”
待宫人一走,离修回眸一看,当下惊得眼神一缩,怒火瞬间灭了三分,心底十分复杂的看着眼前的泪人儿。
以沫等了会,不见离修说话,只感觉到头顶粗喘的气息,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袖,委屈的说:“哥哥,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离修艰难的瞥开视线,对着这样的以沫,他再难硬下心肠,可是回想刚才的一幕,他的心又像被火烧似的。
“你就这么想和六皇子在一起吗?你知道的,你如果想的话,你随时可以恢复身份,光明正大的接近他。”离修低低的声音带了些沙哑,他自己可能都还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表情,就像是抓到了红杏出墙的妻子,还舍不得责备她的一脸纠结样。
“不不不!哥哥误会了,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哥哥别再说了!”以沫急急忙忙地抱紧了离修的腰肢,果断的绝对了他的提议。
她心里很清楚,若她说明她就是淳王府的四小姐,她就再也没有可能住回将军府,更不可能像如今一样,以离修妹妹的身份,与他同睡一塌。
“不想?不想你会一直往他面前凑吗?我已经分不清该不该相信你的话了。”离修略显的疲惫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整天就像一只老母鸡似的,防着这个防着那个,这名义上的未婚夫,让他刻意避开了多日,谁知道两人才坦白了心事,回头他就见以沫倒在了这个未婚夫的怀里。
离修的不信任对以沫的打击很大,她苍白了脸反问:“难道哥哥就是这样看我的吗?难道哥哥以后都打算不再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我不是不信,而是……”离修的声音突然像被人掐住了似的。
眼前这个眼泪婆娑的以沫,又让他想起了上世的妻子。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将前世的妻子和今生的妹妹分得很清楚,可是直到刚才。
他亲眼见到以沫倒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就像是一个无用的匹夫,除了被怒火控制住理智胡乱发脾气,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若不是尚留有一丝丝的理智,他刚才对六皇子可能就不单单是恶意顶撞,甚至会徒手拧下他的脑袋。
事实上,在那短短的一刻钟内,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回放过不下百次。
这么强烈的感情,逼得他不得不正视。
以沫不仅仅是他的妹妹这么简单。
他没法简单的将她看做前世的妻子,也不能单纯的将她看做今生的妹妹,可正是这两种复杂的感情互相交织着,才让他刚才表现得像是一个愚蠢的男人。
这又深又重的感情,像是被一把钝刀突然劈开了似的,让离修觉得有些疼,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但从未有哪一刻,离修如此明确过内心真实的感受。
以沫等了又等,都不见离修有下文,忍不住催促说:“而是什么?”
离修脸色一变,伸出大手,轻轻压了压以沫的发顶,阴沉的声音也变得极其温和,“妹妹一直待在哥哥的身边不好吗?”
以沫迷惑的眨着眼,不懂离修画风突变的原因,但也十分欣喜,他终于不再生气了。
“好,当然好啦!我要一直待在哥哥身边,永远都不和哥哥分开。”以沫仰着布满泪痕的小脸,斩钉截铁的说道。
离修爱惜的替她擦着小脸,目光悠远而深沉的说:“等哥哥把该办的事情办完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若是失败了,我也会替你技一良婿,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一世无忧。”这一句,离修只在嘴里打了一个转,又轻轻的咽了回去。
已经让以沫赔了一世青春,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再次重蹈覆辙。
这一次,在没有解决完所有危难前,他只会是她的哥哥,也只能是她的哥哥。
最多,他能将她留到十八岁,还有六年。
虽然比上世早了几年,但是这一次他早早的就开始准备,相信时间够了,肯定够了!
离修心境复杂的伸手将以沫揽到怀中,两人在刺骨寒风中站了许久,直到以沫小脚有些发酸,忍不住轻微的动了动,离修这才回神,让以沫先去沐浴换衣,而后才一同前往保和殿。
保和殿中,灯烛辉煌。
离修身份职位高,又深得皇上的宠信,他的位置紧挨在离元帅的旁边,就在皇上的下手边。
他此时想悄悄溜到座位上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手里还牵了一个懵懂的以沫。
离修四下张望了一眼,看到程氏和乐儿身边留有一个空位,显然是替以沫准备的,他悄然无声的朝着那个位置指了指,说:“一会我先进,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时,你悄悄的去娘她们那边,能办到吗?”
以沫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
虽然程氏的位置十分打眼,但是以她的身份,在所有人都看向离修的时候,她悄然过去,应该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能的!哥哥放心!”
离修摸摸她的发,夸奖说:“真乖!不过你也不用怕,哥哥会一直看着你的,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以沫重重的应了一声,对离修是全然信任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错觉,好像离修对她发过一顿脾气后,反而对她越来越亲密,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一些,让她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又显得很雀跃。
一时,以沫也理不清这种复杂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猜测想,或许是哥哥自责了,觉得他错怪了她。
离修不放心的多叮嘱了一句,才将以沫的小手松开,整整衣摆直接大步跨入大殿中。
殿中,坐在首座的人自然是当年的圣上,夏顺宗。
他见离修姗姗来迟也不恼,反而笑着调侃问:“刚听宫人说你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事可是真的?”
离修上前,先是向皇上认错,自省了一番,说不该晚到,而后才抬眼看向皇上回答说:“让皇上见笑了,舍妹顽劣,闹了些误会。”
离修站在殿中,余光却注意到门角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畏畏缩缩的朝着程氏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平安无事的坐下,离修一颗高高悬挂的心,这才稳稳下落。
“噢,可不是误会吧!听说你就像是一个抓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一样。”皇上语带调侃,摆明了就是想看热闹。
离修见以沫已经坐到位置上了,也不愿意多说被人当猴看,不咸不淡的再次回话,“皇上误会了,那是舍妹。”
“只是妹妹?”皇上有些失望的接话。
离修这次回来,被一个小神医所救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再听刚才绘声绘色的形容,他还想着,总算能在离修身上见到一些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七情六欲,原来是他想多了吗?
皇上盯着离修的眼细细打量,见他目光沉静,一时也看不到真伪。
只是又道:“离小将军的妹妹是哪一位?”
皇上语音一落,离修下意识的蹙了一下眉,而后又一脸淡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以沫和乐儿对视一眼,同时望向程氏。
以沫抿抿嘴,小声问:“伯母,你说皇上问的妹妹是我还是乐儿?”
乐儿翻了下白眼,鄙夷的说:“肯定是你啊!皇上又不是不认识我,我隔三差五的来宫里,见了皇上不下数次。”
以沫讪笑一声,在程氏的示意下,缓缓起身,步履优雅的走到离修的身边,盈盈一拜。
“民女以沫,拜见皇上。”
皇上愣了下,看向六皇子问:“你那个消失离京的未婚妻,是不是就是叫以沫。”
六皇子眼神复杂的看向以沫,而后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嗯!淳王府四小姐的闺名也叫以沫。”
“真是好巧啊!”皇上呵呵一笑,并说:“把面纱拿下来让朕看看,朕记得淳王妃的二夫人长得国色天香,想来她的女儿以沫定也是姿色不俗,就是不知道你这个以沫怎么样?”
以沫心下一紧,下意识的望向离修。
离修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这才替以沫回话说:“皇上,舍妹脸有红肿,为免影响皇上用餐的心情,微臣斗胆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怔了下,没有想到离修会拒绝。
但是让他相信以沫是脸上红肿不露面,他是怎么也不信的,就冲着这眉黛青山,双瞳剪水的模样,想也不会太差,指不定还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皇上笑得有些贼的冲着离修投去一个只有意会不能言传的表情,大度的说:“爱卿都这样说了,朕自然是准了。”
他一个做皇上的人,不至于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感兴趣,而何况这个小姑娘还是他倚重的大臣,所在乎的人。
离修是他打算留给下一任皇上的全能将才。
如此简单就能给他一个薄面,皇上是十分乐意的。
皇上挥手一笑,以沫和离修就各回各的位置上了,以沫刚落坐,乐儿就一脸可惜的说:“我本来以为能看清你长什么样子的。”
以沫翻了翻白眼,嘀咕说:“就算要看,我们也能回家看啊!我才不想在这里被迫给大家看,我又不是……”
以沫咬咬唇,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她和离修在这方面的性格倒是差不多,不太喜欢被人围观,就像是哗众取宠的猴子似的,让人心生抗拒。
乐儿仍在抱怨说:“都怪二哥误事!”
以沫懒得理她,偏脸看向程氏,有些担忧的问:“伯母,刚才我和哥哥这样,皇上会不会怪他?”
程氏眼底带笑,用嘴努了一下,说:“你看皇上和他们父子说话的神情,像是在责备吗?”
以沫看去,倒见皇上脸上一派温和的笑容。
可是身处上位,又有几个人是将内心真实的想法摆在脸上的。
以沫仍有担心,就听耳边响起程氏的声音,敦敦教诲道:“官场上的事情,我们女人不懂,替他们打理好后院,让他们没有无顾之忧就是我们女人该做的事情。”
以沫点点头。
程氏微微一笑,说:“其实你做得很好。”
“啊?”以沫微愣。
程氏笑言:“你努力的向乐儿示好是为了不让老二担心,不是吗?这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替他安抚了后方。”
以沫俏脸微红,有种心事被拆穿了的窘迫。
她咬咬下唇,又有些担忧的问:“我这样做,伯母会不会不高兴?”
毕竟她小小的心机都用到了程氏的女儿身上去了你,是好是坏,全看她一念之差。
程氏反问:“我为什么要不高兴,你一心替老二着想,又对他的家人愿意付出关心,我该谢谢你才对,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吗?”
以沫瞪大了眼看着程氏,显得有些呆。
程氏好笑的低语:“傻姑娘,并不是每一份心计都是坏的,像你这样使着心计想对人好,谁敢说你一句坏?人只要不使心计做坏事,怎么着都是好的。”
以沫明白了程氏的意思,程氏不在乎她在这过程中做了什么,只要她的出发点和最终的目的都是善意的,程氏就会欣然接受她。
“你们俩嘀嘀咕咕有完没完啊?”乐儿有点听不下去了。
程氏摇首,无奈的说:“你哪天能像以沫这样,娘就高兴了。”
乐儿得意的扬着下巴,骄傲的说:“那你现在就高兴吧!我都已经是她师父了,比她强多了。”
程氏不忍拆穿。
要不是以沫有心,这师父从何说起。
谈话间,佳肴一道道上了桌,看着这一盘盘冒着冷气的野味,以沫调侃的问:“乐儿,这就是你说的美味。”
乐儿皱巴着小脸,抬眼幽怨的朝着皇上投去一眼,这才瘪着小嘴不满的说:“都怪皇上的话太多了。”
程氏沉颜,厉声斥责:“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乐儿抿了抿小嘴,微微嘟高,满脸的不高兴。
以沫怕乐儿这副表情落在别人眼中生事,忙低声劝说:“没关系的,你打的猎物不是都拿回府了吗?我们明天在府里自己做了吃,美味肯定比这里更好一些。”
乐儿叹息,“你不懂,宫里有一个御厨做的野味特别好吃,府里没人做得出那味。”
以沫轻斥:“你傻了啊!以你和永平的关系,你明天邀她来府上做客,你只要透露出做野味的意思,想她嘴馋也会主动提议带御厨过来的。”
乐儿眼神一亮,赞叹的说:“你真机智,我怎么没有想到啊!我等会就去和永平说,她肯定比我还着急。她也特喜欢吃野味,想来今晚这顿,她也不会觉得满意。”
以沫失笑,望了一眼永平公主的方向。
只能说这两个姑娘能成莫逆之交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见永平公主正拉着皇后小声的报怨着什么,一双眼还不时扫过桌上的野味,想来她的看法应该和乐儿如出一辙。
宫中设宴,对以沫这样的小姑娘来说,显得有些乏味了,相信皇上本人其实也感觉差不多。
反正宴开没多久,皇上和皇后就走了。
永平在乐儿拼命使眼色的情况下留了下来,三个小姑娘凑到一起,乐儿迫不急待的说:“永平,我今天也打了不少野味,有野鹿、野鸡还有野兔,你明天来我府里吃野味,记得早点来,把御膳房的那个厨子也带来。”
永平吸了吸小嘴,欣喜的说:“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刚才还被母后骂。”
以沫没说话,心里却默默想着。
就永平刚才的表现,身为公主,她是不合格的,在这种场面还如此任性,被骂也是正常。
不过这无形中也表现出永平的优势。
她平日里应该是甚是得皇上和皇后的喜欢,否则的话,养不出她这样的性格。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吗?你记得啊!明天一早就要过来,不然的话,那么多野味,我把御厨来不及做。”乐儿不放心的对永平交待。
永平就像乐儿说得一样,也是一个小吃货,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说:“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一早就过去,我现在就去跟母后说。”
“嗯嗯,快去快去!”乐儿挥着手附和。
她们一会就要出宫了,所以她也没有留永平。
以沫见永平像阵风似的跑了,突然想到,她若是想让永平把她当好朋友应该也挺简单的吧!几样美食说不定就能收买她。
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公主,明明什么都有,却会对美食这样无法抗拒。
不过这间接的说明了一点,永平和乐儿都是单纯简单的人,和她们相处,以沫完全不用担心一些有的没的。
“明天把容雅也请过来吧!”以沫有心,却还是要乐儿同意,毕竟野味都是她打下来的。
乐儿有些不乐意的说:“可是她和我们说话都说不到一起去,我们说的她没有兴趣,她说的我们又不懂。”
以沫劝说:“但容雅人好,我们多相处相处,自然就有话可说了。”
乐儿嘟着嘴,抱怨说:“不要!容雅又不喜欢吃东西,我们每次在一起聚会,她都吃得很少,叫她来吃,不是扫兴吗?”
以沫见劝不动乐儿只得作罢。
但是也能体谅乐儿的这种你心情。
吃东西有时候是看人来的,如果和几个吃货一起的话,再是平凡的食物都变得美味。
若是和几个胃口小的姑娘,再是美味的食物,也不过是几口就让人食如嚼蜡。
以沫想明天邀请容雅过府,主要还是因为她和离旭的事情。
以沫觉得离旭除了因容雅害他丢脸而憎恨,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容雅是她的朋友,所以这恨意便无数倍的被扩大。
程氏担心阮氏一个人在家里会有所不便,所以早早的就离了场,带着乐儿和以沫先一步回了府。
以沫沐浴换过一身沉重的衣服,抱着汤婆子就滚到了床上。
书竹替以沫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不是穿出去的那一身,有些担忧的问:“姑娘,您在宫里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以沫回想了下宫中发生的事情,虽然中间有闹一些不愉快,但还不至于到被人欺负的地步,当下摇摇头说:“没有啊!怎么啦?”
“姑娘的衣服?”书竹小心的说道。
以沫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噢,哥哥让我换的。”
书竹一听说爷也知道这事,便也放下心来。
毕竟有爷在,肯定不会让自家姑娘吃亏。
“姑娘先休息一会,爷平时参加宫宴,回来的时间都不定,姑娘就不要等他了,免得累了身子。”书竹劝说的同时将床幔放了下来。
以沫缩在床上,委屈的说:“可是哥哥不在,我睡不着!”
有些习惯养成不需要多少天,但是想再戒掉,就难了。
书竹想了下提议说:“不如姑娘先闭着眼睛在床上休息一会,等爷回来了,奴婢再叫姑娘,到时候姑娘请身陪爷吃点东西,可好?”
刚才以沫回府,书竹这些丫鬟就问了她是否要用宵夜,不过被以沫拒绝了。
主要是夜里食用宵夜积食过多对身体不好,自小她就不用宵夜的,所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会再被提起,以沫揉揉干瘪的肚子,说:“好吧!那你们去准备点热呼的饭菜,待会哥哥回来了就可以直接吃了。”
“姑娘放心休息吧!奴婢等人省得!”书竹笑着回应。
她们侍候离修多年,自然清楚他的生活习惯。
每次宫宴回来,临睡前,离修都能吃满满两大碗饭,可见宫中的食物也并不是那么的美味。
稍晚一些,以沫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时,鼻尖突然窜起一股酒味,她下意识的嗅了嗅,便被来人直接抱到了怀中。
“小家伙,怎么还没睡觉?”离修声音沙哑,带有微醺。
以沫往离修怀中拱了拱,舒服的喟叹说:“等哥哥回来一起吃宵夜啊!”
离修失笑,想来这宫中一宴,把她饿坏了,让从不吃宵夜的她,也惦记起来了。
“好,那你起身把衣服穿上,哥哥先去沐浴,马上就过来!”他回来后,暖了下身子就直接回了房间看以沫。
别说是先去沐浴,就是一身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
“嗯!”以沫嘴里答应着,一双小手却抱得紧紧,又在离修身上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松手说:“哥哥去沐浴吧!”
离修点点以沫的俏鼻,满是宠爱的松开手。
出门对书竹吩咐一声,她便立即回了屋里,侍候以沫起身。
后又将屋里的温度调得更暖和一些了,确保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以沫不会因此受凉,这才罢手。
离修沐浴回来,头发微湿。
以沫忙接过帕子替他擦发。
“哥哥今天凶我了。”以沫嘟着嘴抱怨。
离修心里好笑,这是打算秋后算帐的意思?
他轻咳一声,故意说:“难道你觉得你不该凶吗?”
以沫不满的说:“我怎么就该凶了,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噢……”离修故意慢悠悠的说:“意思是我下次若是不小心抱到了其他姑娘,你也不会生气。”
以沫眼睛一瞪,瞬间反应激烈的说:“这怎么一样呢?”
离修回身,对视问:“怎么就不一样了?都是不小心,毕竟投怀送抱这种事情是说不准的。”
以沫咬咬下唇,一脸纠结。
今天她不是故意摔到六皇子身上的,难保有一天,有人不会故意摔到哥哥的身上,毕竟哥哥这么好,肯定有很多姑娘家偷偷喜欢他。
而哥哥又不能及时做出反应,就像今天的六皇子一样。
那他们不也就会摔成一团,然后那个女的就会压在哥哥的身上?
“不不不……”以沫光想象就觉得这个图片难以接受。
阴沉着小脸,双手揪住离修的头发,像只小母夜叉似的威胁说:“不许不许,哥哥身手这么好,肯定能及时推开她们的。”
离修挑挑眉,不以为然。
毕竟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上世他就是这样栽在以沫的手中,两人还同时掉到了水里,谁知道哪一天会出现比以沫更有心计的姑娘?
“可是推开她们就会让她们受伤,就像六皇子对你一样,我相信以他的身后也能及时推开你!”离修故意如此说道。
以沫哪里管得了六皇子当时是什么心态,现在满脑子都是离修和别的女人抱成一团的画面,恶狠狠的威胁说:“你管她们去死啊?你只要顾好我就行了。”
离修看向以沫,憋不住笑了出来。
单手将她搂到怀里,置放腿间,并说:“你当我和你一样笨啊!我才不会给别人亲近我的机会,所以……”
离修话峰一转,严肃的说:“下次你若再给了别人这样的机会,你也就抱其他的姑娘了,就像这样把她们抱到怀里,听到了吗?”
以沫忙抱住离修,赖在他的怀里不出来,委屈的说:“听到了啦!不过你不可以抱其他的姑娘。”
离修挑挑眉,“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以沫握着小拳,信誓旦旦的保证,“哥哥放心好了,我以后肯定会注意的,再也不这样了。”
离修满意的捏了捏以沫的小脸,吩咐书竹她们摆上宵夜。
书竹在一边看着两人互动,忍不住替以沫捏了一把冷汗,她这新主子真是蠢得……可爱!
原本要找爷的麻烦,结果却被带到坑里了,还顺便心甘情愿的签下了卖身契,也不知道姑娘要多久才能发现这一个真相。
用过宵夜,离修牵着以沫的手在屋里走了几圈,权当消食,后来两人又说了会闲话,这才上床安歇。
次日一早,永宁带着御厨上了门。
御厨被直接打发到了厨房做菜,永宁和以沫就都凑在华芳苑里,三个姑娘互相指责着。
“白以沫,你太没义气了,昨天我们俩帮你,你还想把我们都卖了!”永平一手插腰,大声娇斥。
以沫同样不爽的说:“你们还好意思说,说是去欺负人,这哪里是欺负人,明明就是欺负我,若不是你们的话,我怎么会被我哥骂?”
永平一想,觉得以沫有理,忙指着乐儿说:“是她说你喜欢六皇子的,我才想着让你们因为这一个美丽的误会然后彼此看对眼,毕竟话本上的才子佳人都是这样的。”
以沫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你们好歹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将军府的小姐,你们俩整天凑在一起到底看的是什么东西啊?”
永平嘿嘿一声贼笑问:“怎么?你想看吗?”
以沫忙拒绝说:“算了,别害我了,上过一次当还不懂得学乖吗?我跟你们说,昨天我已经跟哥哥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了,再也不会和男子接触了,所以你们以后别害我了,我也不喜欢六皇子,不喜欢六皇子,不喜欢六皇子!重要的事情说三次,你们记住了吗?”
永平和乐儿被以沫吼得一怔,两人脸色诡异的瞬间扭曲了起来,永平更是直言说:“你是不是离小将军养的童养媳啊?”
乐儿嘴巴吓得喔了起来,忙惊声尖叫:“什么?你会是我二嫂?”